郑金花见张春桃罗里吧嗦的,当即就骂道,“你个砍脑壳的,没见平安都遭了大罪了吗,还在问啥问?赶紧给老娘动起手来。”
见屋里没有陈梅花和楚大丫,她又开始骂人,“陈梅花你个懒婆娘,赔钱货,挺尸呢?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建国,去把你懒婆娘给我打起来。”楚建国刚要离开,就被老太太叫住了。
他有些为难道,“奶,梅花和大丫身上还不爽利,怕是起不来……”
刚才郎中来了,他就想张嘴让郎中也给那娘儿俩开点药,可看他奶给楚平安付诊费时那心疼和抠搜的样子,他也不敢张嘴了。
楚家就剩下五两多银子,一大家子就指着这点银子过活,给楚平安付诊费就花了一百多文,他有点不忍心开口,就算开口他奶郑金花也不会答应。
“啥不爽利?是不是老娘拿棍子去请她就爽利了?”
郑金花急匆匆地到处找棍子,楚建国连忙道:“奶,我去叫,不用你。”
很快陈梅花娘儿俩果真被叫了起来,两人一人脸色苍白,一人脸色蜡黄。穿着也单薄,看着就像两根麻杆。
“陈梅花,赶紧过来帮忙,把这桐油舀一勺进锅里。大丫,你去把一家子的衣服洗了。”张春桃将灶后的事让给了陈梅花,她实在受不了那个桐油的味,又吩咐楚大丫干活。
陈梅花打开盖子,瞬间被那气味熏得呕吐起来,张春桃一棍子就给她打在后背。
“你个赔钱货,砍脑壳的东西,摸到活就吐,我打死你。”
“娘,别打了,我做。”
陈大丫也赶紧过来护着她娘。
陈梅花忍着疼痛和恶心,舀了一勺“桐油”进锅里,热气冒起来,那味道简直了。
“娘,这桐油有点奇怪。”
“奇怪啥奇怪,赶紧把糯米果放些下去。”
陈梅花本来想说怎么闻着有股尿骚味,但是又怕挨打,只得闭嘴,沉默地把糯米果放了几个下去。
……
王家这边,同样在炒糯米果。
昨儿夜里,楚平安抱着东西还没有进到楚家,就被守在门口的王天来倒去了一大半。
那桐油下锅,怪味飘起来,王秀秀也差点被熏吐了。
她娘廖春喜捂着鼻子一脸怀疑道,“秀啊,你这桐油到底能不能吃啊,可别是什么毒药。”
王秀秀也拧着眉头,她也怀疑这不是正宗的桐油,苏糖那个贱人狡猾精明得很。可苏糖压根儿不知道她们家做了糯米果,今儿要炒糯米果。
既然是苏糖的独家秘方,肯定都不是常见的东西。
她凑近罐子口仔细闻,嗯,确实隐隐闻到了昨儿苏糖家炒糯米果时的气味,还有一股子尿味,面上是一层油飘着。
兴许,桐油就是这样的。
她不再怀疑,让廖春喜放心用,她在一边帮忙。
等到一勺桐油开了,廖春喜把几个糯米果丢进去,直到煮干了水汽,糯米果确实变软了些,也胀了些,不过并不是白白胖胖的,糯米果反而被弄得乌漆嘛黑的。
一家子大眼瞪小眼。
“秀啊,这能吃吗?”
“能的吧,要不大哥尝尝?”王秀秀不敢尝,让王天来尝尝。
王天来是个粗人,就怕饿肚子,能吃的东西让他尝,他高兴得很,接过来吹了几下就一口咬下去。
“怎样?”
王秀秀希冀地问。
“还成吧,油香油香的。”王天来本就不知道糯米果啥味,只以为就是这样的,有点点硬,有点糍,还有点油香油香的。
母女俩一听这话,瞬间就高兴了。
王秀秀笑着道,“看来真的是桐油,这第一锅不好看,兴许是我们没有掌握火色,就当犒劳我们一家子的,我们自家尝鲜。”
廖春喜点头,一家子便一人一个吃起来。
王秀秀嚼着嘴里的糯米果,有点硬,有点糍还有点怪怪的味,不是说老少皆宜吗?就这,老人怕是咬不动的吧?苏糖那贱人还差点吹出朵花来。
可能真的是火候没掌握好吧。
于是乎,王家、楚家,一个上午都在不断地尝试掌握炒糯米果的火色,却怎么也掌握不好,死活都炒不出白白胖胖、又脆又香、入口即化的糯米果。
苏糖家。
今儿苏糖特地留了黄大娘和郑秋兰在家吃午饭。
煮了一锅冒菜和白米饭,一桌子人吃得格外香。
饭后,苏糖才道,“婶子,饭后休息一会儿,我有事情拜托你们俩。”
“拜托啥呀,你直接说啥事,婶子指定给你办好。”
“对,不直接说,婶子要是办不到,想法也要给你办到。”
苏糖见两人这么热情,笑着道,“不是什么难事,你们附耳过来。”
两人凑过来,苏糖跟她们耳语一番,两人震惊得睁大眼睛,指着苏糖,简直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