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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闲(1 / 1)

兰恩宁快马加鞭赶至国子监,正要进门时却被守卫拦下。

那人作揖道:“兰大人,您是从阳春楼赶来的么?这个点,恐怕已有其他大人代您监考去哩。”

监考?兰恩宁眼愣了愣,他许久没来,倒是忘了今明两日为月考,这两日应是见不到江稚鱼了。兰恩宁道:“我今日是来寻人的,眼下诸位正忙,在下不便叨扰,这便告辞。”

“这样,那兰大人慢走。”

兰恩宁轻“嗯”一声,快步朝马儿走去,迅速翻上马背,调了个头,往江府方向而去。今日无论如何,他都要将信送到。为了不影响她月考,兰恩宁决定把信交由刑部尚书保管,待她考完再看也不迟。待会儿到了江府,他也要同岳父岳母道歉。心里着急赶路,快到江府时,兰恩宁一颗心都悬了起来,心底莫名的生出了一丝不安来,以刑部尚书的脾气,他是真怕这桩婚事作罢。那夜江稚鱼赶来阳春楼护他,他好像稍微心动了一点点,加之她那几句撩拨的话,明知是故意而为,自己却一夜辗转反侧。陛下召见那日,她那水灵灵的眼睛盯着自己,似是希望他答应,又似无所谓,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不忍心拒绝,一股脑热便应允了婚事。再经过几个月的相处,他便喜欢上了江稚鱼,是真心的想要娶她回家。

“驭——”兰恩宁收紧双腿,同时将缰绳放低,靠近腰部,马儿得到主人的指令,慢慢平稳地停下来。兰恩宁翻身下马,抬手摸了摸马儿的脑袋,温声道:“青霜,乖乖在这等我。”

青霜嘶叫一声,似是回应。

当值的小厮认得兰恩宁,连忙迎上前,面露喜色:“姑爷,您来了,我马上去请老爷夫人。”他回头喊道:“牧风,你过来领姑爷进去,我去叫老爷。”

“好嘞,姑爷随小的来。” 牧风两三步跑至兰恩宁身旁,作出“请”的手势,亦是笑容满面。

兰恩宁颔首:“多谢。”

刑部尚书与夫人一同前来,他瞧兰恩宁身上穿着官服,便知鸿胪寺的公务还未完成。

“岳父岳母。”兰恩宁朝二人各行了礼。

尚书夫人点头微笑,静静地站在一旁。

“恩宁,大食那边如何了?”

兰恩宁摇头,答道:“恐怕还需半月,待大食法翻译完成,鸿胪寺卿便会派人护送使臣返回。岳父,我今日来是为了我与阿鱼的婚事。我们走得匆忙,未考虑周全,耽误了婚事,实在有过错。”

难得这臭小子还记得婚事。他早就知晓了大食来访的消息,想着礼部尚书那老头会被喊去,是以提前做了准备,并未下发喜帖,没造成任何损失。只不过他以为凭礼部尚书和鸿胪寺的能力很快便能完成,岂知这过程竟如此麻烦。若不是江稚鱼问起,他也早忘了这档子事。

瞧他一脸紧张,刑部尚书摆摆手,道:“无碍,你不必对自己太苛刻。我已告知过阿鱼,她没跟你置气。等大食的事忙好了,再重新择大婚之日。”

兰恩宁缓了缓神色,暗自松了口气,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多谢岳父体谅,这是给阿鱼的信,需劳烦您转交给她。”

刑部尚书伸手接过,捻了捻份量,嘴角徐徐扬起一抹弧度,这道歉还挺诚恳。

“行。日后你好好待她。”

“我会的。”兰恩宁温和一笑,继续道:“岳父岳母,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回鸿胪寺了。”

尚书夫人道:“快去吧,莫耽误了国事。”

刑部尚书拍拍他肩膀,正色道:“路上小心,那陈云迟记恨你,得提防他暗中算计。”

“好。”

目送人远去,刑部尚书遍按耐不住性子,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兰恩宁给江稚鱼写了什么,这手指头刚碰到信件,便被尚书夫人夺了去。

刑部尚书不悦地挑眉:“夫人,你怎的连信都不让我瞧。”

尚书夫人闻言立即板起脸来,也毫不客气地怼道:“不是给你的,你哪来的权力看?”

刑部尚书一噎,不服道:“我是担心他写了些不好的话,怕阿鱼伤心。”

尚书夫人向他递去一记刀子,转身离开,“多管闲事,女儿家的东西,你莫要乱碰。”

“切,我还不乐意碰呢。”刑部尚书不满的嘟囔着,无非就是写了些甜言蜜语呗。

尚书夫人把信收好放进江稚鱼的闺房,再过三日,她便从学堂回来了,到时候看到兰恩宁的信必然高兴极了。

兰恩宁回到鸿胪寺正巧赶上午饭,与此同时,国子监那边也结束了一场考试。

江稚鱼、苏今月、阮玉时三人于食堂汇合,苏今月瞧着心情舒畅,应当考得称心满意,阮玉时边走边出神,想是还在思索答案。江稚鱼感觉自己发挥的一般般,这题一路答下来,似乎没有发现缺漏之处。

此乃第一次月考,她不好预估,还是静待成绩吧。

三人方坐下一会儿,裴舟便端着饭菜坐在了苏今月对面。

“下午考骑射,今月你多吃些,有力气。”说着,他把自己碗里的肉丸夹给了苏今月。

虽说裴舟经常这么干,但这次是当着两个女孩子的面,苏今月瞬间便闹红了脸,忍不住踢了他一脚,娇声喝道:“你能不能注意点!”

裴舟一下就不高兴了,皱眉道:“我分你好吃的,你还不乐意了?!江姐姐是有夫之妇,我不可能夹给她吃,玉妹妹有心人,也不能夹给她啊!”

闻言,江稚鱼和苏今月诧异地看向阮玉时,原本看戏的小姑娘登时正襟危坐,连忙辩解:“我没有,你别胡说!”

江稚鱼不信,挑了挑眉,道:“你脸都红到脖子了,小玉时,说来听听?”

“对嘛对嘛。”苏今月满脸八卦,忽然想起了什么,匪夷所思道:“难怪你最近魂不守舍的,被哪只男狐狸精勾去了?”

“我...我……”阮玉时头低着,就差埋进胸里了,她不是不告诉她们,只是不太好说,恐怕不合规矩……

苏今月看向裴舟,眼神忽变凌厉:“你又从何得知,老实交代!”

裴舟心虚地扶额,“我这也是不小心瞧见的,方才口无遮拦说漏了嘴,还是别问了吧……”

他当真是无意撞见的,阮玉时喜欢的人确实可称得上狐狸精这名号,可他打死都不敢说出去啊!

江稚鱼不喜欢强人所难,何况裴舟也不愿意说,还是不问了。“嗯,快吃饭吧,下午准备考试。”

苏今月点点头,安抚地摸了摸阮玉时脑袋,“眼下月考要紧。”

也不知恩宁怎么样了,还不回来。江稚鱼有些发愁,原本想着成婚当日能亲手送他及冠礼,如今却不知归期。

他们平日书信往来,突然有几日没了消息,江稚鱼以为他忙便不再叨扰,待月过一半仍是没动静,她觉得奇怪便去了趟阳春楼。大门紧闭,只有两个侍卫当值,江稚鱼问了他们才知道兰恩宁和许成韫一道去了鸿胪寺。

眼看着婚期将近,礼部尚书也迟迟不来商议婚事,江稚鱼心中一急又跑去沈府,岂知礼部尚书也在鸿胪寺。沈管家同她说此次事情紧急,不知他们何时回来,只好推迟婚事。

其实她心里是生气的,哪怕兰恩宁留封信也好,他却一声不吭就跑走了,留她独自面对婚姻大事。

她明白道理,可心里也实在委屈。

大食的事她有所耳闻,她知道兰恩宁躬身践行的性子,心里担忧他累倒,几次劝说刑部尚书带自己去鸿胪寺瞧上一眼,可刑部尚书都不允。

她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就要疯了。

哼,说什么怕我误会他的心意,人在鸿胪寺也不知道写封信给我!

“裴舟,你们男人是不是喜欢失信啊。”江稚鱼筷子一放,眉头一皱,竟是气饱了。

这话里的火药味十足,裴舟连忙放下碗筷,认真解释道:“旁人我不清楚,但是师哥一定不是。师哥这次确实有不好之处,等他回来,一定会和你说明缘由的。而且我知道,师哥是真心喜欢你的,你别多想。”

“好吧,我知道了。”江稚鱼叹了口气,手支着下巴看向窗外,天气愈发冷冽,他走得急,衣裳带够了么。不行,我差人给他送几件衣服去。

“江姐姐,其实各国邦交之事很危险,我还是希望你多体谅体谅师哥。”

江稚鱼莞尔一笑,郑重道:“我明白,我会护着他。”

下午的骑射考核于江稚鱼而言最简单不过,她自幼习武,骑射也不落下,是以她轻轻松松通过了考核,空余时间还能指导苏今月和阮玉时。

二人平日认真练习,基础的技法都已掌握,毕竟不像江稚鱼那样熟能生巧,耗费了些时间,幸而最后也通过了。

第一天的考核到此结束,眼下去吃饭估计是挤不进食堂,三个小姑娘便决定沿着人工湖散步。

人工湖水深一丈,是以围了一圈栅栏。栅栏旁种了不少花草,蜻蜓蝴蝶虫子几乎随处可见。

“江姐姐,喜欢一个人是不是只要一见到他就很开心啊?”阮玉时年纪尚小,对于男女之情比较朦胧,她也不是十分确定对那个人有没有那层感情,万一只是欣赏崇拜之情呢?

“唔?”江稚鱼绕着阮玉时打量了两圈,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认真问道:“你当真遇到了一个心仪之人?”

这小姑娘刚及笄,别是被人骗去了吧?

苏今月也认真打量着,她二人虽然同岁,可她身边有裴舟护着,不容易出错。阮玉时就不一样了,她心思单纯,乖的像只小白兔,最容易上当受骗了。

被人一直盯着,阮玉时有些不自在,手攥着衣角摩挲着,一副羞于启齿的模样。她不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因为她觉得自己的名字和他的放在一块差的太远了。

“我不确定对他的心意,所以想问问你们。”

江稚鱼沉默半晌,道:“我觉得喜不喜欢一个人还要看对方的品行,比如他做了什么事是值得你认可的,他在某方面能不能打动你的心。你方才问的那个问题,我可以回答,见到喜欢的人当然开心,但见到崇拜之人,也会开心,你要分清楚喜欢和崇拜。”

苏今月点头道:“是啊玉玉,你一定要分清楚,我真怕你被坏男人骗了。不过喜不喜欢一个人,看眼神就能猜出个大概了,要不我们帮你试探试探?”

阮玉时登时羞红了脸,背过身小声道:“还是不了,等我确定了心意再告诉你们。”

苏今月与江稚鱼相视一笑,江稚鱼把手搭在阮玉时肩上,忍不住打趣道:“哎呀,也不知是哪只男狐狸精,让我们玉玉这么容易害羞。”

“男狐狸精。”苏今月念了一遍,倏地闪过一道灵光,猛地一拍脑袋,惊呼道:“是不是送你兔子的那个!”

这么一说,江稚鱼也想了起来,阮玉时前不久忽然带回来一只兔子,说是从一位心善的公子那儿讨来的。

苏今月一猜一个准,眼见人快被揪出来了,阮玉时也不好意思再藏,只得实话实说。“我那天跑到安静的地方看书,正好看见他拿箭准备射一只野兔。你们知道的,我很喜欢兔子,心急之下就向他求情。我原是要花钱买下来,他瞧我喜欢的紧便赠予我了。”

江稚鱼微怔,诧异道:“一只兔子就把你勾走了?”

阮玉时摇摇头,道:“当然不是,他长得好看,也很有才华。”

“哦。”苏今月明白了,捏了捏阮玉时白嫩的脸蛋,“哎呀小玉玉,你这是被美色所诱啊。”

落日下坠,洒下橘色温柔,三个小姑娘手挽着手臂,一路上有说有笑。

月考结束后便是中秋,江稚鱼想着陛下仁爱,应会允鸿胪寺休假三日,然而事出反常,使者过完中秋便返回大食,众人只好硬着头皮上。

哎呀,她的如意郎君被关在那一个月哩!还真是一月不见,思之如狂。江稚鱼揣着兰恩宁的信反复看了数遍,心里那叫一个抓狂,恨不得现在就冲到鸿胪寺去把人带回来。

江稚鱼敲响了刑部尚书的寝室,死死抓着他的胳膊委屈巴巴道:“阿耶,你就带我去见上一面吧,我再不见他,就真的要疯了。阿耶,你忍心看女儿饱受相思之苦么?”

说着,江稚鱼泫然欲泣,就差跪下来求她亲爹了。

苦肉计都用上了,刑部尚书却不为所动,自己的女儿自己最了解,这是在演戏呢。“说了不能见就是不能见,你在家乖乖等着,恩宁再过小半月便回来了。鸿胪寺不是想去就去,想出就出的地方,你若不想害恩宁丢了官职,就老老实实在家等着。”

江稚鱼抽噎道:“送衣服也不行么?”

“不行,你不用操心这个,鸿胪寺卿会安排妥当。”

“好吧。”江稚鱼失落地回了闺房,一把将晃晃捞进了怀里,她一个人有些无聊,遂去沈府把晃晃带回了府上。

沈府的小厮把晃晃照料的很好,一个月不见,它肥得像只猪,连爬树都不灵动敏捷了。

“晃晃,你说你爹爹何时回家啊?娘亲好想他。”

晃晃拿鼻子蹭了蹭她掌心,似是安慰。

“唉,我还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怎么就经不住相思之苦的折磨了。今晚早些睡吧,说不定梦里能解相思苦。”

言罢,江稚鱼把晃晃关回了笼子里,洗漱好便躺在了床上,两眼一闭,不过多久便沉沉睡下。江稚鱼一般不做梦,就连日思夜想也梦不到想见之人。

黎明时分,雾气萦绕在山间,鸡声嘹亮,刑部尚书沐浴着晓月的余晖,赶着马车进宫上朝。

江稚鱼随后起身,按照习惯晨练,晨练完便去用早饭,吃完饭又接着温习功课,日复一日,如此循环。

中秋假期的第二日晚上,刑部尚书忽然说最后一日要陪夫人回娘家,江稚鱼许久未见过外祖母,夫人想要她也一块儿。江稚鱼想着兰恩宁中秋不回来,遂打算明早随父母一起去探望外祖母。

“阿耶,明日何时回家啊?”

“吃过晚饭便走,后日你要上学,我们尽量早些。”

“哦好,那我今夜早些睡。”江稚鱼轻轻带上门,一溜烟跑回了房,打开衣柜挑起了衣裳。见外祖母还是活泼些好,粉色还是鹅黄色呢?或者绿色?江稚鱼来回踱步,左挑挑右看看,最终选择了鹅黄色。

这一夜仍是无梦,只不过她比寻常早醒了半个时辰。江稚鱼绾了个低垂的发髻,墨发披垂在腰间看着过于温婉,她便拨了两簇至胸前,在两鬓边戴上桂花夹,再把两个黄色的穗子分别绑在低垂的发髻上,穗子随着动作而晃荡,倒是添了几分灵动。

江稚鱼的闺房外是一条长廊,她在廊边种了棵树,如今正枝繁叶茂,此刻她人靠着栏杆,微抬起胳膊便能摸到叶子。

树上偶尔传来几声鸟鸣,应是鸟儿在里面搭了巢。江稚鱼想看看巢搭在哪儿,便转过身来,往栏杆上躺去,她腰肢的柔韧性好,做这个动作轻轻松松,眨眼间,半个身子便平“躺”在栏杆上。

她伸手去拨开绿叶,里面有细碎的光斑落下来,洒在手上。她觉得好看,便细细观摩起来,风轻轻吹动,光影斑驳,鸟巢里的小鸟探出头来,似乎也喜欢这温柔的光。

“真美。”少女笑意宴宴,唇角微扬,如同江南烟雨般情意绵绵。

不远处蓦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江稚鱼听着熟悉,心想是韶华来叫她用早饭了吧,便不紧不慢地转过身子。她慢慢撑起手肘,手掌稳稳地托着脸颊,徐徐抬起脸来,目光这才落在那人身上。

这一幕落在青年眼里,倒是带了几分妩媚动人,他心中一酥,慌忙别开目光,一时竟不敢直视她。

江稚鱼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扑进了他怀里,手四处乱摸了几下才确认这是真的,“不是做梦。”

听到这话,他像是忍不住了般,喉间溢出低低的笑声。

“当然不是做梦。阿鱼,好久不见。”兰恩宁把手搭在她腰间,又搂紧了些。

她抬起头,对上他的眉眼,“我去同阿耶说一声,今日我不去外祖母那了,我要和你一起。”

“方才我来时岳父说过了,今日我陪着你。阿鱼,让我多抱会儿。”话音落定,兰恩宁俯身,下颚抵在她肩上,犹豫片刻,徐徐开口:“阿鱼,你真的不生气么?”

他方才来时担心她还在置气,于是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也不敢离她太近。

江稚鱼故意逗他:“谁告诉你我不气的?下次换我丢下你,你来试试?”

她用力掐着他的腰,待感受到他身体的一阵轻颤才松开手。“罚你的。”

这一举动在他看来并不算惩罚,更像是挑逗,他只觉得尾椎处传来一阵酥麻感,随后便把人抱得更紧了。

依他对江稚鱼的了解,她必定是生气的,只不过眼下消了大半。

“对不起。”声音闷闷的。除了说对不起,他好像不会说别的,也不太会哄小姑娘开心,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好笨啊。

罢了,还是不逗他了,瞧着比我更像是委屈的小娇妻。

“嗯,原谅你了。你吃过早饭了么?”

“吃了。”

“那你进屋休息吧,我看你面容憔悴,手都使不出力气。”兰恩宁抱她的力气较以往小了许多,脚还有些站不稳。

“好,我两夜没合眼,是有些累。”原本今日是不回来的,但鸿胪寺卿念在他和许成韫还掌管阳春楼的份上,便放他俩先走,剩下的交由其他人收尾。

休息两日,他便要开始准备西域的朝拜之事了,他想尽快打理完,之后好操办二人的婚事。

“你当自己是神仙么。”江稚鱼气不打一出来,毫不客气的捏着他脸颊。

“我知错了。”兰恩宁直勾勾地看着她,忽地笑了,关心人还凶巴巴的,这般反差说不出的令人喜欢。

江稚鱼点点头,嘴角微微莞尔。她把人带到贵妃榻前,按着青年的肩膀迫使他坐了下去,“在这睡会儿,听话。”

“哎?”兰恩宁面露难色,“咻”的一声站起来,却立刻被她按了回去,顿时摔坐在榻上。江稚鱼欺身而上,兰恩宁瞬间不敢乱动,不知所措地盯着她。

“阿鱼,这不合规矩。”

“在我这,我就是规矩,难不成你想我陪你睡觉?”江稚鱼丝毫没有羞耻之心,一开口便是语出惊人,“你想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啊,我们……”

蓦地,嘴唇上便传来徐徐暖意。

他的手掌覆在她唇上,急急打断未说尽的话。兰恩宁神色慌张,心跳如擂鼓,不知不觉中,耳根已经红透了。

“我睡,你先起来……”他本就招架不住江稚鱼的撩拨,眼下她这般热情,他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对她做些什么……

眼见计谋得逞,江稚鱼满意地笑了,于是麻溜地从他身上离开。

“郎君你可真容易害羞。”江稚鱼喜欢逗他玩,兴致一来,她便忍不住又逗一句,说完也不看他的反应,自顾自的走到衣柜前,蹲下身翻找起来。

兰恩宁默然捂住耳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背影,心想:我对她是不是太温和了,以至于忘了我年长她两岁,是个正常男人。

江稚鱼抱着一床薄被子在榻边坐下,动作熟练地替他盖好被子。兰恩宁此刻觉得自己仿佛是个需要悉心照料的病人,看着她满心为自己着想,心情便分外愉悦。

“我还没吃早饭呢,待会再来。娇娇,在这等我。”

“……”兰恩宁气笑了,“不许叫娇娇。”

其实他有小字,只是很少有人叫,他便没告诉江稚鱼。

“那叫宁宁。”江稚鱼拉住他衣袖晃了晃,似是撒娇道:“好不好嘛。”

对视良久,兰恩宁拗不过她,认命道:“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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