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这么认真的啦……”看到阿诚可爱的模样，黎锦又忍不住破颜笑了出来，“就算阿诚再高……你毕竟是坐着的，难道我不会先站起来再摸嘛。”
“是的……将军说的有道理。”不知为何，阿诚缩起了肩膀，就像担心自己的身形会太过高大一般，“那么，将军就来摸阿诚的头吧。阿诚已经决定不再长高了。”
“不……这大可不必的啦。”黎锦更加被阿诚的反应逗乐了，“摸头是摸头，长高是长高，这两者本来就没有什么关系的。不要迷信这种事啦。”
“可是……这不是将军刚才自己说的话吗？”阿诚又再惊呆了，“为什么现在又突然跟阿诚说什么‘不要迷信这种事’啊……”
“虽然是我说的，但是阿诚也没有必要太过在意啦。”黎锦说道，“听一听就好，我也没有特别认真地在说的。”
阿诚摇摇头，说道：“可是……阿诚就是没办法，不认真地对待将军的每一句话嘛。”
“好啦。”黎锦站了起来，凑到阿诚面前，伸出了右手说道，“那我真的要摸了……但你不要因此停止长高哦。”
阿诚的头发真干净。
这是黎锦的第一个念头。
就好像才刚刚洗过头发一般，非常之干爽清新，甚至令人感到纤尘不染。
摸起来非常顺滑、不生涩，同时又没有一点油腻的感觉。
明明是个少年，发质却并不粗硬，反而非常地柔软，和猫的毛很相似。
黎锦抬起了手，笑道：“阿诚你的头发真干净。”
阿诚不知所措地点点头，道：“谢谢将军夸奖。”
黎锦道：“阿诚你想摸我的头发么？你若是想，我的头发也可以给你摸。”
自从搬到“紫竹小院”居住后，时间好像忽然充裕了很多，心境也没那么苦闷了。
因此，黎锦的头发基本上也是每天都清洗的，被人摸头发，也不会感到难堪。
阿诚不知所措地望着黎锦，道：“这怎么好意思呢？”
黎锦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都不在意……”
阿诚垂下眼帘，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吧。”
黎锦道：“你真的不摸吗？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啊。”
“真的不好意思……”阿诚想了想又道，“真的……可以么？”
黎锦点点头，道：“我便是有诓人的时候，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诓人的。”
阿诚便战战兢兢地伸出手，抚上了黎锦的发梢，道：“既然如此，那……阿诚便得罪将军了。”
不知为什么，阿诚摸黎锦的头发的时候，居然还要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是闭上眼睛才敢动手，还是闭上眼睛才能沉浸式体验？
不过，摸头发而已，有什么好沉浸的？
但是，看阿诚的表情，就是与这种感觉有关啊。
黎锦对阿诚的行为，也只能说很不理解。
阿诚一直没有对黎锦的头顶下手，可能是因为胆子小吧。
其实黎锦倒不太在意的，反正好久都没什么成长了，多半以后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不过，如果被阿诚摸头顶的话，自己心里的感觉，估计还是会怪怪的吧。长高不长高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年纪小的人摸头顶真的令人心里感到别扭。
虽然黎锦不打算拒绝，但心里也不喜欢。
幸好阿诚很识趣地没有这么做。
正是因为这样，觉得有点高兴的黎锦，才会觉得被阿诚摸头顶也无所谓了。
哎呀呀，这真是矛盾至极的心理了。
两人互相摸了对方的头发之后，便各自去洗了手。
之后，黎锦这才安定了起来，重新开始做本来应该做的事情。
摸了阿诚的头之后，黎锦之前的郁闷情绪，总算得到了化解。
如果发生了一件比较开心的事情的话，那之前不开心的事情，对心情的影响，也就会变得稀薄。
所以，黎锦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倾向于去逗阿诚或是和阿诚玩闹，这会让黎锦的心情变得舒畅一些。
就是不知道，这么做会不会反而导致阿诚的感觉变得糟糕呢？如果是这样的结果，就太不好了。
黎锦并不希望把自己的愉快情绪，建立在别人的郁闷情绪之上。
她高兴之余，又反思了一番，觉得以后再有负面情绪，还是设法自己解决吧，麻烦别人总归还是不太好的。
两人合作，动手把葡萄粒里残破腐烂的部分都挑了出来。
这些葡萄粒不能吃，但埋在土里、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长出些点葡萄来呢。
黎锦已经决定，之后要把这些埋在菜园子里的空地上了。
剩下完整、品相良好的葡萄粒，一半是准备用来酿酒的，另一半是准备晒成葡萄干的。
准备酿酒的葡萄粒，与准备晒成葡萄干的葡萄粒，在品相上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单纯是因为，黎锦把拣选之后、堆在上方的葡萄粒拿去酿酒了而已。
黎锦用之前烧水烫洗坛子时、剩下的温开水，加上些盐，清洗了这些准备用来酿酒的葡萄粒。
清洗这些葡萄粒不能用生水，要用烧开过的温开水或凉开水才行。
也不能洗得太仔细、太干净，只要清洗掉表面的残渣和浮灰就可以了。
葡萄粒外皮上面的那一层“白霜”，尽量不要清洗掉。这白霜里面有天然的发酵成分，所以葡萄酒发酵的时候，不需要额外添加酒酵。若是把白霜洗掉了的话，就影响葡萄酒发酵了。
觉得差不多已经洗干净的时候，就可以进入下一个工序了。
把一层葡萄粒放置在坛子底部，用手轻轻地把葡萄粒的皮肉压成破碎的状态。每铺一层，都要这样做一次。
葡萄粒必须要压碎过才好发酵，但又不能太用力，里面的葡萄籽一定要保持完整，如果葡萄籽也碎了的话，酿制出来的葡萄酒味道就会十分苦涩难喝。
铺上一层葡萄粒，就撒一层白糖。具体撒多少，按自己的口味而定。
黎锦虽然知道这个是按自己的口味而定，但说起来，她并不知道撒多少白糖，才能做出符合自己口味的葡萄酒来。
犹豫思索了一番，她决定一层葡萄粒撒一匙左右的白糖，成品到底是什么样子，就听天由命吧。
由于没有在刚开始铺葡萄粒的时候就计数的关系，现在黎锦已经忘记自己之前铺了几层葡萄粒了。她对自己的记忆有些尴尬，虽然坛子里面到底有几层葡萄粒这件事，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关心就是了。
算了，敷衍一些也没有什么，糊弄着来吧。
葡萄粒铺到占了坛子容量大约三分之二的程度的时候，就该停下了。
葡萄酒发酵的时候，体积会膨胀起来。
如果葡萄粒铺得太满的话，发酵后的那些东西，就会超过坛子能容纳的容量，到时结果难料。虽然没机会见识过，但是黎锦想象一下就觉得后果可能会很不妙。
黎锦也不清楚葡萄发酵的时候，到底会生出多少葡萄酒原汁来，为防万一出现的麻烦，预留的空间还是多一些的好。
不再往坛子里添加葡萄粒和白糖之后，就可以“封坛”了。
开水煮过的白布，晾干之后，多盖上几层，用细绳或是细线扎紧坛口就可以了。
如果有油布或是油纸的话，用来封坛可能会更好，但黎锦手边没有这个，就只能用干净的白布代替了。
黎锦心想，影响应该不会太大吧？就算影响很大也没办法，为了酿造一坛便宜的葡萄粒制成的酒，还要费事去寻觅并不便宜的油纸油布，黎锦实在觉得很划不来。
用来发酵葡萄酒的坛子，适宜放在温暖而显眼的地方。
黎锦不假思索地放在了厨房里，这里算是“紫竹小院”里温度比较高的地方了。
不过，温度最高的地方其实是温泉。但是，黎锦莫名地不想把葡萄酒坛子放在那里，靠那里的温度辅助发酵，效果应该会更好吧。但她的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那里像个与沐浴有关的场所，虽然没有人在那里沐浴，但在那里做饮食有关的事情，感觉上就是让人不自在。
还是别这么做了，放在厨房里肯定也不会有多少影响的。
听说葡萄酒发酵时所用的坛子，最好用棉被、棉衣之类保暖的东西包起来更好，黎锦觉得麻烦，也便一并省略了。
接下来，就是处理那些准备做葡萄干的葡萄粒的时候了。
黎锦先把这些葡萄粒，浸泡到溶解了碱面的温开水里。
稍微浸泡了一会儿，又用没加碱面的温开水给洗净了，捞出来。
这时她又起了锅，把葡萄粒放进锅里，添加了适量水，开始煮葡萄粒。
如果有可以用于烘烤葡萄粒的家什就好了，但是黎锦没有。
如果是在气候干燥而阳光良好的西域的话，靠太阳就可以晒出来。
但是，京城的天气虽然也算比较干燥的，阳光却不够强烈，黎锦对京城的阳光效果没有什么信心。
她担心直接晒生葡萄粒，会导致葡萄粒腐烂，所以决定用锅煮一下再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