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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离京(1 / 1)

马车咕噜噜驶过青石板路,拐过一个弯,却被堵在半路。

前边怎么都是马车?常安勒紧缰绳让马停下,站在车座上往前看。手还无意识挠了下脸。

“呸!倒霉。”常安怒冲冲骂一声,抬脚重新坐下。自己怎么在这个点,把马车驾到南门大街。

南门大街虽然不比京城主道繁华,可胜在商铺众多,琴楼茶馆齐聚。

彼时正是晚间,两侧的饭馆店铺生意正好,攘攘熙熙。

“吁,嘘嘘嘘。”常安退不得,只得小心驭马,顺着车流慢慢把马赶出去。

缰绳仿佛从他手中长出来似的,如臂使指。马儿愣是一步也不多走,不少退。再加上车厢特有的“贝”字徽印,四周人纷纷让路。

常安硬在人流如织的街道中闯出一条通路。这副极巧的御马像,完整落入褚玉宣的眼中。

“下去看看,那辆马车里面有没有人。如果有,给我打手势。”褚玉宣背着手,站在香月楼二楼的窗边,淡淡吩咐道。

等候片刻,他得到否定的答案。

“没有吗。”褚玉宣喃喃,“你明天要离开京城,今晚也不见一面吗。”

“好歹合作愉快,也太冷漠无情了吧。”

他的情绪被暗卫通报打断:“楼主,这是两条新消息。”

褚玉宣接过两卷纸筒,自顾自坐在书桌后查看。

「徐大师明日离京」

「承恩侯一事,明早入宫详报」

他把两张纸条同时投入油灯,看着跳动的火焰明明灭灭。思索片刻,只回复一封。

「喏」

褚玉宣把纸条塞回个纸筒,递给暗卫:“只传口信给英娘,以后不要用渠道传递无用的消息。她应当明白什么是要紧的。”

“是。”

“那几个地方,还是没蹲到徐陆川吗。”

“没有。”

褚玉宣敲敲桌板,徐陆川此人,太过谨慎,又藏匿于暗处。甚至每每多用撺掇、蛊惑等方式诱导他人犯下罪行。比如章院正案,承恩侯杀妻杀女案。

导致只能暗卫先追查定罪,不然直接大理寺派人明着搜捕筛查,看这老鼠能往哪里钻。

“你安排人调查一遍,这十天以来的出京成年男子,是否都验过户籍来历。”

褚玉宣站起身,重新走回窗边,漠然地看着常安驾车远去。

“顺便嘱咐皇城司,现下是特殊情况。若是遇到性别、身高相符合的,不要放出京城。”

“还有,叫老七来一趟,需要他出京找仲景堂余大夫。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常安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了一段路。他驾着马车,停在一个隐蔽的后巷。这才一袖子抹掉头上的汗,嘴里喘着粗气。费了不少力气,才从南门大街挤出来。

累了得好生补补。常安哧溜下车座,从后边钻进车厢,准备好生享用补汤。

长公主和郡王的马车动不得,他特地拉出客用马车自己享受。里边也装潢精美,车厢壁浮凸雕刻着各色纹样。两排实木椅铺设着软垫,中间的小茶几设有暗格,常备着一些点心茶水。

常安摆手弄脚坐下,喜滋滋打开食盒,拿出补汤。顺手打开暗格,可里边空荡荡,连个点心屑也没有。

“就知道那些家伙躲懒,我没出头揭发,点心自己贪了也不补上。”常安嘀嘀咕咕。

他索性一口闷了补汤,把食盒归置好又觉着困。再舒舒服服靠着软枕,趴桌上睡了过去。

直到半个时辰后,常安才睁开眼。他一拍脑门,遭了,再不回府恐怕要挨罚。忙收拾几下,驾着车往回赶。

还好,朱嬷嬷没等着。常安舒口气,先把食盒交给门房,再把马车赶回后院停放。

马车不归他管,马却是他亲手喂养的。常安把绳子解开,牵着黑马到马厩,给它顺毛。

于驾马喂马一事上,常安颇有天分。他本是京郊人,父辈代代相传下驯马的手艺。凭手艺吃饭,家境也算富庶。

数年前,长公主府招揽车夫,还是半大小子的常安几个口令便能让烈马稳下来。这一点得到郡王赏识,以此来公主府做活。家里也是受益良多。

算来也有大半年没回家,若是明日出京城办完活,或许还能乘空回趟家。常安心头盘算着。

上次回去,家里说要跟他讲亲事。旁的不论,以他的条件,定要配的个知书达理的美娇娘。常安砸砸嘴,他看那个祁娘不错,脸又白又细。

十几天前他奉命去承恩侯府接人,接到的正是祁娘和一个叫什么,余府医。可抵达公主府后,余府医早不见人影,只剩祁娘。

如果那祁小娘子愿意,也不是不能叫家里去提亲。常安已经幻想到婚后生活。

祁娘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惦记上。她正举着一杯酒,想敬徐成毓。

徐成毓推拒祁娘递过来的酒杯:“别,我要是喝了,今晚谁也别想安生。”

祁娘也不勉强,索性慧娘正在吃药,喝不得酒,她只一人自斟自饮。

慧娘举起一杯清水:“毓娘,今日徐大师不在,你作为她表妹,请受我一礼。”

“徐大师先是为了我的失踪跑前跑后,又是特意找到杨大夫治我的急症。救命之恩,怎么报答都不为过。”

徐成毓也陪一杯水:“我表哥不是世俗之人。他也想当面接受你的谢意,可他志在四方,早已出去远游。”

“你无需挂怀。他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

慧娘捧着杯子,眼里泪花闪动:“如果徐大师回京,请通知我。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徐成毓正要应下,却被急性子的祁娘打断:“你们两个连水都举半天,到底喝不喝。快点一口干了,我看着焦心。”

杯中水杯一饮而尽,徐成毓放下杯子,玩笑似说道:“离别便留在今晚。明早请别送,不然我可要哭花脸。”

三人如此这般,嘻嘻哈哈闹了小半夜。直到尤嬷嬷催促,才收了宴席,各自回屋洗漱。

次日清晨,朱嬷嬷已经在外边侯着。

“徐姑娘,这是公主府为你准备的盘程。里边包了一些银票。”

“马车上衣物吃食也齐备。公孙姑娘和郡王送你的礼物也放着了。车夫会送你到京郊驿站。到那会儿市集,你无论是搭伴走或者租马车都使得。”

徐成毓点点头,接过包裹:“劳长公主费心了。”

朱嬷嬷在前边带路。她眯着眼睛笑道:“徐大师离开的时候,可是请求送你出京,照顾好你。这也是我们公主府投桃报李的应有之义。请不用有负担。”

二人走到后门处,马车早已停靠在此。朱嬷嬷推两把昏昏欲睡的常安,低声呵斥道:“昨夜是不是没好好休息,怎么迷迷瞪瞪的?”

“清醒些。记得把贵客安全送出京城,送到京郊驿站。不然,公主府的规矩你不是没学过。”

常安恍然一惊,应道:“是,朱嬷嬷,只是刚等了会儿,有点犯困。现下不会了。”

朱嬷嬷皱着眉头看他脸上的脓疱:“等办完事,你回来找个大夫看看脸。我看这个样子,有点像。”

“有点像痘。”徐成毓接话,“或是长了疱疹。手不能再抓,否则更加严重。”

“徐姑娘,你先上车罢。我再吩咐他几句。”

“好。”徐成毓从善如流。她绕到后边,掀开门帘上车,看到车厢里已经堆了几个大包袱。

秉着清点的目的,徐成毓一一打开包袱看了看。有常服、妆匣、金银首饰。她了解过卫朝的物价,如果凭着手上的这些银子,至少吃穿是不愁的。

这时,马车动起来。徐成毓掀开帘子,挥别朱嬷嬷,也挥别在京城的自己。接下来,她会拥有新的经历,新的人生。

一刻钟后,马车外传来一阵喧嚣声。徐成毓打开窗户往外看,原来行至到早市。

“这位姑娘,我需要买点早饭,你等等。”常安正在换声期,说话粗声粗气公鸭嗓,语气也很不客气。

徐成毓没有计较的心思,只答应了一声。说起早饭,她虽然不饥饿,也得备着干粮。可是翻遍车厢,除了半壶茶水,没有找到什么吃食。

她干脆隔着窗户,随意买了两个馒头放着。常安在摊子上吃过后,才继续驾车。

徐成毓估摸着还有一段路程,于是细细清点起自己的现有财物。把贵重的贴身放着,或者分散藏在衣服包裹里。

不知不觉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也将驶出城门。

“喂,停下。车内什么人,下来检查。”即使面对的是“贝”字徽印的马车,守卫城门的皇城司也很不客气。

常安不服气,鼓起嘴叫道:“干什么,你们敢拦公主府的马车。知不知道我要送的是贵客?小心上边怪罪下来,谁也捞不着好。”

听到他这般不客气,车内的徐成毓皱起眉头。她主动掀开车帘下车:“我是长公主的客人,现下要出京城,望各位行个方便。”

虽然常安说话不动听,但是军卫听到是长公主府的马车,本来就没多少要拦截的意思。

又看到车内只有一位姑娘,并无其他人,便挥挥手打开一条通道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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