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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宫门(1 / 1)

竹林内,唐十九捂着肩膀踉跄前行,身后则是扶着上官浅的李凛楠,突然,为首的唐十九踉跄一下,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李凛楠慌了神,迅速将上官浅放到一颗树上靠着,转而扶起唐十九,上官浅迷迷糊糊地醒来,挣扎着起身,绕到唐十九面前,一脚踹开李凛楠,蹲下查看唐十九的伤口。

伤口发黑,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红色。

上官浅身体一软,瘫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中毒了。”

“无事。”唐十九挣扎着起身,李凛楠急忙扶住他。

“回小雨山庄。”

“不解的话,会死。”上官浅提醒,唐十九不以为意,扶着李凛楠起身,转身之前不忘威胁上官浅:“林夫人,你最好跟上。”

“宫门之毒,若没有宫门专门的解药,谁也解不出。”上官浅撑着短剑起身,走到唐十九面前,残忍又温柔地说:“哪怕是蜀中唐门的人。”

脸颊边的碎发被吹起,一柄锋利的重剑架在她脖子上,上官浅身体僵住,但还是笑看李凛楠。

“你怎么会知道唐门?”李凛楠语气不善。

上官浅轻笑,眼底一片平静。很好,她就喜欢大家坦诚相见的样子,都是千年的狐狸,何必装小白兔呢。

“唐公子所使轻功乃失传已久的天下第一轻功——鬼影,只有唐门之人会。暗器手法我虽不甚了解,但也能看出绝非常人能习得,而且,你还姓唐。”

“林夫人聪明。”唐十九笑,“不愧是孤山派唯一存活下来的人,能躲得过无锋绞杀,着实有些本事。”

上官浅脸色微变,要不爹爹把她塞入密道,她怎么会安然存活,几个呼吸之间,她已然恢复入常,笑容甜美,歪着头说:“彼此彼此,唐公子不也是唐门唯一活下来的人吗?”

*

“你说有唐门之人在江湖中活动?!”

宫门的议事殿内,四位长老和执刃分坐于上座。

自一月前的大战之后,原本的雪月花三位长老非死即伤,除月长老之外,雪、花两宫都选出了新的长老作为代替,新成立的风宫则由执刃夫人暂代。

脸色苍白的宫尚角站在大殿内,一一行礼之后,拱手汇报:“是,那人轻功诡秘,使用暗器的手法也是唐门至高绝学——漫雨,使用者在须臾之间将九十九根薄如蝉翼的飞针依次发出,玄妙至极,非唐门内门弟子,不可习得。”

花长老不解,“可这唐门,早在无锋崛起的第一时间,就被灭门了啊。”

月长老也接着说:“若他真是唐门内门弟子,他的功夫绝对不差,没必要使用漫雪这种极有代表性的招式,为自己引来祸端。”

“除非他刻意想暴露。”执刃一锤定音。

宫尚角负手而立,嘴角噙着一丝淡淡的笑,笃定地说:“无妨,他已中了宫门之毒,三日之内,他必然要来宫门取药。”

……

宫尚角和宫远徵一前一后出了议事殿,宫远徵小跑两步上前,语气担忧地说:“哥哥,你身上有伤,我送你回角宫吧。”

“无妨。”宫尚角摆手,语气淡淡地说:“只是划破了一点儿皮肉罢了。”宫尚角说着,脑中不由浮现出上官浅丢刀过来替他挡暗器的模样。

生死之间,她脸上的担忧作不得假,侍卫那一刀没有击中她的要害,她身边又有唐门之人,应该会平安无事。

不过——

“远徵弟弟,那个阿宁你安排在哪儿了?”

宫尚角语气听起来有点急,把宫远徵吓了一跳,还以为这是个细作,担忧地说:“我随便找了处院子,她不会跑了吧?我马上派人……”

“不是。”宫尚角嘴角轻扬,“我问她一些私事。”

“是问上官浅的事吧。”宫远徵抱着胳膊,嘴角不满地撅起,“我问了侍卫,她这次也在,还用刀伤你,这个没心没肺地女人,我——”

“好了,她是为了替我挡暗器。”宫尚角出声制止,人都走了都还能嫌弃上,这两人也是没谁。

宫远徵叹了一口气,面色轻松了一点,说:“我和你一起去。”

宫尚角拦住他,问:“你的三域试炼可过了?”

“没有。”宫远徵心虚。

“抓紧过了。”宫尚角眺望着远山,眉眼间染上一抹愁色,“这江湖,怕是要变天了。”

他和长老们想法差不多,那人明明有很多方法可以逃脱,却偏偏用了唐门绝学漫雨,不像是为了脱身,倒像是昭告身份。

*

旧尘山谷,长月巷尾的一出院子,阿宁听到木门推开的声音,心里一惊,余光扫到藏蓝的衣摆后,心里一松。

“角公子。”阿宁低眉顺眼的站着,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可心里又念着上官浅,只好咬牙问:“角公子,是找到姑娘了吗?”

“没有。”宫尚角眼神一暗,旋即又说:“但她应该无事。”后面这句,他都不知道是安慰阿宁,还是安慰自己。

那两人身份不明,帮上官浅隐瞒必有所图,希望他们不要伤害她,不然……宫尚角眉宇间浮现一抹戾气。不明所以的阿宁吓得一抖,作势跪了下去。

宫尚角回神,对着她抬抬手,示意她起身,“不用怕,我想让你给我说说,你家的姑娘的事。”

宫尚角在长椅上坐下,倒了一杯茶端在手里,并没有喝下去。

“我是在姑娘怀孕两个月的时候被买下的,她害喜太严重,缺个人照顾。”阿宁努力在脑中回忆,“我刚到小院的时候,姑娘经常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吃什么吐什么,整个人瘦了一圈,这两天才好了一些,可惜又——哎。”

宫尚角的拳头紧了又松,少顷,他压下心里翻涌的情绪,问:“她有没有和你提及她的夫君,也就是孩子的父亲。”宫尚角自己都没察觉到,他的语气有多小心翼翼。

阿宁摇摇头,宫尚角心里难掩失落。

“不对!”阿宁突然提高声音,察觉宫尚角锐利的视线,她又压低了声音,说:“我曾问过姑娘,为什么要独自生下一个孩子。”

宫尚角转动茶杯的手停了下来,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然后姑娘说。”阿宁清了清嗓子,学着上官浅漫不经心地语调说:“有个乖巧懂事的孩子,还没有碍事气人的孩子爹,想想都心生欢喜。”

空气中骤然出现一丝波动,阿宁悄悄查看宫尚角的表情,发现面色如常后,便以为那波动是自己的错觉。

“你且在这儿安心住下,上官、你姑娘会回来的。”宫尚角起身,起身离开。

院门掩上之后,阿宁彻底放松下来,回头看见那茶杯已然成了一片齑粉,风一吹便消失了。

*

小雨山庄,整个庄子静悄悄地,分外安静。李凛楠将昏迷的上官浅丢在西厢房后,吩咐暗位盯紧她,随后自己则前去照看唐十九。

整个屋子静悄悄的,可闭着眼的上官浅知道,房梁上至少有三个暗卫在盯着她。功夫虽然不高,但对付一个受伤的她绰绰有余。

用不着多思考,上官浅立刻放弃了逃跑的想法。

她不怕苦,不怕折磨,不怕阴谋,她要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杀了无缝首领点竹,为孤山派死去的冤魂报仇。

睁开眼,上官浅对着空气气若游丝地说:“去叫李凛楠过来,告诉他,我有治好唐十九的法子。”

房梁上的暗卫似乎讨论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呼吸声少了一个人的,上官浅靠在枕头上,不停的喘息。

须臾,李凛楠过来,眼神警惕地看着上官浅。

“不想唐十九死的话,快给我包扎。”上官浅用尽力气说完这句话,眼前一阵阵发晕,“快啊!我要是有事,死了也要把你们都带上!”

李凛楠犹豫了一会儿,挥挥手,立马有一个医者上前。

伤口得到处理之后,上官浅精神勉强恢复了不少,半阖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去宫门,偷能解百毒的百草萃。”

李凛楠冲上前,怒气冲冲地说:“宫门岂是那么好进的?”

上官浅闻言嘴角扯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意。李凛楠知道宫门不好进,看来对江湖事也并未全然不知,这两人,果然另有目的。

“好不好进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一阵寒芒从眼前扫过,长剑离她的喉咙不过三公分。上官浅心头一悸,呼吸变得急促了起来。

“原来,夫人怕死啊!”李凛楠露出一个了然的笑,李凛楠说完给上官浅塞了一枚药进嘴里,确定她吃下去之后,悠悠地说:“三日之后,若夫人没回来,那就对不住夫人还孩子了。”

上官浅盯着李凛楠,牙关紧咬,眼底是不加掩饰的愤怒。李凛楠坦荡接受她的愤怒,又说:“夫人不必恼怒,我们本就想与夫人合作。”

上官浅疑惑地看着他。

李凛楠:“我们师兄弟二人此番入江湖,就是为了彻底瓦解无锋,而夫人,就是我们入局的关键。”

上官浅嗤笑,说:“你一定要把利用说得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李凛楠耸耸肩,所谓地摊手:“夫人可以自行选择。”

上官浅斜他一眼,冷哼:“我有的选么?”

“貌似没有。”李凛楠笑。

“尽力拖住七天,若七天后我没回来——”上官浅顿了顿,笑容不达眼底,“那咱们黄泉路见。”

重回旧尘山谷,上官浅心里五味杂陈,她带着白色面巾,直奔长月巷尾而去。她已打听清楚,阿宁就在此地。

推开门之后,阿宁坐在院中,一见上官浅,眼里既有惊喜又有慌乱。

“阿宁,我来救你了,我们走!”上官浅上去抓阿宁的手,刚一转身,一柄短刀直冲面门而来。

上官浅用短剑去挡,这么一番动作,肩膀的伤口已然崩裂,开始往外渗血,踉跄了两步后,站稳。

“好久不见啊,上官浅。”

上官浅眼神警惕,笑着说:“远徵弟弟。”

撑不过三秒,上官浅眼前一黑,软软地就往下倒,突然从暗处出现一人,抱住了瘫软地她。在彻底失去意识之间,她抓住了来人的衣摆,口中呢喃:“宫尚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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