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一片狼藉, 毁,地面还有秽首踩踏的痕迹。 尤其是地牢, 。 路旁的灯具也只剩 , 在细雨中散发着光芒。 翁平然紧握着中的罗盘, 在一起。 所有人屏息凝, 时刻注着周遭的动静,还不敢有丝毫放松。 连译突然消失不, 谢运的魂体残骸也没有留下半点,像被直接炼化。 南灯一直在挣扎,巨兽只好用尾巴将他放回地面。 它转动头颅,三只红眼查看一圈, 确认暂时没有危险,变回兔子头的形态, 跳南灯的头顶。 秽首变幻形态,身的煞气也会随收起,在雨水的冲刷下,先前两只鬼王的煞气残余彻底消散, 捕捉不到任何异样。 难道……连译真的离开? 虽然都是鬼王等级的怨魂,他却要比谢运强许多,更不会怕在场的天师才对。 南灯穿过人群,来到翁平然身边。 他眼眶泛红,脸还带着茫然无措,呆呆问道:“他哪?” 确认南灯没有碍,翁平然松口气,低头看向中的罗盘。 罗盘的指针安安静静, 确实没有捕捉到煞气,他也有些想不明白。 禁制的发作时间只有谢运知道, 连译的死亡过突然。 而他变鬼后所做的唯一一件事,竟然是杀谢运,在又不。 他的行为超出常,但从前也不曾有过两只鬼王同时出的案例,不能用寻常的经验来判断。 而且这个结果,也算是比较乐观的,谢运一心想抓住南灯,造的伤亡并不多。 他处心积虑这么久,终于把自己变鬼王,还算准连译会在最后一次禁制发作中死亡,结果却也因此被另一只鬼王轻松撕碎。 但总在还不安全,连译依然是需要解决的目标,他随时有再回来的可能。 一群人又等待许久,翁平然对南灯说道:“不如您先休息?有任何情况我会立即联系您……” 南灯摇头:“我要找他……” 他说着就要离开,被林玖拦住。 “除非他主动出,否则找不到的,”林玖低声说道:“您在这,他一定会回来。” 只是等他再回来时,谁也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趁这个时候,他得抓紧时间,做好下一次应对的准备。 南灯也一样,他耗费不少,还亲眼目睹连译的死亡。 身为山,他需要尽快调整好情绪,也包括对连译的不舍。 听林玖的话,南灯稍稍冷静下来。 他抬起头,正好看连译冰冷的躯体还立在台阶。 几名天师过,准备先将其带走,后再处。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为连译死后,魂体还曾停留过短暂的时间,躯体被过重的煞气浸染,还未碰到就碎烟,混合在雨水中。 这一幕被南灯看,他难过得要命,强忍的泪水在眼眶打转。 兔子头急急忙忙跳下来,身形猛然增长到两米高,蹲到南灯面前挡住他的视线。 它垂下耳朵,像臂一样拥住南灯,轻抚他的后背。 南灯顺势靠向它,把脸在厚实柔软的毛发,许久没有动。 雨渐渐停,翁平然负责安排善后,剩下林玖守在南灯身边。 “也许……也许他不像寻常怨魂,他没有伤人的举动,”林玖斟酌着继续说道,“但您千万不可对他心软,已死人,心性一定与从前有所不同。” 后面的这些话,即使对南灯而言有些残忍,他也必须说出来。 假如连译也谢运那副模样,他是绝对不能留的,并且最终可能还得南灯亲自出,将他送进业障塔。 兔子头安静伫立,过一会儿,南灯抬起头来。 他看似平静不少,双眼低垂:“我知道。” 林玖在心叹息一声:“我送您回休息?” 鬼节快结束,外面若有被鬼王煞气吸引来的怨魂,交给内庭天师解决就行,南灯不用继续待在这。 南灯点头,又说:“等一等。” 他地牢那边,在周围仔细寻找,最后从地捡起一枚银制八卦环。 林玖没有前阻止,连译死后不再是天师,他的法器自然无法再使用,由南灯留下也好。 南灯小心翼翼,用袖子将八卦环擦干净,又擦擦脸,起身跟随林玖离开。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临走前,他再次环顾四周,眼底流露出难过与失落。 连译真的离开,不知道哪。 他为什么要离开?他会不会已经把自己忘。 林玖还说,他在这,连译一定还会回来。 比起到连译被怨气侵蚀,变完全陌生的模样,他在消失得无影无踪,更让南灯不愿接受。 他低头收敛色,摸着口袋的八卦环。 — 后的两天时间,量天师在各处搜寻鬼王的踪迹,可惜一无所获。 按来说,新诞生的怨魂是最急躁的,他仍残留着不少生前的执念与欲望,也许不会立刻寻找猎物啃食生魂,但一定会有所行动。 连译却仿佛像人间蒸发一般,不露半点行踪。 翁平然原先还以为,他死后的执念是南灯,在开始怀疑自己判断失误。 “他到底想干什么?”翁平然心中忧虑不减,“无法预测的怨魂,恐怕才是最难对付的。”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林玖却觉得,连译一定回来。 他与两人接触最多,知道他不可能放弃南灯。 至于为什么不出,或许有他无从得知的缘由。 这两天,南灯也越发沉默寡言。 他说话交谈,他会认真听,也会回应,但明显情绪一直处于低落状态。 他时常站在窗边,拿着八卦环走,或者小声怀的兔子头说话。 翁平然不放心,在他身边安排不少天师,时时刻刻守着他,走到哪都跟着。 第三天,还没有任何关于鬼王的消息,南灯坐不住。 他带着兔子头要外出,翁平然及时赶来劝阻。 “您留在这是最安全的,”翁平然温声劝道,“在外面万一出什么状况怎么办?” 内庭做足够的防御部署,确保连译无法第一时间接近南灯。 南灯低头捏着兔子头的耳朵,还是那句话:“我想找他。” 他这样,翁平然也心疼,试探着说道:“多等几天再说?近来外面的天师也在找他。” 况且在这种情况下,南灯外出寻找,无异于海捞针。 南灯抿抿唇,没有再坚持:“好吧。” 他抱着兔子头回,把自己锁在房间。 — 第二天一早,一名天师来到南灯房门前,轻轻敲敲:“山人?” 门内许久没有回应,而以前南灯从来不会这样。 天师有些担心,赶紧找来林玖。 林玖也先敲敲门,发房门从面锁。 他试着喊几声,直接强行破门进。 房间果然空无一人,一侧的窗户正打开着。 与此同时,南灯悄悄来到内庭的偏门。 兔子头从他衣兜探出双眼,又被按进。 南灯做个噤声的动作:“嘘。” 他还是没能忍住,想出试一试。 门外走廊守着的人多,南灯不愿再惊动翁平然,于是偷偷翻窗逃出来。 已经是白天,这个时间点正是天师交接换班的时候,怨魂全都藏起来,巡逻警戒的度也会减弱不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符阵也无法拦住南灯,他一路来到这,看偏门外有六名天师看守。 南灯想着,要不要用兔子头做诱饵引他离开。 他沿着小路无声接近,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谁!?” “砰砰砰”几声,外侧的符阵接连破碎,门口的天师被无形的量挥开,齐齐倒在地。 警报顿时响起,内庭遭遇入侵。 南灯还未反应过来,鼻尖嗅到一丝浓郁的煞气。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凭空出,几乎是瞬息间来到他面前。 南灯怔愣着,差点怀疑自己出幻觉。 连译暴露在阳光下,他的魂体竟不是半透明的,身还保留着天师的制服,如同活着的时候。 但他左眼眼球缺失空洞,从体内溢出的煞气不断飘散,形丝丝缕缕的黑烟。 他安静注视着南灯,模样既熟悉又陌生。 兔子头跳出衣兜,双眼立刻转红,随时准备变身。 南灯却还恍惚着,屏住呼吸,慢慢朝连译伸出。 他还未能触碰到连译,眼前突然一暗。 连译靠近南灯,将他笼罩在自己的煞气中。 兔子头被掀飞,这时翁平然带人赶来,眼睁睁看着连译身形微微闪烁,与南灯一起消失在原地。 兔子头在半空中转几圈平稳落地,发南灯不。 它气愤不已,蹦起来把地面砸出一个小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