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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危(1 / 1)

江见许提着东西站在门口,脸色沉沉,面对这扇门,它不但没打开,门里的人还迟疑了一下,立马传出拒绝的声音:“你拿回去吧,我吃过了。他过来的目的根本不是吃饭,是想和她两个人在一起,无论是吃饭也许,还是看看她,看她吃自己带过来的食物,吃得香,他觉得幸福,觉得满足,即便她吃饱了,难道他就不能进屋看看她吗她到底怎么了?

江见许心里一紧,将手放到门上,只要他一用力门就能推开,可他盯着门两秒,最后还是将手放下,回头望了眼大杂院的人,如果他就这么走了,这些人不知道会怎么背后胡说是非.....他吸了口气,不动声色地嗯一声正色道:“.....先开下门,你三哥的事得跟你聊一下。

果然还是亲人好用,门板里的人犹豫几秒,终于打开了,江见许脸色笑容早就没有了,他推开门走进去,先观察了下屋子里没有什么异样,脱下来的衣服又没洗,堆在箱架旁边箱子里

然后他目光看向屋里人。她穿差青色绸裤。白色棉衣,用棉衣包裹自己。也不看他。被散差一头刚洗完的乌亮长发。棉衣穿得匆忙。头发有一半掖在棉衣领里。见到她头发不整齐,江见许手动了下,想帮她捋一捋,但她态度冷淡,也不跟自己说话,他手动了一下,还是放下了,门他没有关,他隐约察觉到她对自己有种莫名防备,他不知道这防备从哪儿来,明明昨天还依偎在他怀里,看见他会像小鸟一样飞奔过来,江见特别喜欢。可现在,竟然离他几步远,隐隐在躲着她......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她一向很热情,热情的他不知所措,现在突然冷淡下来,依旧让他不知所措,也不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他只能谨慎地未关门,将门半开着,在门口停了下,才慢步走到柜子前,将手里的饭盒轻放到桌上,一个饭盒里装着满满的白切肉,一路上包在他棉衣里,还热腾腾的,另一个饭盒里装得是国营饭店买的米饭和菜,沉甸甸放在桌上。这是两个人晚上的伙食,是他冒着寒风,骑着自行车从南穿到北一路带过来的

来之前满心欢喜,来之后如浇冷水。

他没说话,视线数次看向韩舒樱,韩舒樱也没说话,只是坐在凳子上,拢着棉衣低着头望着墙角一处在看一头顺滑的发散下来,显得她一张脸巴掌大小,看着有些苍白,概红的唇点缀其中,就算这样冷淡,但在江见许眼里,她惹人怜爱,有那么一瞬间,江见许仿佛看到了第一次见她的场景她也是窝在长椅上,这样防备地用手包裹自己,低头脸色苍白的坐着。那时候他理解她心中的彷徨和恐惧但现在明明他们已经安全了,面对他,她为什么还会露出防备,一如初见他时的模样

“....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带你去医院看看。”这次火车上病倒不少人,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他听说今天鹿城医院没有床位了江见许尽量让自己语气温和些,在她对面凳子上坐下,没有像往常一样靠她太近,他能感觉到那种微妙的排斥,亲密的人之间的感觉本就敏.感,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基本只是声音,都知道对方是高兴还是沮丧,是亲近还是疏远。韩舒樱盯着地面,听他问起,过了会才回:“没有,我很好。

见她说话了,江见许轻“嗯”一声,他道:“我买了白切肉,买了莱,都在饭盒里,待会在炉子上煮个汤,晚上就不用饭了,对了,炉子.....”他俩都不在家,炉子这么久没捅,应该灭了,还得去邻居那里借块火炭点炉子。他没有说完,韩舒樱抿了下唇打断他

“你刚才说三哥,他什么事?”韩舒樱想梳理自己内心和感情,没有心力想其它事,但江见许既然提曾祖父,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这个时候曾祖父可千万不要出事了。江见许脸上明显一滞,仅仅一秒就又恢复正常,但英俊的脸上已经一点笑容也没有了,他反复看向坐在对面的人,他道:“你三哥杨弘杉用不了多久就能出来了,等他离开采石场,我会通知你们见面。“原来是好事,韩舒樱心里是感激江见许的,她点了点头,双手在棉衣里握在一起,低头对他说:“谢谢。可谢谢两个字,过于客气的将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拉得更远,原本面对面,却仿若千山万水

江见许放在膝上的手张开,又握紧,他内心也很忧虑,望着她,他不知道为什么两人之间突然产生这种变化,一声谢谢过后,屋子里半天没声音。半天江见许动了下薄唇,面沉如水,开口道:“.....我们之前聊过,虽然他是你三哥,但身份特殊又是劳改人员,你现在姓韩,不姓杨,和他还是不要有太多接触,我会帮你把户籍方面首尾扫清,以后不会有人从户籍上面调查到你原本家庭.....“另外有一些东西,也要销毁,如果被有心人发现.....比如你身上戴的银锁,还有里面的照片.....”这些证明身份的证据,还有些留着蛛丝马迹的物件,像信之类的,都不能留着。话落,就见对面韩舒樱伸手干脆利落地将脖子上的银锁取下来,交给江见许:“谢谢你帮我,我都听你的,这个东西交给你处置吧,我相信你。”韩舒樱拿出礼貌的笑容可江见许却怔怔地看着她,心头没有一丝喜悦,他伸手将银锁接过来,她捏着链,他接着锁,两人的手没有碰触一下,远远隔开。她在上方,他在下面,只有一道银链相连

她放手,银锁啪地一下,落到他掌间

他以为跟她讨要这个她会不舍得,毕竟天天宝贝一样戴在身上,是她身份唯一证明,以为会费些口舌说服她,没想到她毫无留恋地给他了。江见许将东西接过来,沉默地握在手中,身份可以轻易舍弃,那么感情呢

韩舒樱当然不会留恋银锁,因为这个东西在后世她就没见过,可能早就毁掉了,何况里面相片里的人也不是她,是她曾祖姑母,她有心想给曾祖姑母留下一份回忆,但如果这个东西有危险的话,她也不会执着。这本就是剧本世界,里面的人是不是真实的,她都不知道呢。

一时间,屋子里又没声音了,她将垂下来遮住视线的头发向后撩过,无意看了眼对面,却发现对面的人一直在怔然痴痴地看着她目光相触那一刻,江见许眼晴一亮,她却飞快地移开视线,见他失望的眼神,心里一痛,她垂眸拼命告诉自己不能有感觉,她得出戏啊,如果再这样下去,她就彻底陷进去了,生死之间的真爱,刻骨铭心,一生都找不到另一个了,原本一开始,她只想找个男人玩一玩,可眼前的男人他不能玩一玩,他是认真的,是豁出生命的那种认真

她害怕了,她愧疚,她知道,他们注定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她真的怕,怕她自己出不了戏,一旦回到现实,六十年后的他已经不在了.....那种痛苦,她怕她接受不了....

她捏着自己的手,控制自己,在一片沉默中,她挣扎地开口道:“天不早了,你回去吧,要不然看不清路。‘说完这句话,她也没敢抬头,不知道多久,对面的人才站起来,声音低沉道:“好,你休息吧,我走了。”他转身向门口走去。柜上的饭盒没有拿,韩舒樱急忙起身将柜子上东西拿起来,她甚至在饭盒包里看到了一只粉色的镜子。她眼圈一下红了,他还记得那个摔碎的镜子

他又给她买了一个

但她急忙眨眨眼睛,将泪意憋了回去,连同那镜子一起将饭盒塞给他:

“我一点都不饿。你带回去吧。你带回去吧,

江见许紧紧攥着饭盒饭,他望着她,语气极度压抑地站在门口反复问她:“你怎么了?

"你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病了。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哪里做的不好?你说,有错我改....

最后饭盒他没有拿走,镜子也没有拿走,他只是沉默地看着她,最后放下东西,一个人出了门,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大杂院人一离开,屋子里空落落的,韩舒樱一下子坐在凳子上,她不知道这种情况她该怎么办,她也是第一次谈,她反复打开剧本,从第一场初识,到十五场情笃意诚。眼看这个剧本快完成了,以前的兴奋感荡然无存,结局就在眼前,她不知道还有几场戏,但她知道,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已经不多了她是更延缓剧本。还是要加快剧本。她是要通自己出戏。还是要继续投入演完这场戏。她是要他现在痛苦。,还是要将病苦留给以后的自己韩舒樱坐在那里目光游移,她想自己可能从来就不是一个好演员,因为她演过五六部戏了,从来没有一部戏像现在这样入过戏,像现在这样难出戏......演到现在,她甚至分不清,这倒底是一场戏,还是真的人生。

江见许回到宿舍,将帽子挂在门边衣架上,宿舍里寂静无声,只有楼下传来的吵闹打球的声音,他走到窗口桌前拉开椅子坐下来,望着窗外县委大院那棵皂角树,看了许久。直到天色昏暗下来,才收回视线,伸手按了按额头,他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从车站载着她回来,她就变了。老张总说女人心,海底针,他第一次体会到,明明以前是一眼能望穿心思的人,现在竟然看不透了,难道她还生分手的气,可火车上明明已经原谅他了,两人相处融洽,他懂得她珍贵,她知道他的照抚,还是,她不想和他处对象了.....江见许沉沉如水的眼神,直到宿舍里也一片漆黑,他才想到什么,从兜里取出那条温润的银锁,被戴得久了,银子越发白亮,他手指一拨,银锁弹开,露出里面的小像,他盯着小像看了很久。最后从里面取出来,从抽屉里拿出火柴擦着火,在黑暗的光线里,叹气后,慢慢将小像点着,纸燃了起来发出幽绿的光,连同像片里的人影和名字,最后落在桌面上,变成一点灰。这个东西绝不能留,他就是通相片和后面的名字猜出她的身份,留在她手里非常危险,必须销毁,接着他看向手里的银锁,里面相片已经没有了,只剩下锁壳,他将银锁慢慢关上,握在手里,抿了抿唇,银锁上面仿佛还留着她的体温,这个锁也不能留,也要销毁......他手指轻轻地摩挲着锁面.....

第二日一早,江见许去了公安局将韩舒樱在鹿城的档案调出来,户口是他亲手办的,从锦阳县转到鹿城,看过后没有任何问题。那么鹿城现在,就只剩下杨弘杉这个人知道韩舒樱的身份...

江见许的计划很快奏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劳改人员救了受伤的孩子,孩子父母不闻不问,但如果有钱拿,第二天家属就带着一群人闹到矿上,闹到派出所,大声质问救了孩子的恩人在哪里,要为恩人讨回公道,采石场祸害人命,面对伤患见死不救等等。这么一闹,江见许当天顺理成章地与同事进入采石场,进行案件了解调查,走访协商。

三天时间,江见许为了这件事东奔西走,跑得腿都快断了,他答应的事一向说到做到,哪怕韩舒樱不和他处对象了,哪怕两人分开,他亦遵守承诺,重视自己的承诺不但调解说服采石场将劳改人员杨弘杉送至医院养伤,伤在腿上行走不便,提起因伤调离这件事,没想到格外顺利,只要鹿桥市有单位接纳劳改人员,采石场那边没有意见,毕竟工作单位有限,只有像采石场,背粪工这种又辛苦又脏累的工种,能用这些人,其它好单位,轮不到他们。杨弘杉有救人事迹,江见许又暗下操作,让被救的孩子家属给公安局送锦旗,给领导戴高帽,一番恭维感谢后运作后,江见许“适当”地在其中说了几句话,杨弘杉的劳改场地就成功由采石场换到了城西的废品场,废品场最近也缺人手,那边的活儿不轻松,但废品场要比其它两个改造场好得多,那边有书”可丰富时间,生活环境也要好一些,毕竟废品场可利用的东西较多。

事情办成后,江见许去了趟医院

杨弘杉腿伤得到医院良好救治,没有伤到骨头,修养半个月就能好。

江见许来到医院时,杨弘杉孤零零躺在病床上,人瘦得厉害,看起来很狼狈,与以前他见到的杨弘杉判若两人,那个戴着眼镜风度翩翩诗人一样浪漫的人物,登门时,他也曾高看一眼。现在这个人看起来就像一个真正的劳改人员

躺在白色病床上,医院白墙绿围,走廊吵吵嚷嚷,本来平静的杨弘杉,在见到江见许走进来,立马激动起来,挣扎着腿要坐起来。江见许走过去,按住他,冲他点点头,让他安静下来,然后在他床前坐下,

他将帽子摘下放到旁边柜子上,眼神冷峻地望着面前这个辜负他妹妹的混蛋,在知道他所有经历后,对这个人是又可怜又可恨,一生都活在自己亲手造成的悲剧中。他人品没有问题,他是脑子出了问题

江见许也,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他会想尽办法和手段去救这个负了妹妹的混蛋。

他叹气。回头还不知道怎么跟婷婷交待

谁让他会和这个人的妹妹有了感情,以前他差点成为杨弘杉的大舅哥。而现在。完会反了过来

见到这个人,他无话可说

两个人沉默几秒后,杨弘杉倚在病床上,下定决心,抖着唇道:“.....江见许同志,当年是我辜负了你妹妹,这是我的错,我对不起婷婷.....“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提了,”他不爱听

但这并没有阻止杨弘杉“不,你听我说.....我实在没办法,我知道,我背着资本家成分配不上婷婷,分开时我想不如让婷婷找个更好的人.....我的身份只能拖累她,拖累她的家人。加

至于孩子的事,这件事关系到一个女人的名声,甚至生命,可是江同志,为了姝姝,我不得不说出来,那孩子其实,其实......根本不是我的,是我死去二哥的遗腹子,她也不是我妻子,她是我的二嫂,我二哥逃亡时被炸伤了眼睛,一直被二嫂照顾着,两人日久生情,二哥一年后病重,没来得跟二嫂结婚.她肚子里的孩子显怀后找到我....不得已,我没有办法.....我并没有脚踏两只船,实在是,家里的事让我难以启齿.....”求求江公安,你放过我妹妹,我妹妹她是无辜的......都是被我连累了,江同志.....

这一切在调查过方秀云后,江见许猜也猜出来了,两人没有任何交集,哪来的孩子,隔空授.精吗?江见许警了眼瘦骨嶙峋的杨弘杉,他还在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江见许伸手按住他肩膀:“不要再折腾了,你知道你妹妹付出了什么来救你?你现在照顾好自己才能对得起她。"姝姝她......”杨弘杉震惊

”你放心,我不是你,不会辜负你妹妹,我会对她负责,以后我会照顾她的。”哪怕在一起,或不在一起,这都是他欠她的。杨弘杉安静下来,他似乎懂了江见许说的是什么,“你.....

江见许起身,最后告诫他:“如果你真为你妹妹好,记得,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能说出她的身份,她姓韩,懂了吗?杨弘杉:......

“还有,你身上还留有妹妹的东西吧?相片,衣服,手饰之类,全部销毁,不能让任何人通过物件联想到她是你的妹妹,你懂吗?”江见许之所以这么严谨,是因为他的职业,有些蛛丝马迹连在一起,一眼就能找到真相,这世界总有聪明人,比如,通过一个银锁找到了杨弘杉,像这种事最好彻底杜绝。杨弘杉忍了半天,介于彼此复杂的关系,都有个妹妹,又都处过对象,他最终呐呐地出声道:“.....她小时候走丢才六岁,只留了一张照片,不过那张照片不见了.....“不见了?”怎么跟韩舒樱似的,丢三落四,粗心大意,那么大张照片还能不见了!江见许眉头一皱,“丢在哪儿了?‘“不清楚,本来一直随身携带,可能装行李的时候从衣服口袋掉出去,一直没找到。

江见许冷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仿佛在诉说着他的不靠谱,妹妹能丢,照片也能丢,废物!

当然,废物两个字没有从他口中说出来,但表情已经完美表达,杨弘杉在他的目光下,低了头。

江见许丢下一句:

“伤好后你会转到废品厂劳动改造,那边虽然活累了些,但相对自由些...

见人要走了,杨弘杉赶紧问道:“江同志,我知道你家人都是好人,我信任你,我如今没有能力保护姝姝,请你,请你一定要善待她.....”不能打她骂她,或者报复他欺负他妹妹,他几乎在哀求了。江见许心头丝丝烦躁,气闷于胸,瞥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出去了

天天求他善待她,能不能让他求求妹妹,让她善待善待江见许

已经三天了,一直在躲着他,这女同志的心真狠啊...能不能请她善待善待他。

韩舒樱回去上班第一天就送了礼,送了何主任一块粉色羊驼绒布料,虽然说送何主任,但其实就是给何主任媳妇的,因为当天何主任媳妇就跑过来跟韩舒樱说了一通话,可热情了。这礼送的何主任高兴,媳妇满意,她也没什么损失,布料每天都有一块

还有什么比和领导搞好关系更让人舒心的事吗?平日里她在不在柜台,何主任都是不管她,直接就让王梅帮看着王梅:....

这小韩,混得比她还好

可惜事业得意,情场失意,韩舒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拿捍和江见许之间的关系,感情这种东西又不是布料,想拿就拿,想丢就丢。她只能先躲一躲,希望时间能让她想到办法,两全其美的办法

这日中午,准备回一趟大杂院,结果门口遇到熟人。

“小韩同志。”一个推着自行车的男同志,穿着灰色中山装,戴着眼镜叫住她

韩舒樱觉得他有点眼熟,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呵呵。你不认识我了?”那个男同志推车走到她面前。激动道:“我们在火车上。我叫文逸春,,“哦。”韩舒樱想起来了:“你是文科员?哦不对,你是文科长。”她记得当时自我介绍时,这位男同志特意强调自己马上要升副科长了,让她记忆深刻。“呵呵。”文逸春尴尬地笑了笑:“还没升,快了快了....”他赶紧转移话题:“你在国营商场上班?“对啊?”韩舒樱转身回大杂院。往那边走。文逸春自然而然地推养车跟姜她

“你。你户口问题解决了?”文逸春一脸境讶道。一方面他远远见到人就记起她了。些意这么漂高的姑娘见过很难忘记。而目。他觉得,这姑娘比当初在火车上见到时。还要光彩照人。一身粉衣长裤。实在太吸引人了。自从火车一面后。就再没见过比这姑娘更漂亮的了。他不由自主地过来打招呼。心里

也诧异,她怎么在鹿城

”我户口转到鹿城了。

文逸春脸色惊讶,怪不得能找到国营商场的工作,一般农村姑娘户口转到城市都是通过结婚关系转进来,他有点不自在问:“那你现在已经结婚了?“韩舒樱道:“那倒没有......

文逸春眼睛一亮,还没结婚,又是城市户口,长得又漂亮,各方面都符合他理想伴侣的条件了,他现在年纪不小,因为对女方要求高些,一直没处对象,相了两个都没成,都是他看不上人家。年轻时不能遇到太惊艳的人,遇见了就是一辈子的错过,如今再碰到,那就是缘份,他几乎不顾回家的路跟韩舒樱走的方向南辕北辙,一路跟着韩舒樱推着车,撒谎说跟她同路,与她一边走一边聊。正好被骑车回所里的老钱看到了,离得远老钱没打招呼,等回到所里见到小江,他才凑近道:“小江,你猜我刚才看见谁了?"江见许看着卷宗,拿起搪瓷缸喝水,“谁?

“我看到你对象,小韩同志,她路上跟一个男同志并肩走着,那男同志看着像县委的,不知道是哪个部门,两人走了一路,聊得挺好。”老钱骑出很远,再回头望,两人还一起走着呢,跟处对象一样,他就有点不放心了,毕竟是自己所里的同志,小江的对象长得又.....太招人了,他得提醒提醒小江,可别马虎,这长得漂亮的女同志,就像那盘里的肉,谁不想吃一口尝尝味儿,可别因为小江平目工作太忙把人忽视了,对象再被人抢走了。听到话江见许拿桌上的杯子手指一顿,然后握了下手柄,结果握了个空,再握才握在手里,若无其事地拿起来喝了一口:“没事.....能有什么事,就是跟认识的人说几句话。老钱:....

这都没事呢?可真大方,他可看着那男的一直围着小江对象转悠呢,这可不像普通朋友,像追求女同志的样子,毕竟他是过来人,男同志什么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小江对象又那么漂亮,不看着点,让人拐跑了.....“你有数就行。”老钱摇了摇头,回了自己办公桌。

江见许放下搪瓷缸,看着半天卷宗也没看进去,想从兜里摸烟

外面传来声音,“小江,有你的电报。

电报?

办公室里的人全都看过来,电报按字收费,很贵,所以发电报的一股都是急事

很多百姓害怕接电报,因为通常都不是什么好事,比如,家人病危....

江见许愣了下,他家有事打个电话就行,倒也不必发电话,不过还是起身出去,从大门口电报邮递员手中接过,打开着了一眼不是江家发来的,是韩兴昌家的电报,他们不知道韩舒樱具体地址,就把电报发到派出所来了,上面写着转交韩舒樱,父病危。病危?

江见许轻轻皱眉,韩兴昌病危,不过很快放松下来,手捏着纸匆匆返回所里,说了下情况后直接到国营商场找韩舒樱韩舒樱下午闲着在柜台外面区域来回走动,时不时跟附近几个营业员说话,见江见许过来,她还慌了下,怎么班都不上过来了,这也不是江见许的套路啊。不过在得知韩兴昌病危时,她安静下来,犹豫着。

她对韩家人可以说完全当作陌生人相处,一点感情也没有,但毕竟是名义上的养父母,病危这种事不回去不好,还是得回去。江见许见她拿着电报,犹豫不决,他小心在旁边温声道:“正好我也要回省城一趟,顺路陪你回家看看。”如果韩兴昌真的病危,韩舒樱是韩家长女,下面小弟小,二妹又没满十八岁,她肯走要回去张罗,就算装样子都得装成韩家大女儿,这是必要的身份掩饰,“不用了。”韩舒樱听说他要陪自己回家,她立即委婉地拒绝:“你工作忙,我自己回去。‘

江见许沉沉如水的目光望着她躲避的眼神,最终还是按捺下来:“没事,领导给了假,我随时可以回家。韩舒樱:.....

没法再拒绝了,当天她请假后,回大杂院装了些衣物在包里,匆匆地与江见许坐上了回省城的火车。托江见许的福,这次依然是卧票,也不知道江见许哪有那么在能耐,普通人买个卧铺难上加难,他次次都能摘到要说做火车没有阴影,那是骗人的,好在天气很好,没有下雨的样子,上了火车两人很安静

跟上次一样,还是上下铺,对面也是两位去省城的旅客。

区别是上次回省城,火车上韩舒樱一直挨着江见许坐,平时就坐在他下铺床上,是她靠近,江见许躲,但这次反过来了,江见许挨着她坐,没一会她就起身离开,去对面下铺坐着,之后再也没回来,因为对面也是位女同志,她几句就聊熟了,两人干脆坐那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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