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时：“对，所以你去喜欢别人吧。”
“你们又没结婚，还没成定局。现在耍朋友的大多数都要分手，走不到最后。”刘正嘻皮笑脸地答道。
“我们没耍朋友。”禾时连忙否认。
“那好卅，朋友都没耍，我就更有希望了。”刘正抱着箱子紧跟在禾时的身后，“放心，我现在不追你，在你这里先拿个号码牌，嘻嘻，等我有点本事再说，我晓得我现在配不上你，你成绩那么好。”
“……”
刘正帮禾时把纸箱抱到了库房。
禾时和他告别。
“中午了一起出去吃饭卅。时时妹妹。”
“不用，我朋友在教室等我，我们去食堂吃。”
他懒散地将两只手抄在胸前：“下午我要打篮球，来看嘛。”
“和我们学校吗？”
“不晓得，还要抽签分组。”
“那我要负责我们学校球队的后勤。来不到。”
“我是队长，那我争取抽到你们学校，嘻嘻。”
禾时没再和他闲聊，加紧着步子回教室。
*
下午的篮球决赛，立德抽到了七中，而刘正带着三十九中抽到了最难对付的五十三中。
五十三中不是普通的文化类高中，里面的学生几乎都是体育特长生，学校重点培养学生的体育，高考的时候走体考的渠道。
所以三十九中要想胜出的概率几乎是微乎其微。
首先是三十九中对五十三中。
室内篮球馆内人声鼎沸，上座率比上午的还高，因为上午有好几场比赛分散了部分观众。
立德和七中的篮球队成员也在前排观战，他们必须要清楚每个战队的打法，如果下局进入决赛就更能摸清对手的套路。
禾时本来不想去，但是先比赛的这两支队伍都不是本校的，所以校后勤队便安排她临时去场上负责一些后勤事宜。
刘正进场热身的时候，正好看到坐在第一排后勤位置上的禾时。
他咧着嘴高调地朝她挥手：“时时妹妹，我就晓得你要来。”
“不是，我是负责后勤才来的。”禾时不想和他显得太亲近，怕他多想以为自己是特地来看他打篮球，所以赶紧冷然辩解。
坐在对面第一排的姜余晖目光凌冽，挑了挑眉。
比赛开始，五十三中一骑绝尘，三十九中根本没有投篮的机会，即使球权在刘正他们手上，只要他们一传球，就被拦截，一投篮，就被盖帽。
半场下来，比赛毫无悬念，大比分碾压。
刘正气喘吁吁地骂了句脏话：“X你仙人板板。”
刚脱口而出，扫过台下的禾时，马上收敛几分，只狠狠地啐了一口唾沫星子。
“你别说，这个刘正看起还是有模有样，不是歪瓜裂枣嘛。”易梦黎之前听禾时提过刘正的事情，但今天是第一次见。
“你就只晓得看外表…”禾时无奈地摇摇头，“这样容易被渣男骗的。”
易梦黎：“得了，就你还想教育我？”
*
一直到比赛最后，都没有任何奇迹发生，三十九中输得口服心服。
接下来的四进二比赛中，立德以绝对的优势打败了七中，赢得了入围。
然后就是观众们最期待的决赛，由入围的两支队伍——立德和五十三中，进行最后的角逐。
由李孟瑶领导的校啦啦队上场，把决赛的氛围感拉满。
李孟瑶因为优秀的成绩和姣好的外貌一直在几所中学中小有名气，所以她上场跳操的时候也是赢得了台下大部分男生和女生的目光。
活跃完气氛后，正好两支队伍的队员上场。
尽管姜余晖走在队伍的最后，但是他那健硕的身形和完美的骨相一下就把全场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和姜余晖擦肩而过的瞬间，李孟瑶很亲昵地扯了扯姜余晖篮球服的下摆，在众目睽睽之下，满脸娇羞地甜腻着嗓子：“加油哦。”
观众席的同学们看到这一幕，一片哗然。
本校和外校的学生都纷纷不约而同发出唏嘘声。
“卧槽，上次群里不是说姜余晖拒绝了李孟瑶吗？什么情况？两人这么明目张胆地耍朋友了？”
“倒也不是不可能，女追男隔层纱，李孟瑶本身条件那么好，姜余晖再怎么说也是男人，久了谁不心动啊。”
“我是来看帅哥的，不是来吃狗粮的，救命—”
“郎才女貌，真的太太太般配了！”
“我看未必，姜余晖那脸色好黑哟。”
……
禾时别过脸，假装清点身边的矿泉水，只当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艹，李孟瑶太不要脸了，啷个这么主动了？”易梦黎满脸的难以置信，扯着禾时的校服袖子摇了摇。
禾时没有接话，她的目光没有投向场上，当然也就没看到此时此刻姜余晖递过来的眼神。
她清楚姜余晖对李孟瑶并没有什么心思，但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勇气去面对这种时刻，她害怕，怕自己忍不住在意，怕藏匿的心思露出破绽。
在裁判的哨响声中，比赛开始了。
五十三中的体育生，个个都人高腿长，球技完全和立德遇到的其他篮球队的不是一个档次，刚一开局，就明显能感觉出球控得严丝合缝。
尽管打得很吃力，但是立德的整体水平也不差，基本能保持在把比分追平的状态下。
李孟瑶换好校服，回到场馆内。
“禾时，出来一下。”她走到禾时的身边，“学姐说这场比赛有点激烈，可能需要多准备一点葡萄糖，让我叫你去库房拿一下。”
禾时没有多想，毕竟事关比赛的事情，便起身赶紧朝着库房小跑过去。
到了库房，迎面走来的是苏可儿：“葡萄糖在里面那个桌子上，没多少了，快去拿吧。”
禾时刚推开隔间的门，一盆冷冰冰的水就从天而降，完完全全倾倒在她的身上。
立德秋季的校服是白衬衫加小西服外套，下面搭配百褶裙。水就直接从她的头上顺着领口而下，把衣服基本都浇透了。
苏可儿听到动静，洋洋得意地走了进来：“哎哟，这里啷个有水嘞？”
她一副假惺惺的模样，围着禾时转了一圈：“你衣服都湿完了，冷不冷哦？”
禾时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头上还有几滴水顺着刘海低落到眼睫上。
“你咋这样子看我？好搞笑哦，又不是我给你倒的。”她懒得再伪装，用方言挖苦起来，“不过，你这个样子最好去照照镜子，还好意思天天勾引人，你以为你是哪个？不给你点颜色看看真以为自己要上天嗦？”
禾时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寒意如同冰刀子一下下地刺刮着她每一寸的肌肤。
她嘴唇止不住地颤抖，语气却异常平静，冷笑一声：“苏可儿，我和你又没得仇，但是今天，你欺负我一分，后面，我会还你三分。”
苏可儿平日里看禾时温温顺顺，听到她这样的话，气势还是弱了些许下去，她后退了半步：“你…你有啥子了不起嘛，你晓不晓得你得罪了好多人，我…我才不得怕你…”
篮球场馆外，刘正和三十九中校队几个男生蹲在阶梯上抽烟。
旁边有两个外校女生正满脸羞涩地在他跟前搭话。
陈舒涵走到他身边：“你就是刘正？”
刘正打趣地抬头，呼出一口白烟：“抓子？找老子耍朋友的话，莫插队！”
旁边那两个女生也带着嘲笑的意味从上到下打量着她。
陈舒涵不屑道：“我他妈对你没兴趣，禾时喊我叫你去库房一哈，有重要的事情给你说。”
一听到禾时，刘正立刻站起了身，用手捻灭烟头，背对着那几个男生摆了摆手告别，便跟着陈舒涵去了库房。
来到库房的时候，苏可儿已经走了，只有禾时一人，脱了外套，用卫生纸擦着身上的水。
他左脚刚迈进库房，身后“哐当”一声，门就被陈舒涵给锁上了。
门响的瞬间，禾时抬头，正好撞见刘正那不知所措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
被浸湿的白衬衫清晰地透出少女内衣的轮廓和颜色，因为恰好今天里面穿了深色，所以更加地明显。
禾时连忙捂住胸口，显然被刘正的突然出现惊吓到，语调都提高了：“转过去！不准乱看！”
刘正红着脸愣了两秒，赶紧转过身：“我……我不是故意的，时时妹妹。”
“你把眼睛蒙到，不准偷看！”
“看不到了，我都转过来了。”
“不行，必须蒙到！”
“好好好，蒙到了。”刘正把两只手放在紧闭的眼睛上。
禾时从旁边的桌子上把湿漉漉的外套重新穿回身上，语气才稍作缓和：“你到这里来做啥子？”
刘正蒙着眼答道：“不是你喊我来的蛮？”
“我没有！”很快，禾时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我晓得了，被坑了，你转过来吧。”
“啊？啥子意思？”刘正走到禾时跟前，脱下自己的篮球服，打算去擦禾时头上的水。
禾时敏锐地躲开：“我们保持一点距离吧，门都锁上了，指不定要怎么传我们了。”
“好好好！那你自己擦。”刘正将篮球服递给她，“就刚刚带我来的那个女的欺负你？老子出去把她手砍断！”
*
比赛场上，立德和五十三中的比赛进行得如火如荼。
半场结束，立德暂时以三分的小差距落后，胜负还不可预知，这更增加了下半场比赛的焦灼性，提高了观众对下半场比赛的期待。
经过激烈的比赛，少年身上带着浓郁荷尔蒙的汗已经浸透了篮球服，碎发半掩的额头上也挂着豆大的汗珠，顺着流畅分明的下颌线滴滴滑落。
一走到台下，就有不少女生前来送水和送纸巾。
他并未搭理，只是将目光散漫地扫过后勤处，眼底染上几丝失意。
此时，台下立德中学的一些女生男生的手机纷纷响起。
大家的手机信息对话框都收到了同一张照片：
刘正和禾时。
照片里，清晰地显露出禾时白衬衣下的黑色内衣，而刘正刚好脱了上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