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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时辰(2)(1 / 1)

不出所料,承恩侯偏过肩膀,双手内收,摆出一个拒绝的姿势。他嘴上说:“没必要在皇上面前弄这些神神鬼鬼。”

徐成毓撇过头,轻声:“是吗,我以为承恩侯信得很呢。”

不知是被说破,还是遭到污蔑,承恩侯脸红脖子粗,想开口反驳。

贝惇然先发话:“李寺丞,你先退下。后续一切事宜,朕另行吩咐。”

李大人深知这摊浑水千万不能搅进去。他动作利索地跪安,跟着侍从准备出宫。在回去路上,还撞见长公主的车架。

待李大人一走,承恩侯迫不及待提起慧娘。

“陛下,慧娘的死,徐大师就不用负责任吗?他说的一命还一命,现在也是还命的时候!”

杀伐之气尽显,承恩侯目次欲裂,像是要把徐成毓就地正法。

面对威胁,徐成毓手指头都没动弹下。她还有闲心在想,承恩侯这一吼震得人耳朵生疼。

贝惇然把卷宗甩在桌子上,语气没什么起伏:“闹什么。等长公主来,把这件事一起齐解决掉。”

承恩侯也不再说话,他打定主意要咬死长公主和徐成毓。不然,最先遭殃的会是自己。

过了半刻钟,长公主姗姗来迟。

她走得极快,一阵风般刮过跪在地上的二人。自顾自行礼后,坐在左侧下首椅子上。

徐成毓打眼看去,长公主一身素衣,没有佩戴钗环。脸上没几分情绪,只在对上徐成毓的目光后,轻轻点两下头。

长公主没有掩饰自己的小动作,承恩侯和贝惇然皆看在眼里。承恩侯气鼓鼓道:“陛下,您还要包庇吗。长公主这样,是明摆着已经勾结在一起。”

“慧娘她的命,冤枉啊。”

“陛下,本宫有话要说。”长公主没有理会承恩侯,“慧娘她从昏迷中醒来时,曾指认掳走她的人就在承恩侯府里。”

“她闻到那人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当时,她想把这个消息告知徐大师,可那人给她灌了毒药。”

承恩侯不听不信:“够了,人已经死了,自然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这样,还要扯我下水吗?”

长公主连看承恩侯一眼都欠奉,怕污了自己眼睛。

徐成毓没错过长公主的白眼,她想,长公主最好多说点话。这样能有更多的时间给褚玉宣。

与此同时,褚玉宣驾快马来到承恩侯府。府里外已经被御林军控制住,能号令御林军的令牌,就在褚玉宣的衣兜里。

他把缰绳甩给站在门口的军卫,马鞭留在手上,问留守在这的暗卫:“孙管家招了吗。有没有抓住姓余的府医。搜得如何。”

“孙管家那边没招。有侍从说昨日看到余府医上了长公主的车架,但是长公主那边。”暗卫停顿了下,“已经在搜第二次,暂时没搜到可疑物件。”

回忆昨日乱哄哄的场景,褚玉宣暗骂一声,估计人早跑了。他挽起袖子:“先画出余府医画像,预备通缉令。孙管家我亲自去审讯。”

“戌时已过(晚九点),没多少时间了。”

徐成毓在宫里,拉住承恩侯的注意力,而褚玉宣要抓住空挡,彻底查一遍承恩侯府。

褚玉宣忍住不去想后果。如果自己和徐成毓判断错误,没有找到证据。自己能保命将功折罪,徐成毓,不知道能不能活。

他没有徐成毓审问那般细密心思,直接一脚把门踹开,一鞭子甩过去:“你懂该说些什么,要招快招,不然去死。”

无论怎么鞭打,孙管家一言不发。说也是死,不说也是死。看这死猪样,褚玉宣心里反而有底。他扔下马鞭,吩咐旁边的军卫:“抬盐水上来,帮他清清伤口。”

没兴趣听惨叫,褚玉宣快步走出屋子,往山顶赶。他想着徐成毓说的,成真炉和月亮的关系。

郑书办爬屋顶,章院正看天窗,他们都是想离月亮近一点。那承恩侯呢,在府里最高点,可能有他们想要的答案。

承恩侯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抄家。他还在跪求:“陛下,就当看在皇后娘娘和老臣的脸面,还有慧娘的命,务必要重重惩处罪魁祸首!”

贝惇然颔首:“自然,朕不会放过真凶。”把皇亲之间,搅得一番好浑水,他早就厌烦。

眼下需要再挑事,徐成毓心中也有些疑问,想要证实。她主动发问:“侯爷,您口口声声悲伤慧娘,怎么不多问一句慧娘的状况。长公主就在这边,你也不关心一下吗。”

“而且看侯爷依旧穿着常服,虽然慧娘是晚辈,侯爷也不关心吗。”

徐成毓没有等承恩侯开口,先面向皇上:“陛下,草民从上一次上书房作证,心中便抱有疑虑。那晚,承恩侯只顾着和长公主争辩,居然不问一句慧娘的安危。”

“试想,亲生女儿受难,追查真凶恐怕是次要的,有无受伤才是第一罢。”

“你!”承恩侯恨不得动手,只是现在环境特殊。他已经想好,待出了上书房,徐成毓绝对没好果子吃。

“陛下,臣也是为慧娘,才要抓出真凶。臣口拙,说不出好听话,但是对待儿女,那是没有再不认真的。臣愿意为儿女牺牲一切!”

“所以,为一个女儿,牺牲另一个女儿你也愿意吗?”徐成毓盯着承恩侯的眼睛,仿佛想看透他的内心。

成真炉是个邪门东西,徐成毓很早之前便在想,什么符咒月亮,恐怕是一种增加信仰的手段。

要真正实现愿望,向里面投入的,可能是人命。只有担上人命,才能统一战线,绝无退路。

反推,如果用成真炉实现过愿望,是否意味着,那个人手上已经沾了血。

普通人家,比如钟富,会许愿拥有更多财富。普通官吏,比如郑书办,会许愿升职。失去孩子的父母,比如湖县惨案,会许愿换回孩子的生命。

那么,承恩侯这种顶级权贵,会许什么愿?以前可能许过,让女儿当上皇后。现在可能会许,让女儿顺利诞下皇嗣。未来可能会许,皇外孙坐上皇位。

“……无稽之谈,无稽之谈!”仿佛被烫到,承恩侯猛得收回手,在地面留下一个水掌印。

他咬紧牙关,强行控制住战栗的肌肉。自己怎么忘了,徐大师明明是有些神通。太过大意,想把他当做替罪羔羊。现在羊没吃上,还惹得一身骚,悔之晚矣。

贝惇然和长公主都没有说话,姑侄二人同时在心里叹口气。他们心中隐隐有轮廓,现在就看能不能找出证据。

贝惇然抬抬手:“承恩侯,你起身,坐下喝杯茶。”

承恩侯几乎僵直手脚,爬到椅子上坐稳。他俯视跪在地上的徐成毓,心里涌现出快意。现在慧娘已死,献祭已成,徐成毓是难逃罪名。

徐成毓在想,如果没找到关键证据,自己可能会被皇帝推出去,平息承恩侯被抄家的怒火。

至于慧娘,人应该已经逐渐好转。不然,长公主不会放下她进宫。

今早,卯时末(早七点)。

“朱嬷嬷,慧娘如何,有什么我帮得上的吗?”徐成毓候在长公主院子外,终于拦住一个能问的人。

朱嬷嬷面有急色,嘴角生了两个疥疮。她看到是徐大师,忙道:“长公主昨晚上,把全京城的大夫医师都请遍。只能查出慧娘是中毒,不是水痘,多的再没了。”

“徐大师,我还要往下吩咐,去找外地的名医。先行一步。”

徐成毓急得原地走几步,回头看褚玉宣,想到个人。她低声道:“我需要知道慧娘的具体情况,包括详细的脉案。”

“长公主估计没空见我,我去找贝愉。如果你不方便,可以先避开。”

褚玉宣没有阻止:“你去罢,顺便请求他在后门隐蔽处,为我们安排一辆马车。李大人那边,已经查到郑书办。”

“我先带你去审问他。”

回想早上的一幕幕,褚玉宣发狠似,拼命挖着土。他和徐成毓东奔西跑一天,更是压上性命。现在只差一点点,就能够定承恩侯的罪。

褚玉宣不顾身上的泥,用胳膊擦过脸,眺望四周。这么宽阔的训练场,只放一片脚桩,肯定有猫腻。

清冷的月光洒下,即使没有点灯,视物也并不困难。褚玉宣仿佛想起了什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马上到亥正。”(晚十点)

已经没多少时间,陛下不可能留承恩侯一夜。如果是徐成毓在这,她会怎么思考?

她会带入承恩侯,走一遍承恩侯走过的路。

“把承恩侯夫人的贴身丫鬟叫过来,还有承恩侯的侍从,问清楚承恩侯什么时候来练功,是怎么练功的。”

徐成毓膝盖几乎失去知觉,嗓子也干得要冒烟。她和承恩侯又针锋相对几回合,已经没有话好说。

她想看一眼窗外的月亮,来判断时间。只是上书房窗户关得严严实实。沉下气来,徐成毓准备继续老话重谈,挑衅承恩侯。

这时,长公主发话:“承恩侯,你说本宫害慧娘,现在看来,你嫌疑也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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