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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山几度春·伍(1 / 1)

宫墙生柳,东方欲晓,竖日辰时,长安事议。

[伍篇]

宴宾奏响,御史报道。

李暄昨夜一夜未歇,半阖眸子,声音有些轻沉,“三位御史近来可有要事禀报?”

“臣要弹,弹劾于宫手下的左、韩首脑,左大夫在外大设宴席,邀四面八方贵客,依臣之见,乃是拉拢。”徐戚瞥了一旁俩人,又见李暄并无丝毫神色,便又言,“但韩大夫不同左夫,他无凭压榨百姓收禄只为进入自己口袋,此恶不除恐难平人心。”

李暄皱眉,示意另外两位继续禀奏。

一人又参奏,“萧将军御守边关,连败南越倭人,而萧蔷自十九便驻守边关,现已满探亲回京时日。”

见无人再报,便宣群臣入朝共议。

涉及欺压百姓的以韩孙愬为首的一派被绞杀,其被牵扯男性被充军劳,被牵扯女性则一律被贬,送去尚宫局。

禀奏萧蔷一事则选定立夏前后,后又有群臣言临海北面冼族有意与本朝交流文化,李暄言中欣慰,特邀使者前去接应,即定小满前后开设国宴,普天共庆,以示国力。

那日长安偶见晴空挂雨,甚为稀奇,长安街坊有言,不日定有喜事发生。

隔日午时,膳食毕后,于皇宫里瞎逛,恰见远处李显,本想喊他,可见他应是不暇顾忌他处,便也没有作声。

看他此举应是被急召入宫,长靴还踩着污泥,披风也来不及扯下,下了马便直奔议殿。

见他如此急迫,心生不安,想起之前赵少卿与李暄的对话,该不会真被刑部查出了些什么吧。

我赶忙遣结月前去探看,让她机灵点,套些宁德的话。

结月向我复命果不其然,“宁德说,斯王招兵买马以及屯储粮仓的事被查实,帝龙颜大怒,今日急召,便是质问李显,要将他贬为庶民。”

听得我背脊一凉,似有朔风盈袖。连忙赶去议和殿,生怕李显坐实罪名。

议和殿内我独身前去,侍卫不见得太多,路上虽也见仆从提醒,但无人真拦,立于议和殿外门隙处听话,呼出口气,惟恐遗漏半分殿内的声响。

“臣弟先前招买兵马、囤积粮仓只因边疆被南越倭人不断骚扰,而倭人骚扰我朝边境领域已然自前朝末,可最近频繁侵犯我朝边境地区安定。”他一顿,“而上京自皇兄登基以来却无人参奏此事,前些月戍守边疆的无名小卒托信与我,我才知晓此事,恐与细作一事有牵扯。”

又一男声:“上京历朝历代有倭人眼线,自盛和二十三年那次抵御倭人战败后,军中也是频发奸细一事。”

李暄声响,“赵卿密报一事也有牵连朝野奸细。”

“臣启奏殿下,刑部曾查江南走私水案也有调查出京中掉包,恐与此事也有牵扯。”那男声继续,“江南水案的主谋许镇莪走私官盐已被抄家,可他二儿子许申林携巨量金银畏罪潜逃如今依旧不知所踪,海捕文书下达后举国上下七年不见其人,其背后牵扯恐怕甚是棘手。”

“派去镇守的萧蔷和他父亲那里怎么没有一丝声响,莫非牵扯其中?”李暄冷声。

“萧氏恐没有这个胆量。萧氏一族自先帝便与太后一派氏交好,若帝疑萧氏难免是疑云太后一族,此事若传入季族一派恐又落人口舌。”

这声音我觉得甚是熟悉,便窥内一瞥,正是大理寺卿赵钦蕴。

见李暄眼迸杀气,片刻之后才见威严沉吟,“南越倭人屡犯我朝,我朝若再不明面反击,岂不被天下人耻笑,而我身为帝王若不能护住这天下半分,凭何登上这天下瞩目的地位。”

我不知是否因为今日天气不甚佳,背脊阵阵发凉,但心中又受鼓动汹涌。

“斯王李显听令,今倭国屡次挑衅我朝朝纲,孤现授予你超纲,随意调遣兵部羽林军,同尚书省左右丞相共议御敌一事。”

“臣,得令。”

尔后殿内又议片刻,见众人要离散,急忙躲于一隅树后,可一人确与我精陷彼此眸中,不查愠怒。

我曾流于民间前身体常常抱恙,后步谢府随兄长一同拜师于一民间高人,习武十余年,虽并无太深造诣,可确有自信十步之外不会有人听得动静,再眼余下并无随从,莫不是这人内力高于常人,可再想殿内人人都是高人,怎么会被他一人洞悉。

我摇头让自己镇静,切莫太过大惊小怪,或许只是凑巧,但又滋生思虑,他若无意见我,又怎会嘴噙深意。

夜幕初临,骊朝北境的黎城被南越人占领,望舒萧冷,敌戎层出不穷,捍守的将领站至中宵,自西面燃起烽烟,一人大喊,“弟兄们,坚持住!萧将军和救兵来了。”

萧蔷听到那人声音刚烈,望见那人时却凄厉被刺下瞭望台,前仆后继的士兵登上鼓楼,奏响声声振奋。

长剑直划敌人脖颈,混战之时副将戚飞的战马被不慎刺中要害,叫声凄厉,随后快驱,戚飞抓紧战马,在马声嘶吼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斩几名敌方士兵。

萧蔷善枪,长缨有剧风,敌方的兵甲在萧蔷的枪下宛若无有,枪枪致命,有敌自背后偷袭,利器与盔甲碰撞发出清脆声响,青年解决掉正面敌戎,收枪利索,又迅速后桥直戳对方脖颈,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将马背上的敌人挑起半分,青年睥睨一切,眼里轻蔑与嗜血,又快速收回长枪,干净利索。

见支援的将领如此,鼓楼之上的声响愈发亢奋,战士们眼闪寒光甚加含杀。

偷袭的敌人不再敢上前半步,连忙发射撤退信号,而本场参战的几十敌军几乎全军覆没,只剩将领和十几残兵。

西来的战士快步加急,戚飞咧嘴狂笑,唇口周遭的须髯乱飞,浑厚又明亮的声音大声:“曹副都督赶来这般慢,我早与萧都督把敌人斩于马下了,哈哈哈!”

曹副将曹兆嘴角上扬,言语赞许,可转头又似见不得的模样,直言:“戚将军可别忘了,又损良马一匹。”

戚飞憨笑:“那还不是前些日子给战马备的战甲系得太使劲儿,结果马儿在战场上嘶鸣。这不,今日又急着赶来想弄松些,未曾想,被戚某系得太松,结果就是被奸人挑了要害。”

戚飞又拍了脑袋一副恍然大悟:“我记得暄帝前些日子刚派来一些不错的战马,今日天一早我就去挑,”他拍了拍战损的烈马,与其私语,“你好生养伤,待萧将军不日回京,带你回去。”

见两人言语完,萧蔷缓缓开口,“戚兄、曹兄,今日入战的弟兄们本该白天训练,搁就放在晚上再操练吧。”

“还是我萧弟思虑周全。”戚飞豪迈大笑。

三人结伴,戚飞直言,待平定边境,定要痛饮个爽快。

北陲境内。

“过来。”

见脚下那人瑟瑟发抖,紧闭双眸,却又像极了乖顺的狸奴,倚着冰雕似的刻龙大理石椅上的男人见状冷笑,“你截来大量边塞信件的手笔,是授谁的旨意?”

轻巧似薄纱的异域露骨装扮令女子在被男人摁坐在冰冷的石椅上阵阵寒颤,她怯声说着是受代号“宵”的联络人的旨意,男人瞥过下面的众人,目光锁定其中一憨愣与其对视的男子,先示意那女子下去,后开口似冰锥,“壬尔达可是受了谁的旨意,莫非是本王的旨意?”

被唤姓名的那人怯懦跪地,想要开脱罪行却只能含糊其辞,“王上酒宴曾有言,要截断骊国所有密报,我便派人……”

“你便派人搞出这么大动静,你当骊朝人都是傻子吗?莫非那个骊朝的萧蔷也是个毫无察觉的傻子?”

“臣办事神不知鬼不觉的,恐怕无人可知,”那人语气笃定,“王上放心,骊国自那李璀死前十年间都未掀起多大波澜。”

宝座上的男子冷笑:“你是笑骊朝还似曾经那般傲慢且无知吗?”

那人争辩,换上另一面孔:“臣私以为,骊朝自诩天朝上国,却又仗势扶弱斥强,而李暄上位不及三年,民心所向并非一致,而那太后一族虽看似不握实权,但经济命脉实则都在那太后麾下的势力范围内,王上为何不借道行挑拨离间之计,间隙那李暄与太后的关系以此来削弱骊国内朝安定。”

男人眸子掠过一丝精明,半弥危险,“所言甚是,可具体借道行况所谓何意?”

“边塞多年由萧氏一族驻守,萧氏又背靠骊朝太后,大手笔截取骊朝边塞要报一事乃是借由萧蔷一辈常年戍守边境不可亲自归朝之疏漏,且萧寒一族曾效忠其先帝本就心生不满,而李暄就位不过二十来岁,恐怕君臣之间更有嫌隙,萧氏父子不和之事却鲜少人知,故此次大量截取骊朝密报乃为我国不可多得的有机可乘。”

男人转动眸子,一丝邪笑攀上脸庞:“那依臣下所言,截取骊朝密报正可挑拨太后一派与李暄一派的关系?”

“正是。”

“甚妙,甚妙!”男人笑容狰狞,又极快生虑,“那若李暄查出截取密报一事与我们相干,并非萧氏,那又该如何?”

“请王上不必思虑。”跪下那人眼中闪着诡计,“无论此事他李暄查出结果如何,于我南越国正反都有利,正可挑拨其君臣关系至亡,反之也可削弱萧氏一族在朝威力,而骊朝一旦明查萧氏族人,必定举国人心难安,而若李暄私下暗查,其与臣下间隙便不言而喻。”

男人勾起一丝邪笑:“这招无论李暄怎么走都是向那太后宣战,到时候骊朝上下只怕连军费都难拿得出手,而太后又并未执掌军权……”

倏然屋外天晴,赤乌半洒在座下暗处一男子身上,那男子也同样勾起唇角,易察觉的光自攀上那男子半面身子,他拿起斗方杯轻抿,后只见他漫不经心低头玩转着手中的所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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