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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0(1 / 1)

傅清卿回到猎场营帐时,熙熙攘攘的人群躁动,有诸多子弟被猛兽攻击受伤被送回营帐,不断有太医进进出出。

猎场的猎物突然暴起,攻击欲望激增。事发突然,众人自然是防不胜防,幸而傅东邢反应迅速,将所有猎物围捕,并派人及时通知,才不至于将事情闹得太僵化。

傅清卿诧异,狠狠皱眉,对一旁照料的傅流云说:“兄长,事情变得更复杂了些。要务繁重,你滞留在这里怕是惹人诟病。小妹无碍,能照料好自己。”

傅流云犹豫一瞬,颔首:“正有此意。”他叮嘱一番后便转身上马踏入林中。

太医大多跑去医治皇子大臣,只留了几位从附近乡野间找来的民间大夫。傅清卿向大夫,问了些细纱,掀开帐帘褪下衣裳草草包扎后,换了身红衣骑装径直去寻沈亦川。

为何?她分明将药粉撒遍了,即使有漏网之鱼,也不该会发生如此大的动静。但是据她上一世对沈亦川的了解,他不会说谎,更没有必要在这件事上糊弄她。

但她仍然害怕,那是上一世的他。这一世的他们立场不同,战线不一......

傅清卿急着要一颗定心丸,无视莫宗的极力劝阻,一股脑冲了进去。

沈亦川坐在床边,白色里衣已经褪了一半,衣衫落在腹部,古铜色的肌肤上条纹清晰刚硬,结实紧致的肌肉若隐若现,健硕的胸膛伴随呼吸频率起起起浮浮,手臂上赫然有一道狭长的齿痕。

他拿着药瓶在伤口涂抹,见到帘外突然闯入的傅清卿,怔愣片刻,不慌不忙地放下药瓶,拉上衣物。他摆摆手让莫宗在门口守着,说:“我当是谁,原来是傅家不懂礼数的,傅司。傅清卿,女儿身隐藏了,礼义廉耻也不要了?”

傅清卿倒也不觉得尴尬,直接无视沈亦川的阴阳怪气。她上一世见了太多的半果男人,早已见惯不惯。士兵们大多粗糙不在意形象,私下里热了就直接光着膀子,反正大家都是兄弟,也不用见外。她克制自己的怒火,声音冰冷:“你给我的药粉,是假的?”

“当然是真的。”沈亦川轻飘飘撇她一眼,淡然说,“你不要那四字,我还是要的。”

傅清卿紧抿唇线:“那外面是什么情况?”

“那当然是......除了我,还有其他人做了手脚。”沈亦川斜倚床沿,眉眼是一贯的慵懒。

“你一早便知晓,对吗?”

“我只是,往火里添了几把柴。”沈亦川笑,黑色的眼眸目光清澈无辜,“这不算毁约。”

傅清卿懂,但她仍然会有一点点的郁闷。曾经可以毫无顾虑地将后背托付的战友,如今却成了处处防避,随时可以撕破脸皮的合作伙伴。

一时间气氛凝滞,傅清卿敛下眼睫,讥笑道:“沈世子打得一手好算盘。”

“傅家养子也不赖。”沈亦川好整以暇地望她,“引身入局。那人本是必死的下场,奈何你也在。这就将傅东邢救下那人一事变的合理起来。崔平贵虽未死,但如此重的伤,往后怕也会留下后遗症。如此这般,让沈长恣认可了你父亲,又成全了你父亲的善心。”

沈亦川凝视看似瘦弱的傅清卿,肯定地说:“尤其,没人会怀疑傅家怯懦胆小的小养子会有如此心计。”

秋风掀起帐帘,呼呼作响,外面依旧是人来人往的嘈杂,二人视线激烈碰撞。傅清卿才觉着站久了疲累,自顾自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帘相隔,懒洋洋坐在床边的沈亦川,莞尔假笑:“不比您沈小世子,隔岸观火,扇风添柴。”

沈亦川不置可否,说:“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在我面前,对自己的身份半点不加掩饰?别瞎扯什么我值得信赖,说实话。”

傅清卿托腮:“可是,我确实是觉得你不会说出这件事。”这只是其一,最重要的是因为在白马寺被迫与他见过一面,她当时赶时间,乔装得还不太完美。如果想要躲过他的视线,她要费很多时间和精力,干脆坦坦荡荡露出破绽。她谋算过以后,不出意外同沈亦川不会出现直接利益矛盾碰撞。

沈亦川微眯双眼,显而易见地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

傅清卿笃定地说:“我们有很多权利交点,可以共赢。我想,我们不会有成为敌人的那一天。”他们的终极目标是一样的。

沈亦川琢磨着她说出的‘共赢’,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嘴角噙着一抹戏谑的笑意:

“你觉得与虎谋皮,你能赢得什么?或者说,你怎么就确定自己,不会被吞噬的尸骨无存?”

“或许,与虎谋皮的也是一头狼呢。”

沈亦川眼眸幽如深潭:“我没看到狼。不过,发现了一只狡猾的狐狸。”

***

秋狝群兽出现异样一事很快传到沈长恣耳中。沈长恣大怒,拍案愤然道:“光天化日,天子脚下,竟敢做出这等之事!查!此事交给大理寺少卿谢振办理。七日之内,给朕一个交代!”

刘慎凑近御前,轻声暗示:“陛下,刑部侍郎傅大人,正跪在外面请罪呢。”

“刘公公。”

“奴婢在。”

沈长恣点了点桌案,漫不经心地问:“崔平贵伤势如何?”

刘慎弯腰:“根据太医诊断,气血亏空,伤及根本,左胸肋骨已断。”

沈长恣仰首;“他怎么就活下来了。”

“下面的人说,傅家养子走丢,恰巧遇上了崔平贵。傅流云去找弟弟时又刚好撞见,就给顺手救下了。”

双鬓泛白的帝王神色不明,捡起一边的奏折摊开,说:“崔相催朕降罚,说傅东邢玩忽职守。傅家,什么时候有了一个养子?”

刘慎说:“据说是来时遇见的乞儿。那乞儿又招人疼,傅大人瞧着可怜就带回府上养着 了。”

“召傅东邢进来。”

刘慎来到跪得笔直的傅东邢前,尖着嗓子说:“圣人召傅大人觐见。”

......

“臣有罪,请陛下责罚。”傅东邢再次下跪。

沈长恣将奏折扔在傅东邢身前,严肃说:“你是有罪。下属渎职松懈,你作为兵部侍郎却半点不察。”

傅东邢俯首跪地:“臣领罪。”突然他听到上位人一声轻笑。

沈长恣放松了声线,说:“朕念及傅爱卿及时挽回局面,未铸成大错,将功抵过,罚三年俸禄。”

“陛下!”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年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小儿无辜!老臣恳请陛下严查严惩,否则恐寒了一众名门子弟的心啊!”

沈长恣歪头,看向刘慎。刘慎走出,对面如菜色的人扯唇一笑:“崔相,莫要大声喧哗。扰了圣人清净。”

崔正得知傅东邢跪在御前请罪,火急火燎赶了过来,他要得到一个合理的处置。

“陛下,老臣不为其他,只为小儿求一个公平的处置!小儿遇刺,如今重伤在卧,兵部侍郎如何解释!为何防守严密的重地会出现刺客?”崔正声声皆似哀嚎,引得一旁不敢抬头的人纷纷侧目。

室内,沈长恣眸色深沉,冷硬紧绷的下颚线透露着他的不悦,周身气场骇人。

“刘慎,外面秋露寒重,请崔相入帐详谈。”颇有君王威压的声音传出。刘慎引着崔正进入:“崔相,走吧。”

崔正看向跪在一旁的傅东邢,二话不说,径直扑跪在沈长恣面前:“老臣求陛下给出一个合理的处置。”

沈长恣将傅东邢屏退,声音冰冷:“朕已下令大理寺彻查此事,一周之内必有答复。崔相,你这般大动作,是朕的处理不合你心意?”

“老臣不敢。”

“朕看你敢的很!”沈长恣面带愠怒,眉头紧蹙盯着叩额的崔正。“在御帐外大声喧哗,叫朕给你一个合理的交代。丞相不妨说说,怎样才算合理的交代?”

崔正跪的更低,说:“老臣以为,猎场群兽失控,刺客嚣张,负责安全的刑部责任重大。刑部侍郎不久才上任,便出现如此严重失职行为,应该贬官一品,以儆效尤。”

沈长恣叹气:“傅爱卿及时止损,功过相抵。朕已罚三年俸禄。崔相所言,过重了。”

崔正身躯一凝,缓缓直起沧桑的腰杆,平静且哀:“陛下此举着实寒心......”

“崔正难道不知,是傅东邢的好儿子救了你的独子?傅东邢也算是你崔家的救命恩人,你如此纠缠不休,往后再有任何差错怕是无人伸出援手。至于猎场动乱,也是傅东邢即使控制了局势,才不至于继续恶化。这些,还不够功过相抵吗?”沈长恣走到崔正前,扶他起身。

“崔相,朕知你独子重伤,心疼难耐。朕作为天子,需得公私分明,不能为了崔相怒发冲冠。”

崔正拉着沈长恣的手,不住的颤抖,嘴里嘟囔:“陛下,陛下,老臣陪伴陛下数十载,忠心日月可鉴,绝无任何私心。”

沈长恣安抚性拍了拍他的手:“朕明白。崔相安心,不要再乱动气,毕竟身体也经不起折腾。朕也不忍瞧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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