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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开场(1 / 1)

火焰一下串得两尺高,包裹住整只羊。羊油被逼滴进柴薪,蒸腾起一股焦香。

施薏咽了咽口水,眼睛盯着羊,身子靠后,嘴附到妹妹耳边:“真香,你说咱们待会儿能吃着吗。”

施缕手上划拉着柴火,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什么?”

“我说,我们能不能吃……”施薏稍稍放大音量。

“吃,当然能吃。等宴席上去,估计有一半会被拿下来,分给后院的人。”一道女声笑语。

施薏精神一紧,险些没跳起。看到来人是钟场主,才稍稍放松下来。他脸微微有些红:“钟场主,对,对不起。我不是贪吃,我晚上有吃饱的!”

“没事,”看他的反应,钟场主脸上笑容更甚,“上边不有贵客么。大菜当然得转过一遍。咱们也吃不完,等拿下来人人也可尝得几口。”

“这烤羊,非逢年过节可吃不得,你们有口福。”

四周杂役场工一阵欢呼哄笑。他们都是半大少年,大多是被父母送来,在马场学技术干活,顺便帮主家打杂。当然还有施缕一行是来服役,没工钱。

马场也不苛待,施缕施薏几个和普通场工待遇一样。只是林衙内得在旁边盯着看,看有无逃跑偷懒而已。

年纪相仿又一起做活,所以这些少年人们很快就玩在一起,相互结识,成为朋友。嬉笑打闹也不少。

被哥哥的反应惊起,施缕的心思也不再飘远。她捧着脸仰头看着钟场主:“怪不得场主要把我们带回来,原来是想着有好吃的。谢谢场主。”

她这么一点醒,周围人此起彼伏感谢。钟场主弯下身子,捏捏施缕的脸蛋:“你嘴甜,待会儿喝蜜水分你一杯。”

招呼几句,她才往前边去。

穿过一道楼门,再行过个小长廊,便到达已经设置规整的堂屋。钟场主一看这红带飘飘,明灯其亮的架势,有些想笑。

“今儿怎么比过年还隆重?”

“可不是,就差常安了。小妹,你来了。”回话的是常二大爷,钟场主的表哥。

钟场主知道他挂念孙子,附和道:“二哥,待常安归家,那我们可还得再热闹些。别说烤全羊了,就是烤马肉我也是能办得。”

常二爷朗声大笑:“小妹,这是你说的,哥哥我当真了。来这边坐着,爸旁边的位置给贵客。”

“到底什么贵客,平平说不清楚。”钟场主从善如流席地坐在毯子上,向常二爷打听,“如果不是真正的贵客,不就糟蹋了我的好酒。我可是特地又拿了好几坛,还让我马场的人帮忙搬。”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林衙内说,那个徐大师在京城王公贵族家可顶受欢迎。”常二爷压低声音。

坐在他俩上首的常大爷似乎听见二人的对话,敲敲桌子,一副不满的样子。

钟场主瘪瘪嘴,悄声:“大哥怎么那么古板,还不让咱们讨论呢。”

“大哥就这样。”常二大爷好脾气劝道,“脸上表情收收,要是大哥看到,要骂人。”

钟场主不言语,只自己倒茶,挑桌上的小菜吃。常大爷眼神余光扫过,一阵咳嗽。

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钟场主干脆把筷子撇了,只坐着。

呆坐半刻钟,她才见着常页。常页抬腿踏过厅堂门槛,往后微微侧身引着路:“徐大师,这边。我姐去叫爷爷了,您先入座。”

“没有让老人家等着我的道理,自然是我先来。”徐成毓说罢话才踏进堂屋。屋头明亮的灯光照在他身上,晃了下屋内人的眼。

还是清瘦飘逸,仙风道骨。她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袍,依旧是朴素的装扮。虽然谈笑,但隔着分寸。让人感觉只可远观。

“这位是我的贴身侍从,同时也是我的好友。能否也给他安排一个座位在我背后,侧边设个小几即可。”徐成毓微微扭头示意褚玉宣,彬彬有礼道。

“当然可以。”常页赶忙吩咐杂役拉桌子。

常大爷兄妹三人也站起身来,迎徐成毓。徐成毓抬眼一看,大概对上三人的关系。常大爷和常二爷长得有五分相似,都是高额,只脸型偏向卫朝人,缺少棱角。

常大爷嘴角下拉,划出一副皱纹。站得板板正正,有种不同于村庄人的散,倒像当过兵。常二爷不同,驼着背,手拘谨放在前面,有些无措的样子。看着像个老实庄稼人。

她依次打量过去,直到看到钟场主,差点一句“美人”脱口而出。

钟场主长得极美。五官深邃,皮肤白皙,眼瞳又黑又大,嘴上染着朱红。只是因为年纪上来染了点风霜,但反而增添了一种别样的韵味。

她穿着窄腰束袖刺绣衣,勾勒出一副活泼有力的身材。四周叮叮当当,挂了好些闪亮的饰品。头发也编得复杂,上边结满绢花。这样繁复的配饰,只有她那样的五官脸型才压得住。

徐成毓目光被惊艳了一瞬,但只有一瞬。她没有多看钟场主一眼,不动声色受了礼,自行盘腿坐在安排好的位置上。看来下设地毯,席地而围是北地的习俗。

还有,钟场主这副样貌,明显和钟常家不是一个路子。可能遗传自她父亲那边。

待褚玉宣挨着坐下,徐成毓悄悄拉过他的手,在他掌心上写字。

「钟场主身上的首饰,是真是假」

褚玉宣接到话,暗自打量钟场主几眼,再回想一番宝石的光泽和质感。

「大约是真的」

把徐成毓的手放下,褚玉宣习惯使然,又看了钟场主一眼。没曾想,正好对上她的目光。钟场主也不怵,大大方方回了个笑。

“哐当”,坐下首的常页把茶杯拍在桌子上。

这声音引来众人的目光,特别是常大爷,不满直接写在脸上。常页讪笑道:“手滑,手滑。”

钟场主正正坐他对面,笑道:“大哥别生气,二哥也别怪。我看得真,页儿他只是没拿稳。”

褚玉宣觉得不对,但是有些弄不明白。他歪着头,顺手牵过徐成毓的手腕,准备在手上写字,传递信息。

没想到徐成毓猛得缩回去,差点弄出动静。好在她下盘稳得住,只衣角摇晃。

褚玉宣这才反应来,他刚刚抓住的,是徐成毓的脚腕。这脚腕怎么那么细,搞得他都没握出区别。

虽然他脸上涂抹脂粉,但是脖子耳朵也绯红一片。心觉得羞臊,头不自觉低下来,连要说什么都忘了。

这副场面,落在有心人眼睛里。在场众人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没人开口发话。

“怎么,一个个都不说话。爷爷,您看我说什么来着,没有我这个没脸没皮的,他们就把客人晾那了。”常里正一阵大嗓门才打破尴尬。

“我看看是你父亲太死板,谁都不敢开口,只有你。”常老太爷口舌有些不清楚,也笑着应和。

常老太爷辈分最大,在场六人都站起身。

“平平就没学着姐你的好,话也少。”常页挤上前去,扶着老太爷另一只手,“他人呢。”

“我叫他去传菜拿酒。待会儿小辈还要斟酒呢。林衙内也跟着去看几个小的。在后头,马上过来。”常里正依旧是笑眯眯的。她还是那副装扮,只是头上多了一根金钗。

“爷爷,这便是我们跟您说的徐风水师。”

“徐大师,久仰大名哎。”常老太爷年纪虽大,中气倒足。他使劲睁眼,像是要看清徐成毓,“他们都都跟我说了。您是个大——人物。”

徐成毓连忙拱手:“老人家,我当不得。一切不过虚名影。”

“大——人物,你就是!”常老太爷突然间激动起来。

常里正有些无奈,在一旁拍拍老太爷的背,大声安抚道:“是大人物,徐大师谢谢您呢!”

常页也没奈何,刚要解释爷爷耳朵不好急性子,却被徐成毓打断。

徐成毓也朗声:“老人家,坐下,咱们说话。”

“好,好。”听到声音,常老太爷显然不急躁,心气也平缓下来。

常里正感激地看徐成毓一眼,自己坐在她下首,正对着常二爷。常页也回到座位上,一时间满是笑语连连。

徐成毓这才有空,利用座位的便利,仔细端详常老太爷。

常老太爷须发皆白,脸上沟壑众生,还带着些晒斑。手更显老,伤疤老茧处处可见。耳朵有点背,眼睛还亮,拿杯拿筷手也稳。

刚看着刚走路的姿势,他腿脚恐怕有些不灵便。人生得大块头,能想到年轻时也定是个健壮小伙子,常于劳作。

在徐成毓有意放大音量后,和常老太爷的沟通越加顺利。

“怎么,你与我们家有缘,哈哈哈,好,好,好。”常老太爷连说三个好,“不瞒大师,我也真觉得有缘。因为我正想请个风水师傅。”

他有意凑近徐成毓,用自己理解的小声量道:“不是帮我看寿数,我活到这个年纪也够本。是帮我看我的家财,到底要怎么分。我啊,就盼着他们和睦。”

这句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听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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