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回去之后, 林玖设想过许多种可能。 物，除了同类以外，它们只喜欢亲近山神。 它们讨厌人类, 尤其讨厌人类中的天师。 如果打晕绑走他的是人狮，那与人狮在一起的少年, 必定是山神。 再加月季花, 还有一些别的疑点，好像也串联起来。 山神与连译在一起, 所以黑猫阻止天师靠近郊外, 谷虚带人去郊外时，混沌神也在那出现。 收到连译的传讯时, 林玖心脏狂跳, 立即动身前来。 他隐约有种预感，自己将要离真相更进一步了。 果然，连译身边跟着另一个人。 林玖认出了南灯, 他正是那晚和连译一同出现在阳台的少年，他次离得远，没看清南灯的面容，身形却错了。 昨晚过他几个题的，也一定是南灯。 虽然一切只是林玖的猜测, 还没有得到确切的肯定，但此时此刻，太过激动的心情让他有些控制住自己。 天师追随侍奉山神是职责，见到山神现身, 跪拜是再正常过的事。 过, 前的南灯与林玖从前想象中的太一样。 南灯看去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较瘦弱, 五官漂亮秀气，神色间透着初生般的懵懂与胆怯。 林玖还跪在地，连译蹙眉：“起来。” 南灯被他护在身后，小心翼翼看过来。 “他在干什么？” 林玖也听见了南灯的话，有一瞬间的迷茫无措，他快反应过来，立即站起身后退了一步：“抱歉……我失态了。” 他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判断，这位是山神，只是……状况似乎更加复杂。 山神已销声匿迹近二十年，谁也知道当初究竟发生过什么。 连译的视线审视般停留在林玖身，袖中的八卦环安静下来。 只差那么一点，他当真会杀死林玖。 林玖知道的太了，并且他是翁平然的学生，与寻常天师一样。 留着他可是个麻烦，但他明明猜到了什么，却没有选择报内庭和翁平然，然今晚赶来这的，止林玖一个人了。 他看似是站在连译这一边的，又或许有着自己的一己私欲。 让林玖来帮这个忙，也是一次试探，若他有任何异动，连译会毫犹豫地出。 到目前为止，他的一切表现还算正常。 南灯也认出了林玖，见到是他，还稍微放松了一些。 他感觉得出来，这个天师对连译报有善意，像是坏人。 昨晚林玖被蒙着，没有看见他，而他现在是人，连译也在身边，应该用太担心。 至于刚才林玖奇奇怪怪的举动……南灯望向连译，心想肯定和自己没关系。 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最后是林玖主动道：“此地宜久留，由我带你们去旅馆吧？” 他是隔壁区域的管事，这边的人也使唤几个，他用职位便利引开了巡逻的小队，但维持了久。 林玖已平复好情绪，声音冷静口齿清晰。 连译看向南灯，见他没有抵触或害怕的神色，才答应下来：“好。” 林玖的车停在路边，为了在夜间行动方便，是天师专用的车。 车后，南灯略显忐忑，紧紧护住衣兜的兔子头，生怕被林玖看出来。 偏偏月季花还在这时候动了一下，舒展枝条用花苞蹭了蹭南灯的侧脸。 南灯又下意识护住月季花，从后视镜警惕地盯着林玖。 林玖感受到他的视线，目斜视。 连译拉下南灯的，安抚般轻轻捏了捏：“用怕，他敢说出去。” 后半句话威胁性十足，正在开车的林玖顿时脊背一凉，握紧方向盘。 有连译的保证，南灯安心少。 他抱紧花盆，习惯性靠在连译怀中，望向窗外掠过的景色。 二十分钟后，旅馆到了。 林玖选择的这家旅馆位置远了点，但环境还错，单看整体装修，价格应该便宜。 房间提前备好了，他将车直接驶入地下室，领着连译和南灯坐电梯楼。 这个点，旅馆内十分安静，电梯也只有三个人。 南灯低着头站在角落，被连译挡住半。 出了电梯，兔子头被捂得受了，从衣兜挤出来。 来到房前，林玖接过连译中的房卡开了，侧身退到一旁。 他一低头，正好与探出衣兜的兔子头对视线。 这是……林玖没见过这样的奇特生物，像魂体又像魂体，由得看了两。 兔子头也在看他，龇牙做出一个凶狠的表情。 南灯发现了这一幕，慌忙把兔子头塞回衣兜。 他忐忑已，但见林玖没反应，低眉顺地站在原地。 南灯松了口气，跟着连译进入房间。 他把月季花摆在柜子，抓了抓湿润的头发：“我想再去洗个澡。” 连译领他去浴室，放水调好温度，让南灯自己洗。 他听着浴室的水声，随后打开房。 林玖还站在口，没有马离去。 “连首席，”林玖压低声音，“我白天听说，谷虚老正在准备更证据，想将您定罪。” 证据止关于瘟疫，还有卓清的死亡，以及一些连译违背天师职责的言行。 现在绝数人还忌惮着连译，见到他出现也敢对他怎么样，等内庭一旦定罪，可一样了。 连译会被通缉追捕，变所有天师的目标，若活捉他，死后的怨魂也会放过。 他实力虽强，但要与整个内庭为敌，却也是那么容易的。 林玖越发觉得其中有什么阴谋，翁平然再管这事，他好打听太，更插了。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连译抬看他，“因为山神？” 因为南灯跟他在一起，所以林玖才选择站在他这边？ 林玖却摇头：“是……” “我记得，你的老师待你错，”连译神色依然冷漠，“你选择隐瞒他，想过后果吗？” “我先前只是有一些猜测，还确定，”林玖解释道：“老师最近忙于瘟疫的事，脱开身，所以没有去打扰他。” 他又赶紧补充了一句：“您放心，没有您与……山神的吩咐，我绝会透露半个字。” 连译没有表态，林玖垂着头，叹息着说：“连首席，近来各地的状况，越发好了。” 瘟疫来得太突然，找到合适的救治方法，到现在死亡人数断增，这些人无一例外变了高级怨魂。 再这样下去，天师人足，鬼祸难以控制，又会有更人因此丧命。 “而您有力阻止事态的恶化，”林玖继续道：“当然，我没有资格来要求您，我只是希望……” 加连译，首席天师一共七名，而连译是这七人中最强的。 修习灵术需要天赋，知是是因为山神失踪的缘故，这些年地灵衰弱，年轻天师天赋高的也越来越少。 在林玖看来，消除怨魂保护居，才是天师最要紧的职责。 而他见识过连译称得恐怖的实力，如果有他出，算从源头解决瘟疫，也暂缓怨魂的肆虐。 所以没有山神的出现，他也会选择帮助连译，愿看到他因陷害被捕。 原本这些念头，林玖只是在心想想，他一个人的力有限，更知道连译会轻易听他的话。 但有山神在，一切又一样了。 山神一定有办法消除瘟疫，况且山神愿意亲近连译，是否说明他并非表面那样冷血无情？ 等瘟疫停止蔓延，再加连译的协助，各地的状况会迅速恢复如常。 连译盯着林玖看了一会儿：“这是你的目的？” 林玖应声点头，底充满希冀。 这时，南灯洗完澡，裹着浴袍出来。 连译将房虚掩，抱他去床边，拿吹风机为他吹干头发。 南灯打了个哈欠，闭着往他身靠。 “小精灵”的院子虽然漂亮，但变人之后，还是这更方便些…… 他被连译惯着，早已开始习惯他的精心呵护。 吹完头发，连译将南灯扶正：“饿饿？” 南灯点头，连译让他自己换好衣服，起身走到口。 他拉开，对外面的林玖说道：“去买些吃的来。” 林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按捺下激动：“好。” 为山神购置食物是他的荣幸，林玖匆忙下楼，突然想起没过南灯喜欢吃什么。 他想着好再折返回去，于是让旅馆后厨准备了十个菜，还有好几种小吃和饮料，依次送来。 看见满满一桌子餐盘，南灯迟疑：“我可吃完这么。” 连译一边给他夹菜：“吃完算了。” 南灯拿着勺子，先吃完了一整碗土豆泥，开始扒饭。 这会儿已是深夜，林玖再站在外担心引人注目，终于获得进入房间的资格。 他站在墙边，悄悄抬起头看了一。 如果是提前知道，任谁看出南灯的身份。 身旁的连译正在为他挑鱼刺，低垂的眉显露出几分罕见的温柔。 两人在一起，关系亲密仿佛情侣一般。 然而这种想法，简直是对神明的亵渎，林玖立刻将脑海中的念头掐灭，低头再看。 这时，兔子头来到林玖脚下。 它对林玖似乎有些好奇，围着他转了半圈，见他像个木头一动动。 兔子头舔舔嘴唇，从地猛然弹起，狠狠咬住林玖的掌。 林玖猝及防，“嘶”一声抬想把兔子头甩掉，又想起这是南灯身边的小生物，动作僵在原地。 南灯看见了，喊道：“小兔！” 他放下勺子，赶紧过去捏住兔子头的耳朵，兔子头终于松口。 “对起，这是我的宠物，”南灯抓着兔子头后退一步，“它有点调皮，会伤人的……” 宠物？ 山神的宠物，那是…… 林玖看向兔子头，再次感到膝盖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