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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1 / 1)

玱玹出了趟远门,临近深秋才回来。

一日,兄妹俩吃着饭,玱玹突然说,“我准备回轩辕了。”

“嗯”,小夭扒拉着饭,“等我吃完饭就去收拾东西。”

玱玹放下碗筷,“你知道我在轩辕什么处境,你不能去。”

小夭白他一眼,“我要是不去,何必回来做这个王姬。”

“不行”,玱玹急了,“你没有灵力,在那种吃人的地方,我都救不了你。”

“放心吧”,小夭喝了碗汤,“我炼制的药,有毒的、解毒的、疗伤的、续命的,都是为了去轩辕准备的。”

以为她炼药只是打发时间,原来早就决定陪他冲锋陷阵,玱玹不知如何拒绝,心里五味杂陈。

轩辕地处大荒西北,气候严酷,小夭和玱玹进入轩辕城时,已下起了大雪。王宫坐落在朝云峰,从山脚沿着长长的石阶看上去,宫殿宏伟壮观,异常气派。

守门的士兵查验令牌后,有侍卫带他们上了山。

轩辕王端坐王位,满头白发,但身体依然健硕。见兄妹两人进殿,随意一指,“坐吧。”

五王七王也在场,此刻正上下打量着玱玹,眼里绝无善意。小夭环顾四周,这气氛一点不像是亲人团聚,简直是豺狼相争。

玱玹却镇定自若,端起酒樽行礼,“爷爷,五叔,七叔。”

“玱玹,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七王率先发难。

“快到姑姑忌辰了,我陪玖瑶妹妹回来祭拜。”

“哦,我以为你这些年在高辛,吃得好喝的好,已经忘了轩辕还有你的亲人了。”五王倚着椅子,轻蔑地看着他。

“玱玹谨遵爷爷教诲,侍奉师父,行走大荒,历经人间百态,感受民生疾苦...”

“行了”,轩辕王打断谈话,“我们还有事要议,住处安排好了,你带小夭去吧。”

整个轩辕对玱玹的轻视,比小夭想象的还过分。一连几天,轩辕王都没有召见,两人去山顶祭拜后,只能困在宫里,不能随意走动。

一日,七王之子岳梁奏请轩辕王,邀请高辛王姬去府上做客。小夭拿着请柬不好决断,试探着问玱玹,“哥哥,去不去?”

“不去了吧。我多年不在轩辕城,这些王族世家的人,是敌是友还不好说。你找个理由,拒了便是。”

小夭想了想,“还是去吧。你既要留在轩辕,免不了和这些人打交道,早一点结识也是好的。”

玱玹看她认真的样子,隐隐有些不安,“可我怕...”

小夭明白他担心什么,握住他的手,“他们胆子再大,也不敢公然杀高辛的王姬。何况,你不是有一支暗卫吗,没什么可怕的。”

玱玹拍拍小夭的脑袋,“好。”

马车从王宫驶出,经过轩辕城的主街,很快到了岳梁府。

今日来的男客与女客并不在一处,小夭被女子们簇拥着到花厅,陪着她吃茶点,聊着轩辕城近来的新鲜事。小夭不懂女儿家的玩乐趣味,心思也不在此处。好不容易捱到晚宴结束,小夭跟众人告别,走向马车去等玱玹。

似乎与其他人聊得尽兴,玱玹过了很久才出来。小夭正想招呼他上车,突然从墙头跳下一个黑影,剑锋直指玱玹而来!

“哥哥!”小夭努力想往前跑,脚步却被绊住了。身后另一道黑影用灵力将她捆住,扔向一边。小夭毫无招架之力,摔倒在地,额头一片殷红。

玱玹来不及抽出佩剑,便被身后之人刺伤后背,血流如注。他忍痛挡住黑衣人的下一剑,大喊,“潇潇!”

几乎是一瞬间,街角奔来几名蓝衣剑客,出手极快,招招致命。黑衣人受了重伤,见形势不利,分头逃走。

“两人去追!剩下的保护殿下和王姬!”为首的暗卫下了命令,留下的人迅速靠近,将玱玹和小夭围在中间。

“殿下受伤了,我们快走!”小夭吃力地扶起玱玹,勉强站直。潇潇伸手挡住小夭,“王姬别动,墙角还有人。”

小夭抬头看向四周。乌云蔽月,果然是杀人的好时机。玱玹伤口发黑,血流不止,她紧张得心都快要跳出来。过了许久,小夭听见一声低呼,“王姬快走。”

如临大赦,小夭扶着玱玹,在暗卫的掩护下,加快脚步上了马车。

小夭猜到刺客是五王或者七王的人,但没料到他们狂妄至此,竟敢在明处杀人,事后也没有追踪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小夭一肚子火,食不下咽,反倒玱玹一如既往的冷静,配合着治伤,什么也没提。

轩辕王得知此事,将岳梁召入宫中盘问许久。一时间,轩辕城内风声鹤唳。世家大族谁也担不起谋害王孙的罪名,只得低调行事,不敢相邀。

又到寒冬。兄妹俩再没出过宫门,闲时只在凤凰林看书下棋。有一日轩辕王举办家宴,命小夭玱玹参加。在宴席之上,兄妹二人小心谨慎,却不料身中剧毒,昏迷当场!

轩辕王暴怒,在朝堂上抽出刀扔在群臣面前,大喝:“好大的胆子!今日敢杀王孙,明日就敢弑君!”

群臣惊得跪倒一地,不敢言语。

轩辕王怒吼,“给我查!查出来不管是谁,杀无赦!”

好像有一团火,不对,是一片火海。

小夭感到五内俱焚,仿佛自己已化为枯草,正被烈火缓慢吞噬。

火光中有一个人,离得太远,只能看到背影。他白衣白发,负手站立,于烈火之中岿然不动。

相柳...相柳...

“小夭!”手突然被握住,小夭想睁眼,却毫无力气。半晌,她努力撑开眼睛,面前是带着病容的玱玹。

“醒了就好”,轩辕王站起,向殿外走去,吩咐道,“养好王姬的身体,别到处走动。”

“是。”一屋子的医师和侍从应声跪下。

“哥哥,让他们出去吧。”小夭半阖着眼,“你陪着我就行。”

玱玹屏退众人,坐在榻边拢了拢她的头发。

“小夭”,他轻声说,“神农山顶的宫殿塌了,爷爷下旨,让我去中原主持修葺。”

“好。”

马蹄轻疾,驶出了轩辕。

小夭靠在软枕上养神,玱玹在一旁给她剥葡萄。

小夭摇摇头,“吃不下,心口难受。”

玱玹有些生气,“你给你自己下毒的时候,怎么不想到现在会难受?你差点死了知道吗?”

“这不是没死吗?不下狠手,怎么骗得过外爷?”

玱玹撩开帘子,将葡萄扔出车外。

“哎好好好,别气了,我事先没跟你商量,就是怕你不配合。”小夭赶紧去拉玱玹的袖子,“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玱玹扭过头去,“再有下次,我绝不原谅你。”

小夭点头如捣蒜,“好好好,我一定好好活着。”

奔波了些时日,一行人到了轵邑城。马车东拐西拐,最后在一处大宅前停下来。

中原六大氏族早就听闻王孙兄妹来了轵邑,拜帖如雪片飞来,但二人均以重伤未愈为由,闭门不出,也不见访客。

神农氏为表诚意,请了数位名医上门看诊,得到的消息是,小夭和玱玹确被毒药伤了心脉,久病不愈,余生恐怕难断汤药。

涂山氏听闻此讯,将府中名贵药材尽数奉上,玱玹兄妹只取了十之一二,其余原路退还。

过了正月,天气渐渐暖和了。饭后,小夭给玱玹搭着脉,沉吟道,“差不多了,现在的药量能让你我脉象紊乱,又不至于太过伤身,找个时机,试试轵邑这潭水的深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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