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实在梦里，你总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吧？”
既然实在梦里，那么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担心，乘机做自己从未做过的事情，使劲揉捏着白痕折仙一般的脸，以此证明，这真的是梦。
不管垂云怎么动他的脸，她都没有反抗，也不会打她。
所以这样亲昵的动作最后变成垂云发泄情绪的出口，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就算是在梦里，你也不告诉我吗？”
可她再用力，又能有多重的手，只是在白痕的脸上留下转瞬即逝的红痕。
最终，垂云还是长叹了口气，双手垂了下去。
比起之前活泼的垂云，哪怕是拿他出气，白痕也不愿意见到丧气的她。或许因为这只是她认知里的一场梦，既然是梦，他终究还是放纵了自己做想做的事情，连眼神都不加掩饰。
白痕捧着垂云的脸，长久的看着，甚至外头看着，与之前的温柔皆然不同，甚至有种要将垂云吞之入腹的侵占之感。
垂云从未见过他这么看着自己，连她一直想要的答案都抛之脑后。
“你，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我，我……”
“你怎么样？”
白痕的眼神太过炽热，灼得垂云不自觉想要躲避，却被白痕给掰了回去。他只是想将垂云的样子深深的印刻在自己的记忆中，甚至印刻在每一片魂魄上，这样就算再次丢失了记忆，再次魂飞魄散，也不会忘记。
只是垂云被他盯得血气上涌，又没有办法逃离。
识海中的水面上开始咕嘟咕嘟冒着气泡，周遭的环境换了一场的温暖。
而在外面吃瓜群众，就看见垂云的脸上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白灼交集的想要上前将他们分开，却被媚姿拉住，“你做什么去。”
“垂云情况不太对，我要去看看。”白灼还想尝试挣脱。
媚姿皱眉，咋舌一声。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果然什么都不懂，“那丫头没事儿，你就别添乱了。”
白灼半信半疑，媚姿就引导他自己想，“出事儿之后，垂云就像块石头一样，对外界没有丝毫反应。他一来，你再看。”
媚姿用下巴指了指垂云的方向，白灼看过去，片刻后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见到了！”由于太兴奋，白灼没有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媚姿示意他小点儿声，“有句话说的好，心病还需心药医。”
白灼点头。
“老头儿也说过这句话。”
一个声音忽然从他们的背后传来，猛然转头，发现是飞炼之后，众人才放心。“奴家还以为你被绑了，人在哪个不见天日的角落里呆着呢。”
难得装一下深沉的飞炼，立刻破防，“你就不能盼我点儿好。”
“没有。”
“你！”
见两人就要吵起来，白灼和篱落只能上前劝架。
有了台阶，飞炼就顺势下去了，“垂云这么样？”
“有效果。”
两人吵归吵，但是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不必明说就知道白痕是飞炼带上山的。当时飞炼也听到了勾离师兄和九雷实行的谈话，九雷就像是在提醒他一样，他就想起了北海那个老头曾经说过的话。
现在他这么问，媚姿就确幸这是他的手笔，为此飞炼还特意避开所有同门的视线，偷偷摸摸回来的。
当他看到后院的场景，便露出青涩的笑容，挠挠头撇开了。这真是预料之外，情理之中。
飞炼有些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摸摸鼻尖，媚姿嘲笑他就是个楞头小子。
不过此时垂云和白痕两人都没有动过，也就无需一直盯着。
媚姿坐下靠在墙边上，时不时的歪头看一眼不远处灵泉中的二人。
识海中，白痕轻松让垂云分了神，他察觉到垂云的识海并没有真正的回归平静，而且她的魂魄和身体产生割裂，这其中有他的一半原因。
黄泉中的魂魄离体，还是对垂云产生了不可逆转的影响。
其实垂云本该在这次的修炼中落得魂飞魄散的结局，但也因各种巧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白痕的一魄、怀弘的出手、及时的黄泉花，但其实这些远远不够。
“你的水灵静心诀练到第几层了？”白痕问到，但其实这些只要他稍微的探知一下，就能明白，只是他没有这么做。
垂云一愣，然后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对这法诀的掌控力，连她自己都惊讶了，“已经五层了。”
难怪，他没想到垂云的水灵静心诀已经到了第五层，修炼得却是有些快了，这套法诀在无人引导的情况下，要么很难修炼到第五层，要么就想垂云现在这样在精神世界里迷失。
“你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吗？”白痕问。
垂云自信满满的抬起自己的手说，“为何不能。”
她将这里当成了她的梦，在梦里，这自然就是她的身体，她还歪着头，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小女孩。
这让白痕之前说出的，“这是个梦”这样无足轻重的谎言都变成十足的恶。
“对不起，这里不是梦。”
“我知道。如果你只愿意在我的梦里，那这里就是梦好了。”
原来垂云清楚的知道她的情况，这让白痕有点恼火，他在着急垂云能不能够醒过来，而她此刻还能和他开玩笑，虽然是他撒谎在先。
”垂云。”他认真的叫出她的名字，也希望她能够认真的听。
可垂云就是不想让他如愿。说她任性也好，脾气坏也罢，自玄游，白痕将她丢下一走了之，此后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在她被墨玉提溜去玄游的时候，明明感觉到他就在不远的地方，却始终不曾在她面前路面。
她漫不经心的玩起自己的手指。
“知不知道你的身体脱离掌控越久，就越回不去了。”
她玩了根手指在玩。
“……”
垂云从来没有想现在这一刻让白痕感到头疼，不过垂云的坚持换来了他的妥协，“封仙大会之后我会将关于我的所有都告诉你。”
“一言为定。”垂云立刻树起自己的手掌，没等白痕反应，她就强行举起他的大手，两人击掌为誓。
她小小的手与他的大掌重叠在了一起。
“不过你也要答应我，封仙大会，你不要去。”
白痕严重一闪而过的冰冷，被垂云捕捉到，她问，“为什么？”
白痕的手掌就要离开她的，“你若不答应，那这个也不算数。”
这怎么行！垂云好不容易有机会知道白痕的事情，了解他的过去，怎么可能就这么放弃，我就是不要去封仙大会，不去就是了，反正她也没打算去下场打。
她急忙握住白痕的手腕，不让他的大手离开，“好好好，我答应你。”
白痕的嘴角终于在这一刻有了些松弛。
终归封仙大会之后就能知道，或许也能知道她为何不让她去封仙大会，不必急于一时，现在她该着急的是怎么从识海中走出去。
“那我怎么出去。”她露出讨好的笑容，看着白痕。
上一刻还在生气的她，现在就对着他撒娇了，不过不管是哪种，白痕只要看到垂云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再坚硬冰冷的心，都会被击碎融化。
“你在这里待得太久，一直将所有的灵力全都灌注于魂魄修炼，不听不看不说，魂魄与身体的联系自然薄弱，其实就是向内放逐自己的魂魄，和魂魄离体差不多。”
“可我也没见过门长老有谁是闭关修炼，这么容易就……就……”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什么。
“走火入魔。”白痕替她说了出来，“仙门修炼都是修炼的仙体和灵力，只有达到神阶才能开始修炼魂魄，水灵静心诀就是修炼魂魄之术，你只是无意识之中落入魂魄修炼的陷阱。”
他没想到垂云修炼的如此之快，竟然将那一整本都修练完了。
垂云从白痕的话中，品出了那么一点点夸奖的味道来，她仰着小脑袋，眼神不错，她就喜欢看白痕夸她的样子。
“水灵静心诀我已经都练完了，我的魂魄是不是已经很厉害了。”
白痕轻轻敲打了一下她的头顶说，“你才修炼了半本。”
“什么？才半本！”垂云像吃了一口篱落做的大白馒头，吐又不能吐，咽又咽不下去。
半本就已经让她差点走火入魔，一想到还有半本，垂云整个人都萎靡起来了。
不过白痕之后的话又让她暂时回复了过来，“下半本好像不在这世间。”
“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找到另外半本的。”
找不到也没关系，垂云想。
言归正传，白痕继续教她，“现在你我都是只魂魄，你试试看能不能将现在体内的灵力抽出，如果能够做到，你自会找到魂魄和身体之间灵力运转的平衡。”
垂云听话的闭上眼睛，开始向外释放灵力。
白痕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之前温柔的笑容，他的阿云果然是一点就透。
对于一般人来说，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就不容易了，这需要悟性和对灵力丝丝入微的控制力。
只是垂云做到一半，就睁开了眼睛。
白痕疑惑她为何不继续，“怎么了？”
垂云摇摇头，她其实已经捕捉到那个零界点了，只是想再看看白痕，她感觉自己真正醒过来的时候，他会有一次消失。
事实证明，她的预感没有错。
当她再次闭上双眼的时候，白痕静悄悄的退出，他发现垂云眼睫再微微颤动，这是她快要苏醒的征兆。
垂云醒过来之前，他就应该消失了。
路过飞炼他们的时候，，“谢谢你让我见到阿云。还要麻烦你们好好照顾她。”
妹子虽然乐于吃瓜，但是当这个男人站在她面前的时候，总是亲近不了他，“你不说，我们也会把她照顾好。”
飞炼难得和媚姿站到了统一战线上，“你不用谢我，我带你来就是想让你帮她，是我该谢谢你。怎么回去你该知道。”
白痕知道自己不太受欢迎，没有再多说就离开了。
小院子外却遇上了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