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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迷人(1 / 1)

“真实面目?”上官浅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凉凉一笑,“角公子觉得我的真实面目,是怎样?”

宫尚角脑中闪过她的很多模样,狡黠的、柔弱的、可怜的,以及宫门和无锋大战之后,她决然离去的样子。

此刻她半倚着,眼尾上扬,浅色的眸里是随处可见的漫不经心。

“你这次来宫门,目的是什么?”宫尚角审视着她,“总不能是为了阿宁。”

“公子以为呢?”上官浅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宫尚角端详着她,惨白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多了几分暖色,看着比方才鲜活生动。

“拿百草萃解毒,你既被他们下了毒,自然要听命于他们。”宫尚角仔细看看她,不放过她眼底的任何一丝情绪,然而让他失望的是,上官浅眼底没有没猜中的慌张,而是一抹讥讽。

上官浅噙着笑和他对视,被戳穿的一瞬间的确很慌,但也不意外。有了之前在宫门的经历,她做任何事之前,就已将所有最坏的结果考虑到,并提前准备好应对方法。

所有的计划都不可能万无一失,但只要把变数都考虑进去,就会提高成功的几率。

烛火燃尽,噗地一下熄灭,室内登时大暗,上官浅背对着窗户,整个人隐于阴影之中,察觉到时候差不多了,上官浅不紧不慢地开口:“公子说了这么多,怎么不想想其他的可能呢?”

月色下,宫尚角的表情一览无遗,怔仲稍纵即逝,上官浅凑近他,药草混着她的幽香,一齐钻进宫尚角的鼻子。

“公子。”上官浅柔柔唤他,鼻尖离他的胸口不过几厘,宫尚角心跳猛地加快,口舌燥热。

“我就不能打着阿宁的借口,来见见你吗!你可是孩子他爹呀。”上官浅噘嘴,神态娇嗔,好似真埋怨他这个丈夫不解风情一样。

“还是说,你不想见到我们母子倆?”上官浅说完,脸色迅速灰败下去,宫尚角心里没有来的有点儿慌,想说两句,又不知从何辩解。

“我——”

“哈哈……”上官浅重新靠回去,幽香和药香一齐消失,宫尚角心变平静的同时,难掩失落。

“角公子看懂了吗?”上官浅神态有点儿傲,“人心复杂,你面前的我,都是我的真实面目。”

宫尚角沉吟,并不言语。

上官浅笑了一会儿,似又觉得无聊,将他刚才的问题,又抛了回去,“这样的我,公子还喜欢吗?”

起风,影随风动,上官浅的的身形变得忽明忽暗,眼神如一湾水,神秘莫测,叫人望不到底。

“角公子。”门扉被扣响,金复的声音传来,“您该去长老院了。”

宫尚角骤然回神,平静的眼眸对上她灼热的视线,替她拨好额前的碎发,说:“好好休息。”

约莫半刻钟后,上官浅干脆利落的翻身下床。好好休息那是不可能的,费那么大劲儿,又是翻旧账又是提孩子,好不容易才稳住宫尚角,肯定要做点儿什么才行。

浅粉色衣裙在一旁放着,领口和袖口的珍珠在月色下泛起淡淡的光晕,上官浅顿了一会儿,压下心底腾升起的情绪,胡乱穿好衣服,特意将鬓角的头发扯乱,跌跌撞撞地朝外面走。

角宫平日没有下人,上官浅跌跌撞撞到了门口,才有侍卫来拦住她的去路。

“快……快去给我找个侍女,扶我去医馆。”上官浅虚弱地扶着门框,侍卫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角公子和徵公子都在长老院议事,请示都不知道找谁。

“快去啊!”上官浅厉声催促,侍卫被吓到,没过一会儿,一个侍女搀起上官浅离开。

这样去偷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方案,但时间紧迫,根本就没时间筹谋,思及此,上官浅心中叹息,一下进入步履维艰的生活,她还真有点不适应。

“姑娘,到了。”

侍女想把上官浅搀进去,被她拒绝,“你在这里等我。”

医馆前厅没见着人,上官浅试探性地喊了几声,均无人应答,四下观察了一会儿,上官浅迅速在药柜里翻找起来。

四下都没找到,上官浅心中焦急。

之前那个无锋刺客是从哪儿偷到的百草萃?

将所有柜子都翻找了一圈,均没有找到东西,上官浅心一横,翻出一枚药丸,直接吞了下去,没过一会儿,心里骤然涌上一阵燥热,眼前一点点模糊起来,她扶着柜子,慢慢的滑落下去。

……

长老院,宫尚角站在厅内,上首是三位长老和执刃极其夫人。

“上官浅目的未知,把她留在角宫,是否过于冒险?”执刃目露犹疑,看向三位长老。

月长老点头认可:“前无锋之人,目的未知,确实冒险。”

接连的否认让宫尚角心一紧,他拱手解释:“我已查清楚,上官浅和无锋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因背叛无锋,现被点竹追杀,她怀着孩子本是不易,现在又受了伤,等她养好伤,我会送她离开。”

“可这——”月长老刚想说话,被一旁的花长老打断,“且不说宫门上次大战,所有布局均全部改变,上官浅就是一个孱弱女子,宫门偌大,她一个孤女,能翻何种天?”

花长老目光凝重,说:“唐门之人高调现身,江湖风波注定要起,与其关心这等小事,不如想想应对之策,尚角,你出门的时候,也要多留意留意外面的情况。”

执刃:“既然如此,你角宫的事,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宫尚角和宫远徵一前一后出了长老院,刚踏出去,就有侍卫前来禀告。

“公子,上官姑娘毒发,现在医馆昏……”

宫尚角变了脸色,不等侍卫说完,大步流星地朝医馆走去。

*

上官浅躺在医馆里,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冒出,眼前一片模糊,好几次都差点晕厥过去,紧咬着下唇才勉强保持清醒。

李凛楠说这药是补药,对身体无害,服下之后,会有中毒迹象,一个时辰就会自行消失,但上官浅也不全信他。

捱这一遭苦绝非她本意,可这百草萃着实不好拿,只好兵行险招。

“姑娘,你再忍忍,徵公子到了定有解救的法子。”刘大夫也是急得不行,只盼着宫远徵赶紧过来,他对这唐门之毒,毫无研究啊!

门外传来响动,刘大夫急忙迎了上去汇报情况,上官浅遥遥看了一眼宫尚角,视线再度变得模糊。

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宫尚角的到来,让她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拿百草萃给她。”宫远徵模糊的声音传来,上官浅咬了一下舌尖,仔细留意着刘大夫按下柜门的顺序。

门开之后,上官浅意识已经彻底模糊。是帕子轻轻略过她的额角,上官浅撑着坐起来,竭力扬起一个笑容,抓着他的袖子,说:“公子、这唐门之毒,我好像没解开,孩子……”

“不会有事。”宫尚角俯身凑到她耳畔,重复:“你不会有事。”

上官浅听完,紧握着他的手无力的松开,整个人往后倒去,宫尚角脸上的平静被焦灼慌乱取代,他将人拉入怀里,从刘大夫手中,给她喂下百草萃。

汗水打湿她鬓角的碎发,一缕缕贴在脑门上,宫尚角轻轻替她理好,动作轻柔,害怕一不小心就碰碎她。

也只有在昏迷时,他才敢将上官浅抱得这样紧,只要她清醒着,身上好像就有一团淡淡的云雾,叫人怎么都看不清她心里所想。

“一切正常了。”宫远徵号完脉,心有狐疑,脑子里的想法刚冒出来,就被摁了下去。抽上官浅的血,哥肯定不愿意,而且她肚子里还有孩子,自己也下不去手。

“哥,你下次出门给我带点唐门的毒吧,我研究一下。”宫远徵语气有一种碰见对手的兴奋,“唐门自灭门之后,毒药配方在江湖便不是秘密,甚至宫门中也留有备份。但我看过那些册子,毒药确实精妙,但若是对标蜀中唐门,却有些不够看了。”

宫尚角常年混迹江湖,当初唐门毒药秘籍流传出来,他也存疑,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倒也忘了,如今再碰上……

“若那人再出现,我替你寻来,你先专心试炼。”

又是试炼,宫远徵面有失落,噘嘴抱怨道:“现在三域试炼融合成一道,打败三位长老视为通关,比以前可难多了,特别是雪长老,他眼里就写着“不给过”三个字。”

宫尚角莞尔,“谁让你踩坏人家雪莲的。”

宫远徵不满地叹气,过了一会儿,又说:“我要是三域试炼完成,哥哥能带我出去吗?”

“不行。”宫尚角沉了脸,“宫门规矩,只有角宫才能外出。”

“自新执刃上位之后,宫门规矩还破坏得还少么。”宫远徵嘟囔,“执刃自己也说了,要灵活,当破则破。”

“你过了再说。”宫尚角说完,轻轻将上官浅放在塌上,替她拈好被子,“天色已晚,你先回去睡吧。”

“哥你不会要在这儿守一夜吧?”宫远徵惊讶,“这些事交给下人做——”

“biu~啪!”

旧尘山谷一枚信号烟火炸开,宫尚角和宫远徵一齐变了脸色,立刻起身。

“金复,保护好夫人。”宫尚角说完这话,和宫远徵迅速迅速朝烟火消失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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