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电话那头可以听见大片的敲击键盘的声音。
闹归闹，该去给羽陆做饭了。
这个别墅没有保姆，买来的餐食羽陆吃不惯也不一定卫生，还是自己做的舒心。
吃饭的餐厅是羽陆的老师选的，还特意选了包间的。
周荣老师已经退休了，几年没见，他身体早已显出老态，但气色看着比之前更好了。
“老师怎么会来这个国家？”
“来见见老同学，顺便也出来玩玩。”
老人家还是记忆中的那么和蔼可亲，羽陆心中一片温暖流过，往日的师生情谊也在心中重温。
吃着饭，又聊到了羽陆现在的工作情况。
老教授话锋一转：“我那个老同学啊，他在这里也有一个实验室，研究内容也跟你现在做的很相似，要不你考虑一下去他那里工作呢？工资肯定是不会差的，国内的，唉，有太多的人情束缚都是在耽误时间啊。”
老师说的情况确实很普遍，但羽陆从来没有想过要去国外工作。
“谢谢老师，但是我现在工作实验室也挺好，研究的内容正好也是我最感兴趣的，目前一个重要实验才进行了一半，过完这几天的假我就得回国了。”
一到这种时候，羽陆的回答就像是课上回答被点名回答问题，还是无法做到身份对等的叙旧那样答话。
“都行，看到你学业有成能在学术界有所建树我已经很欣慰了。”
周教授又喝了一口酒，欲言又止，最终酒杯往桌上重重放下，郑重道：
“羽陆，你有没有听说过，血族？”
羽陆没想到老师会知道血族的存在。
他面上露出惊讶：“那是什么？”
周教授手摸了摸下巴哈哈笑着，这种笑和他儒雅的形象有些不相称。
“羽陆，你是我最聪明优秀的学生，你不会没发现你那照片里的男友就是血族吧？”
照片？之前发在朋友圈里的那些！
“老师，我虽然不知道你说的血族是什么，但是我那对象确实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普通人。”
“你竟然不知道，看来他瞒得还挺好。”
羽陆表面依旧保持着困惑，心里却在想：这个老师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么简单，他到底对血族了解多少，仅凭几张照片就看出安九江的身份。
羽陆沉默着，等着他说接下来的话。
周教授站起身，仰头回忆着，“我一眼就看中了这个血族，他比我找到的那些还要让我满意。”
包厢不大，回荡着他苍老激动的笑声。
“所以老师叫我过来是为了什么？”
周荣突然转身，眼里闪烁着兴奋，他盯在羽陆身上的目光充斥着危险，还有希望。
“我需要你帮我把那个血族带过来，配合我完成一点实验。”
羽陆猛地站起身，不可思议的跟他对视着。
“老师你这是违法行为！”
“这里不是国内，没有管这方面的法律。”老人目光如炬，似乎被哪个词击中了神经，他大喝一声：“服务员！”
接着，三个身着餐厅服务员工作装的人冲了进来。
三人成半包围式站着，进来后都从腰部掏出枪，枪口正对准了羽陆。
“你那男友会去找你的对吧。”
羽陆观察了一下那三个人，又看了眼周荣，面上是老头难以置信的镇定。
桌上碗盘高，羽陆的手本就是按在桌沿上的，刀叉飞出去的时候他们都
其中两个人捂着脖子倒下，周荣也被吓得逃窜到角落里，还站着的那个人开枪时羽陆已经蹲下。
他朝桌子下扫射几枪，缓慢警惕着往羽陆所在方向走。
一个盘子朝那人飞过去，他连忙开枪去射击，不曾想羽陆已经趁着这个间隙闪现在他左侧。
长腿迅捷一扫，那人手里的枪就甩出去了。
在他趔趄着还没站直身体，羽陆又是一拳重击在他太阳穴上。
那人眼冒金星朝另外一侧后退几步拉开距离，快速做好进攻防御准备。
羽陆动作比他更快，且趁热打铁接连着进攻。
很快那人便颤巍巍退到了墙边。
周荣掏出手机在打电话喊人，羽陆不想在这引起麻烦，他手刀劈过先解决了最后那人。
羽陆弯腰从地上捡起一把枪，咔哒一声上了膛。
他双眸微敛，带着肃杀的冰冷气场看向周荣。
自己意识开始觉醒只是在不久前，所以那段师生过往在他的视角看来就是原身的经历，自己的经历中是没有过这样的恩师的。
对这位老师的尊重和敬意全是出于原身。
枪口对准老人的额头。
刚才打斗后的气息也逐渐平稳，他看着这个颤抖着身体额头渗着冷汗的苍老前辈，内心一片复杂。
“你怎么知道血族的，为什么要抓他？”
周荣怎么也没有想到他那个温文尔雅，谦逊有礼的好学生会有这样一副好身手。
早知道就不应该在菜里再加上一道药。
“你果然是知道的！我悉心教育了你那么久，如此爱惜你的才华，为你找最好的资源，你为什么不能怀有一颗感恩的心帮我做件事，我又不会伤害你，我是在把你从那个血族手里救出来啊！”
羽陆手里的枪放下了。
“老师，你退休了，就该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人生，不要引火焚身，到时毁了一世的清誉。”
羽陆收起枪，快步离开了这家餐厅。
抬头看着上空中积满的乌云，他此时的心情比这天气还要沉重。
有他自己和替原身的失望和伤心，也是他对这段厚重的师生情分就此变了色而惋惜。
【安九江就在来的路上了，你先找个地方坐下不要动了。】
羽陆这时候才感觉到疼痛，低头一看，他的左腿裤脚，袜子都是一片濡湿的血红色。
有一枚子弹正好擦着他的小腿飞过去。
双手关节上也因为刚才的搏斗泛着红。
空中开始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羽陆不管腿上还在流血的伤，在雨中继续往前走。
蒙蒙的雨雾中一辆车停下了，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朝自己奔来。
直到身体被温暖环住，羽陆才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