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泠接住了令牌，转头对着栩之道了一声谢，态度要比之前柔和不少。
马面和牛头目睹这一幕对视了一眼然后默契地移开视线没有过多言语。
房间里很暗，大叔坐在桌子前摆弄着电脑，一段段血腥的视频被放出来，大叔畅快的笑声和动物凄厉的嚎叫声在房间内回荡，一段视频放完他紧接着就用手机给通讯上的好友发去消息。
“新货看到没？这可是我这两天刚拍的，要我说你真是可惜了，你要是没去出差还能来我家看现场版，那是真爽！”
“没办法啊，公司要求我出差我有什么办法……”模糊不清的声音从手里传来。
大叔一边嘲笑着一边又点开一段新的视频：“少给我装这幅认真样啊，要我说你就一畜牲，装什么人呢，一天天穿那些西装，我看着都烦，我可跟你说，下次来我家就给我自己带小畜生过来啊，我这都没剩几只了还得去找新的货色给老板送过去。”
“还有，别找什么黑猫黑狗了，血溅出来都看不明显，扒皮又太麻烦了。挑几只白净点的。”
“好好好，你把视频发群里吧，他们可等着看呢。”即便被骂对方也没有生气，反而兴致勃勃。
“知道了知道了，这群臭小子，自己不敢就知道管我要，果然，群里能担事的就我们这几个老人了。”大叔说着不耐烦地挂断电话。
虞泠站在他身后冷眼看着，怒火都要压制不住，寄宿在耳坠里的乖乖被这一幕吓的不知所措，同类的哭嚎是那样刺耳，刺耳地能将它心中的幻想全部撕碎。
“小泠，你可以给他惩罚。”
“用你想要的方式。”
听到栩之温柔却又冰冷的话，牛头转头看了马面一眼，小声地说：“这样没关系吗？她毕竟才……”
“她是孟婆，是阎王大人之下权利最高的人，没什么是不可以的。”马面看着虞泠，虞泠手里的那块令牌还在发光，淡淡的光圈围绕在虞泠周围，像是在保护她又像是在画地为牢。
牛头闭上了嘴。
虞泠闭上眼不想再看，明明已经失去了作为人的情感，可那些视频却仍旧刺激着她的情绪，心中的愤怒被一点点放大，一团黑雾突然出现在掌心，虞泠不受控制地抬起手，手中的黑雾直击电脑，电脑一下子就黑屏死机了，甚至还在冒着白烟。
大叔不耐烦地拍了拍电脑：“妈的，看得更高兴的时候给老子来这套。”
玄色令牌再次升起，陌生的记忆被一股脑地塞进了虞泠的脑海里，不需要牛头和马面再说些什么，她已经知道了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把自己的快乐加注在那些可怜的动物身上，以虐杀他们为乐趣。”
女孩儿空灵的声音陡然在房间内响起，大叔被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从椅子上弹坐起来，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孩先是害怕错愕后是暴怒。
“你是谁！”大叔厉声斥责。
虞泠没有说话，她慢慢抬起手，掌心的黑雾源源不断地冒出将整间房间都包围。
大叔的视野最终被黑雾萦绕，身体像是被冻住一样无法挣扎，就连意识也慢慢淡去。
“你是时候该向我的客人付出应有的代价了。”
黑雾最终将房间包围。
等黑雾再散去时，周围的环境已然被转变。
大叔睁开眼，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在一张桌子上，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个巨大的工具。
“熟悉吗？这里的场景。”虞泠从黑雾中走出来，慢慢走到大叔身边。
大叔惊恐地看着她。
“你……你……”
“烦死了，不想听你说话。”虞泠挥了挥手，黑雾就让大叔闭了嘴。
“应该很熟悉吧，这里就是你的工作台啊。”虞泠转头看着那些泛着冷光的工具，然后弯腰抱起了一把美工刀又走到大叔身边。
锋利的美工刀一下子就在大叔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明显的血痕。
“抱歉，手滑了一下。”虞泠说着就把美工刀的方向对准了大叔的脖子，只差一点点就能划破他的动脉。
或许是感受到生命的危险，大叔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涕泪纵横。
“你到底是谁！踏马的这一定是梦！一定是噩梦！”
听到他的话，虞泠突然笑了出来，她把美工刀扔在一旁转而抱起一个锤子往大叔身上一扔，在虞泠怀里看起来轻巧无比的锤子一下子就砸断了大叔的腿，巨大的疼痛让大叔发出痛苦的嚎叫。
“还真是没有一点感觉啊……”虞泠低低呢喃道，看着大叔痛苦心中却没有丝毫感触。
大叔狠狠地瞪着虞泠：“你踏马个……”骂人的话还没说完就又被定住。
虞泠走到他身边蹲下：“疼吗？”
大叔说不出话只能瞪着她。
“在梦里是不会有感觉的，所以你现在经历的就是现实呀。”虞泠笑了笑，那眉眼弯弯的笑容落在大叔眼里却比地狱里的罗刹还可怕。
“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虞泠站起身，用腿踢了一下压在大叔腿上的锤子，大叔又发出一声惨叫。
“虽然我不是很想胜任这个职务，但我现在的确是担任着孟婆这一个工作，至于工作的内容嘛—”虞泠的尾音拉长，在大叔略显惊恐的眼神下狠狠踩断了他的另一条腿。
“这就是我的工作内容，替我的客人们讨回一个公道，替他们完成最后的执念。”
大叔喘着气，看虞泠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神经病。
虞泠又往他的伤口上踩了一脚：“不好意思，我脾气不太好，你多见谅。”她说着又抱起那把美工刀直接刺进大叔的手臂里。
大叔疼的身体颤抖，虞泠就冷眼看着，过了好一会儿才拍拍手。
两人所处的环境再次被转换，这一次是在厨房，大叔依旧是被五花大绑着架在煤气灶上，他惊恐地看着眼前比自己大了几十倍的虞泠挣扎，刚才的伤口像是幻想一样没有留下丝毫痕迹，他的四肢健全无比，唯有彻骨的疼痛在提醒他那不是假象。
“大叔，这里你熟悉吗？”
虞泠一把提起大叔，看着被裹成蚕蛹的人在半空中反复蠕动就觉得好笑。
大叔被提在半空中，令人恐惧的悬空感让他头晕目眩。
见他不开口，虞泠好心提醒：“怎么记性这么差，是不是这些事做太多了所以忘记了？”
“你折磨那些动物的时候，不就是用这些手段的吗？”
大叔说不出话，虞泠也觉得无趣，干脆就把他放到煤气灶上，然后拧开了开关，火焰一下子就包围了大叔，火舌一寸寸吞噬着他的皮肤，灼热和疼痛让大叔不停挣扎，可他身上的绳子却没有半点要断裂的痕迹，他抬起头，见到的是半蹲下来凝望着他的眼睛。
那是一双猫瞳，一双毫无生气的猫瞳，一双曾经因为他失去光辉的猫瞳。
大叔吓得尖叫起来，火焰再次将他的身影吞没，还没等他从被火灼烧的痛苦中回过神来周围的环境已经再次发生了改变。
大叔从地上爬起来，昏暗的房间内安静无比，没有女孩，没有火，什么都没有，就好似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
他慢慢站起身，颤抖着手去摸椅子，可椅子转过来的一瞬间，虞泠的身影又出现在他的视野中。
“Surprise !”
虞泠张开双臂，笑意盈盈。
大叔的腿一下子就软倒下来，看东西都有了重影。
他爬着往后退，再抬头，椅子上的虞泠已经消失了。
“你在找什么？”
空灵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大叔哆哆嗦嗦地往后看去，就见一个猫脸人身的怪异东西站在自己身后，恐惧的情绪促使他大声尖叫。
“吵死了，你这样会扰民的。”猫脸变回了正常的人脸，可大叔的恐惧却没有削减半分。
虞泠抬起头往周围看了一眼，然后嗔怪道：“大叔，你把他们都吵醒了，你可要负责啊。”
她说着就后退了几步，大叔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他的周围突然多了许多动物，有的被开肠破肚，有的被砍成两半，有的被烧成木炭，还有桌子上的那些标本，即便身体上被插着木棍，可他们还是僵硬着身体站起来，朝他一步步走来……
“不要！不要过来！啊啊啊！不要过来！”
“去找他们！去找那些人！那些人也害了你们啊！去找他们报复啊！”大叔崩溃大喊。
一只三花猫标本动作僵硬得歪了歪脑袋，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在房间内响起。
“不……要……着急，你们……都会受到惩罚……所有人……都……逃不过……”三花猫笑着，声音却是虞泠的。
原本停在原地的动物们也跟着开口。
“报应……”
“会受到惩罚……所有人……”
“你们都要受到惩罚！”
“你是……第一个！”
磕磕绊绊毫无感情的声音在房间内此起彼伏。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