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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1 / 1)

慕容无敌是死在刘喜的陷害之下,但他本人可没那么冤枉,与虎谋皮,害了全家,可怜,亦可恨。

方铃看向她,“姑娘何故发笑?”

星月:“在下只是想起好笑的事。”

程浩瀚已气着了,他正对美人落泪不知所措,结果踏马居然有人在旁边嘲笑。

“姑娘还是闭嘴的好!”

星月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颇自在地自斟自饮。

“怎么,这一品楼你家开的?还不许我发笑了。”

“你!”

方铃按住程浩瀚放到剑身上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是了,程浩瀚想到敢在京城这般作态,必有所倚仗,方铃定是碍于现在身份尴尬,不想节外生枝。

且他还发现这女子和他们前后脚落座,像是知晓二人身份的,如此还明目张胆发笑,更是说明他二人惹不起。

方铃见他被安抚下来,悠然起身向星月拱手行礼,也不与她拐弯抹角。

“姑娘想必也是知晓慕容家旧事之人,在下方铃,汉中方氏子弟,我方家与慕容家两代忠良,不知与姑娘有何误会?”

“你这人好有意思,你是方家的人,了解自家,又从哪里了解慕容家?怎么就保证他家忠良?”

方铃目露缅怀,“慕容大小姐,即已故淑妃娘娘,才貌俱佳,品德良善。我有幸见过几次,真乃女中豪杰,”

她没说淑妃帮助忠良对抗刘喜的事,只默默记在心里,道:“慕容家有女如此,如何称不上忠良。”

慕容淑是慕容家身份最高的人,她的态度就代表着慕容家的态度,她荣慕容家荣,她损慕容家亦然,从这个角度来说,慕容家确实是忠良。

说到慕容淑,她没有反驳方铃的话。

当初救下小仙女她心中也有一点遗憾,为何不早一点,赶早一步救下那个不凡的女子。

可是有的人注定是遗憾。

她没有后悔过自己走的每一步,时光重来,她还是会选择全力保护自己,绝不节外生枝。

“慕容大小姐确实是一位奇女子。”

虽然人人皆知她是四妃之首的淑妃,但星月却更喜欢称她为慕容大小姐,她是慕容家的女儿,是南海神尼的大弟子,一个优秀无比的人,皇帝配不上她。

星月将酒倒入口中,这时的酒就像后世的葡萄酒一样酒精浓度不高,但是白酒到底是辣的。只当敬那从未见过的女侠。

方铃见她这般坦诚直接,对照一番想到她或许是和慕容家哪位主人有怨。

慕容家两位公子确实远不如两位小姐,方铃不禁涩然,又施一礼。

“慕容四小姐在江湖中素有美名,居江湖四大美人之首,是有绰号小仙女。铃曾与之结识,小仙女古灵精怪,天真无邪,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真伤了谁,那也必定是对方的错。”

星月:很难不认同。

程浩瀚看了看左右,还好没有人注意这边。

然后他插嘴道:“此事确实有疑,听说小仙女师从南海神尼,神尼高洁清风,弟子怎会知法犯法。”

星月不喜慕容无敌,却实在喜欢慕容家两个女儿,两人这么夸小仙女,更让她严肃不起来了。

拱手还了一礼,道是:“斯人已逝,我与慕容家也没什么恩怨。”

方铃却拜道:“姑娘深明大义。铃斗胆猜测,慕容家或失小节,于细节惹了姑娘的眼。然国戚宗亲十全十美者,自古无有,慕容家忠君爱国,不失大义,惨遭构陷灭族,我方家有责为慕容家奔波。却不敢叫姑娘同我一般。方才所言解冤释结而已矣。”

星月笑看她,方铃方铃,总是说些让她意外的话。

******

星月回到房中打坐修炼。

方程二人楼外分别。

“程大哥,咱们就此别过。”

“方妹子,他日若有用得上程某的地方,派人到华山派告一声便是。”

又是一番场面话。

程浩瀚红着脸紧抿着唇走了。

方铃家中长辈都在朝堂,是以她自小耳濡目染,颇有见识,完全长程浩瀚心头了。

可一路行来,闻听她独自一人北上,又历经磨难回程漫漫,言语间见方铃不仅博闻强识,且志向高远,实在是他配不上的姑娘。

他有心想留,但方铃婉拒了他就不好意思再凑上去让她为难。

方铃站在门外看着人远去,才返回店中。

星月修炼不多时就有小二来说有人找她。

方铃在门外恭声道:“汉中方铃求见姑娘。”

星月挑了挑眉。

还是去开了门。

“方姑娘有什么事?”

方铃十分客气,拱手又是一拜。

“特来感谢姑娘在金陵出手搭救之恩。”

她把话挑明,星月更是确定,她此前和程浩瀚谈及慕容家一事意在试探自己。

方铃道:“铃自小便对声音敏感,一听便认出了姑娘,当日姑娘和花少侠出手相助,似是旧识。自程大哥处知晓花少侠姓名,便猜到了姑娘身份。二位移花宫高足,施恩不求回报,铃却不能不报。”

星月有些无语,倒没否认。

将人迎进屋指着自己的人脸面具,“你仅凭声音就判断当日是我?”

若是江玉凤那样看不见的人是很有可能的。但人总是容易被眼睛所骗,看着不一样的脸总会下意识忽略其他的相同。比如程浩瀚绝对没有认出她来。

方铃温柔笑道:“若是其他人铃不会妄断,但移花宫高足武功高强,易容想必不在话下。且当日秦淮河上惊鸿一瞥,比起姑娘淑丽的面容,通身的气质更使铃心灵涤荡,久久难忘。”

心灵涤荡?

星月觉得她的话有种说不上来的怪,明明听起来没有问题,却让她感觉不太舒服。

她把这种不舒服归结于方铃的措辞结构,过于朝堂,过于后宫?

说不清,反正方铃的言语总没有江湖感觉的,好像游离于她穿越的江湖世界之外。

“方姑娘言重了,在下当日只是为了听琴才拦住那些人,并非想帮忙。”

方铃不在意她的初衷,仍含三月春风笑意。

“花少侠当日所弹奏的曲子确实古朴、典雅,且跌宕、简练而见奇趣。铃也为之深引,当日因我之故未能听完全曲,深以为憾。姑娘既好琴,不若铃为你复奏一曲当作赔罪如何?”

“复奏?”

要不是移花宫少宫主的身份暴露了,她真伸手想掏掏耳朵,再仔细听听她说的话。

“铃自幼习琴,且,过耳不忘。”

她似有些不好意思地脸红了,“比不上移花宫高足,但被困金陵时亦以抚琴谋生。”

她随身带着琴的,便是当日花无缺弹的那一把,她擅奏的话必定不假,花无缺能找上她,无非是因为她的琴不是凡品,能承受高强内力。

星月抱着手臂靠在窗棱边。

“说话的方式简单点,你特意找我,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佳曲易得,知音难求。铃想与姑娘交个朋友。”

星月可不是花无缺,她和方铃之间更没有小鱼儿与花无缺之间那样的羁绊好感。

她对人一直都是谨慎的,所以才会连朱小清那样一个武功不怎么样的人都防备。

与主角团交好主要是她了解她们的秉性,放心。

如果有好感条,她对江玉燕的好感都比面前的方铃高,虽然不是源于自己的好恶,

只是出于对陌生人的防备与谨慎。

她可有可无地一偏头示意她自便。

没有反对,她倒想看看所谓过耳不忘是什么玩意儿。

似乎江玉燕听波斯的曲儿也是一两遍就记住了,这种配置竟然不是大反派独有的吗?

方铃一边小心取琴,一边笑言:“姑娘和花少侠真像,当日他上门借琴,也是这般神态。”

星月张了张唇有心想说什么,却只是吐出了“是嘛”两字。

因为她是故意学花无缺的啊。

她本来也算比较活泼的人,不仅打架爱嘴炮,平时不打架也爱东扯西扯。

但是花无缺在江湖上实在是太出名了,换个角度说,在江湖人心里,花无缺三个字代表着移花宫。别人只知他不知移花宫少宫主。

除非再来一次武林大会,不然她很难越过花无缺去。

这还意味着如果没有花无缺高冷别人都觉得她好欺负。以前能打得过花无缺她不怎么在意。

但是出关太快,她现在只有以前七成内力,真打起来不一定打得过花无缺。

为借移花宫的势,也为保住自己少宫主之位,功力不够,面瘫来凑。

走花无缺的路,让他无路可走。

所以她依然苟住,并不对方铃这话作评。

看着她落座,调音。

星月眯着眼心湖才有些波动,她曾经学琴就听老师同学讨论过这么一种人,他们拥有绝对音准,不需要基准音就能分辨音高。

方铃就是这种人。

天才!星月不禁站直了身体,收起了漫不经心的表情。

她有预感,这一曲不会比花无缺那一曲差。

方铃三两下便调好了音,抬眸向她一笑致意。

随着琴音响起,星月仿佛被带进了另一个空间,耳边是时隐时现的雁鸣,看向窗外,只见雁群在空际盘旋顾盼……

周遭安静下来。

有客人轻声问友人:“是谁在弹奏?”

“方才见方大小姐上去了。”

“原来是她。”

******

被星月夺了路的花无缺回了移花宫找怜星。

“二师父。”

“缺儿。”

怜星想好好看看他,却被花无缺偏过头躲开了她的手。

“无缺想知道,你们从前为何不让我和星月在一起修炼。”

分开教和一起教,无疑是一起教更方便,但他和星月却从小被间隔开,非要用移花宫宫规也能解释,可是当初他们还那样年幼,师父她们不太可能想得那么远。

最重要的是以邀月的性格来说,她可能更会让两人接触,真动情再杀了,那样她只会爽快。

你们?怜星为他的称呼有些神伤。

但是,为什么不让他们一起修炼?

怜星按下心底藏着的真相。

“星月和你不一样,她的身体,不足以承载她的根骨。”

怜星垂着眸,说着似是而非的话。

已经知道真相的花无缺却红了眼。

“二师父,什么叫身体不能承载根骨?你们收她为徒,就是把她当做大师父修炼的工具?”

一想到星月常把两人救命之恩,养育之恩挂在嘴上,花无缺就觉得心口像被巨石堵住一样难以呼吸。

“无缺!”

怜星心口一跳,杏目瞪着他。

“我说错了吗?”

花无缺指控道:“大师父没有吸过她的真气吗?”

怜星偏过头不敢面对他的目光,她始终觉得亏欠星月,便是因为花无缺说的没错。

她们从前,从来没有把星月正经当作弟子看待。

花无缺的质问她无法反驳。

“她如今是移花宫少宫主。”

或许只有这一点可以自我安慰一二。

“少宫主……”花无缺哭着笑着后退。

怜星要牵他被他挥开。

他父母死在她们手上,他尚且因为养育之恩决定放弃向她们复仇。

他心中的仇和怨更随着两人的自戕烟消云散。

因为他知道两位师父是在意他的,是爱他的,二师父是,大师父也是。

但她们所做的事情,却如此无情。

“星月失忆也是你们故意为之?”

星月被关在天窟的时候,实在太灵也太傻白了,花无缺看出她忘记了很多事情,包括武功。正因为忘记了,所以她才会没有愁怨,一心修炼。

如果记得,很难不恨吧。

怜星误以为他是说冰窟和对星月使用迷心大法,没有反驳。

花无缺对她们更加失望。他紧咬着唇,却终究说不出脱离移花宫的话。

“大师父对我父母心怀恨意,你们对我怎么样我都理解,但星月不曾欠过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怜星震惊地看向他,心痛如绞,“你知道了?”

她有好多话想要解释,她从来不想害江枫的孩子,当初是为了救他们才出此下策的。

但是她到底不愿把邀月说成坏人,眼泪落了下来仍旧闭口不言。

却不想邀月听了二人的对话,直接出面道:“为什么?弱肉强食,这是她的命!”

怜星喊着姐姐,阻止她说一样摇头。

邀月嘴巴最是毒,总是把自己往最狠最坏的说,似乎这样她就能立于不败之地。

她们本就对不起星月,若是从邀月口中说出来,那必定是没有一点转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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