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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影玲王】理想爱情(1 / 1)

*我流御影玲王注意

*有隔壁排球出没注意,没有感情线,跟隔壁是幼驯染设定。

*内含大量捏造注意

“银制的戒托发黑,许久不曾使用过的杯子生出霉斑,我对御影玲王说,我把它们统统扔掉了。”

1.

“必须是我?”面前的人叽叽喳喳说了很久,我听的有些烦,语气明显不耐,却还是不得不从一堆文件和报表里抬头看半靠在办公桌前的黑尾铁朗。

“对方指定。”他手指着企划书上的某处表情严肃,紧绷的脸颇有小时候被他爸拉着他出门见人前的视死如归。

“排协跟足球那边完全扯不上关系吧。”报告书做起来早就没了刚刚工作时那么艰难,敲下最后一个字,我长舒一口气,总算有时间去看那份来自足球协会的邀请合同。

条款没有问题,虽说是协助邀请,但半年时间就有一千万,确实是相当诱人的条件。世界上可没有什么免费的午餐。我半眯着眼看站在旁边的黑尾铁朗,轻轻晃着从他手里接过的几张纸,问他是不是打算把我卖了。

十二月底,对于已经工作的成年人来说,年末往往是最忙碌的时候,进入冬歇期的只有在赛场上拼搏完毕的选手们,我仍旧跟着部门二十四小时轮轴转。球赛商业化是无法避免的趋势,球员转会、下个赛季的指定商品和代言,宣发部跟普及事业部连续两周处于脚不沾地的状态,直到今天结束例会和汇报,才稍有喘息的余地。

“哈、这可不能这么说,最多只是和隔壁足协互惠互利。”

“用我半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半年的时间赚一年的工资,这笔生意怎么说都相当划算。”

他笑了笑,顺带用手指了指脖子的位置示意我往下看。原本戴在脖子上空无一物的银色链条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戒指,应该是先前埋头在报表和资料里的时候没有注意到,突然滑落挂在胸前的。

很轻,但早已习惯重量挂在背后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我面无表情的调整项链位置,伸手将它拨到后面藏进衣服里,收手的时候习惯性的拨弄绑起的头发尾端,就像以前对某人做过的很多次那样。

2.

白宝高中在东京算得上出名。注重升学,偏差值常年位居第一,虽然也有不少冲着西装校服来的人,但光是这两点,就足够无数父母绞尽脑汁,不远万里把自己的孩子送到这里来。

在大三刚刚进排协实习的黑尾铁朗眼里,这无疑是块肥肉。他穿着西装,脚下是黑色的球鞋,排球一下下在手上抛着,看上去多少有些不伦不类。

我站在他旁边,看着白宝比私立的枭谷还显贵气的校门不太雅观的翻了个白眼,觉得这哪儿是肥肉,分明就是块难啃的骨头。

跟白宝的人谈宣传合作绝对会有困难或是什么苛刻的条件,不然这件事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就被交到两个新人手里,摆明了就是想让人知难而退。精英学校的老狐狸,连人带骨吞下去,衣服都不会吐出来,哪有那么容易就被说动。

总得要试试才知道。黑尾铁朗在跟负责人谈妥第一轮后这么说,他没有立刻就走,反而猫着身子潜进了正在上课的体育馆。

里面很快传来响动,是无比熟悉、回响在整个高中三年的击球声。体育馆的大门开着一条缝隙,我站在门外没有进去,脑子思维发散,某个瞬间觉得黑尾铁朗似乎更适合去外联部。我垂眼去看一旁花坛里不知名的花草,尽力忽视偶尔路过这里的学生朝我这个没有穿着校服的陌生人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进去吗?”

有脚步声停在我前方不远处。穿着白宝校服的少年脸上挂着笑,紫色的头发随着动作垂在脸颊边。他一只手插在腰间,说话时意有所指的往里看了看。比上课更加热闹的体育馆难免惹人好奇,我摇了摇头,侧身给他让出更多位置,从注意到这边窃窃私语的学生们嘴里知道了他的名字。

御影玲王。

3.

在白宝进行的排球的推行和建设在我跟黑尾铁朗的实习生涯里持续了整整三个月,我跟御影玲王见面的次数比想象中要多上很多。

黑尾铁朗在办公室里跟负责人唇枪舌战,我则是趁着修改对方需要条款的功夫趁机溜出来透透气。

“你来了?”

来的次数多了,认识我的人就不止是在门口站岗的保安了。原本一开始还会在后面带上敬称的少年不知道在第几次见面时改掉了称呼,被发现也只是摸着头不好意思的一笑,先斩后奏问出可以吗这种话。

既然已经都在叫了,那其实没有必要刻意再问吧。

御影玲王像是刚刚上完体育课,追过来时身上还有汗,坐在我旁边的台阶上稍稍隔着一点距离。大概是剧烈运动过了,原本绑起来的头发看上去有些凌乱,其中一根胡乱的翘起来搭在头顶。他手里拿着水壶,接过我递去的手帕说了声谢谢。

“打球了?”

“嗯,今天打比赛。”

“那你跑出来?”

“哈,我们已经赢了。”御影玲王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挂着笑,但是很快又敛去,凌厉的眉眼低垂着,像是被刚刚喝进去的水冲淡了原本就留存不多的喜悦。

发圈被汗水打湿的彻底,没有镜子,他只能摸索着伸手去解。一并打湿的还有那头紫色的头发。松下来的头发任旧松松垮垮的立着,拢成一个半圆弧状,看上去有些滑稽。

手感明显不对,平日里素来注重自身形象的御影家小少爷明显也察觉到了。他有些茫然的揪着发尾,挣扎在用湿掉的发圈把头发绑起来还是就这样维持现状的选项里。

快要入夏的季节温度也逐渐上升,呆在室外被太阳烘烤比在潮湿闷热的桑拿房里还要难受许多。先前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的衣服又被太阳烤干,只留下像是饮料撒出又干掉后的黏腻。

“要用这个吗?”

我从包里摸出一个崭新的发圈递过去。不带任何装饰的、非常简约的黑色,是男生用起来也很方便的类型。原本是替丢三落四经常找不到发圈扔哪儿去的自己准备的,就连公司的办公桌柜子里都塞了几个,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

“啊…啊好…谢谢”旧的头绳戴的太久早已丧失弹性变得松松垮垮,御影玲王索性把它扔到一边,伸手过来接新的发圈。

他是商人世家、也没有恋旧的习惯。坏掉的、不能用的东西应该早早处理换上新的才符合一贯作风。

新的发圈太紧,总得用过两三次才能达到刚刚好的松紧,御影玲王甩甩被绑起来的头发将先前递给他的手帕收紧口袋,随后又转过头来冲着我笑。

“走吧,我们该回去了。”

4.

御影玲王的心思就跟车子开在人潮拥挤的小路上一样异常显眼。

适当遮掩、又毫不避讳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了眼那辆跟在自己身后走了有一段时间的车子,短暂思考三秒后决定翘了今天跟两个幼驯染约着一起吃饭的事。

手指轻轻扣上车窗,三下,随后应声下降露出御影玲王那张看起来有些紧张的脸。看起来是在想要怎么跟打招呼,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我的话堵了回去。

“如果你要跟我说好巧的话,那我就只能拐进车子开不进去的居民区去吃饭了。”

还在思考如何应对的少年一哽,原本想好的说辞瞬间消散。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御影玲王在某些方面确实不擅长撒谎,心里想些什么都写在脸上。

这跟他预想中场景有些许差距。

在窗外看不到的位置,他的手指微微陷入皮质的坐垫,御影玲王抿着唇快速在脑海中过完一遍所有可能。他抬头看着我,选择了最为稳重的方法。

“今天晚上可以邀请你一起去吃晚餐吗?”

5.

我讨厌冬天。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的理由。或许是因为飘着雪的东京太冷,走在街头时风吹在脸上,再怎么厚实的衣服也抵挡不住寒湿刺骨的空气。又或许是觉得黑夜漫长的看不见尽头。像是到了时间就进入冬眠的动物一样,在某个时间节点,温度断崖式下降后,假期我就变得不爱出门了。

御影玲王来时总是喜欢靠着我说些还是要运动身体才会好的话,然后跟着我一起瘫在暖桌里浪费一个下午。

他穿的不多,至少比起我用羽绒服和围巾将自己裹得和粽子一样来说,他穿的实在是单薄。他喜欢牌子当季新出的外套、毛衣和里衫,如果温度再低一点的话还能看见他的脖子上多出一条围巾。

黑白相间的长款羽绒服,脸缩在围巾里几乎快要看不见,连帽子都拉起来盖在脑袋上,站在街头,不可谓是另一种方式的显眼。御影玲王在约会寻找女友身影时从来不需要多费力气。

“新年参拜要一起去吗?”

或许是觉得最近蜷缩在温暖房间的日子实在是过的太过懒散,坐在我旁边的御影玲王盯着桌上的电脑,空着的一只手放下来拨弄我的头发提出新的意见。

干燥合适的温度实在是让人不想离开。我蜷缩在暖桌里,又向他那边靠近几分。腿碰在一起,脸颊蹭在对方的手背上,我无声表达自己懒得动弹的意思。

桌上放着两个款式相似的水杯,是前些天和御影玲王去逛超市给家里的冰箱囤货时买的。在女友家里留宿明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御影玲王一开始对此事的态度却显得格外别扭。

他没到年龄暂时还没办法考驾驶执照,虽然偶尔也会骑骑单车,但大多数情况下,平日里出门不是老婆婆接送就是我开车载他一起出去。有时候堵车回来的时间太晚,我顺口一句不然干脆今天晚上住在这里,明天再回去就能让十六岁的少年涨红脸颊。

御影玲王话说的磕磕绊绊,还没结婚怎么能住在一起被他拆成至少三段。我从冰箱拿水的手一顿,眼睛瞟到他绯红的脸忍不住笑。我靠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扔给他一瓶冰冻的水试图让他降降温,说反正老婆婆就在楼下等你,早点回去也好。

塑料水瓶被捏的发出声响,他微微撅着嘴,低垂着眉眼不知道又在小声说些什么,总之就是留他也不是,让他走也不是。

后面来的次数多了,他也顺理成章的在公寓里留宿。男士睡衣、牙刷、杯子,空旷的平层公寓生活痕迹由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

起先还主动睡在客房的御影玲王在某个晚上抱着枕头敲开了主卧的房门。他站在门口,把话说的义正言辞,明明是情侣为什么还要分开睡。我想起之前他在这里留宿的夜晚,第二天起床时看起来总是相当疲惫。一开始还以为他认床睡不着,便劝着他回家休息,他脸色难看,摆摆手拒绝,对留宿这件事依然相当坚持。谁知道他大半夜不睡觉瞪着眼睛是在想为什么不一起睡这件事。

于是我那一个人可以睡得四仰八叉的大床上当天晚上就多了第二个人的枕头。

“我看到一件振袖和服,颜色很适合你。”

“去参拜当然好,但是要我穿那种麻烦的东西还是饶了我吧。”

我挣扎几秒,手从暖桌里钻出来圈御影玲王身上。他其实没那么多时间,御影家的小少爷哪怕是放假时间也排的满满当当,类似于商业聚会的行程轨迹写在手机的记事簿里看的人眼睛发酸。

振袖和服那种东西,好一点价格绝对不止八位数。御影玲王能拿出来送人的,也大概率是我还不起的。

我曾经一本正经的问过御影玲王,你爸不会拿钱给我让我离开你吧?我比划着几摞钱垒在一起的厚度看他,比如一个亿什么的。

原本端正的坐姿没能维持多久早就歪了,他靠着我,半扎起的头发落在我的肩膀。

哈?哒哒敲在电脑上的手一顿,御影玲王抬头看我,眼神似乎是在说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我点点头,冲他露出放在自己电脑前的手机屏幕。御影玲王拉着我的手腕凑近,觑着眼看上面略小的字,逐字逐句的念。

给你五百万,离开我儿子?他给的好少。

念完过后,这人还不忘跟着补充点评一句。他眼神认真,嘴里说的话真诚的发自肺腑。高大的少年软成一摊,大了一圈的手盖在我的手上,指尖慢慢下滑着屏幕。

你会因为一亿离开我?柔软的头发蹭着我,这个玩笑里莫名带着些认真,我看了一眼面前电脑里还没来得及关闭的创意计划书,想起连着加了一周的班,开始思考起御影玲王他爹拿着一个亿来砸我让我离开御影玲王的可能性。

我嗯一声,拉长了自己的声音让自己多少显得诚恳一点。那可是一个亿。

靠在我身上的人撅着嘴,表情明显有些不高兴。他放下我的手机哼哼两声,问然后呢?

脸颊两边的头发挡住了御影玲王的眼睛,我思索三秒,把他的头发别到耳后。

我说,然后我就带着你跑路。

然而事实证明话不能说的太早太满。御影玲王永远都是勇往直前的那一类人,无论是在黑尾铁朗在白宝做排球宣传时跟他打比赛也好,还是生意场上稳重果断也好,面对问题时选择逃避的只有我一个。

所以我给自己找好了无数理由,在又一个凉风吹过的冬天,义无反顾的抽回了被御影玲王紧握的手转身离开。

连句分手都没给他留下。

6.

住在隔壁寝室的帝襟杏里小姐和我一样是一天明明就二十四小时却要被资本主义压榨二十五个小时的可怜人。或许是惺惺相惜,借调到蓝色监狱服刑,哦不,工作的这段时间,我们迅速发展成了可以一起去澡堂洗澡的关系。

温热的水冲掉身上的泡沫,我看着一旁坐在小凳子上捂住脸颊的帝襟杏里感叹她在足协工作也不容易。来澡堂之前,她甚至还去帮绘心甚八洗了衣服。

“那个…恕我冒昧,能问一下你之前为什么分手吗?”帝襟杏里欲言又止,在我看过去时慌乱的摆摆手,说不想说也没关系。

女孩子之间的闲聊难免会提到这些事情。

挂在脖子后面项链上的戒指实在显眼,我洗澡时没有把饰品取下来的习惯。第一次一起洗澡时被她看到,也只是随口用前男友送的东西敷衍过去。不过现在想来,谁会整天戴着前男友送的东西,也不怪她会好奇。

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给她推荐的那些用来打发时间的狗血小说起了作用。

“我出轨了。”偏高的水温烫的人忍不住叹息,我索性躺在浴池里让自己漂起来,说话的声音都是轻飘飘的。

“是吗,那对方还真是人渣…嗯?诶?!”帝襟杏里还在旁边冲洗身体,她头上包着毛巾,手里的盒子掉在地上,听完我的话花了整整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我觉得这个分手解释和对外宣称简直完美。

最初被问及出轨对象时,被我抓来站在身边的黑尾铁朗和孤爪研磨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板,我扯黑尾铁朗的衣服试图让他帮我演戏,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今年排球的项目御影家也投了几个。”

我又看向孤爪研磨。

在YouTube上已经相当有名的游戏主播从游戏机里抬起头来睨我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我痛心疾首,表示这俩人简直没有一点青梅竹马的情谊。

蓝色监狱的经费大部分投在了球员上,所以哪怕是员工待遇不错,也没有好到房间里拥有独立卫浴的地步。从宿舍走到浴池,用的和球员是一个通道。

紫色的头发还湿着搭在肩膀上,看上去比之前长长了些,在统一发放的睡衣上晕出一小块深色的痕迹。对方的眼睛在落到我这里时微微睁大,我想,御影玲王可能也没想过会在这里见到我。

排协和篮协的人只是临时被绘心甚八拉来当作给足球联盟押注的筹码,这里的球员明显跟平日里接触较多的帝襟杏里要更熟悉些。

我下意识看向自己的左手,指根处因为戴过戒指而留下的痕迹已经很淡了,不仔细观察的话根本看不出来。我站在帝襟杏里身边,尽量控制自己面无表情的从御影玲王身边走过。

手腕处传来细微的拉扯感,是带在一边的皮筋被人手指勾住。始作俑者本人没有看我,眉眼都垂着,样子有几分可怜。

得益于自身极强的自控力和蓝色监狱的训练,御影玲王比之前更高,也更壮了些。他的手没使力,只是手指轻轻勾在发圈上。

“我们聊聊?”

时隔许久,我又蓦然想起那个去年夏天被他扔掉的发圈。继承到他身上的属于商人的思维总是让御影玲王做事相当果决。偶尔也会让我感到害怕。

用二十四孝好男友来形容御影玲王绝对不算过分,哪怕年长他几岁,在某些事情的处理上,我任旧觉得比不上他来的妥帖。

就像我自认恋爱中金钱和感情需要起码需要对等其中一项。他给的爱太多,而我畏畏缩缩,每次都是极其吝啬又试探性的朝他递出一点。

意识到这一点是在那年东京的雪完全消融之后。在面对御影玲王时,我的思维总像用久了的发圈,软趴趴的失去弹力。

别扭的情绪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转变成为害怕。

我害怕成为御影玲王手中下一个不能使用后被丢掉的发圈,所以在想象变成既定的现实以前急急忙忙给自己找了理由从他身边逃开。

7.

戒指是御影玲王在圣诞节时送的。或许是考虑到戒指所代表的特殊含义,掏出盒子时,他连表情都比平时要严肃和正经许多。

那段时间他常常触碰我的手指。我猜他大概是在测量戒指的码数,又不想太快暴露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才选择了一种不那么聪明的方式。

他的手长出我一截,因为常年运动健身的关系,手掌和指节处都带着薄薄一层茧,轻轻磨蹭手指的时候总会痒的让人发笑。

虽说过程较为曲折,但那枚在我看来不具有任何意义的戒指最终还是戴在了我的手上。

其实最开始我只是在看橱窗里展示的那颗被白纱盖住的钻石。展示位打着灯光,而盖在上面的白纱恰也遮掩不住钻石折射的光芒。美的相当锐利。

我莫名联想到站在我身边的御影玲王。

他一只手牵着我揣在大衣口袋,一只手不知道在手机上翻看什么。圣诞节前一个月大街上就开始布置了,随处可见的装饰树,昏黄应景的灯光,还有听到发腻的Jingle Bells。一点点灯光映在那双紫色的眼睛里,御影玲王今天出门前让我帮他把头发扎了起来。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生长速度飞快,夏天看着尚且柔和的面孔冬天已经有了明显的线条。

圣诞节前几天,我跟黑尾铁朗被外派出差去了巴西,隔着十二个小时的时差,电话那头困到快要昏厥的御影玲王不厌其烦像我打听能否在平安夜时赶回去,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后,连电话都没来得及挂断便沉沉睡了过去。

对面是平稳的呼吸声,我关了麦克风,无视黑尾铁朗调侃的眼神将手机塞回包里,巴西真的很热,连续通话七个多小时的手机都发烫。

在巴西意外买下的紫水晶成了送给御影玲王的圣诞节礼物。他从不缺这些东西,但看起来对这块尚未进行过加工的紫水晶非常喜欢。

我不知道它之后被加工成了什么,胸针,戒指,领带夹或是袖口,毕竟那个时候我早已将御影玲王远远甩开,更大的可能,是御影家的小少爷看见后触景生情,怒从心起,一气之下扔掉了也说不定。

我跟御影玲王靠在一起,不知何时生出了间隙,一开始是隔着沙发前的茶几,然后是办公桌,一条马路,现在是隔着人群。

我没有接受他发出的和好讯息。偶尔在大楼里遇见了,说话方式也像是当初在白宝遇见他的时候。那张好看的脸上不可抑制的出现了那种类似于不满的表情,我只能落荒而逃。

单方面分手过了半年,我还是那个遇到不想处理的事就选择逃跑而胆小鬼。

8.

喝酒误事。

蓝色监狱前一个阶段结束后,我又拥有了短暂的喘息时间。排协那边暂时不需要我回去跟进度,我索性应下了帝襟杏里发来的喝酒邀约。

早春还带着些寒意,但终归不用像冬天那样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放在榻榻米边上的暖炉尽职尽责,我也不得不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放到一边。

大概也是有要庆祝的意思,这次休假,帝襟杏里除了我还叫上了其他几个工作人员。

一杯接着一杯,最开始是举杯庆祝蓝色监狱企划的初步成功,然而不知是谁的声音率先哽咽,酒杯豪气的砸在桌上,已经迈入中年的男人用手臂遮住眼睛忍不住爆粗口,说谁他妈当初进协会不是为了梦想两个字。大男人哭后眼睛红红的吓人,他带着泪花,用手指着帝襟杏里,说无论如何自己也是支持她这一派。

后来要敬的东西更多,敬工作、敬还不算太烂的生活,敬每一场带来欢呼的排球篮球足球赛。

周遭都是被热度挥发的酒精味,什么时候昏过去的我已经记不太清,但好在后面是两周的休假时间。比起酒后乱性来说更恐怖的事情应该是搞失联没有办法准时上班后要面对的烂摊子。

印象里我靠在帝襟杏里身上,糊成一片马赛克的场景里多出一团艳丽的紫色。

“抱歉,我来接她。”

“给你们添麻烦了。”

so,这就是御影玲王出现在我的公寓、我的床上的理由吗?那我想我宁可去面对失联后老板那张死人脸。

御影玲王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身上除了胃像被拳击选手狠狠来了一拳泛着酸痛之外没有任何不适感。我啧一声,轻手轻脚打算下床先去客厅冷静一下。

床上还是两个枕头,他身上的那套男士睡衣实在是太刺眼了。原本是每隔一段时间洗好挂在衣柜里,将近半年没有人穿过的衣服出现在了他原本的主人身上。

有够糟心。

银制的戒托发黑,很久没人使用的杯子生了霉斑,我跟御影玲王说,我把和他有关的东西统统丢掉了。

我坐在床边,一双手从后面缠了上来。温热的额头抵住我的背发出叹息。像无数个从前醒来而早晨。

戴在脖子上的戒指掉到胸前,这个东西,昨天晚上御影玲王应该也看见了。

我没说话,良久才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你又打算逃跑吗?”

他的声音闷闷的,戒指在手心被捏的发烫,我转身回去看御影玲王。那张脸起半年前又张开了些,像极了被切割打磨好的紫水晶。

柔软的床垫随着发出声响——这还是当初为了御影玲王的睡眠刻意去换的,用到现在也没扔。柔软的头发垂在肩膀和脖子,温热的身体几乎要将整个人都盖住。

我仰头看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叹息,又像以前一样伸手去梳理他的头发,拨弄发尾。

“要是害怕了我可以跑吗?”

“不可以。”

“比起以前霸道了很多啊玲王。”

“在蓝色监狱学的。”

“那要和好吗?”

“我没答应过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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