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嘛废品都会要啊。”
叶长生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喜欢垃圾。
拿符也罢，甚至于垃圾都会收走，真是太可怕了。
“理查德，来，接着喝水。”
叶长生浅斟一口，神清气爽。
“你之前说什么，你出生在哪？”
“一片荒芜的雪城，脏污满街，污水非常难闻，雪天下人人裸着身子吃冻死的尸体。”
……
“理查德。”
母亲的骸骨被理查德掩埋，长长的围巾裹在他的脖子上。
尚且合身的脏衣服穿在身上，在冰冷的寒雪下依然单薄的可怜，形单影只的他做不到孤影自怜。
环境恶劣，没有粮食，没有牲畜，草木都被吃光了，这里根本无法供任何活物生存。
他活不下来，没有工作需要他，他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围巾和衣服。
……
“你那时候真惨啊，后来怎么样了。”
“我被收养了。”
“谁？”
“邻居的亲戚朋友吧……但我不认得。”
……
理查德挥舞着削尖的木块，一块块人肉被割下。
教会来传教了，最苦难的地方传教往往最是有效。
看着那些跪坐在地上神色虔诚的人，理查德心里一阵作呕，不是他出淤泥而不染，仅仅是因为他是教会钦定的恶魔。
好在恶魔太多，所有人都沉醉在信仰里，不愿杀生，只为了平白无故获取食物。
如此理查德除了会日日夜夜生活在鄙视之中，不至于被人借着名头杀死充饥。
“咳咳。”
饥荒遍野，寸草不生。
他在信仰教会之前人人需要上供各种柴粮，他拖了两个月，终于成为恶魔。
理查德作呕的同时，悲伤感袭上心头。
不认同感与饥饿交迫，他年纪尚小，生活在母亲的羽翼下还是让他变得有些脆弱了。
而他恰好深知这一点，于是在寒冷的气候下憋回了自己的眼泪。
“呼呼。”
幽冷的风如同真正的恶魔，人世渐寒，理查德把割好的人肉塞入嘴里，困难咀嚼着。
那些可爱的孩子都被纳入了教会。
他不可爱，甚至可怖。
脸上结痂的伤疤好似游蛇，让他足够凶恶，至少显得心狠手辣。
如果真的有力气杀人就好了。
理查德如此希望道。
雪花送入嘴里，泥土脏恶，一起送进去足够入腹缓一阵子了。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不正确的歪道理放在他身上竟有了那么些合适。
“咳咳咳。”
病痛如常，理查德习惯这股感觉，他紧握着木块，佩戴着围巾，走向家的方向。
实在是太冷了，财不外露有什么，现在这里都是信仰神像的蠢货，都是动都不会动的，谁又抢得了他。
“你叫什么名字？”
和蔼的声音出现，理查德连忙转身刺去，他的动向被发现，没中，反而是成为瓮中之鳖。
“咳咳，我没有恶意，我带你回家吧。”
……
叶长生看着理查德拿出他尖锐的箭头来。
“当时的情景大致这样，我对不起他。”
他转身一挥，看起来软绵绵的毫无杀伤性，却显然动了杀心。
“教会说，这个世上的孩子要么是天使，要么就是恶魔，亦或两者都是。”
理查德内疚之情悄然散去。
“他们却不思考为什么天使都是高高在上的权贵们的孩子，恶魔都是底层人民的孩子……”
一张魔术书被他摊开。
“最简单的洁身术，居然需要有地位才能够接触……为了让我们心甘情愿充军带来利益，他们指甲缝里一个面包都抠不出来。”
他冷笑道：
“在保持底层人全是文盲的情况下，修复伤势的法术能做到完全没有学习要求，有关仇恨的书籍甚至会被强行写入传颂神明与权贵的教典，他们在这方面努力不小，在别的地方却除去垄断还是垄断。”
一时间回忆起那富丽堂皇的黄金屋和奢靡纵欲的生活，理查德的杀气便无法遏制。
“整洁的面容是为了区分地位，无下限的欲望，学习法术成为他们的特权……真是肮脏。”
“你们不反抗吗？”
“他们会法术，我们疲弱更无法与他们对抗，只是在我参军后出现了转机。
他们不满足于现状，因为战争是他们的利益点，他们想要我们更强，紧接着，他们自傲地松开了一些法术的学习条件，我之后又结识了一位落魄的贵族……”
“然后……”
“打仗报复了过去。”
叶长生明白了。
“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
内库烧为锦绣灰，天街踏尽公卿骨？”
理查德竖起大拇指。
“好听！”
“哈哈哈哈，也不可能只是杀人毁点什么，你们肯定建国了吧？”
“对，我是大将军，他是建国领袖。”
看着自己金色的战甲。
“之后人们信仰我，我就成了神，不过是替代了原本战争之神的位置，前位战争之神已经死去了。”
“你们——好。”
离弦曦月平静地出现。
“嘶……”
叶长生浑身一颤。
“你啥时候出现的。”
“就现在。”
离弦曦月起身，长发上划过几片花瓣。
“我想说句话。”
她看了一眼理查德，意味深长。
“你们打算送什么礼物给滕清？”
叶长生平复好心情，毫不犹豫。
“我送符就可以了。”
“花仙子精灵，这个地方需要有些烟火气。”
理查德笑道。
“啥花仙子……花仙子精灵是什么？是我理解的那种不是？你等下。”
叶长生拿起地上的花瓣，拿出笔来稍微写了写。
没多会，一个戴着桂花头饰的小精灵出现。
“是不是这种，我的这是找药的，你的是什么？”
“哈哈哈，我的可以照顾花园，修剪一些植被。”
“可以啊，这么聪明？”
叶长生突然有了灵感。
“嘿，之后我瞅瞅你的小精灵，怎么有脑子的。”
“没有人研究过，说不定你可以研究出来，目前的主流说法是神树的祝福，但自然之神根本没有有关于智慧的权柄。”
“嗯。”
叶长生点头，转头问起了离弦曦月。
“小姐姐，你打算送什么。”
离弦曦月微微一笑。
“戒指与玫瑰花。”
“你这是要去求婚？”
叶长生诧异。
这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