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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1 / 1)

花无缺知道星月对这些江湖旧事不太清楚,遂为她解释道:“六毒神君就是上次那个五毒老祖的师父,听说已经年纪过百,此人不仅擅长制毒用毒,还是个武林高手。”

星月:“高手?”

朱小清狂点头道:“六毒神君行踪极其诡秘,十年前五毒老祖开创了五毒教之后就下落不明,红叶斋也没有相关消息。但这老鬼十分护短,只要有人让五毒老祖吃亏受罪,他一定会报复回去。”

星月和花无缺对视一眼,齐声道:“苏樱?”

得知方铃在金陵同六毒神君有交集,星月就想到被她封了穴道的程浩瀚。

她封的穴道并非解不了,但是肯定是需要一个内力不弱于她的人去解的,方铃能认识那样的高手,真的会受制于岳家出不了金陵吗?

如果她认识的人就是六毒神君,那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才会让那样一个人为她出手?

方铃,究竟想干什么?

星月在脑子里再回忆了一下和她相识的过程,也许她和花无缺的相逢是个意外,也许是她根本就一直在等一个高手,琴只是结识的借口。

她后来主动来寻自己,或许是知道花无缺根本无法被她说服,才转换了目标。

但时至今日,她都没有说出过自己的目的,反而是从暗处慢慢织网,这种和被江玉燕安排一样的感觉让星月十分不快。

星月让朱小清在她房中休息,和花无缺出了门。

花无缺看着漆黑的夜色,对她说:“方铃所谋,比江玉燕只大不小。”

星月看向他,只觉得有一股子郁气堵住了自己的胸口。

花无缺梦中江玉燕穿上了皇袍,对他来说方铃想做什么好像也不难想。

星月也感觉到了,这个女人,朝堂,士林,江湖势力集于一身,躲在暗处想干什么?她一点儿都不意外。

她郁闷的是,反派和天才都想搞事业,但她却满足于移花宫少宫主,甚至遇到了中毒动不得真气这种情况后几乎无计可施,还想着回去找师父。

她看着花无缺觉得有些脸红,是那种赧然的脸红。

在星月眼里,花无缺确实是普通人配不上的。她觉得铁心兰不行,江玉燕也不行,那她自己就行吗?

她似乎不如铁心兰那样爱他,也不像江玉燕那样聪明,可以用心谋划很多,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得到他的爱。心中慢慢有了决断。

“师兄。”

星月主动牵起他的手,这双常年练剑的手全靠他的基因优秀,在出掌的时候也那么修长美丽。

花无缺只觉得她的掌心绵软,星月专注内功,不怎么练剑,在天窟又常年不事生产,一双手细腻极了,而花无缺就算有移花宫方子修护,但到底是流过血生过茧的,和星月这没流过血的手比起来更显得他有些糙。

花无缺大手反握住她的手,“星月。”

星月轻轻摩擦他掌中微茧,在她眼里,这都是他的魅力。

“前几天我和华山派的弟子比试剑法,你知道我向来用剑如刀,只能发挥出清风十三式的三层火候,没想到,”她轻声嘲笑了一下,“华山派的弟子连一成火候都发挥不出来。若是和师兄这双手对上,恐怕连一招都过不得的。”

花无缺客观地说:“刘喜为了一统江湖,分割残害了许多武林高手,二师父曾说好一些天才子弟也死在东厂之手,武功尽被刘喜吸取,当今武林除了移花宫,各大门派不仅缺少有威望的前辈坐镇,而且青黄不接。”

他真的觉得不是他很厉害,而是活到长大的天才太少。

他一直以来着重修炼碎心掌和移花宫剑法,后来内功又以混元真气见长。这是别人都比不上他的,再来多少天才这也是他的优势。

可事实上并不止这样,现在他随意一门外功招式都能压着一派掌门打,这就全是刘喜“打的辅助”了。

“刘喜若是杀了那些江湖败类,还能让人叫些好,可现今江湖,正义之士遭受迫害,反是伪善小人借着东厂的风飞黄腾达。”星月道:“当务之急是除掉这些人,砍去东厂操控各大门派的手。”

花无缺下意识握紧了她的手。

明明她是顺着自己的话往下说的,可是为什么他觉得她早有决定,决定亲自去做这件事呢?

“师兄,此事非你我二人不可做到。”星月看向他,认真道:“屠妈妈一手养大小鱼儿,把小鱼儿当亲生孩子一样对待,你和小鱼儿都该为救她赴汤蹈火。”

她要一个人去!花无缺明白她的意思,忍不住抱住了她。

“你中毒了动不了真气。”

星月安慰道:“我问过苏樱了,她说除了毒王圣水没有内力化解不了的毒。化不了只是因为我内力不够。”

自己内力不够,别人内力来凑,没道理白学嫁衣神功。

花无缺懂她言外之意,不得不将她气海穴旧伤的事告知。

“不可能。”星月闻言细想,理智告诉她邀月是坏人,可是只要一那么想,就会有一种自己罪大恶极的感觉。

“……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和你二师父是你最亲近的人。你的命是我救的,我们把你养大,将光复移花宫的使命交于你,除了我们的话,你谁的话也不听。”

“……将光复移花宫的使命交于你,除了我们的话,你谁的话也不听。”

“……除了我们的话,你谁的话也不听。”

花无缺一惊,连忙扶住她,“星月别想了,别想了。”

星月头痛欲裂,恨不得把头砸碎死掉,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花无缺连忙点了她的睡穴。

苏樱还在房里看医书,花无缺抱着星月过来吓了一跳。

“她怎么了?”

“迷心大法发作,我点了她的睡穴。”

苏樱三两下整理好床让花无缺放下人。

速度飞快地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为星月施了安神针。

苏樱问:“可是知道邀月宫主对她施迷心大法时说了什么话?”

花无缺并没有坐上床,而是靠在床腿边握着她的手。他知道迷心大法开始反噬的疼痛,想当初他痛到求死不能,最后在移花宫山后生生痛晕过去。

有些痛痛在自己身上似乎也并不是不可承受,可一旦痛到心上人身上,人就会变得十分胆小恐惧,心也跟着加倍抽抽。

就如同小鱼儿天不怕地不怕,和刘喜同归于尽也不怕,可是一旦有小仙女受伤的可能,他是宁愿不去招惹刘喜的。

花无缺深知这种痛苦,所以才不想告诉星月大师父的一点不好,就是怕迷心大法反噬。

可是她身带旧伤的情况下,怎么能远离自己去做危险的事情呢,两条路之下,花无缺再也不能隐瞒。

他看着星月对苏樱道:“应是和对大师父的信任和气海穴旧伤有关。”

苏樱看着昏迷的星月,冷静与花无缺分析,“这或许是好事,一是她能具体掌握自己的情况,给我们提供更多关于过往旧伤的消息,二是她对你们的大师父不会再盲目信任,很多事情上也会听一听我们的建议。”

花无缺都明白,只是心疼她。

******

“大师父,为什么师兄在念书?”

“怎么,你想念书?”

小星月看向冷冰冰的邀月,又想到大师父日日让人督促自己练功,紧张地摇了摇头。

邀月冷眼看着她不说话。

小星月知道她还在等自己说话,她曾经说过,在移花宫想要表达什么都得从嘴里说出来。没从嘴里说出来的就是没有表达。

她冷汗都要浸湿了衣服,懦声道:“星月不想念书。”

邀月看着这样的她,冷嘲了一声,“没出息。”

也不知道是说她不想念书没出息,还是说她这样的表现没出息。

小星月心中十分委屈难受,可眼泪尚未落下邀月已经离开。

看着她毫不在意自己的背影,小星月嘴巴一撅,眼泪开了闸一样糊了满脸。

丫鬟像是没看到她的眼泪一样,低着头机器人一样一字一句说:“星月小姐,大宫主留下了碎心掌法,让你三日后拿出成果。”

她用衣袖擦了把脸,七岁的孩子知道泪水无人在意,眼泪瞬间便止住。

只是还是忍不住问:“二师父呢?”

她想,或许温柔的二师父是移花宫唯一在意她眼泪的人。

丫鬟还是没有感情地应道:“二宫主在教无缺公子练剑。”

小星月只觉得心中闷痛,“二师父亲自教师兄?”

“是的。”

星月嘴一撅,又想要哭,可是知道泪水无用,到底忍住。

在她的记忆里,两位师父总是对长她一岁的师兄十分优待,而对自己总是可有可无的态度,丫鬟说师兄生来就在移花宫,是师父亲自抚养长大的,情分自然不同。所以她也不曾嫉妒过,只是想变得优秀。

取过邀月留下的碎心掌法,她知道自己只有努力练功,才能让师父多看看自己。什么琴棋书画,她都不要,她只要把武功练好就行了。

她第一次散功时才九岁,当时她已经掌握除了两门不传神功嫁衣神功和混元真气之外的移花宫全部内功心法。

那一天,邀月和怜星都来了。

邀月的眼神一如既往冰冷,怜星的眼神也一如既往温柔,甚至带了一种她看不懂的,悲悯。

丫鬟退下,只剩她们三人时,怜星让她坐在打坐的蒲团上,她依言坐下。

怜星道:“会有一点痛,你可以叫出声。”

小星月有些不安,问她:“二师父,这是要做什么?”

怜星在她望过来时收起眼中的悲悯,说的温柔而严肃,“二师父为你散功,你的身体留存大量内力对你有害无益,如果不散功,”她以指点在星月气海穴位置,“这里会炸,你就……”

小星月惊慌道:“就会死吗?”

她年幼时候遇到饥荒,见过太多死人,深知死之痛,心中最恐惧的就是死亡。

见怜星严肃地对她点了点头,她便血色尽失。

邀月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感情,见怜星已经和她说完话,便开口催促道:“开始吧。”

怜星看向小星月,她便连忙坐好。

那时她觉得师父的话总是没有错的,即使散功很痛很痛,可比起死来她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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