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大观书院>女生耽美>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 第 68 章 韭菜生长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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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8 章 韭菜生长期(1 / 1)

开业活动持续三天,活动结束以后,销售额飞速下跌,恢复到普通日流量。

忙了几天,陡然闲下来,铺子里的伙计、外头送货的镖师,甚至周边眼巴巴羡慕的商铺,都不习惯了。

“逛小集”门前的大幅幌子撤下,只有门前的转盘还留着。

门口围观的百姓问:“今天买东西还能抽奖啊?”

开业活动太劲爆,买到就是赚到,恢复常价以后,大家都觉得不划算,短期内,除非是刚需,否则不会提前消费。

抽奖活动,就是一根“胡萝卜”。去哪里买东西不是买?到江家铺子,还有机会中十两银子呢!

伙计笑呵呵,大声回话:“抽奖活动是长期的,店开到什么时候,抽奖就进行到什么时候!欢迎各位来玩啊!”

每个县城都有赌徒,江家这个转盘,对他们来说,比赌坊里划算。

有盼头,又能真的买到东西。

客流量减少以后,反而方便他们来抽奖。

店内最便宜的物品是两文钱五双的竹筷子,抽奖最低能得一文钱,这就相当于是一文钱买来的筷子。怎么都不能算亏本。

他们还想当街卖筷子。百姓又不傻,自己买,还不是这个价?指不定他们手气好,能中大奖呢!

这种现象,在谢星珩的预料之内。

演戏上瘾,银子给他挣了,还装不会做生意,慢悠悠、喜滋滋的来铺子里看,发现这么冷清的场面,他先是愣,再是大声问伙计们:“怎么回事?客人们怎么都不来了买东西了?”

伙计早背好了台词,无辜又茫然道:“不知道啊,可能是开业活动结束了,他们觉得不划算?”

谢星珩很浮夸的跺脚训斥:“怎么会不划算呢?你们难道没有说,开业活动结束了,还是能满减吗?没跟他们讲,每带来一个新客人,他跟他的朋友,只要进店消费了,两人都能获得抽奖机会吗?”

这是很多APP推广的段子,谢星珩更是大声说:“送钱的事,哪里不划算了?!”

谢星珩叫他们去门口大声宣传。

伙计们都是经过层层筛选,留下来的终极社牛。挨了一顿假惺惺的训,一个个还笑嘻嘻的。

出了门,就对外面勾着脖子往里瞧的百姓们说:“大家伙儿都听见了吧?我们姑爷说了,只要带来客人,不论消费多少,你们都能抽奖!”

早上有赌徒,把竹筷清空了。

伙计就拿竹筷做比方。

“比如说,大哥带着二哥来买竹筷,一把竹筷两文钱。他们付账以后,两人都能抽奖一回。运气最差,每人都能中一文钱,这筷子就是白送的!”

听了三天的“白送的”,话一说出口,大家都笑了。

三天里,中十两银子的有两个。

一个是开业第一天,黄家二少中的。

另一个是乡下进城的小夫夫俩,原是新婚过日子,添置些杂物,一下中十两银子,两年轻人都

傻眼了。回家路上,那叫一个红光满面,笑得牙不见眼。

有人聪明,这番话一说出来,心里就把家人过了一遍。

往后买东西,带着家人一块儿来。

没空的话,就邻里之间结个伴儿,今天你买东西,带我抽奖。改天我买东西,带你抽奖。双赢!

抽奖是彩头,与货品息息相关的是满减,这是实打实的优惠。

伙计们转达了谢星珩的意思。

“我们姑爷第一次做生意,做生意嘛,图个口碑。也不好跌本钱,回家没脸。这满减的力度,是满五十文,减一文钱。满一百文,减三文钱。”

比不上开业时,聊胜于无。

话接得巧,刚好说完转盘。

把满减规则说了,大家自己加上了转盘返现。纷纷点头,也感觉划算。

这一销售策略,不是为了刺激消费,是趁着开业的热乎劲儿,让百姓们对江家铺子“划算、实惠”,特别是“白送”的印象变得更加深刻。

日用百货,是每家每户都不可或缺的物品,这是细水长流的生意。

不搞活动,都有保底的营业额。

以“实惠”走进顾客心里,逛小集就会成为不可替代的商铺。会让日流量稳定上涨。

带新客过来,则是免费宣传。

丰州再小,也是个县城。县城下面,还有乡镇。

铺面开在东区,三天的热闹,席卷全城,来的人也是百中取一。再从老顾客周围拓客。

老带新,新变老。各家走动之时,少不了说些日常闲话,再把隐藏顾客激一激,县城内就算宣传到位了。

这之后,再进行下一步——开始裂变式拉客。

让熟知逛小集的人,在二轮活动开启时,再次“赚到”。

这才是良性循环。

韭菜有收割周期,做生意最不能急躁。

安排完这些事,谢星珩没得闲,紧赶着去农庄。

下期活动的上线日子,要看农庄的货品存量决定。

他们家去年才得了方子,豆油还好,跟着榨跟着调整,已经稳住了出油率。

酱油不行,晒一回,劣质一点,也得三五月。时间太短,初期也没晾晒太多,三天送完,余货不足,卖都卖不了两天,更别提送。

豆油嘛……出油率是跟上了,可油榨数量有限,三班倒开夜班,都赶不上卖的。

先加人轮班,保持效率。同期让人继续做木榨,扩大规模。

江知与已经吩咐下去,谢星珩过来,只看看进度。

溜达一圈儿,他把李家的油坊惦记上了。

李家做了几十年油料生意,油坊非常大。他们家还做酱油、香油,也做芝麻油、花生油、菜籽油。

只是他们家以茶油发家,主要销售的油类是茶油。其他品类都搭着卖。

拿下李家油坊,江家货品种类能翻数倍。

抄家之祸,有李家举报的功劳。

老李头更是当街大喊,要把江家摁死。

谢星珩不关心他们家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他只看结果。

抄家之事平息后,他答应林庚,暂不追究李家。那时还要赶考,更没时间。

现在好了,李家姑娘当完了“饵”,他正好缺油坊也缺熟练工。

李家就不留了。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被常知县狠狠压榨后的李家,内账空虚,手头的活动资金也不会多。

家业大,给足时间,他们能休养生息,再次壮大。

但以目前的情况而言,纯挤兑,谢星珩都能把他们家玩死。

非常时刻,他不能太过狠辣,显得他很记仇,很有狼子野心。

这是展现价值的时期,他的表现足够优秀后,会被记住。一念之差,就可能成为未来的祸源。

谢星珩决定上阳谋。

他明明白白要李家的油坊,李家定然不会给。

不给,那就随他怎么收拾。

谢星珩心中计划已定,从榨油坊出来,跟着送油渣去养殖场的车,到了养殖区。

去年开荒的地,撒过一次草种。

开春了,又撒了一次。

去年未冻死的根茎、今年新生的种子,从泥土里钻出绿芽。

放牧在这片区域的小鸡、兔子、鸭子,悠哉寻食。

谢星珩视线再远一点,看见养殖场里,还有小马、小牛、小羊,驴跟骡子也有几头。

品种丰富得过分,这里得改叫牧场了。

农庄事务,都是江知与负责。

他很有奉献精神,不言不语的,就把事情办好了。等谢星珩来看,只需巡视,不用急忙忙的临时派活。

这种性格很吃亏,越跟他相处,谢星珩心间就越发柔软,也就更心疼。

他家小鱼是好性子,待他好,一有事就掏心掏肺,恨不能把所有好东西都塞给他。

说过的、没说过的,但凡小鱼想到了,都给他张罗齐全。

江知与太过懂事,也懂事了太多年,许多事情,由他来做,都显得自然、理所应当。

明明自己很想出来,没得到谢星珩的准话,就默默帮忙。

谢星珩心里叹气,望着这片牧场,也做了一番沉思。

乱世出英雄。

对他们来说都是机会。

他记得小鱼说过,有些偏远地区,没什么官员愿意去,民风又彪悍,不服也不信任外人,当地地方官都是本地人推举。出过一些女官。

大启朝历经三百年,女官制度依然保留,小哥儿怎么就不能争取呢?

那时,他们俩聊天。小鱼说,大家都猜测,小哥儿不能当官的原因,是因为除了一颗孕痣,他们跟男人没大区别。怕影响男权。

万事总有先例,小鱼都破例得了勇士称号,别的自然也能争一争。

谢星珩未来的路,不会在丰州这座小县城。

他要找机会,问问小鱼意愿,若他有野心,谢星珩就要想办法铺路。没有野心,他不会再提。

小鱼太乖,他一件事说两次,不情愿也会依着他。

心思落定,暂放一边。

酱油确认不够,豆油只能正常卖。二期的活动,就以肉制品为主。

家禽家畜养殖,有油渣,养分足。肥猪出栏慢,鸡鸭则快,小一点的,两个月也能捉了。

养殖场培养了兽医,根据谢星珩在建议书上写的基础防治指南,配着科学养殖技术,再请了正经的郎中来坐诊。

给人看病的郎中,被折磨得,渐渐会给牲畜看病了。

庄上人多,有人会接生。

他们也来给母猪接生,做母猪的产后护理。

这种发展走向,让养殖场的人,一听有牲畜病了,面色就忍不住扭曲。

去年正热时,是散养小数量的家禽。

丰收过后,闲人多。养殖场种类跟数量才跟上。

今年夏季还没到,最容易发瘟的季节还远着。趁着没病,狠宰一波。

谢星珩跟活阎王似的,养殖场转一圈,大手一划:“这些全精细养着,提前叫人磨刀,安排人手,下批就卖它们。”

牲畜再做分类,除了可以宰,也能卖活物。

百姓们会抓鸡苗、猪崽养,多是乡镇的人。

乡镇的百姓,手头紧巴些。

谢星珩做生意,有一个习惯,要让他的客户感觉舒心、畅快,掏了钱,还觉得自己赚了。

做生意,自己赚钱是必须的。不赚钱没必要折腾。

能让客户一起赚到?_[(”,这生意才稳固又长久。

一单生意的利润,微不足道。

大家一起富有,才能转化为大财。

怎么让乡镇百姓赚到呢?

谢星珩围着小猪崽看,又去看鸡苗,甚至看已经开始下蛋的母鸡。

逛小集的广告词是“白送的”,这些都白给?

他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就白给!

回家前,谢星珩去大哥的鸡场转转,兄弟俩聊过天,他就趁着天色没黑前,急急回城见老婆。

他今天回来得晚,江家晚饭都开席了。

江知与不放心,吃一半放下筷子,到门口张望。

他肚子又大了一些,人站门边,要扶着腰才行。

明明是他担心,远远看见家里的马车,又心虚后退,怕谢星珩发现他。

谢星珩归心似箭,进了街,就掀开车帘,只一眼,就认出被夜色模糊的影子。

“小鱼!”

江知与止步,脸上漾开笑意,乖乖站门口等着夫君过来。

谢星珩在养殖场待得久,身上脏,不好碰他,只扶着他手臂。

出来接人是好心,不能扫兴责怪。

谢星珩打趣他:“让我看看是谁夫郎,这么着急见郎君呀?”

江知

与见了他就开心,逗一逗又是笑。

“是你家夫郎。”

谢星珩最近做生意的阵仗大,又是初上阵,今天刚结束开业活动,家人都关心着。

江知与嘴上没说,却受心情影响,吃什么吐什么。他太紧张担忧了。

等谢星珩去了铺子里,又说了满减和抽奖活动以后,店内生意回暖,他才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小谢做生意,他比小谢还着急。

开春后,夜里犹有寒凉。

晚饭过了时辰,都冷了。

江知与安排人再做几样小菜上桌,招呼谢星珩洗手擦脸。

谢星珩等饭的功夫,问了一嘴铺子的生意。

江知与面上笑意不减,无需多言,生意很好。

他跟谢星珩说今天的趣事。

伙计举例好,好多闲人,拉朋结伴的过来买便宜货,换抽奖机会。

别说是单买,就是前几天搞活动,这些小玩意儿都是亏钱的。

价低,利薄,满减一下,返现一下,真是白送的。

因整体营收高,主推产品卖得好,这些小玩意儿当个添头,就算赠品,算账下来,铺子里是挣钱了的。

江知与算过,每天都来一批人,白拿走货物,他们也能稳住盈亏。

那些人把正经铺子当赌坊,那铺面老板就是庄家。庄家自然要控赌注。

从便宜货的品类、价位、存量,来清库存。甚至还能限制每日最高抽奖次数。

用最次的货,把这些人转化为免费的宣传工。

伙计们会重点“卡”资格。只要带来的客人,不是生面孔,就不会多给抽奖机会,他们真想赌,就要继续去找人。

能把逛小集的名声传到更远的地方,多来一些新客上门,让他们中一回大奖,江知与也能兑现。

除他们之外,就是街坊里的笑谈趣事。

铺子连着热闹了三天,有些百姓起了逆反心理,越夸,越说,还越不去。

起初是犟着,后来则是活动结束,再来买东西,同样的价格,买到更少的东西,赠品也没了。他们不想吃亏。

正巧,有人家里的油盐吃完了,出门来买,沿路认识的人,都要说一下去江家铺子里买油买盐多好。

比李家的茶油便宜,油盐两拼,又能满减,又能抽奖。

顾客的心理,不能纯算价格。

便宜是相对的,他们占到的才是便宜。

就拿买油来说,李家茶油贵,可每个人都是那个价。他们什么时候去买油,都不能算亏。

江家不一样啊,有人买的便宜,有人买的贵。这几文钱算下来,简直让人抓心挠肝的难受。

没有省到,就是亏了。

谢星珩定下的方针,只有一条:不能让客人感觉亏了。

他们心里藏着不满,实实在在能省下钱,又为什么要去买贵的呢?

所以很多人都是满脸“我本来可以不来的”的

脸色,进店以后,开心不起来。

货品正常买,买了正常结算,结算完了,带他们抽奖去。

抽奖时,他们都一副“我不在意,反正也就一文钱”的态度。

实际上,眼睛都斜斜注意着转盘指针。

自古就没有老实的生意。

衔接上的常驻活动,怎么可以马前失蹄?

这奖项,是伙计“控”的。

有的人抽中了十文钱,算下来,比满减还划算。拿了铜板,眉眼见笑。

有的人抽中了免单。好一番捶胸顿足,恨自己小家子气,说来卖盐,一斤也拿得出手!

有人中了一两银子,当次消费“白送的”,江家还倒给他银子呢!

这是有比例的,密集一波,缓一波,制造概率性、意外性。

江知与说得津津有味,给谢星珩竖起大拇指:“转盘设计得太好了!”

今天来的人,不能个个都是“白送的”,但有中奖概率。

有人没有亏本,还挣了。在大众眼中,这就是值当的。

反正都要买,去哪里买不是买?

心里再是别扭,也得左右手互拍一巴掌,说自个儿手气太差。

转盘光明正大挂门口,玩灯下黑,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他们会暗箱操作。

江知与眼眸晶亮,弯着笑唇,看一眼谢星珩,又低下脑袋。

他想,小谢好适合当奸商啊。

“奸商”谢星珩开始吃晚饭了。

江知与捧着小碗,再加一口,陪他共进晚餐。

刚吃饱,不急着睡觉。

谢星珩表达了他对李家油坊的惦记之情。

“豆油不多了,生意做得再好,没有货,就卖不出。”

江知与惊讶。

他还以为李家老实以后,两家会相安无事。

尤其是当前的局势,似乎不适合“内斗”。

他去年从京都回来,没敢去找李家的麻烦,一心想着低调行事。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同在丰州,他有耐心等。

没想到,竟是因生意的事,要去碰一碰。

江知与想参与。

他爹爹差点死在官兵的刀下,他掌心还留了一条狰狞刀疤。

他没有忘记。

他看一眼谢星珩,又缓缓垂下脑袋。

思索着这件事他插手合不合适。

他已经决定,会留在家里,把内务处理好,让小谢没有后顾之忧。

他还怀着孩子。小谢常说胎教,他应该要少些戾气。

这般犹豫,谢星珩哪能不懂他的心思?

谢星珩让他别急:“放心,我们开开心心做生意,不做那等强取豪夺、欺压百姓的事。”

江知与重重点头:“嗯!”

这话题不好,影响心情。谢星珩预告过后,就转了话锋。

夫夫俩叫水来洗漱,江知与不好弯腰了,谢星

珩试好水温,帮他脱了鞋袜,再拖张凳子来,两人脚踩着脚互相揉搓,一起泡脚。

江知与爱金银,也爱听挣钱的事,本就对数字敏感,听着一笔笔的进账,心里别提多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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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星珩做什么事,都要让江知与要参与感,现在说他下一轮的“白给计划”,报一个数,就顿一顿,等江知与给他报了金额,他才“哦哦”继续。

白给,是真的白给。

最初一毛钱不收。

货到铺面,全是亏损。

进账是后期,这是扶贫工作里会有的方式。谢星珩没有深入了解,套用过后,需要更加简单直白的进行。

先从鸡苗、猪崽开始。

鸡苗每家限五只,猪崽每家限一只。二者只可选一。

养死了,拿着尸体来交差。以防有人想吃“白肉”,故意弄死。

但不管怎么死的,只要无一生还,这一家就上黑名单。再也不能预领鸡苗、猪崽。

以这个条件来说,猪崽的诱惑大,风险也更高。

乡镇百姓抗风险能力低,初次参与这种类型的活动,必会更加谨慎,刚好猪崽不多,正好合拍。

同样,养鸡见效快。

初期不要钱,养大了以后,他们只需要每只鸡苗给十文钱。最多五只,也就五十文。比市价低三成。

只要养大一只,他们就有赚的。

能养活一只,江家不会记黑名单,下回还能这样捉鸡苗。

猪崽贵,一头出栏的肥猪,收价在三两五钱左右。

一斤猪肉,都是十三文、十五文。小猪崽论斤称都不便宜,通常三百文捉一只,别人还不见得卖。

他们定价高,算五百文一只。

现在能养猪的人家,要么是亲戚、村里有猪崽,他们就近买。要么是跟屠户关系好,也算是“帮忙”养。

屠户需要很多肥猪,他们花钱买来猪崽,养死了算自己的。养活了,卖给屠户,挣个辛苦钱。

这之外,饲料要用起来。

活动当天,要介绍即将成为盘中餐的“食物”们的月龄。

第一次养殖,以推广为主。

饲料免费供应,但采取自愿原则。

愿意尝试饲料养殖的,就定期来领取。

下回,他们酌情考虑,愿不愿意花钱买饲料。

江知与给他算着数目。

场地不用花钱,人工都有月钱。

铺面不用花钱,伙计要发工钱。

下猪崽的母猪不多,他们前期投入大,放出去给农户养,他们是亏本的。

鸡苗还好。鸡场开起来以后,鸡蛋可以两头匀,成本大大降低,又是批量孵化,比个体的鸡贩子强。在鸡苗生意上,薄利多销,能挣小钱。

肉类紧缺,肉摊摆出来,必然挣钱。

养殖类,则需要时间沉淀。

江知与聪明,自幼学得多,最近常跟谢星珩聊这些事,思维更加开阔。

小谢要争一个机会,这一步,挣钱不再当下,是在“盘饼子”。

百姓们整体富裕了,鸡苗猪崽就不愁养了。

农商农商,与农户相关的营生,都在内。

种地是一样,养殖也是一样。

人多力量大,他们一家农庄的养殖场,只算小有规模。

如果县城有一半的农户参与进来呢?

他们的油渣饲料会成为不可替代的佳品,加快牲畜生长,缩短挣钱周期。

他们培养出来的兽医们,可以再继续收徒,把这门医术发扬光大。提供一批稀缺人才。往后可以去什么地方,都是香馍馍。

到这一步,才会回到成品销售上。

江家会主理统一的销售渠道,让他们养的鸡和猪,甚至以后养起牛羊,都有去处。不至于辛苦白费,贱价出售。

算到后面,江知与已经不去想银子了。

真是好大的场面,好大的“饼子”。

“我也好想吃一口。”

谢星珩时不时往盆里添热水,半桶热水加完,不必再泡。

他故意用脚趾在江知与小腿上蹭,留下一溜令人生痒的水痕。

江知与倏地闭嘴。

孕期不胡闹,小谢心疼他,用手都少。

突然的亲密,反让他生疏不自在。

谢星珩就是逗逗他。

“这饼子是我们家的,你随时都能咬一口。”

江知与手臂往后撑着身体,等谢星珩挪开脚盆,他才坐起来。

擦脚布可以放在地上,他胡踩两脚就行。小谢偏要给他擦干净。

他才被激起的雄心,一下变得柔软。

谢星珩叫人过来把水抬出去倒了,又去泡澡去汗味儿,再来躺下时,江知与迷迷瞪瞪,半睡半醒的。

谢星珩抱抱他,他就松开眉头,放心入睡。

今晚聊天结束。

次日清晨,夫夫俩睡到自然醒。

趁着穿衣之前,谢星珩照例给江知与量肚围,在小本子上记录下来。

上面还有另一笔迹,是江知与写的每日情况。

谢星珩管这叫“孕期日记”。

江知与感觉新鲜,写得很认真。

不过写日记就像记账,写久了,就会做假账。

谢星珩每天早上都会看看前一天里,江知与写了什么。

他看完就摇头:“小鱼,你居然也会记假账。”

江知与:“……”

他昨天吐了很多次,没写。

谢星珩又说:“当我发现一次假账的时候,就说明有很多假账隐藏在其中了。”

江知与瞪大眼睛:“没有,只有昨天一次!”

谢星珩提笔:“说吧,做了什么假?”

江知与老实说了。

他孕期状态好,心情不爽,身体就不适。

昨天是为夫君忧心。

谢星珩照实写下,在后面一页做补充说明:江小鱼惦记夫君,茶饭不思。

江知与等他走了,拿本子瞧一眼,涨红了脸。

生意还要继续做。

在“韭菜”生长期,谢星珩还得补货。

日用百货,在丰州县就能补齐。

多的花样没有,平平淡淡的。

现在都是人工生产,谢星珩没有大肆开厂的打算。

同时,他要团结一下丰州的大小商户,带他们一起挣钱。

下边的百姓要富有,也得上面的有钱人,愿意“漏财”。

钱币流通,才能生财。

跟商户们聊,是采取的“供货商”模式。

各家商户把他们的商品,上架到江家的铺子里售卖。

这对他们来说,是个新鲜模式。

江家不是找他们低价进货,更没有分利不均。

上架到江家的货品,不论售价几何,江家都要抽三成。余下都是他们的。

谢星珩不强求:“你们可以考虑考虑,这之前,我正常拿货,你们正常报价。”

没有正常价,为维系关系,都给的薄利成本价。

以这个价位算,他们不如跟江家合作。

怪就怪在谢星珩经验浅,路子野,他们捉摸不透,不敢随意跟注。

只有已经靠拢江家的黄家,和与宋明晖交好的王家答应当供货商。

供货商,不止有他们。

每年大集市上,都有手艺人卖东西,那说明高手在民间嘛。

镖局不开了,人员都在。全都动起来,挨家挨户的打听。

有什么好东西别藏着,挣钱还非得等到赶集的时候吗?小集市也能卖东西啊!

零散的供应商,也是供应商。

不同于商户的分利经营,这是采购关系。

要让采购关系稳定,就要提供其他商家不能满足的条件。

谢星珩设立了两项条例。

第一,凡是给江家供货的个体户,依据供货数量、质量评级。会增加收购价。

根据货品来,本就薄利的,整体加点铜板,算个添头。

若是利润大,那涨一涨收购价。

第二,持续三个月没供货,则取消该个体户的供货商身份。之前累计的评级分数,将清零。反之,每月可以有三次免费抽奖机会。

抽奖机会,会随着评级增加。

干得好,每日一抽不是梦。

这一下,简直捅了百姓的窝。

谁家没点手艺了?从前都是赶集时,卖完货物,再去采购。相当于以物易物。平常闲着就做,全攒着的。

这一回江家要收,供货商多不胜数。

镖局关门,镖局的宅子还在。现在就充做仓库,要供货的人,得先带货来验。

江家确实缺货,很久没有补货。

现在世道乱,兵祸没有累及丰州,也出不去。

谢星珩连府城都不让人去,货品只能在丰州县补充。

好在他本钱丰厚,日用品又实在便宜——黄二少五两银子拉了三车货,里面还有压价的豆油。

忙碌里,谢星珩有意散发出去的消息,也在县内引起了一阵热议。

——江家油坊太小,豆油存货告急,听说他们要对李家下手了。

李家原就跟江家不和,结下死仇后,更是不可解的恩怨。

他们家的油铺子,受到江家豆油的冲击,自谢星珩开始售卖起,他们家一天见不到两个活人。来买的不是酱油就是香油,根本不买正经炒菜的油。

再有这个消息,他们当即急了。

李家有存量,常知县要钱,人也走得匆忙,没来得及对李家油坊伸出黑手。

以“油”为争,李家不带怕的。

他们也搞活动,依样画瓢,满减、转盘全给安排上,满赠活动高高挂起。

李家势要极速回转资金,将存货变成现银,这样才有资本跟江家碰一碰。

这活动,他们提前做了宣传。

宣传了足足三天,乡镇里都有人跑。

江家开业时,都没这阵仗。

所有人都等着谢星珩的反应,谢星珩悠哉悠哉,看起来跟没有反应。

他愿意把这种现象,称之为极限引流。

他教小鱼,以戏曲举例。

一场戏,分上下两部。

第一场戏,甲戏班演出,大爆特爆,好评如潮。观众热议,带动更多看客。大家都非常期待第二场的演出。

甲戏班趁热宣传,公布了大小花旦跟演出日期。

万众瞩目之下,乙戏班公然摘桃桃。

本该在甲戏班演出的花旦们,都去了乙戏班。

乙戏班的人,还贴脸开大,极限引流,跑来甲戏班的场子,大声吆喝:“第二场戏,在乙戏班演,已经开场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甲戏班忙活一场,都给乙戏班做嫁衣了。

江知与眨眨眼。

所以他们要互相“摘桃桃”?

李家借用他们家的生意法子,公然叫板。

他们也能趁机,釜底抽薪。把李家提前张罗来的客人,都拉到自家?

谢星珩笑眯眯点头。

他有一双上挑丹凤眼,平时总是慵懒,正经起来不显邪气。

这一笑,却有几分像狐狸。

江知与忍俊不禁:“我们要放‘白给计划’了吗?”

谢星珩很有干劲。

这一波搞完,李家半死不活,他再去落井下石,拿到李家油坊,指日可待!

算算日子,“韭菜”也该长好了。

丰收的季节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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