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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共鸣(1 / 1)

意料之中的,节目组制止了他们的饮酒计划,理由是不适合播出。

“不适合不播呗。”礼音笑着说,“全部剪掉也没关系的,

“不给我们喝就不录了。”穗穗直接躺在地上

奏一隅也掺和进来:“你们不是很会打马赛克吗?不行我们把酒灌矿泉水瓶里!

眼看着要闹起来,迟之阳拿胳膊拐了拐严霁

“怎么了?”严霁看向他,轻声问

“你不是很爱打圆场吗?管管呀。”迟之阳小声说

严霁差点笑出来,真不知道是谁爱管

他双臂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大家闹:“再等会儿,等节目组快没辙了,我再去跟他们谈。

迟之阳睁大了眼,上下打量这张想貌掌堂一本正经的脸:“好啊,你这是等自脸唱得差不多了,自己再去唱红脸啊。严霁微微一笑,双眼弯成新月形状,“小阳老师真聪明。

而一旁的南乙始终坐在靠背椅上闭目养神,和整个排练室热烈的氛围格格不入,直到他手机连震了好几下,才拿出来看了一眼,是跟恒刻的摄影助理[助理小林:医生来啦,南乙你现在出来吧,我在6楼电梯口等你。1

于是在一片混乱中,南乙静悄悄离开

奏一隅是唯一一

个立刻就察觉到的,他原本还在和节目组据理力争,但因为发现南乙推门离开,一时间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在制作组被他们闹得焦头烂额时,严霁适时地站了出来,作为代表和他们“理智”地开始了交涉和谈判。半小时后,坐在诊疗室的南乙收到了迟之阻的消息

[咩咩咩:小乙,换地儿了,你一会儿回来记得回咱们宿舍,别去排练室。]

果然还是被他们闹成了。

“你这个眼睛的问题是一直都有吗?”坐在面前的医生询问道

南乙嗯了一声:“天生的。

医生点点头:“看你目前的眼部状况还是挺严重的,可能是受了一些光照刺激,我先给你敷一些药,之后你最好还是去医院的眼科专科做一下虹膜和角膜的检查,现在这边是没有仪器的。南乙点了头:”谢谢医生。

正好他需要出去,看病这个由头很正当

结束后,助理说自己先去洗于间,南乙顿了一秒,说自己也想去,于是跟了上去,摄像老师则暂时停止了录像,在诊疗室等他们。肩并着肩洗手时,一直很安静的南乙忽然开口;“小林。

小林抬头:“怎么了?

”谢谢你帮我请医生,这几天的拍摄,你也辛苦了。

没想到一直很高冷的贝斯于会忽然表示感谢,小林的脸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这都是我应该做的,不要客气啦。南乙观察着他的反应,进一步抛出合时宜的话题,用开玩笑的语气问:“节目组没有给你们多添点人手?“趁着洗手间没有摄像头,小林立刻抱怨:“添是添了,每个组都新加进来不少人,但人一多,我们助理的协调压力就更大了,就拿昨天备采的时候和布景小组的人沟通的事儿来说吧,多加了两个布景老师,没跟我们报备,导致完全没有预先沟通好机位和灯光,摄影师还发脾气了。南乙听着,笑了笑:“那还是真是麻烦,你们摄影小组和灯光那边的工作交流应该是最多的,他们如果加了人,做了新的调整,你们摄影组也要跟着调整。听到这话,小林仿佛找到了抱怨的出口,一股脑儿往外倒:“就是啊,灯光组新来了两个灯光师,把方案也改了,摄影组连夜开会跟着他们调整,不然到时候节目播出,画面可能会有断层。唉....”他长叹一口气,“真是没办法“是很有名的灯光师吗?方案说改就改。”南乙扯了纸擦干手上的水,不动声色问。

凭他这段时间和小林相处之下的了解,他知道,这个人一旦打开话匣子,不会只是单纯说,而是习惯性拿手机翻找照片、视频、网页等等,边说,边拿出来给别人看,以充实自己的聊天内容。“是啊,粉丝还挺多呢。

如他所料,擦干手的小林拿出手机,找出了那个灯光师的微博页面,拿着给南乙看了一眼

“喏,就是他,好像之前在其他大型节目也做过,挺有经验的。

“怪不得你们都得跟着改.....

门口传来摄影师的声音,催促他们快一点,打断了吃瓜对话,小林听见立刻“哦”了一声,收了手机,冲南乙吐了吐舌头。“走吧。

望着摄影助理迈出门的那一刻,跟在后头的南乙敛去了笑意。趁着摄影师和助理沟通的间隙,他打开手机,在微博上输入了刚刚看到的账号,再点开关注列表,在里面发现了诚弘娱乐的工作人员,也是陈韫私交很好的哥们儿。果然。

在这一刻,南乙想的竟然是:陈韫也算是聪明了一回

都已经到这种程度了,想想也知道他现在有多愤怒了。看着自己曾经踩在脚底的人一步步向上爬,站在一个可以被所有人看见的地方。掌声,鲜花,崇拜的高声尖叫,这些都快把他通疯了吧,这些还远远不够,真正能让他发疯的恐怕还是他那个反社会的爹,要想引起他的瞩目,南乙知道自己还差一点。为此,无论是刺眼的灯光,还是脚下摇晃的钢索,他都可以忍受

“南乙,准备好重新录制了吗?

他关了手机,微笑点头:“好了。

另一头,打从回到宿舍客厅,秦一隅就开始心不在焉,他握着啤酒瓶,仰躺在懒人沙发上,盯着天花板的黄色吊灯,盯到眼睛发酸,再闭上,然后想,南乙不舒服的时候就会这样吗?客厅里挤满欢声笑语,话语和话语间的空白被音响里流消出的音乐填满,是“盯鞋”摇滚乐里很广为人知的一首失真吉他除鸣,长久,反复组成一堵看不见的音墙,主唱的声音很模糊,像梦呓,其个瞬间奏一隅仿佛回到舞台上,低差头,在眩晕的灯光里盯差自己的效果器吱呀

推门声将幻想驱散,他睁开眼,视线从天花板与吊灯转移到宿舍的玄关。盯了太久的灯,视野里还浮着一层眩光,那个总是锋利的黑色身影此刻也显得柔和。看到他换了鞋,抬起头,秦一隅忽然坐正了些。因为他发现南乙的脸上多了一枚单边眼置,自色,遮住左眼,细细长长的固走带绕过他的鼻梁和眉骨,套在耳后。这令他看上去和平时很不一样,是脆弱感吗?秦一隅皱了皱眉

还有一种草名的熟悉感

被吉他音墙包裹,记忆往更深处探去,奏一隅忍不住想,他是不是还见过谁,像这样戴着单只眼罩,”小乙回来了?快来快来!

大家都在关心南乙眼睛的状况,奏一隅反倒安静得格格不入,他独自埋怨着自己糟糕的记忆力,手里的酒已经快要见底。“我们刚刚还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礼音拿了两种不同的酒递给南乙,“你喝哪种?”

南乙原本是不想喝酒的,就像他原本不想让医生给他戴眼置,因为担心会被奏一隅认出来

毕竟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自己就是戴着这样的眼置,只不过是黑色

但在医生的要求下,他还是妥协了。仔细想也是,奏一隅是不可能记得的。当初他不过是随手帮了忙,这样的小事,这个人不知做过多少,从来不会放在心上。最初他不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才笃定自己一定能在他面前藏得很好吗

为什么现在又觉得不舒服了

南乙搞不懂,也懒得再想,看到奏一隅安静喝酒,于是又一次妥协,视线落到礼音手上的两瓶酒,随便选了其中一个,低下头,从地上捞起开瓶器。砰。奏一隅的眼神瞟过去,看着南乙仰头喝酒,喉结上下滚着

不是不喝酒吗?

奏一隅收回视线,心烦意乱,将空酒瓶递给正等着收集的阿迅,换了瓶新的。

绣眼喝得脸颊绯红,盯住穗穗的胸牌,越靠越近,人差点栽到穗穗怀里

“你们的名字可真长......我经常看到有人搞错。

穗穗看她头晕眼花,干脆把她捞入怀中,拍拍后背

“哎呀.....”李归长叹一口气,“都怪我们当时太草率了,就不应该乱起的。

“乱起?”严霁有些好奇,“尤利西斯不是一本小说吗?

“你也知道!”穗穗有些惊喜,搂着绣眼摇来晃去,“我们仨其实是同专业的同学,是在文学鉴赏的选修课认识的,那个课上需要分组阅读和鉴赏知名的外国小说,结果我们三个都没抢到自己喜欢的书,最后直接被分到去读《尤利西斯》阿迅点头,慢半拍对严霁说:“.....是意识流的代表作。‘

李归接着道:“也就是因为这个分组,我们聊了起来,意外地发现大家居然都很喜欢音乐,也会弹琴写歌,干脆一起组了乐队。“没错,我们觉得这是《尤利西斯》的指引,所以起了这个名字。

迟之阳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闽闽忽然想到什么,看向奏一隅:“那这不是跟无序角落差不多吗?

此言一出,房间里静了两秒

一向有些脱线的闽闽,浑然不知自己触到了雷区,还继续说:“我之前有买过无序角落的首专,里面写了你们起乐队名的经过,我还记得是因为你们都因为犯了错被老师抓典型,在教学楼的一个角落里罚站,结果认识了彼此。所以叫无序角落。奏一隅靠在懒人沙发上笑,“闽闽你记性真好,怪不得记得住那么多塔罗牌啊

南乙一言不发。的确,无序角落和尤引一样,都是校园乐队出身,那时候,同在一所中学的他亲眼见证了这一切的发生,却都与他无关后来因为打架斗殴,南乙同样也被罚去那个角落站着,当时的他就在想,这里的太阳真毒,秦一隅究竟是怎么能一直嬉皮笑脸地许着,甚至还轻而易举地招募了一支乐队。站在同样的位置,错位的时间点,他根本笑不出来

过去他从不会想无序角落的事,觉得那与自己根本不相干,但这段时间,他越来越多地想到他们,想到奏一隅的第一次排练,第一次Iive演出,第一次录制专辑.....那些都不属于自己。

“说到乐队名,我一直特好奇,”迟之阳询问闽闽,“你们的乐队名是什么意思啊?有什么说法吗?闽闽和礼音都看向绣眼,示意让她说,于是绣眼迷迷糊糊从穗穗怀里坐起来,慢吞吞解释道:“我外婆是唱京剧的....刺杀日嘛,其实是传统戏曲的一类行当,要么,是一些阴毒狠辣的恶女,要么,就是报仇雪恨刺杀仇人的烈女......迟之阳挑了挑眉:“好酷啊。

“是啊。”闽闽把吸管重新插到玻璃杯里,里面是她用可乐和红酒混合的饮料,“无论哪一种,都和传统意义上被规训出来的女孩儿形象完全不同,当时绣眼一提出来,我们就觉得太合适了,马上就定下来了。这倒是挺有意思,南乙不知不觉喝完一瓶,将酒瓶推到阿迅面前,又开了新的:“你们的音乐风格和这个名字也很配。“是吧?”绣眼傻平平笑了起来,“歪打正着了。

“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因为性格开朗,人缘好,也被一些人在背后说是不务正业,心思野,总之不是好女孩儿该有的样子。”礼音无所谓地笑了一声,“那干脆就当恶女好了,就算是花旦,也要做花旦里最不守规矩的。奉一隅欣常这种态度,懒洋洋鼓了掌

“你小时候居然也会被人欺负?”李归看着礼音,“完会想不到。

“什么样的人都有可能被霸凌。”礼音声音很轻,却一语中的。

李归沉吟片刻,忽然间笑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音很沉:“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留这么长的头发吗?迟之阳猜不到,反正总不会和自己一个理由

“打鼓的时候甩起来比较帅?‘

李归被逗笑了,但摇摇头:“是因为我的一个好朋友。我们是初中同学。从小因为我长得像女孩儿,经常被班上的男生说是娘炮.....他是我唯一的朋友。他陷入回忆,抽丝剥茧般叙述着过往:“他身体不好,经常生病,爸妈在外面打工,只有他爷爷照顾他。他爷爷有点迷信,听算命的说他的八字很弱,经常剪头发会短命,就让他留着......说着,李归笑了,“其实我和他都觉得那个算命的是骗钱的,但是他爷爷很信,为了不让爷爷担心,他也确实留着,老师让剪,他爷爷就会打电话给老师。后来因为他和我关系好,那帮爱开我玩笑的男生就把矛头指向了他,骂他留长发,也是个娘炮,还经常把他堵在厕所,问他怎么不干脆穿女生校服来上学。

这些话语太过真实,房间里的呼吸都变得很沉,音响里传来的音乐是唯一的桥梁,连接着所有静静聆听的心而隔着东倒西歪的人和酒瓶,秦一隅始终望着南乙

他想知道南乙现在在想什么,会不会因为这些话触景生情。

失真吉他的音墙筑起一个坚固的安全区,话语在酒精的作用下,从身体里窜出来,如同弹力球一般,在房间里撞来撞去,从这个人的身上,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荡起层层涟漪“后来呢?”严霁询问李归

“后来....”李归长长地舒出一口气,脸有些红,“他还是病了,去城里的医院检查完回来,告诉我,是尿毒症,当时班上还举办了募捐......我以为那几个嘲笑过他的人会后悔。‘“不会的。”南乙忽然开口

李归看向他,怔怔地盯了几秒,然后点头,“对,他们没有,他们到最后都还在笑。"

他顿了顿,继续说:“他没捱过中考就走了。我很难过,因为这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从他走的那天起,我就开始留长发了......后来也有人议论我,但我不在乎了。有时候我甚至觉得,他一直没有走,他还陪着我,就像我的头发一样......说到这里,他笑了:“是不是有点儿瘘得慌,又吓到你们了吧。

大家彼此望着,没有说话。迟之阳有些眼酸,拎着酒瓶靠过去,用力地抱了抱他

“我帮你编辫子吧!

这句有些莫名基妙的话,突然间将过于悲伤的气氛破开,大家也都笑了。找奏一隅要了一堆发圈,迟之阳、穗穗、闽闽、礼音和绣眼,五个人将李归围住,给他编辫子。这画面好笑又温馨,整个客厅仿佛被暖融融的光充盈着

忽然间,一阵钢琴声传来,区别于音响里的盯鞋摇滚,断断续续,是手弹的。

所有人都朝着琴声望过去,是严霁。

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到了客厅角落的那架钢琴前,钢琴上还放着他喝了一半的红酒

快要消逝的夕阳下,他穿着的米白色针织衫被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他低垂着头,平时总是很齐整的头发此刻有些散乱,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略过,音符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伤感,压抑,情绪充沛。“这是你现写的?”秦一隅端着酒,走过去,靠在琴旁细细听着

"嗯,听到大家聊天,脑子里忽然有了一段旋律,弹一弹试试。

“继续。

奏一隅也放下酒,坐到长的琴凳的另一边,手指放在琴键上,试着与他合奏。

这段可以做主歌了。南乙想

他试着去想象贝斯的低频应该如何,很快,吉他和弦出现,是阿迅。

渐渐地,器乐越来越丰富,一群东倒西歪的酒蒙子把客厅变成另一个排练室,一个没有争吵的,与比赛无关的排练室。言语被音符替换,大家沉默下来,声音却更响亮,更亲密,“我们这是在写歌吗?”迟之阳听着听差。忽然醍悟

“是啊。”礼音笑了

李归连忙道:“有没有人录一下,我怕酒醒之后全忘了!

“他们不是帮咱们录着呢吗?

“哈哈哈哈!

“我都忘了还录着...

大家弹一会儿,又停下来喝酒聊天断断续续写美歌大约是因为主题与伤痛自自相关季更端一口气才能继续。在这种时候他们不再是风格大相径庭的三支乐队不再是季要者虎之后会不会输给其他人的音争者口是十个因为音乐凑到一起的好朋友绣眼和穗穗都喝醉了,彼此抱着歪在沙发上睡得香甜,礼音给她们盖了手毯,然后看着李归发酒疯甩头发”你发质也太好了。

“连严霁的脖子都红了,我还以为你不会醉。

严零笑着说;“我会容易上脸,不太会醉

迟之阳凑过去间:“你醉过吗?醉了什么样儿啊?

严零只笑,不回答,掐了掐他的后脖子,“你猜。

而一旁的奏一隅根本没有参与话题,他发现,南乙面前已经摆了整整齐齐十个空瓶,可他神色自若,脸色也依旧如常,早知道你酒量这么好,上次就不帮你挡酒了

在大家暂时聊天的时候南7起息低声道自己夫洗手间然后朝卧室走夫

原本奏一隅是不想跟去的。

可音响里,男主唱用那种暧昧不清的嗓音,絮絮地唱着,

[Mind game, don''t lose me.]

奏一隅忽然就被蛊惑了,他放下手里的酒瓶,站起来,酒精恰如基分地蒙蔽住一部分理智,怂恿着他穿过客厅的盈盈笑语,推开了卧室的门,走进去,再关上。锁好门一转身,他正好和从洗手间出来的南乙迎面撞上。

晚上六点半,天色将暗未暗,房间没开灯,是深蓝色的。戴着眼置的南乙只露出一只眼,昏暗的光线下,他变成一尊被嵌了单颗宝石的石像,不说话,也不动,只默默注视着奏一隅,看不出丝耄情绪。秦一隅知道自己没醉,但他想装一装,于是借着酒精的名义靠近,停在南乙面前

“你眼睛没事吧?”他伸出手,“我看看?

指尖美一点触碰到眼置,但很快,南乙便躲开了

这一瞬间奏一隅仿佛忽然被什么击中,记忆飞速地回溯,昏沉的房间忽然变成白茫茫一片,是一个大雪天。他帮过一个戴着眼置的小孩儿,个子瘦小,头发遮住脸。

那张模糊的脸孔渐渐地与眼前的南乙重叠,再与那个幽灵般的身影重叠,三个人,记忆里的三片阴影奏一隅蹙起眉头,顿在原地,有些不敢想

南乙走开了。他默不作声来到奏一隅床边,莫名其妙抓起那团乱七八糟的被子,抖了抖,认认真真地铺好。秦一隅傻眼了,都来不及细想刚刚的事,跟过去抓住他的手,“你干什么?嫌我床乱啊?

南乙没说话,抽出手,转身来到奏一隅的书桌边,把散了一桌的笔一一盖好盖子,放进笔筒,又合上那些书和笔记本,码得整整齐齐“你不跟我讲话,还替我收拾东西,到底什么意思?”秦一隅真的读不懂,走过去拉住南乙的手臂。

他很想直接问,你是不是喜欢我,但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南乙又一次走掉了,这次他直奔奏一隅的衣柜,从里面拿出大黄鸭的毛绒拖鞋和全套大黄鸭的毛绒睡衣,团成一团,试图塞进书桌旁的垃圾桶里。“哎你干嘛丢我东西啊!”奏一隅赶紧过去,救下自己新买的睡衣和拖鞋,扔到角落里,然后拉起有些固执的南乙南乙似乎并不想和他多说话,直愣愣起身,又想走

“别想跑,看我。”奏一隅一只手拽住他手臂,另一只手掐住南乙的脸,逼迫他看向自己

于是南乙真的看了过来

秦一隅忽然意识到,倪迟那个死小孩儿说得一点儿没错,他的眼睛真的很像琥珀。浅色的,流光溢彩的,蜜糖一样的琥珀。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吗?好像也与平时有些不同,没那么锐利,反倒透着一种天真执着的懵懂。南乙少有地直视了他的眼睛,定定地望了许久,空气忽然间变得粘稠,奏一隅真实地感觉到氧气的稀薄“你很少这样盯着我。”他开口时,意外发现自己的声音这么干哑。

南乙还是不说话。他在生气吗?因为那天没有商量就直接抱住了他。

就算这个人喜欢自己,也是要商量的对吗

”你......

还没来得及开口,南乙忽然伸出食指,勾住了奏一隅高领毛衣的衣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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