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你怎么在这？”多托雷关上门，却发现床上坐着一个人。
荧歪头看着他，露出一个极灿烂的笑容：“你想我了吗？”
“呵”，多托雷几乎是忍俊不禁，而后解开外套，随手搁置在桌子上，“有趣。”
荧走下床，手探向某处：“那这里呢？想我了吗？”
多托雷停了下来，定定地看着她。
“很有意思，”他缓缓开口，“是怎样的变量将你变成这样的？”
“你不想要我吗？”
或许是为了观察她的行为，多托雷顺着她的动作躺在床上，荧跨坐到他身上，俯下身子用手指勾勒他的面容。
“面具底下的脸是什么样子呢？”
她作势要掀开他的面具，却被他攥住了手腕：“闹得太过就会有些难堪。”
“好吧，”荧撇撇嘴，放弃了原先的动作，开始解他的衣服扣子，“那就来做吧。”
“你不是嫌我小吗？”多托雷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荧冲他狡黠地眨了眨眼：“床上说的话，怎么能当真呢，虽然……富人确实很有能力。”
多托雷的脸色沉了下来，张嘴要说话，却被荧抢下了话头。
“哦对了，我记得你嫌我脏……那没办法了，就让‘肮脏’的我来玷污你这个‘高洁’的人，怎么样？”
多托雷嘲讽的话还没出口，下一秒钟瞬间瞪大了眸子。
“唔——”
一柄匕首直直地插入了他的心脏。
而罪魁祸首依旧坐在他身上，笑靥如花地摊开双手。
“实验二，如果让人在梦中死亡，对现实中的人会产生什么影响呢？”
随后，她附在多托雷耳边，小声说：“杀人，是你教我的，我只不过是在报答你而已。”
“很好。”多托雷似乎想起了什么，“我记住你了。”
失去了生命体征的躯体直接在梦境空间消失，荧点了点头，小声说：“这只是第一步。你的一条命还不够还呢。”
“接下来，该去寻找我的火焰了。”
8
迪卢克正在和潘塔罗涅对峙。
这是荧没有想到的场景。
她本来想回去告知一下那位富人她把博士杀死了的情况，好等他醒来以后给愚人众一点小小的旅行者震撼，却没想到在潘塔罗涅的办公室里看到两个人拿着枪互相指着对方的场景。
看到荧进来，潘塔罗涅的眼神在两个人身上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如此。都是老熟人啊。”
荧知道，他似乎想起来了。
“我不认识你。”迪卢克冷硬地说。
潘塔罗涅笑了起来：“可别这么说，迪卢克老爷，我们的渊源可以说是由来已久了。”
迪卢克困惑地蹙了蹙眉，但是没打算回应这句话。
“把枪放下。”荧平静地走到迪卢克身边，冲富人示意，“放下枪，我把你想知道的事情告诉你。”
潘塔罗涅放下了枪，虽然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迪卢克还是听从荧的安排，也放下了手。
“这真的是个梦，对吗？”潘塔罗涅确认到。
“是的。”荧点点头。
“你为什么会那么早想起来？”
“因为博士要对我做一些很过分的事情，即便是在梦里，我也不想遭到那样的伤害。”荧叙述着，感觉身边的迪卢克抓紧了她的手。
潘塔罗涅看起来并没有完全信任她，但是似乎也没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于是他问：“那我怎么样才能从梦里醒来？”
这个问题其实是荧的知识盲区。她之前以为，只要想起了自己是谁，就能够从梦中醒来，但事实证明，并不是这样。她和潘塔罗涅都想起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但是二人依然在梦中。
所以上次，她在梦中发现自己身份后后直接醒来了，或许是因为她是最后一个想起自己是谁的人。来自同一个世界观的几个人，必须全部觉醒记忆后，他们才能够回到原先的世界。也就是说，只要迪卢克想起自己是谁，他们就能够醒来了。
当然，荧并不打算这么告诉潘塔罗涅。
她还要利用他再做一次实验。所以她回答——
“自杀。”荧笃定地说，“只要你在梦中死亡了，那你就能够醒来。”
潘塔罗涅眯了眯眼睛：“那为什么你不自杀？”
“为了等他啊，”荧亲昵地挽住了迪卢克的胳膊，“我想和他一起回去。”
“这倒是个新闻，”潘塔罗涅笑了，“估计我们有某位执行官会不太开心。”
荧短暂地沉默了一下。估计在上一个梦里，达达利亚就已经很不开心了。
“我能相信你吗？”潘塔罗涅紧盯着荧的眼睛，似乎想要从中窥探出什么秘密。
荧摊开双手：“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我会考虑的。”潘塔罗涅看向手边的枪。
荧牵着迪卢克的手起身：“那我们先告辞了。”
潘塔罗涅看着两个人紧扣的十指，意味深长地说：“我们还会再见的，旅行者。我会记得你说和我做很舒服。”
荧咬牙切齿地离开了。
9
“今晚，一起去做点刺激的事情吧！”
吃完饭，面对数次欲言又止的迪卢克，荧诚挚地发出了邀请。
“刺激的事情？”迪卢克耳根有些发红，“我可能不会……”
“你会！”荧肯定地说，“而且你喜欢。”
于是，深夜的街头，多了两个带着面具的身影。
“……这就是你说的刺激的事情？”迪卢克无奈地问。
“捣毁贩冰窝点，还不够刺激吗？”荧无辜地眨着眼睛。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当他看着女孩重新恢复了鲜活的样子，总觉得有些欣慰。
那天醒来后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真的以为是自己做了一场梦，但是当他确认了她的存在以后，又几乎觉得，自己将会永远失去她。
于是他毫无顾忌地闯到了荆棘骨的总部，想要找回她。
好在，终于失而复得。
“……很刺激。”他微微扬了一下嘴角。
荧看着迪卢克线条分明的下颌，也忍不住笑了笑。她始终觉得，迪卢克老爷是个面冷心热的人，虽然平时少言寡语，由于经历过的事情，所以给自己竖起坚硬而冷漠的保护壳，实际上他的心里始终燃烧着火焰，温暖而热烈。
“砰！”荧一脚踹开门，将枪口对准了她所认识的荆棘骨分舵主理，而后一枪崩掉了对方的脑壳。
“剩下的人！不想死就抱头蹲下！”她大喊着。
迪卢克上前去查看交易的物品，果然是违禁品。他联系警方，将这一窝点一网打尽。
警方到来时，屋里只剩下一具尸体、一堆被五花大绑的人和证物。
荧和迪卢克走在街头，荧伸出手，举到迪卢克跟前。
“击掌！”她晃了晃手。
迪卢克轻轻抬手和她对碰了一下。
“感觉怎么样？我们的暗夜英雄？”
“暗夜英雄？”迪卢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刚想询问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又突然觉得，似乎有点熟悉。
“要扫荡罪恶的话，不必独自行走在长夜之中。我总是愿意帮助你的。”荧牵着他的手，缱绻地说。
“你是我的星星。”迪卢克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停住了脚步，握住荧的肩膀，让她能够面对他，“不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你都是我的星星。当年是你让我能够在阳光下活着，在我看来，你始终是那么的耀眼。”
荧笑了起来，眼睛弯成了月牙：“那么，你是我的火焰，我们互相照亮了对方。是你让我想起我自己到底是谁的，我也要让你想起来。”
“……我喜欢你。”他咬着嘴唇，似乎很艰难才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不管想没想起来，我都很喜欢你。”
“我也喜欢你，迪卢克老爷。”荧踮起脚尖迎上他的吻，心里像蜜糖化开一般甜蜜。
10
荧醒了过来。
纳西妲拿着记录仪坐在床边等待着。流浪者坐在她旁边，看起来面色不虞。
“你怎么没来？”荧疑惑地看着流浪者，“上次说好和我一起入睡的呢？”
“我没睡着。”流浪者看起来有些许烦躁地甩着手。
荧冲他眨眼睛：“那你可错过大的了。”
“什么？”
“我把博士杀了。”
“什么？？”回答她的是纳西妲和流浪者异口同声的疑问。
“是不是为你报仇了？”荧仰起头看着流浪者，对方不自然地抬手，压低了斗笠的帽檐，“切。”
过了几秒钟，斗笠下闷声传出了一声：“算你做的好。”
纳西妲笑了笑。
荧看着纳西妲，一时不知道应该跟她如何描述自己的梦，于是先把自己对于做梦与醒来的机制猜想告诉了她。
“只有来自同一世界观下的最后一个人想起自己是谁，其他人才能一同醒来？”
纳西妲在纸上记录着，看起来又有了些思考。
然后，荧最害怕的问题就来了。
“那么，旅行者，你这次做的是什么类型的梦呢？又有什么内容呢？”
荧的嘴唇都绷直了，甚至有些发白，她沉默半晌，缓缓吐出两个字。
“春梦。”
纳西妲的手僵住了。
流浪者飞快的抬起帽檐，眼神里带着难以置信和奇怪的愤恨望着她：“你说什么？”
荧闭嘴了。
算了，还是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