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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剧(1 / 1)

到了屋里大叔才知道是为什么,那小丫头安静的半躺在床上,一身的伤。

凝固的血一块块的弄脏了漂亮的浅蓝色外套,红的发暗的血和灰的发黑的污迹,让这个平时总是乐呵呵,干干净净的清爽丫头,看着格外的脏。

地上还有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大叔突然想到早上刘姐骂骂咧咧的话:“糟了天谴的,没有一点公德心,这都是公共区域,玩疯了吧!弄得这什么玩意?”

原来竟是血吗?

大叔又看见那男孩想要抱起丫头却不知道从何下手,急的直哭,也不知报警喊医生。就只会一遍遍喊着丫头的名字。

小孩子到底不禁事,长多大的个头都没用。

大叔握着手机打救护车电话,只是那手也抖得不像话,简单的数字硬是按了好几下才打通。

平时安静的小区顿时热闹了起来,救护车把人带去了医院,警察先找到大叔了解情况,又仔细勘察了现场,问询大脑一片空白的杜子鸣,一切都是那么有条不紊。

医院外的杜子鸣两眼通红的盯着手术室那正在手术的通红字眼,大叔也跟着来了医院,他看着男孩劝说着,“小伙子,那丫头心善,会没事的,你还是联系大人吧,这没个大人不是事啊。”

杜子鸣像生锈的机器人,迟缓又呆滞的看向大叔,“大人?大人?”

他又落了泪,无措的让大叔忽略掉他一米八多的大体格,再次深深体会到,这到底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荔枝她没有大人,怎么办?”

他皱着眉头仔细思考这个难解的问题,看的大叔直摇头:“爸爸,妈妈,叔叔,伯伯,哥哥,姐姐,能管事就行。”

“哥哥!我有哥哥!”杜子鸣瞬间找到了主心骨,他拿着手机,恍惚间觉得这手机竟有些烫手:“我哥,对,我哥,我哥那么厉害,他一定可以找到荔枝的大人。”

一旁的大叔不禁也红了眼眶,坐在椅子上掏出一根烟慢慢啜着。

“嘟,嘟...…”电话响了十几秒被接了起来,“什么事?”杜子皓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淡漠。

“哥,哥,你怎么才接电话啊?”杜子鸣开口就是泄闸的委屈和无措:“哥,荔枝她,她大人在哪?荔枝住院了,找不到大人来守着,怎么办啊,哥?荔枝大人在哪,哥?大人在哪,大人在哪…...我好害怕哥。”

杜子皓刚听到杜子鸣叫他哥,就知道事情不对,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不对在荔枝身上,他感觉有一股冷意顺着脚底慢慢往上爬,“子鸣,你冷静点,荔枝她怎么了?把话说清楚。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我在医院里,医生说,说荔枝她吃了过量的安眠药,哥,我该怎么办?哥,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好不好,荔枝身上都是血,哪里都是血,哥,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好不好,我一定都听你的,哥,我该怎么办啊哥?”

那股凉意一瞬间钻进杜子皓心里,双腿一软陷进座椅里,杜子鸣还在说着什么,他都听不见了,匆忙订了机票。

再次见到苏荔,是在洁白的病房里,窗台有一盆黄色的小花,迎风舒展着身躯,明亮而又脆弱,只需要一点点的力气,就能拦腰折断它。

窗台下是一张浅青色的单人沙发,沙发开起来并不柔软,只是颜色亮眼。

沙发过去才是病床,病床上躺着一个被白布缠了全身的苏荔。杜子皓却不敢投去一丝的视线,那该有多疼?她又该有多无助?

躲避的视线越过病床落在另一边,他微微一愣,紧跟着皱起眉来。

随后被警察带来的结果吸走心神:经过初步调查勘验,推测苏荔先在巷子里遭遇到骚扰,因为反抗而有了一身的伤,再加上苏荔还有抑郁症,于是萌发了自尽的念头。

不算是费脑子的案子,因承受不住生活压力而轻生的案子,他们每年都要处理二三十次。

这个调查结果令杜子皓攥紧了拳头,也憋红了眼。他对苏荔的了解和关心,总是不够。

跟着警察结果来的还有苏荔的病历单,和还在为苏可东奔西走的任致远。

任致远看了眼病历单,又看一眼躺在床上了无生息的苏荔,心里有什么地方慢慢塌了一角。他慢慢后退两步,无法接受眼前的结果:“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已经麻木的杜子鸣混沌的大脑有一瞬间的清明,他一把冲上来给任致远一拳,“是你害了荔枝,是你,竟然是你!”雨打似的拳头一个接一个落在任致远身上,直到门外听到动静匆匆赶来的护士喝止着安静,才把人拉开。

杜子皓松开握着的拳头又攥上,无力的跌在沙发里,静静的看着苏荔:“为什么,任致远,给我一个理由。”他快要疯了,无尽的自责汹涌澎湃的折磨着他,再不找到一个发泄口,他会疯掉的。

任致远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想的都是苏荔,和一群萝卜丁玩闹的,大声笑着说他笨蛋的,玩泥巴时狡黠的,舞台上亮眼的,在他生日会上说,“hi,任致远~”时也曾让他心动过的荔枝,没有了……

被他的默许葬送了,他明明可以阻止的,他明明可以……

他搞不懂,真的搞不懂,为什么一次次的选择了苏可?明明荔枝也是他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啊?他怎么会为了苏可一次次的选择伤害荔枝呢?

苏可?可儿?那可是可儿啊!我怎么怎么可以拒绝她的要求呢?她已经失去了太多,我也只是想她开心一点而已。

杜子皓:“任致远!回答我,为什么?”

任致远依旧沉默,这让无措又恼火的杜子鸣找到爆发的缺口,他一把攥着任志远的领口,瞪着他通红的眼,死死盯着任致远:“说话啊!为什么?”

任致远张张嘴,却又无话可说。他后悔了的,他没想到会这样的。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我……我没想会这样……可儿她没家了,她从小就在蜜罐里长大,怎么能过这样清苦的日子呢?”

荔枝就有家了吗?杜子鸣想喊,想叫,想大肆破坏些什么。可他都忍下来的,因为护士说了,医院里要保持安静,荔枝也需要安静。

任致远每说一句,脑海里都会浮现出有点自卑又有点乐观的苏荔,于是他声音越发低下来,直到最后低不可闻:“我只是想她开心一点而已。”

杜子皓平静的像在开周例会,淡漠又极具压迫感。他一定要弄明白,弄清楚:“所以,这就是你找人侵犯荔枝的原因?”他自己都被这个原因气笑了,扯了下嘴角发出声响。

“难道为了苏可,你任致远也可以如此下作。”

杜子鸣要疯了,他眼睛瞪的大大的,呆呆的张着嘴,发不出声响。手也无力的垂下,腿脚也软了。

“咚——”的跪在地上,又弯下宽阔的背,如同动物一般趴在地上。不是这样的,不能是这样的。他很弱小,也很无助,可他相信杜子皓,于是膝行着爬到杜子皓脚前,像乞求神明一样祈求着杜子皓:“哥……”

他的声音是抖得,细弱的像活不过今冬的猫:“哥,你说的不是真的,是不是哥,不是真的,荔枝怎么能遇到这些呢……”

病房里扭曲的如同戏剧。

任致远也不敢看病床上的苏荔了,甚至连一丝床边都不敢看,他瞬间垂下视线,浑身微微的发着抖,他怎么能承认这个锥心的可怕的罪名,他不可能承认的:“我不可能对荔枝做这些的事!”

“呵!”杜子皓无视地上抱着他小腿的杜子鸣,杀人诛心的补充:“你怎么不可能?为了苏可你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只要苏可对你笑一下,哭一声,你怕是就亲自安排好这一切了吧?只等着看荔枝步步深陷,蜜蜂那次不就是吗?”

蜜蜂?什么蜜蜂?杜子鸣茫然,他呆呆的看一眼任致远,甚至开始觉得陌生。

任致远腿脚一软,踉跄一下:“不!我不可能……”

“你敢说,从没想过,苏可的用意吗?”杜子皓打断他,彻底撕开他虚伪的面具:“怎么不辩解了?是啊,聪明如任致远怎么会想不到呢?”

“也对,你又怎么会想到呢?荔枝她一个养女,没有苏家不知道过的有多惨,能被苏家收养,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只是付出一点代价又如何?”

任致远再次闭上眼睛,咬紧了牙关,额角上细小的青筋浮现:“我从没有这样想,也从未想过害苏荔,不管你们信不信。”

杜子皓又笑了一下,心里早已有答案了不是吗?或许任致远真的没想过,也没做过,但那又如何,他和苏可总是绑在一起的。他抹去杜子鸣脸颊上斑驳的泪水,堪称温柔的开口:“任致远,你最好护住苏可,荔枝所经历的,我会让她也尝试一遍。”

“不可以!”任致远不敢置信的怒视杜子皓:“你不能这么对可儿,可儿都是为了你才这样。”

“为了我?”杜子皓觉得可笑,他也就笑了出来。他很累了,已经不想在不必要的人身上浪费精力了:“滚回苏可身边吧,这里不再需要你。”

任致远脚下像是生了根,倔强的不愿挪动。

“叮铃铃......”任致远愣了一下,这是专属苏可的来电提示,他僵硬的表情动了一下,然后彻底皲裂。

他不想接的,他也是有怨的,明明不想怨苏可,却还是泄露了一点点。

意识和本能来回拉扯,让他度秒如年。终究还是溃败,堪称迫不及待的接起电话,面上的表情也温和到不可思议:“可儿怎么了?”

只是他的坚持也不过三五秒而已。

杜子鸣没有杜子皓能忍,他拽着任致远衣领,将人丢出门外。想用力摔门表达不满,又急急的拉住,他怕会吓到苏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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