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尚浅】E15 你撕我扯，柔柔炽热
阅读配置BGM：天若有情伴奏-杜宣达
1
上官浅终于醒了。宫尚角赶忙叫来了远徵帮忙复诊。他也正好趁空去梳洗一番。
上官浅看到几年不见的宫远徵，青涩褪去，长高了，看着像和他哥哥一样高了，成熟不少。
“远徵弟弟，好久不见。”上官哑着嗓子轻声寒暄。
“别叫我弟弟，我都成年了。”远徵看着她疼出了汗的额头,拿起旁边的帕子帮她草草擦了擦。
“我的伤....”浅浅犹豫的提了一嘴。
“你先熬过这一个月吧，你可还没度过危险期呢。”上官听了便微微点了点头。她是医者，她好像明白了。
“远徵，我疼的厉害，有没有止疼的药。”上官皱着眉。
“止疼汤在做着，你醒前一个时辰刚喝过，但止疼汤药不能一直喝，会损害肾脏和肝脏，最短间隔也需要两个时辰。你忍忍。”宫远徵严厉异常。
“我喝了吗？我昏迷喝的...不算吧，我都没意识，我怎么喝的？”可见浅浅疼的不行，废话已经开始连篇。
远徵第一次发现上官浅有赖皮的倾向，迅速截住她的话：“你喝了，是我哥嘴对嘴，喂你喝水又喝药！”远徵说完有点上头,口气不佳。
上官突然像被禁言了一样，闭上了嘴。也闭上了眼。
2
宫远徵说完自己也耳尖发红，但看着上官的样子，不知道她什么意思。但总要有人打破尴尬,便一边给她把脉诊治，复查伤口，一边问道：“我查过，你吃过百草萃了，宫门百草萃由我管理。这几年没有额外支出。我哥也没有见过你。你从哪里得的？还是你自己配出来了?”远徵要调查清楚，百草萃秘方是否外泄，或者是否流入外市。
浅浅悠悠的回答“大战从宫门出来，你哥哥给的。”
“不可能，都几年了，药效都过了。”远徵思考着否认道。
“他将药丸封在蜡里，所以才得以保存。”上官说到这，又是一头的冷汗。
“那他怎么给你的？”远徵还在追问，因为他不记得哥哥说过这个事。
上官浅想起,从桃红色的长衫宽长袖口暗袋内，缝了一个拇指长宽的补丁,药丸被缝在了里面。她当时匆匆穿上离去，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里面就开始藏了药丸的。但她不愿意告诉远徵。
宫尚角匆匆进来，正好打断了他们的叙话。“她伤怎么样了？”
远徵看了看哥哥，哥哥只是洗了脸剃了胡须，换了身衣服就回来了。也没再追问，答道：“醒了就好了一半了，再过个七日看看，伤...还是和之前说的一样....得养。”远徵将病情说的很含蓄，宫尚角也是一点就明，没再多问。
2
远徵复诊走后，宫尚角拿起旁边的手帕，给她仔仔细细擦汗。
上官看着他，蹙了蹙眉，觉得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天色太暗，烛光也不是很亮。
宫尚角看她皱眉马上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你....低头，离我,近一点。”宫尚角听完，就按照她的要求低下头靠近。
“你怎么....长这么多白头发啦？”上官看到头顶及两鬓，都有数十根白发。
尚角抬头，离她也就一个手掌这么近，叹了口气，盯着她不说话。
“你...带孩子这么困难吗？你找人帮你啊~”上官眨眨眼睛。宫尚角直起腰无奈似的笑了，说道“月墨是挺调皮的。”
她看着他明白了什么，也尴尬了，但却说着反话：“怎么可能，小月墨可乖了，不爱哭爱笑....哎不对，月墨呢？你不是说带他来了？嘶.....”
“当时骗你的,你那个样子。我不会带他出来，多危险。”尚角哄孩子一样抚了抚她的脑袋。
可说完，两人的谈话突然停档，静了下来。谁也没再言语。上官不想再说话,就闭上了眼睛。
宫尚角看着她，觉得有些不一样，和他料想的不一样。这种感觉，他得压下来，现在怎么都不是时候。
3
深夜，宫尚角喂完上官最后一碗止疼药，让她赶紧补眠。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上官踟躇地开了口：
“你找个下人看着我吧，你去休息吧。”尚角听完也睁大眼睛愣了愣，好像是欲言又止，但其实被噎了一下，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一会儿，上官移开了目光。
宫尚角深吸了口气，沉下声音耐心道：“别说话了，睡觉吧。远徵说前十日你会很难过，找别人照顾你，我不放心。”
“角公子，你可以找个更好的人陪伴你。毕竟..”上官心里经过一晚上的盘算，还是觉得他不该留在她身边。
“你接着说，你想说什么都说出来，然后我来回答。”宫尚角抬头盯着她,眼睛里无悲无喜，平静的像在聊明天的天气。
“我的伤情，你们不告诉我，我大概也知道，我恢复不到以前了。“上官轻喘着气,还是疼，浑身疼。药效还没有发作，她难受。
4
“你的宫门，你的角宫，需要一个完美的女主人。我当不了,也不想当。感谢你舍命来救我。无以为报。”上官忍着剧痛，慢慢的把她想说的话都吐了出来。浅浅大仇得报，她可以了。
“月墨呢？”宫尚角将话抛给她。
“他.......只会是你的一个孩子而已。”上官舍了舍，不舍得。
“月墨是我唯一的孩子。” 尚角微仰头无比耐心，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然后又低着头看她：“而你，是角宫的唯一女主人。”
上官也很无奈,浑身冷汗直冒“你想让上官浅当角宫女主人，因为她愿意与你乐谈琴棋书画？还是乐意陪你研墨下棋？又或是她精湛的厨艺或是床技？那些......都是装出来的！”她断断续续的喘气，终于说完了所有。
5
宫尚角真的气笑了，笑出了声。他深吸气，缓了好久，才淡淡的说，“点竹已死,无锋已灭，我...”
“我不想再听无锋的事。”
“好，等你好了...我可以随你去任何地方。”宫尚角眼里干涩如沙漠，他其实都知道。他早已问过远徵，上官膝盖骨的严重错位，被挑断手筋脚筋的复原都有可能不理想,造成日常生活的不便，还有其他伤，也会有不同程度的后遗症。他都知道。
“我怕...你...”上官明白了，但还想要强给一句。
“别怕。我的金库都放你手里。”尚角眼底终于有了笑意，想要拥抱她，但又无处下手。
最后只能用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盖章了，快睡吧。”
6
天光乍现，屋外的小鸟在叽叽喳喳的说话。宫尚角在床榻的里侧，合衣侧卧着醒来。他面朝上官的方向,和她隔着八丈远。这个睡觉的姿势就没有改变过,身后紧贴着墙,生怕碰到上官。
上官一晚上疼疼醒醒，宫尚角就一直陪她叙话。而现在她还在梦中，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爬上床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