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握着叶姝影的小手,快步往山门走。
她感觉到,后面有人盯着他们。
顺利来到观外,他们骑马离开。
才走了半里,前方蓦然出现几个黑衣人,拦住他们的去路。
沈慕下马,让她不要下来,靠边。
叶姝影知道他们来者不善,驱马到一旁。
“兄台,有何指教?”
他冷峻的眉宇掠起杀戾的气息。
对方十人,凶神恶煞,不由分说地围攻上来。
沈慕的周身迫出邪狂的杀气,却漫不经心地跟他们过招。
这些黑衣人身手不错,但对他来说,不值一提。
叶姝影瞧出,他有意试探他们的身手。
突然,一个黑衣人朝她的方向伸手,袖口出其不意地射出飞刀。
她惊骇地伏低身子避开。
刚起身,又有两支飞刀追风逐月地射来。
只有一臂距离,以她低劣的身手,根本无法避开。
沈慕骇然失色,仓促地使出一道凌厉的气劲。
叶姝影拼了全力侧斜着身子,试图避开。
两支飞刀却被一道气劲击歪了,掉落在地。
然而,她在马背上的闪避动作,导致重心不稳,摔下马来。
事情发生在眨眼之间,她又疼又懵。
尤其是左脚,好疼。
沈慕看见她摔下马的一幕,心跳骤然停止。
血脉狂躁,掀起滔天巨浪。
胸口剧痛,全身分筋错骨似的,几乎把他的身躯撕裂。
他的眼眸迸出猩红嗜血的兽光。
“啊!”
一声呼啸般的怒吼,响彻天地。
沈慕化作残影,暴掠疾闪,穿梭于十个黑衣人之间。
瞬间,黑衣人僵化不动。
每个人的脖子出现一条细长的血线。
尔后,沈慕捡起一把刀,癫狂地砍他们。
凶残。
暴虐。
一个个血肉之躯,任凭砍刺,没有半分反抗。
不多时,每个黑衣人都遍体鳞伤,至少有一二十刀。
突然,他们轰然倒地,都碎成了几块。
叶姝影震骇得无法呼吸。
这是大型分尸现场吧?
裴阎王又发作了!
此时他神智不清,不能靠近他。
她竭力站起来,刚才摔下来时,脚踝撞到尖锐的石块,划伤流血了。
往哪里躲呢?
叶姝影慢慢挪向官道右侧,暂且躲在草丛里吧。
沈慕转头,兽光横扫,好似在寻找什么。
锁定了猎物!
她看见他朝这里走来,骇惧地屏住呼吸。
她想逃走,可是双脚好似定住了。
他攫住她的身躯,面上交织着愤怒、痛苦,狰狞得快撕裂了。
“为什么要逃?”
“我为你杀了这么多人,你怕我是不是?”
“说啊!为什么躲着我?”
沈慕狂乱地低吼,力气大得几乎把她的肩头捏碎了。
叶姝影本能地颤着,极力安抚他:“你冷静点,我没有逃,只是不让对方找到我。”
他此刻的嗓音,跟平时的沙哑不太一样。
跟沈慕的声音很像。
“你又骗我。”
沈慕的脸庞浮现一抹残忍的冷笑,“你骗走了我的心,我所有的一切,你是小骗子。”
叶姝影冷静了些,“我没骗你,你累了,先坐下来歇会儿。”
他邪鸷地盯着她,眼眸血红血红,甚是可怖。
“坐着,我跟你一起。”
她小心翼翼地拉着他坐在地上。
陡然,沈慕凶狠地咬她的肩颈。
她疼得蹙眉,没有反抗,“你再咬我,我就死了。”
他被腥甜的血刺激得更加癫狂,“死”这个字,突然生硬地敲进他的头脑,他害怕地松开牙齿。
不能死。
她不能死!
她是他的!
他把她按在怀里,迷狂地吻她。
……
叶姝影混乱得很。
记忆里的感觉和此时此刻的炽情,交叉闪回,冲击着她的感知。
那种无以言表的感觉越来越像。
甚至一闭眼,她有一种回到当初的错觉。
太多疑惑扯着她的身心,她呆愣地看着这张陌生的脸,鬼使神差地回吻他。
……
神魂归位,沈慕从迷乱里醒神,惊愕地凝视她。
她鬓发散落,衣衫凌乱,显然是被他扯散的。
他手足无措地起来,眼神心虚地闪躲着。
小影对他的态度跟此前不一样,难道她发现了什么?
叶姝影把他微妙的表情尽收眼底,玩味地勾唇。
堂堂裴阎王,不应该有这种反应。
她主动了,他反而退缩了,说明了什么?
她站起来,左腿疼死了,又跌坐下来。
“你受伤了!”
沈慕察看她的左腿,血淋淋的,小腿肚有一道划伤。
他的眼底藏着疼惜,取出伤药,倒在伤处,然后撕了袍角给她包扎。
她受伤了,他还这么粗暴地对她,他太混蛋了。
他懊恼不已,搀扶她起来。
她试着走两步,还是疼。
沈慕把她抱起来,放在马背上。
叶姝影拉着缰绳,“你这么快就没事了吗?”
这次他发作得快,恢复得也快。
“叶少卿,方才我也不知为什么会那样……我保证,下不为例。”
沈慕不敢看她,拍去身上的杂草和尘土。
刚才看到她摔下马,生死一瞬间,他震骇得血脉逆行,因此发作了。
她引开话题,“那些黑衣人,应该是五绝真人派来的。”
下不为例他都说累了吧?
但屡犯不改。
“五绝真人怀疑我们,因此对我们下了杀手。”沈慕利落地上马。
“我们哪里露出破绽了?”
“说不好,先回城。”
他们风驰电掣地赶回大理寺。
少少和乔飞羽比他们先一步回来。
沈慕搀扶着叶姝影走进值房,“叶少卿的左腿受伤了,少少姑娘看看她的腿伤。”
少少惊怒交加,立即察看她的腿伤。
“裴阎王,你就是这么照顾多多的吗?”
“是不是你伤了小影?”乔飞羽本是趴着,气得跳起来。
因为动作太大,牵扯到屁屁的伤,疼。
沈慕没有辩解,接受了他们的问责。
他比他们还要难受、心疼。
叶姝影解释了当时的情况,“是我自己不当心,跟他无关。”
乔飞羽怒道:“他的武功这么厉害,还保护不了你,就是他的错!”
太疼了,他龇牙咧嘴地趴下来。
她惊奇地问:“你怎么了?”
他正想说没事,少少已经把他卖了。
“差点被狼狗咬了,屁屁受伤了。这几日他不能坐,也不能躺。”
“很严重吗?二表哥你回府歇着。”叶姝影关心道。
“你也受伤了,不如我们一起回府歇个十天八半个月,命案就让裴阎王去查。”乔飞羽瞪少少一眼。
不说你会死吗?
少少朝他吐舌头。
叶姝影莞尔道:“只是轻伤,无妨。”
他不可能比姑娘还要娇弱,“那我也是轻伤,明日就活蹦乱跳了。”
沈慕问道:“你们去凤来戏班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