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大观书院>女生耽美>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 40 章 丰州(两个爹的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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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丰州(两个爹的戏份)(1 / 1)

酒席加桌,宴请金公公等人。

金公公身份高,他单独起一桌,暂由在场官职最高的常知县陪坐。

江承海是主家,也在席上。

宋明晖叫了穆彩凤帮忙,再开三桌酒席,请其他随行的护卫、太监入座。

先紧着这头上菜,人手不够,再去酒楼请几个帮工来。

他又跟相熟的几个主君、主母借人,叫些伶俐人过来上菜倒酒。

席面大了,都会请些唱的来。

宋明晖让徐诚去请:“叫他们老实点。”

给宫里来的人唱,他们也不敢惹事。

金公公是宣旨来的,江家才得了封赏,他作为天子近侍,知道的消息比别人多。

江家此举,解了圣上燃眉之急。特批盐商,再往上奔一奔,皇商也做得。

没人会跟银子过不去。金公公席间态度温和,不见倨傲。

宫里走动的人,年纪刚过三十,就混到了天子身边,他也是个会说话的。

江承海的每个话题都没有落空,本该他拍马屁的,说着说着,反听金公公把他家小鱼夸了又夸。

“勇士”的称号一听就是给武士的,多见于边关救百姓的兵卒,获封者几乎都是勇猛的汉子。

江知与是小哥儿,特批的勇士,很值得赞扬。

常知县顺着话题聊,笑呵呵把赈灾的事说给金公公听。

他讲得早,跟个说书的一样,竟是从江家招婿的事说起。

江家父子怎么找上他,江家又怎样安置,江知与怎样能干,还有江致微怎么跟百姓同吃同住。

这些随便打听就知道的信息,常知县乐意卖个好,趁机跟金公公多说说话,也留个好印象。

沈观远在农庄,收到消息,再急忙忙赶来,酒席都要散场。

常知县连谢星珩都夸了两遍,他入座,笑容未见异样,言语干巴。

金公公敬他一杯酒,然后看向笑得脸都发僵的江承海,笑眯眯道:“我见过你家小哥儿,长得很好——”

江承海听了心头一跳。

见过小鱼?见过小鱼的画像吧。

金公公跟那个老太监认识?

他也就这么带了一句,过后说:“程道长念着你的好,画像已然烧了。”

江承海连声承恩感谢,脑中极速思索,程道长?哪个程道长?

他认识的道士多,没有姓程的。

姓程的人倒是认识好几个,最近接触的,就是程明。那个王府要送去宫里的少年郎。

他是个道士?

听金公公的意思,程明还是个厉害道士。

江承海不敢轻慢:“是我认得的那个程道长?”

金公公含笑点头。

陪坐的常知县心里痒痒,好奇这个程道长是谁,听起来身份很尊贵。

他瞥一眼沈观,发现沈观表情有一瞬没藏住。惊讶又错愕,继而明悟。

沈观来得晚,话到这里,酒席也散了。

摆的流水席,他们散了,百姓们才敢来吃。

堂屋里,成亲的人都拜堂结束,不走回头路,正门进,侧门出,热热闹闹,各回各家,送入洞房。

江承海事后,被常知县还有沈观截下,问他程明的事。

镖局押镖,为安全性,也为隐私,所押何物,不会对外宣告。

程明是王府的“镖”,他们九死一生才回来,江承海伤都没好,一天陪坐下来,各处都疼,更是警醒。

言语之中,只说在外做生意时偶遇过,两人聊得来,有点浅薄交情。

沈观试探:“听说你前阵子押了个镖?”

江承海认下了:“对。”

他脑子也快,转手就往老李头身上泼脏水。

“家里新得了个营生,要用大量的盐。老李头得了盐引,我不能被他掐脖子,就带着镖局的人,走了一趟盐帮。没讨着好。”

盐帮,贩卖盐的群体,组成了大大小小的帮会,盘踞一地,势力很大。

他们从很多渠道拿到盐或者盐引,垄断一方。朝廷没下狠心剿,年年抓几个倒霉蛋应付。

普通商人想要大量的盐,去盐帮是很常见的选择。

那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

运气不好,碰上想劫财的混子,爆发冲突是常事。

盐帮为了内部的绝对话语权,通常是一致对外。外人过去,吃亏了还不能喊冤。

四海镖局的人没讨着好,实属正常。

常知县呵呵笑:“现在你家是盐商了,可以掐李家脖子了。”

江承海纯良憨傻的笑得开怀。

应付走他们,他一转身,就大力揉搓脸蛋——他的脸都要笑抽筋了!

他阔步回房,宋明晖正盘膝坐在炕上,面前炕桌上放着只铜香炉。香料刚燃上,江承海闻不惯,进屋打了几个喷嚏。

宋明晖盯着他看。

喷嚏是忍不住的,江承海憋了又憋,一连几声,扯动伤口,疼得直吸气。

宋明晖拿起手边热茶,揭开铜炉,倒进去,浇灭了香料。

江承海:“……我也不是故意的。”

宋明晖没置气,只问:“都说了什么?”

江承海从头到尾讲一遍,喝茶润喉后,又说他的猜测:“这回小鱼能拿勇士符,应该也有程明出力。”

程明年岁小,看起来跟江知与差不多大,江承海叫他道长,叫得拗口。

跟夫郎说事,叫名字也行。

家里关系的维系,都是宋明晖操持。

程明主动示好了,他们家理应有所反应。

宋明晖想了想:“他能帮忙,也就知道我们家出了大事。先备一份薄礼吧,他喜欢什么?”

江承海一路护卫,对程明喜好有所了解。

“不贪金银,总说他要去宫里当太监,看起来也不图名声。有些贪嘴,爱吃爱

喝。上回带的辣椒酱,他尤其爱。”

头回的接触,是试探。

不确定程明愿不愿意跟他们家往来,怕人家只是顺手为之,他们上赶着过去,反惹人厌烦。

所以第一次的礼,要着重表现心意。

贪嘴,就送吃的。

宋明晖年年跟礼单打交道,思绪刚起,就有了明目。

爱辣椒酱就给他捎带几坛,再带上一些风味比较独特的食物。

松花蛋、咸鸭蛋拿上百枚,再送些螃蟹。

早市上逛逛,到猎户手里收点新鲜的山货野味。

零零散散,凑个两抬礼,最好能买到小鹿。

丰州买不到,一路过境,在别地买也行。

当地有桃花酿、桂花酿,一并装些。

这份回礼不够贵重,算普通拜礼,两家往来用。

程明若有回礼,他们再做其他准备。

礼单要快点送上京,夫夫俩想把勇士符一并捎带京,送到小鱼手里,让他在京城多个傍身的。

这头商定,江承海给宋明晖拿丸药,让他吃药。

操劳一天,咳疾严重了些。

看着他喝完药,江承海沉默一阵,突然跟他说:“阿晖,你明白告诉我,你这病怎么回事?”

宋明晖跟夫君的相处之道,一如他教江知与的。

该瞒瞒,该说说。心意是绝不可藏的,旁的事,看着办。

婚姻是个大难题,聪明如他,成亲也二十年了,某些事情的分寸,还是拿捏不准。

中毒的事,他能说,在京城所受委屈,就不愿意讲。

江承海的伤,养了一阵子,能气一气。

宋明晖稍作思索,直言道:“不知道怎么中的毒,回丰州才发现的。”

他心细如发,机敏过人,去了江老三的府邸,必然万分警醒,说不知道,江承海很是怀疑。

江承海想到姜楚英的变化,从牙缝里挤出话来。

“是二房的?”

宋明晖不确定。

他回忆过很多细节,确实是姜楚英最有机会下手,他也没对姜楚英设防。

可是姜楚英没有理由这样做。

他和谢星珩观点一样,江老三不可能现在就跟大房翻脸,他中毒的事,只能是挑拨。

大房有财,三房有权,二房孤儿寡母夹在中间。姜楚英要为母子生计考虑,也要为儿子前程打算,实在没有对他下手的动机。

若不然,他也不会放小鱼进京调查。

“或许只是知情,不敢声张。”宋明晖说。

江承海眉头拧得深。

这一晚夫夫俩相对而坐,好半天说一句话,沉默半晌,又再来一句话。

江承海是光明正大的爽直性子,这阵他憋得慌,趁着今天敞开了话头,他一并把心里话说了。

“阿晖,我们成亲至今,也有二十年了,我不敢说我对你多好,你跟着我确实受了很多为

委屈。我爹娘刁难你,族亲也看菜下碟,两个弟媳,一个要你照看,一个要与你为难,也就孩子养得好,是个懂事孝顺的……

“我嘛,我是个烂好人,这个也想帮,那个也想扶。你别以为我看不见你的苦处,但我就两个眼睛,你又惯会藏……左不过是不好在我面前说我爹娘坏话,不好跟我挑拨兄弟关系,不好跟我讲后院琐事。

“还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厉害,我闯出来的家业,你都守好了。我这稀烂的家事,你都看顾得条顺。”

宋明晖捧着一杯茶,目光定定看着他。

江承海眼睛发红:“这次我回来得晚,金公公他们来之前,我这心始终提着。现在放下了,我就想说,你可以瞒我一些事,但你不能跟我太客气。”

受伤不说,中毒不说。

这么大的事,天都要塌了,也不显露一星半点的害怕慌张。

宋明晖不习惯他的酸情,垂眼不看他。

江承海今天胆子肥,他越过炕桌,伸手捏住了宋明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看自己。

夫夫关系里,一方强,一方就要弱。

江承海较真,宋明晖也会软和一些。

“我都告诉你了。”

只是晚了些日子。

江承海不满意这个回答。

掏心窝的话,说着难为情。

宋明晖没挣脱,下巴被捏着,就闭眼睛说:“你气性小一点,我就会立刻告诉你。”

说来说去,还成他脾气的错了?

江承海给他气笑了。

笑一瞬,想到是气笑的,正应了那句“气性小一点”,江承海又讪讪。

宋明晖拍开他手:“你喝多了,洗洗睡吧。”

江承海又双臂搁在桌上,上身前倾过来,直直望着他问:“你还有什么瞒我?”

宋明晖用他的话回敬:“你刚才说,我可以有事瞒着你。”

二十年了,还在被拿捏。

老江,你真没出息。

江承海腹诽一句,身体前倾得更多,固执问:“你就不怕?”

宋明晖被问得摇头,唇角挂起无奈的笑。

他摇头,江承海当他真不怕,心里又是失望,又是骄傲的。

但宋明晖说:“怕啊,怎么会不怕。”

哪有人不怕死的。

他怕小鱼跟他一块儿含冤受死,也怕江承海回来面对不了家破人亡的结局。

架在脖子上的刀算得了什么。

人最怕的是本心生了怯意。

江承海一时无言。

他非要问,问完了,发现他什么承诺都给不了。

他不能保证,他可以保护好宋明晖。

年过四十的人,半夜里热泪盈眶。

他豪迈勇武,赤手空拳闯下这么大一份家业,外人夸他,都说他是英雄豪杰。

可他流泪的样子,也和一般人无异。带着难以释怀的屈辱和无力。

宋明晖把茶盏放下,朝他伸出一只手。

“我不跟你说的事,就是我不在乎的。我能好好坐在你面前,就不能算你没保护好我。”

江承海抓住他手。

宋明晖叹气:“海哥,只此一回。”

江承海把脸埋到他掌心。

滚烫眼泪淋湿了宋明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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