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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02-登门拜访(1 / 1)

车子一路不停驶向王大将军府上,不同于以往的门可罗雀,近几日门口的路上都压出车辙印子来了。想必也是疲于应对,门房警惕的很,再三确认了邀约帖才将他们放进去。

本以为这么严格了人不会太多才是,岂料马车才绕进后门,门口的抱门石上就栓满了缰绳。冯春生迷迷糊糊随着相爷从偏厅进得门去,不少人探头张望,居然不少女子站在廊下排队,好似超市派发大米一样,模样迫切,兴高采烈。

一着黛蓝色长袍的男子坐在桌前,神色冷峻,扑面而来的气息浓烈且深邃,冯春生微微一怔,这种气质,刀下不知多少亡魂。

相爷只寒暄两句,借口入敬便出去了,留下冯春生不明所以地坐在那里。

王啼唤人来看茶,冯春生端起饮了口又放下,房中再无他人,一时间静地落针可闻。她后知后觉地想着难道这就是古时候的相亲?相爷这么快就另有安排了?要不要自我介绍?不不不,太子知情吗?这是戴绿帽子吗?会不会杀了我?

她缩了缩脖子,目不转睛盯着对面桌上的一只青花瓶,看不出是否贵重,花纹连片,不太好看。

王啼瞥了她一眼,对于未出阁的姑娘是不能盯着看的。但她进门的瞬间却叫他为之一愣,她的清冽气质仿佛能劈开人的眼,神情淡漠,与那些京都贵女们的娇弱截然不同。

他试图打破沉默,“听闻姑娘与太子有婚约在身?”

冯春生愣了下,扭头去看他。唔,眉目英挺,样貌端正,坐在那里不动也如劲松般挺拔。只是他的话就别有深意了,难道在暗示自己不要对他有非分只想?

“对。”

王啼的本意是想知道太子是否已与她解除了婚约,没料到却得到个准确的答复。他不解,“那为何……”顿了顿又止住,人家也没说来相亲,直白问她此来目的反倒显得自作多情了。

冯春生在出发前已听到他与冯夫人的对话,自是知道相爷什么想法。谦然笑了笑,道:“我爹真是乱来,什么热闹都凑。”

“不要紧。”王啼说完有点后悔,这么回答可能不太合适吧。

室内又陷入沉寂,冯春生再接再厉地喝水,一满杯很快见了底。

“来人,再满上。”

冯春生眼见着侍女又来加水,心道这是喝酒吗?还满上?这么快当兄弟处了吗?

王啼见桌上摆着一只沙漏,为了不那么尴尬,他拿起看了看,顺手翻了个面。

冯春生瞧见了,忙放下茶盏,起身恭敬行礼道:“我的时间用完了是吗?那不耽误将军相见下一位姑娘了,小女子这就告退。”

“我不是……”王啼见她身影消失在门口,后面的那句“这个意思”只得咽了下去。

待冯相施施然负手回来时,屋内的王啼小将军颇有些郁闷,摸什么不好,偏要去摸沙漏?这一桌子的笔墨纸砚和书籍,哪个不能作为谈资?

冯相还未开口,王啼身边的侍卫急匆匆来报,大小姐发脾气,取了鞭子要抽人!抽的还不是别人,就是冯家千金。

王啼闻言忙朝着后院僻出的空地跑去,自己那个妹妹与乳母独自留在京都生活,父亲深觉有愧,是以万事都由着她,惯着她,脾气上来了,连亲爹都敢推出门外!也不知与冯小姐有什么不对付,却要上鞭子来抽?

将门虎女,王北雁多少会些拳脚功夫,虽不值一提,但较普通女子而言还是厉害不少的。王啼这么想着便心急如焚,然而待他赶到时,冯春生后背的衣衫已破开,赫然两道泛着红意的鞭痕!

王啼见状忙解下外衫给她披上,单手握住又甩来的一鞭,怒喝道:“还不住手?”

王北雁拽了拽,鞭子被自家哥哥拽住纹丝不动,只得弃了扔在地上,抱臂冷笑道:“冯家小姐不过如此。”

冯春生面色惨白,气若游丝,使了个眼色给花骨后,朝着她的方向倾倒,就在花骨伸手要扶住她时,王啼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里。

冯春生面露痛苦之色,挣扎着要起来,却被王啼一把抱起往后殿的厢房走去。边走边道:“快,去找郎中来。”

这一路走得委实漫长,无数双眼睛争相来看,冯春生哀叹一声我命休矣,干脆装作鸵鸟,两眼一闭装作晕过去的样子。

王北雁本只是吓唬为主,但冯春生懒得理她,是以当王北雁扬鞭唤她停下时,冯春生甚至还露出了不屑的神情。实话实说,冯春生挑衅的技能基本是满点,甚至可能还加持了外挂技能,王北雁把持不住被激怒情有可原。

毕竟,冯春生的倨傲德行不是一两日养成,而是久经太子驯化,一点点浸入发肤的。

这两鞭挨得不冤。

郎中很快赶到,却怎么也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但一旁等待的人杀气太重,为了保命,只得战战兢兢开了人参吊着口气,深怕下一刻钟床上躺着的姑娘就会一命呜呼了。这也是郎中从医生涯遭遇的第一次滑铁卢,此等疑难杂症委实没有先例,无计可施,束手无策。

相爷静静看着这一切,和善的笑意还挂在嘴角,却冷得如三尺寒冰。广袖一挥,对王啼道:“好好好,本相先将小女带回府中修养,这就告辞。”

王啼出发前得王大将军耳提面命,相爷开罪不得!这下可好,不仅得罪了,还将人家爱女打得晕了过去,他当即气得对王北雁道:“还不快与相爷认错?”

王北雁的初衷并不是真的要将冯春生打死,见她竟醒不来,又惊又怕,忙放下姿态跪道:“小女子不是有意为之,请相爷恕罪!”

“不知春生做了何事惹怒王小姐?竟要挥鞭相向?”

“她……”王北雁瞥了眼王啼,怯怯道:“她从校场路过,我喊她她不理我,我,我就威胁她,若再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凑巧我手中握着鞭子,一时气不过就……”

王啼气得不行,还以为起了什么言语上的冲突,结果人家冯姑娘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甚至只是路过就遭此横祸,他都觉得不罚不行!要知道在部队中这已构成寻衅滋事了!是要从重的处罚的!

相爷都被气笑了,眼见着自己女儿被搬上马车安顿好,一甩袖子就大步离开了。

冯春生被裹成了粽子趴在床上,这天气渐热,捂的她直哼哼。晌午回府的,那小将军未时就登门道歉了。在门外足等了两个多时辰相爷才消气,他也不想与王大将军交恶,顺坡下驴,那王啼执意要亲自与冯春生道歉,他乐得这两人自己相处。

饶是冯春生住的狗窝,那也是未出阁姑娘的狗窝。王啼站在月亮门前轻咳几声,待征得同意后方才进去。

这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他十岁随父出征,在军中一待就是十二载,别说见个姑娘了,就连蚊子都是公的。这突然走进姑娘家的闺房,不免底气不足。

冯春生正在吃葡萄,花骨和花朵抬了一架屏风出来挡在床前。她满不在乎,口齿不清道:“这么麻烦做什么?我又不是没穿衣服。”

“小姐,你还未出阁啊!把腿放下去,别吃了。”

花朵是个实心眼,说着就去抢她手里拎着的一串葡萄,冯春生轻而易举地避开了,就在这时,王啼进来了。

有屏风遮挡本是件好事,奈何她这个小姐久假不归,这里的一切都已破旧不堪,冯夫人更不上心,是以连屏风都已绡薄得透光,除非是瞎了,不然想装作看不到都很难。

但聊胜于无,要的是这个态度。

王啼窘迫得不知该把视线放在哪里好,手扶在腰间的佩剑上,尴尬开口道:“冯小姐可好些吗?家妹骄横,我已训斥过,亦禁足半月,待她思过后再来登门道歉。”

冯春生摆摆手,不以为意,“说起来还要谢谢你妹妹那两鞭子呢,不然这个时节哪里能吃得上葡萄。味道不错,很甜。所以我原谅她了,用不着禁足,小惩大诫,下不为例呗。”

王啼颇感意外,来之前还酝酿了好些说辞,深怕冯小姐不肯见或借机提出什么苛刻的要求,没想到一串葡萄就解决了?

“圣上不是赏赐了?相府应当有。”

“唉。”冯春生叹口气,伸出两根手指头比划一下,哀叹道:“相府这么多人,随便分一分,到我这就剩两颗啦!再怎么省着吃,三个人也分不过来。”

王啼震惊极了,万万没有想到相府会如此寒酸。但一路走来不说镶金镀银,但假山花谢一应俱全,倒不至于连葡萄都要按颗来分吧。他下意识环顾四下,家具除却放置衣物的橱柜,大床外,只剩下梳妆台了。但明显铜镜已凹凸不平,橱柜掉漆,床腿垫砖,看来这相府千金表面光鲜,内里过得还不如将军府的一个丫鬟。

他见冯春生吃得开心,不由道:“不知小姐可喜吃梨?我军扎营的地方梨子格外有名,我这便命人送一些来相府。”

“梨?什么梨?”

梨子还分得这么细吗?王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略略回忆了下,答道:“我记得有一日纵马回来,见路边一树雪白的果子,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桠,许副将摘了一颗给我,皮薄汁满,脆甜可口。”

“雪梨是吧,一定是雪梨!”冯春生说得笃定,惹王啼不自主笑了笑。

似是得了许可般,她立马扭头,满脸抑制不住地喜悦之色,开心地敦促花骨道:“快告诉厨子这几日多备些银耳和红枣,万事俱备,备大锅,开小灶,银耳雪梨羹管够。”

这么容易就很开心真是难得,王啼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不枉他近千里的路程赶回来,这相府千金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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