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我不小心把这个东西掰下来了，要赔吗？”艾希利亚举着手上的金属装饰花转过身，发现后面的人好像少了很多。
“人呢？”
人呢？人呢！霍尔蒂脑子一片空白，甚至忘了关屏幕，她该怎么说，怎么交代，之前瞒着父母跑去下城区查案的时候她以为自己兜得住，大不了挨顿打，现在事情已经以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态势完全失控了，谁抗得起这个责任，不，不对，冷静！说不定这又是他们的阴谋。她不能就这么丢下皇帝跑了，也不能跟皇帝说实话，霍尔蒂脑子飞速转动了一下，这事已经闹成了这样，皇帝迟早得知道，与其绞尽脑汁敷衍他几个小时，不如赶紧脱身商量对策。
“陛下……”霍尔蒂一咬牙，把屏幕倒转给艾希利亚，“好像出事了……”
“什么事……”艾希利亚看了两眼，哦了一声，又举起手里的装饰花道：“这个要赔吗？”
“不用……”什么意思？他是没看清楚吗？要不要我再提醒一遍，霍尔蒂彻底懵了。
“你要是有急事也可以先走。”
什么！？皇帝到底看没看懂热搜上写了什么？他是真傻还是装傻？霍尔蒂下意识看向绮莉，现在这个局面也只有她能解了。
“我们走了，艾希。”
“你也去吗？好吧，晚上回来记得给我带夜宵。”
“你要吃什么？”
“学校后门巷子里那家烤鱼。”
“行。”绮莉说完就带着一步三回头的霍尔蒂走了出去。
“等等等等！”霍尔蒂拽住绮莉，“我们就这么走了？”
绮莉不解的看了她一眼，都走到这了，还不算走了吗？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到底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哦，发生了什么。”绮莉平平淡淡的问出一个不像问句的问句，她随便看了一眼，好像是实验品的事，就跟着出来了。
“你们俩……”霍尔蒂忍了又忍才控制住自己不要骂脏话，“算了……”
她随手接起电话，边听边往车库赶。
“回家，我等你。”维恩说完就挂了。
“一起去。”绮莉伸手揪住霍尔蒂衣服后面垂下来的带子，结果自己被她带着往前扑了一下。
“你来有什么用，等我们好吃好喝的把你敷衍走吗？”霍尔蒂现在没心思跟她打太极，他们俩也算老熟人了，她就直截了当拒绝了绮莉。
“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你怎么帮我。”事情变成了这样，谁是敌谁是友，还能说的清楚吗？现在霍尔蒂管不着自己的犯蠢的好奇心，也管不着天下苍生，一切只能先以家族利益为重，绮莉肯定跟自己一样，背后有再多小动作，明面上还是皇帝的人，这时候他俩可没立场谈合作。
她抽回绮莉手里的衣带，刚想糊弄两句，身后传来绮莉冷淡的声音：“你不是想要真相吗？他们不也是你想要的真相之一。”
“实验品的事泄露了，一旦皇帝知道我们在做什么，你猜他会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我哪有心思考虑我的事，公主殿下，我劝你也别在这个风口浪尖上使小动作，你的皇帝哥哥可没有他表现的那么和善。”
绮莉对他们的事真没什么兴趣，只是遵守承诺帮她一把，顺便搭个顺风车而已，既然霍尔蒂拒绝，她也不再坚持。
“现在是什么情况……”霍尔蒂开车来的这段时间热搜已经撤掉了，相关话题也被迅速封禁，但已经没用了。
“这些事你不用管，我们会处理，你跟黎和叶约在什么时候，能不能马上叫他出来。”维恩一边说一边下意识抬手给自己添了杯水，看见霍尔蒂端着的茶壶，手一顿，晃了晃杯子，又把杯里的水散成水雾，把空杯递到霍尔蒂面前。
“成天东跑西跑的，习惯了。”
“呵。”霍尔蒂本想嘲讽两句，转头想了想，蠢货实在没有讥笑聪明人的权利。
“你别多想。”
“刚毕业那年我想去军队，我爸妈说我还小，让我历练几年再说，我那时候还挺不服气的……算了，我打电话给他。”
“要抱怨的话，几分钟我还是等得起的。”说完，维恩交叠双腿，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没什么好抱怨的。”
“这不是我的利用，是你的责任。”维恩顿了顿，还是解释了一句，毕竟是自己的侄女，他也不想闹的太难看。
“不，我只是没得选。”霍尔蒂毫不留情的拆穿了他的谎言：“那天晚会你让我去叫我爸，让我不经意听到了他的电话，又让佐伊把我安排到调查组做顾问，算计了我这么久就为了一个西泉和叶？事我帮你办了，筹码就别打折了。”
“黑岩谷。”维恩见霍尔蒂还想问，放下杯子神情凝重道：“想必你已经知道我们所求的是什么了，接下来有一场硬仗要打，打起精神来吧，利用你的事是我不对，但你总得明白这世界的真正面貌。”
“黑岩谷……你们是要……”霍尔蒂听到这三个字就知道他们恐怕要有大动作了，外面在争，里面在抢，这个世界真是没有一处不乱的，等皇帝下台，应该……会好吧。
维恩点点头，打开终端埋头处理起络绎不绝的消息来。
霍尔蒂无言，轻轻放下杯子，玻璃茶几和陶瓷杯碰撞出一声脆响，她捏着杯把，喃喃道：“这太冷酷了。”
这一切都太冷酷了，她承认自己还没有修炼出这么好的心性，能像维恩一样面不改色的计划着怎么搅动风云，真跟皇帝闹起来，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了。
“至少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别这么沮丧，霍尔蒂，以后你会拥有更多，再失去更多，这就是成长真正的含义。”他一条条划过手里的消息，有条不紊的安排着接下来的行动，一边头也不抬的对霍尔蒂说：“闲话够多了，先解决眼下的事再说。”
“好。”霍尔蒂也知道时间紧迫，不甘的咬了咬唇，拨通电话，只是没等她拨完号，黎和叶就打了过来。
他只说了一句，师姐，我马上来。
在遥远的大陆彼端，仅在几秒钟内穿过一扇由里空间开辟的门走到了霍尔蒂家门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走这一段路，也许是这片别墅区的花草修剪的很漂亮，黎和叶看了一眼路牌，慢慢往她的玻璃别墅走过去，草地上浅金色的小花向他面前的路口蜿蜒生长着，繁盛的花墙挡住了绮莉的身影。
为什么她的推演会出错，绮莉有些惊愕的看着黎和叶，她本来想等着他出来的，没想到他提前从花园里走进去了。她手掌一翻，下意识带出亡灵书，漆黑的球体静静悬浮在她手中，她垂下眼看着手中的世界，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吗？
“在这里等他就太刻意啦，谈恋爱不能这么直白。”
可是她就是在刻意等着啊，难道换个地方就不算刻意了？
“去哪里。”绮莉言简意赅道。
“走远点走远点，假装你们是偶然碰到的。”
“嗯。”
反正离他出来还有一段时间，绮莉看着亡灵书里渐远的身影，缓缓荡起秋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