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川咬了咬嘴唇，他一枪又刺倒一名傀尸。
余光中，他突然注意到a区城墙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影。
这人相比较混乱的战区显得格格不入。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众人，面带讥讽之色。
沈川提高音量，冲着他喊了一声：“祭祀！”
“下来吧，我们谈谈！”
沈川这么一喊，众人才注意到了城墙上的人影。
只见，他挥了挥手掌，原本还疯狂战斗的傀尸突然停了下来。
其中有不少倒下的傀尸，在他的动作下，又缓缓地站了起来。
沈川等人被傀尸包围。
粗略一看，数量并不比刚开始的少多少。
众人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十分心凉。
他们不断拼搏、战斗，到头来竟发现他们的损耗根本不成比例。
这一瞬间，所有人都陷入一种深深的无力。
男人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他将众人的眼神看在眼中，带着几分讥讽地道：“沈川，看来你们也不过如此。”
姜知意此时不动声色地靠了过来，护在沈川身后。
沈川半边脸都是鲜血，他冷冷地看着祭祀，反问道：“你非要将这整座城都摧毁了才行？”
祭祀歪头反问：“不然呢？”
他抬头指着蜷缩在卫兵身后的百姓们，讥讽道：“这种废物，我们留着他又有什么用？”
沈川定定地看了他两秒，突然开口喊了一声：“父亲，你真要这么做？”
“母亲可还在里面呢。”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倒是姜知意并未露出惊诧之色，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楚老反应最快，他一个箭步冲到沈川面前，带着几分严厉质问道：“臭小子，你胡说什么呢！”
“你喊谁叫爸爸？”
沈川吸了口气，目光却始终没有移开过祭祀，一字一句的道：“他。”
“你们眼前的人，正是荒家族长。”
这一刻，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
楚老最先反驳：“你放屁！”
“他怎么可能是荒族长，他不是祭祀吗？”
沈川摇了摇头：“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一直以为这是两个人。”
“但是，随着记忆逐渐浮现，线索累积在一起，让我清楚，祭祀曾经是一个存在的人，但是后来被荒族长所替代了。”
“对吗？”
一直沉默的荒族长此时不再掩饰，他撕掉了脸上的面皮，饶有兴致地冲着沈川问：“你是怎么发现的？”
沈川尽管早就猜测到男人的身份，但是亲眼看到还是不免惊骇。
他吸了口气解释道：“太多琐碎的证据了，联系在一起就知道了。”
“比如？”荒族长挑眉问。
“比如你教我炼制丹药，但是却不是正确药方。”
“比如，你身为荒家族长，却故意降低a区对傀尸的警惕，隐藏关键信息，又比如，你房间的地道。”
沈川叹了口气：“说实话，除了你有能力有时间挖这么一个地道，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
“其实自我发现地道的那一刹那，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荒族长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早知道你那时候就怀疑我，即使冒着危险，我也从地道出来，控制你好了。”
沈川微微挑眉：“所以，那天躲在地道的人是你？”
“我感觉地道有人，但是我不确定。”
荒族长冷哼一声：“都怪荒霖办事不力，居然在抓其他人的时候，留下了血迹，我是给他擦屁股的。”
“不然，那地道怎么会被发现，若是在见到他，定然要好好责罚！”
他的话音刚落，一道颤抖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荒族长身子颤抖了一下，他看着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楚兰，红眸一沉。
沈川看着他红色的眼睛，心中微凉。
荒族长冷笑道：“为什么？”
“你竟然问我为什么？”
他不满地咆哮道：“因为我不甘心！”
“想必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很早就已经患上了绝症，除了起死回生丹之外，再无办法治疗。”
他近乎癫狂地笑着：“出生在医生世家，自己却要被病痛折磨死，好笑不好笑啊！”
楚兰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这、这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一直都没有发现。”
荒族长讥讽地道：“我自然是不能让你发现，若是让你发现，你怎么会嫁给我这个要病死的人！”
楚兰神色一变，下意识就要解释。
然而，荒族长却抬起手，讥讽地道：“够了，不用解释。”
“我不会将自己的命运掌握在他人手中，所以，当我发现自己患上不治之症的时候，我就疯了。”
“我除了和魔鬼做交易，别无他法。”
他像是回忆起了曾经，冷笑着道：“就在我绝望的时候，我得知父亲和楚老联手研发了起死回生丹。”
“这太让我激动了，这代表我的病有办法治疗了！”
“而且，楚老竟然要停止研发，非说这药草有什么问题。”他猛地提高音量，怒吼道：“可是我怎么会同意！”
“这是我救命的唯一办法！”
“所以，当我得知楚老要带着药方离开的时候，我偷走了药方。”荒族长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异常阴森。
楚老只觉得自己浑身血液都凝固了，他近乎颤抖地问：“药方是你偷的？可为什么你父亲……”
一瞬间，他反应过来。
荒老之所以承认，是为荒族长背锅。
荒族长也笑了一声：“没错，父亲得知是我偷的药方自然对我打骂，甚至逼迫我还给你，但我只能将我的病拿出来，卖惨求可怜。”
“果然，父亲最终还是心软了。”
他像是想到什么，冷笑道：“所以，他愧疚羞愧，很早就死了。”
“死之前，他还惦记着你。”
楚老如遭雷劈，僵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荒族长旁若无人继续道：“我得到了这药方，便开始研究。”
“但是，这丹药的副作用太大了，虽然能让人起死回生，但是却不可避免地成为傀尸。”
“我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若是我用这个药草治疗我的病，同时能控制大批傀尸，那我岂不是成了三区最强大的人？”
他狰狞的面孔上闪烁着狂热之色。
众人一脸惊骇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