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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礼(1 / 1)

等到将宣传视频拍摄剪辑完毕成片,两人已经在临城呆了大半个月。

离开前一晚,沈知絮拉着周敛去逛了自己从某书上刷到的网红小吃街。

街上灯火斑驳,周敛侧目看向身旁逛得异常投入以至于把自己抛之脑后的人,语气幽幽:“以前没发现你还喜欢逛这种地方?”

沈知絮转头:“嗯?你说什么?”

视线相接,周敛掀起眼皮,冷哼一声:“夸你没心没肺胃口好。”

沈知絮摆摆手,又转过头好奇地看着街边的小摊,无意识地随口一说:“后面三个字我勉强认同,没心没肺是形容你的吧。”

话落,周敛猛地停住步子。

沈知絮走出很远才注意到身旁的人已经不见了,她转过身,在人群中一眼发现了三米外站着的周敛。

男人站在昏黄的路灯下,修长直挺的影子投到地上,明明是站在人群里,沈知絮却觉得他很孤独。

错觉。

沈知絮忽略心中的想法,这只是主观臆测罢了。

她的眼睛有些散光,分辨不出周敛脸上的表情,自也没发现周敛身上的异样。

两人隔着人群相望,周敛叹了口气先朝沈知絮走去。

沈知絮等着周敛走到她面前,她想问一句“怎么突然停了”。但抬头看到周敛晦暗不明的双眸,已经微微抿起的薄唇显得异常冷淡刻薄,想问的话最终没说出口。

她有预感周敛接下来会说什么。

沈知絮突然有些紧张。

“沈知絮。”周敛启唇喊了她的名字,灼热汹涌的视线让沈知絮想逃避。

“嗯。”沈知絮小声应道。

“没心没肺的究竟是谁?”男人声音和往日一般冷淡低沉,沈知絮却听出一丝不稳。

周敛垂眸,眼睫下是一片阴影。

“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来过临城吗?”男人语气明明轻飘飘的,连质问都如此语气平稳,沈知絮却觉得有点喘不过气,如同鼓点一般重重地敲在心上。

沈知絮轻呼了口气,抬头微笑着望向周敛,却在触及周敛有些破碎的目光中僵持了一下。

他为什么看起来很伤心?

只是一刻,沈知絮就抛却这个不符合常理的想法,她张口道:“知道,所以要我向你道歉吗?”语气如外表一般清冷疏离。

周敛被沈知絮凉薄的笑容刺痛了,原就支离破碎的心又被碾了一下,他敛下眸子,冷笑着嘲讽:“怎么敢劳烦沈小姐?”

气氛越来越紧绷,今晚无月色,只有昏黄浑浊的灯光。

沈知絮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二日一早,周敛就收到消息得知沈知絮昨晚已经坐飞机离开了,周敛坐在空旷的房间里,倏地发笑,灰暗的眼底却笑意全无,只有冷厉的锋芒闪烁。

许是这些日子他与沈知絮相处得太过平和,让周敛忘记了他与沈知絮那畸形的非正常关系。

他们本来就是宿敌,沈知絮的做法才是正确的。

实在是可笑。周敛短促冷哼。

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片寂静。“砰”地一声,尖利的声音划破平静,缀有白色芙蓉的木簪碎成几段,周敛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里。

回到京城后,沈知絮就发了烧。

她本来体质就不是太好,此次奔波临城又太过劳累,加上回来的时候穿得太薄被雨一淋,当晚就觉得头昏脑胀。

家里没有热水,沈知絮只能拖着身体下床去客厅烧水,烧好水后囫囵吞了几片消炎和降温的药片又立刻缩回床上裹紧被子。

按理说,发烧的人不能这样捂着身体,但沈知絮已经无法再思考。

头又晕又疼,脑子一片浑浊。

浑浑噩噩间,沈知絮失去了意识。

梦里,她回到了十八岁的成人礼宴会。

那时的沈知絮已经认识到自己从小到大都被冷落的事实。

她也明白了每次姐姐看向她的眼神不是温柔,而是怜悯,沈嘉玥可怜她注定是沈家弃子。

沈父谋划半生在豪门争斗中拿到了沈氏集团的继承权,最终稳坐家主之位,这其中的艰辛只有沈父自己知道。从此,沈父沈母就立志于培养出优异的继承人。他们要让此后沈氏集团每一任继承人都是他的子孙后代。

沈嘉玥是老大,沈父对她抱有极高希望,三岁起沈嘉玥就被勒令出行,此后走的每一步都是沈父沈母规划好的。

沈嘉玥不用上学,沈父请了全球top大学学历的教授专门负责她的学业。那时,沈知絮经常坐在窗台前看到院中的沈嘉玥学习射箭,学习马术,也能听到楼下的沈嘉玥弹钢琴的声音。沈父沈母可谓是倾注无数心血在培养沈嘉玥这件事上,而完全放逐了晚五年出生的二女儿沈知絮。

他们甚至不许沈知絮下楼,生怕打扰到沈嘉玥。

可是,我很乖啊...那时的沈知絮常常暗想。

后来,沈斯言出生了。

与对待沈知絮不同,他们对这个独子十分重视。

正如沈父亲口所言,沈斯言是他们沈家的根,与沈知絮当然不同。

但这并没有影响沈知絮与沈斯言的关系,说来有趣,沈斯言从小就粘沈知絮。还是小团子的时候,自己得到喜欢的东西第一要做的就是拿给沈知絮。好像在沈父沈母那里缺失的关注都从沈斯言那补回来了。

但这两者到底是不一样的,不是吗?

沈知絮的成人礼办得自也没有沈嘉玥的成人礼用心,一切都是由沈家的管家操持的。沈父沈母甚至没有露面,他们从来不对外隐瞒对这个二女儿不重视的事实。

因此,宴会也冷冷清清的。

在后台沈知絮听到了来的那几个人凑在一起聊天,他们话里话外都在可怜她。

“沈家大女儿是人中龙凤,二女儿则是平庸弃子。”

沈知絮躲在角落里听到他们说道。

十八岁的沈知絮还是涉世未深,那时她的高考成绩刚下来。她考了很优秀的成绩,与周敛并列全市第一。她也想得到家人的一句夸赞,但沈父沈母甚至不知道她已经参加高考了。

手机里的祝福消息99+,但她却一个都不想点开。

房间里没开灯,窗帘也被拉得严实,屋里昏暗无比。沈知絮坐在床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像一切都是有迹可循。

楼下那些人背后议论的都是事实。

“咚咚咚---”

沈知絮抬头把眼泪忍了回去,语气平静道:“进。”

管家推门进来,看到屋里一片漆黑和床头静坐着的沈知絮,只是轻叹了口气。

老爷夫人未免太过偏心了些。管家看到床边孤寂的身影,也忍不住心疼,但他只是下人,无权干涉主人的决定。

“小姐,宴会开始了。”管家轻声道。

沈知絮已经调整好了,闻言站起身朝屋外走去,她一言不发地下楼,对大堂里的几个人点点头微笑致意。

“欢迎大家参加我的成人礼宴会。”

众人闻言,停止讨论纷纷向沈知絮投去怜悯的目光。

沈知絮很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她可以生活得再不好,但也不需要别人的同情。

说完后,沈知絮又朝众人微笑一下就转身上了楼。

她喜欢待在一片寂静的黑暗中,这样她就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好像一切都静止了,不喜欢的也都停留在上一刻。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管家又敲响了门。这次沈知絮站起来给他开了门,管家对她说:“小姐,周家公子来找您。”

“周敛?”沈知絮轻皱眉。

管家点点头:“正是周少爷,他在后院等您。”

沈知絮思考一刻,随后下了楼。

周敛此时的出现暂时拂去了她刚才的阴霾。沈知絮不得不承认,周敛来参加她的成人礼,她或许是有些开心的。

那时她和周敛的关系也没有长大后如此针锋相对,他们虽然是竞争对手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不过没有别人青梅竹马关系那么好就是了。

沈知絮步子很快,后院里周敛抱着一束红色芙蓉花坐在长椅上。少年与她年龄相仿,浑身都泛着青涩的少年气息,他们都稚气未脱。

后院中的芙蓉花开得正盛,却不及周敛手里抱着的这一丛。

沈知絮眼睛闪烁,正想张口喊周敛,却见她那不知何时回国的大姐朝周敛走了过去。沈知絮停在了原地,静静看着两人。

早就流连职场的沈嘉玥浑身都充满着自信气息,不管面对谁都是游刃有余的模样。

沈嘉玥坐在周敛身旁,微笑着朝周敛伸出手:“你好,周敛。”

周敛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身旁的沈嘉玥,他垂眸看了眼伸到面前的手,礼貌让他没有瞬间站起,但依旧没有握上沈嘉玥的手。

沈嘉玥低头抿唇一笑,丝毫不觉尴尬地收回手,云淡风轻地对周敛说:“你是知絮的同学?”

谈到沈知絮,周敛眉头微皱,锋利的眼神落在沈嘉玥身上,语气冷冷:“你想说什么?”

沈嘉玥噗嗤一笑,回头看周敛:“敌意那么大吗?”

周敛不欲与面前的人虚以委蛇,他也知道沈知絮的父亲母亲为了培养大女儿从小就对沈知絮不管不问。

虽然面前的人不是沈知絮被冷落的罪魁祸首,但在周敛心中,沈嘉玥也算得上‘从犯’了。他对面前的人毫无好感,甚至可以称作厌恶。

沈嘉玥一眼看透了周敛的想法,用抵着头歪头看着周敛语气淡淡道:“我知道你们觉得我父亲母亲是因为我才如此不重视知絮的,但其实我也很无辜。”

周敛冷眸一转,沈嘉玥摊手:“这不是我能选择的,如果可以我宁愿沈知絮是姐姐,这样我就不用那么累了。”

周敛沉默,他没有相信沈嘉玥的话,只是心中又开始心疼沈知絮。

“周少爷,愿不愿意跟我做个交易?”沈嘉玥挑眉。

周敛依旧没说话,他在等沈知絮出现。

沈嘉玥向前凑近周敛,语气循循善诱:“跟我联姻。”

周敛冷笑一声,这才把视线挪到沈嘉玥身上,语气冰冷:“不可能。”

他不欲在这里和沈嘉玥周旋,起身站起离开,沈嘉玥立刻冲他的背影喊道:“反正你与沈知絮走的近不也是同情她吗?”

周敛顿住了脚步,转过身只听沈嘉玥扬唇笑着继续说:“周敛,承认吧,你也看不起沈知絮,你与她结交不过是满足你那虚荣的少爷心。你小的时候周家还没有走到现在这一步,所以你受过欺负,沈知絮可能帮过你,但这绝不是你未来一直与沈知絮交往的理由,你需要一个比你还惨的人来掩盖你过去受过欺负的事实,那个人正好是我这被视为弃子的妹妹沈知絮。”

周敛站在那里一言不发,沈嘉玥浑身充满自信,势在必得地向前走一步,开口说了最后一句:“这样,他们就只能看到沈知絮有多失败,你的过去就不足为道了。”

沈知絮看到周敛攥住的双拳,她在心中呐喊:你解释啊,周敛......

眼泪不知不觉一颗一颗滚落,周敛至始至终没有反驳。

沈知絮扯着唇角嘲讽一笑,然后转身上了楼。

蒙在被子里的沈知絮禁闭双眼,苍白的脸上两道泪痕泛着细细碎碎的光。

地下室里传出急促的‘嘭嘭’声,男人戴着拳击手套,不知疲劳地一拳一拳打在沙袋上。

黑发已经被汗水完全浸湿,男人眸中异常清醒,正因为清醒才想发泄。

‘嘭’地一声巨响,肃杀冷厉的男人站在原地重重喘气,他摘下拳套赌气一般地重重地扔在一边。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拿沈知絮没办法。

大约他当年就应该把沈知絮从国外绑回来,那样,他们的关系是不是和如今就不一样了。

男人撩了下湿透了的黑发,漆黑的眼中意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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