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麒凉忍住羞赧，扭着脖子看向奕梓，鼻青眼肿的脸上写满了担忧，“你去休息一下吧，我可以自己来的……”
“背面你涂不到。”
奕梓熟练地消毒、涂药，不肯停手，努力让自己从过去悲伤的回忆中走出来。
而麒凉的言行对这一点帮助很大。
他的手时而抬起，时而落下，时而伸向后背，假装痒了想挠一挠，最后又因为误碰到伤口疼得吸气，无措的样子滑稽而又可爱。
为了不让他乱动，奕梓劝说道：“你的臀部面积较大，淤青也多，可能还要再等会儿，你稍忍忍。”
“啊？”
麒凉有些懵。
“你是在说我……屁股大吗？”
他不确定地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奕梓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
“如果你想要得到关于你臀部形状及尺寸的客观描述，那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
“你的臀部紧实且挺翘，是许多男人梦寐以求的形状，其大小及与腰部的比例刚刚合适，也就是那些男人所渴望的‘细腰窄臀’，因此你不必感到自卑。”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的臀很优秀，一定会得到许多人的喜爱，这些伤不会留下疤痕，你不必担忧。”
“……”
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丝不自信，所以那一瞬间，她试着想要安慰一下他。
毕竟他今晚受到的惊吓太多了，属实有些可怜，连向来不爱多管闲事的自己都禁不住对他产生了一丝同情。
而麒凉并没有觉得自己有被安慰到。
他背对着奕梓，咬了咬后槽牙，忍住内心越来越泛滥的悔意，对于目前的事态超出自己的控制感到有些无力，而这份无力却又变态地带给了他一丝新鲜感。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
新奇中带着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刺激。
“今天是五一假期最后一天，明天你怎么办？”奕梓摇了摇有些犯困的脑袋，强打起精神，问出了来此最主要的目的，“在这里休息，还是去学校？”
面前的身影一僵，微微蜷缩起来。
过了会儿后，他轻轻吸气，咬住下唇，小心而害怕地回答：“我……我不能留在这里，我必须得去学校，不去的话，他们会伤害他……”
“伤害谁？”
“我弟弟……”麒凉的声音越来越抖。
“你还有弟弟？”奕梓有些惊讶，“亲弟弟么？你弟弟在哪里？”
“不是亲生的，是和我在福利院一起长大的弟弟，后来有人收养了他，我们就没再见过，直到半年前我们两个偶然遇到，他念着我们一起长大的情分，求他养父母把我也送进了茂氏学校。
他本来还邀请我去他家里住，可我实在不好意思，就撒了个谎拒绝了……他应该在岸邸之类富人居住的地方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奕梓微微出神。
原来他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那你呢？你住在哪里？”奕梓揉了揉有些发麻的胳膊，将用过的棉签扔到垃圾袋里。
“我之前一直半工半读，虽然弟弟帮我出了学费，但我不能欠他人情，就想着打工还他钱，所以之前我一直住在雇主家里。”
“你成年了？”
听到这句话，麒凉如惊弓之鸟，回头瞥了眼奕梓，又仓皇地回过头去，继续像只鸵鸟似的面壁。
“当、当然！我现在都已经二十一了！”他缩着膀子理直气壮地说，过了会儿可能觉得不甚光彩，又补充道，“我之前因为没钱休学三年，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去参加高考，所以年龄比较大……”
奕梓停下手中动作，眉毛挑起，表情有些微妙。
“你……二十一了？”
“怎么？你不信？”
“倒也不是……”奕梓皱眉，怕打击到他，罕见地斟酌起了用词，“你一个二十多的成年人，被一群未成年追着打？”
“……”
奕梓仔细地打量面前的这具躯体。
身高约185以上，覆盖着层薄薄的肌肉，这层肌肉使得瘦削的身体少了份少年感，多了些没什么用处的力量感，只不过这份力量感又被各种伤口给遮掩住，完全派不上用场。
“你身体条件不错，就是……太瘦了，”奕梓叹气，“好好开发一下的话，也许还不错。”
“开发……？”麒凉不确定地问。
“嗯，”奕梓没有多做解释，反问道，“他们针对你就算了，为什么还要针对你弟弟？照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就算去了学校，除了再挨一顿揍，有什么用处？”
话糙理不糙。
年满二十一岁的大龄少年听得很难受。
“他们知道我和他的关系，知道我在乎他，就拿他来威胁我……如果我不去看一看，我怕他会有什么危险……”
“他不是被收养了么？既然他的家人能将你们送入茂氏学校，应该不会轻易任人摆布。”
“你可能不清楚，沈家和祁家，不同于一般的家族，他们掌握了北辰市大半的经济命脉，而祁家更可怕，牵扯着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一般人是对抗不了他们的……
我弟弟就算被收拾一顿，他的养父母对他再好，也不会去得罪祁家，所以我不能连累他们……”
他感到自己被上药的部位转移到了背部，转过头指着pg小心翼翼地问：“我能遮上了么？”
“随你，害羞就遮住，怕热就晾着，由你自己决定。”
麒凉赶忙把自己捂严实，像个害羞的黄花大闺女，娇羞地欲言又止，憋了半天，道：“你……你是我见过最开放的人，很、很厉害……”
说完飞速转移话题，“那个……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奕梓微顿，先是对他的赞美表达感谢：“谬赞了。见得多了就习惯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尸山尸海走一遭，皮肉器脏，血液脑浆，见怪不怪。亲手分解的部位多了，再面对人体，很难产生生理和心理上的波动。就在两天前，她用皮鞋把一个人的胳膊给拆了下来，也算是对于“工具”这方面有了创新。
原先是可以徒手撕下来的，但现在的身体太弱了。
“你……经验很丰富？”麒凉又扭过脑袋，像是想看清奕梓的面部表情，以确认她是不是在吹牛逼。
“算是丰富吧。”奕梓比较谦虚。
“那……你那杀过多少人？”某人的眼睛燃烧起了震惊与八卦之火。
太多了，大约上千人吧。
但奕梓不想吓到他，于是决定继续谦虚低调一点，想了想，认真道：
“不多，也就五十个左右。”
麒凉+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