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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留学生们总是孤单的(1 / 1)

“花火大会嘛?我还没去过,但我看到过。”徐静说。“当时我在港区替朋友打工,出门倒垃圾的时候,花火在我身后升起,但被楼挡住了一半,只能零星地看到一些,当时的心情啊……哎,别提了。"

星期六清早,不用上学的可米、朱丹还有徐静坐在咖啡馆里吃着早餐套餐边说边聊着。

“明天我要去看。”可米说。

“你跟谁去呀?”朱丹兴奋地问。

“我跟可桐还有杨浩一起去,杨浩会帮我跟可桐拍一些镜头。”可米说。

“切,没意思。我要和我的双哥哥一起去。”朱丹说。

“咦?你不是有男朋友?”可米问。

“啊……分手了。因为他总是不在这里,双哥哥对我又很好,我为什么不跟双哥哥在一起呢?”朱丹问。

“那徐静就是和店长咯?”可米转头看向徐静。

“嗯!”徐静回答。

“好吧……只有我是为了别人的作业去的。”

“留学生总是孤单的,所以总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恋爱的。谈一圈恋爱之后,发现谁和谁都认识。”朱丹说。

“也是,但好在你们找的都是圈外人。”可米说。

“你要穿浴衣去么?”徐静问可米,“我这里有浴衣可以借给你。”

“不用了,怪麻烦的,上次试穿感觉还很热。”可米说。

“那你借给我呀!”朱丹开心地说。

“可以呀。”徐静说。

“走走走,现在就去!”朱丹说。

徐静在可米搬到L宿舍单人宿舍后,不久也搬到了同楼的另一个单人宿舍,三人一路在说笑之中来到了L宿舍楼下。

“央!”徐静叫道,“你怎么在这里呀?”

“你不会周六一大早就来抓可米上班吧?”朱丹问。

“这是你的狗嘛?”可米指着央脚边的腊肠狗和吉娃娃问。

“嗯。我在遛狗,刚好经过L宿舍。”央说。

“狗狗叫什么名字呀?”徐静问。

“Butter和Leo。”

“啊?一家的狗子叫着完全不相关的名字?”朱丹说。

“嗯……”央似乎不愿意多说话的样子。

“央!你在那里干嘛呢?快过来呀!”随着叫声的来源看过去,可米三人看到Penny生气地走向央。

“啊,央,这是你女朋友吧。不好意思占用你们时间了。”徐静说着。

“没什么。”央说。

“那我们先回去啦,拜拜。”徐静说。

朱丹对央挥了挥手,可米对央微笑了一下,三个人进了宿舍楼。

在走向Penny的时候,央回头看着可米等电梯时候的背影,希望可米可以回头看一下自己,可是可米一直没有回头。

“可米桑吧,在事务所打工的女学生。”Penny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着。

“嗯。”央回答。

“明天的花火大会,央你会跟我一起去的吧?”一边牵着Penny问。

“当然了啊。你不就是为了这个来的嘛?”央说。

“那不是也担心不打招呼就过来要你陪我看花火大会会给你添麻烦嘛。”Penny说。

“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我都会陪你去的。”央说。

“嗯。”Penny笑着说。

“央,留学生们都是很孤独、很无助的。”Penny说,“曾经我也是这样的。”

“嗯,我知道,我也有过。”央说。

“那你应该知道过分的关心对他们来说并没有好处。”Penny说。

“那你是不是也希望有人关心你呢?”央问。

“是的,央你就给了我很多的关心和帮助。但是央也这样去帮助别的女生的话,她们会不会误会央的感情呢?”Penny说着。

“可是你知道的,我的工作避不开这些,学生还好说,再请个女老师去关心女生的生活就好了,但是面对客人的逢场作戏和曲意逢迎就只有我能做,你应该是懂这些的吧?”央问。

“嗯,这不就是你选择了我的原因么?”Penny说。

央沉默了,而Penny也不再说话,在沉默中,两个人牵着狗走去了公园。

Penny总是一语中的。在这之前,央只觉得不舍得让可米陪在自己身边承受自己都不愿承受的压力,但对于可米具体要承受什么却没有很具体的头绪。而Penny则清醒提了央,可米需要承受的究竟是什么。Penny是理性的,她和央之间是互相成就更偏向利益交换的关系。可米给自己的灵魂带来了安慰,而自己是不是也能同样保护好可米金子般的心呢。

央纷乱的思绪像沙漏中的沙慢慢沉积在了心的底部。他不会再在内心中否定对可米的爱,如此的坦荡反而让央得到了内心的平稳。他下定决心,不再自私地纠缠着可米,而是让可米跟随自己的心,找到一个能够给予她全部爱意的人。

“Wherever you are, I always make you smile.”花火伴着One ok rock的《Wherever you are》的节奏升上了天空。在花火爆炸前,可米从未想到自己可以在电视以外的地方见到如此巨大的花火。

可米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日本人,而且超出可米想象的是,这么多的日本人竟然如此像自己在日剧里面看到的日本人。

身边的日本女孩子们都穿着浴衣和木屐,把头发梳成成熟的模样,左手拎着和浴衣十分相称的小袋子,右手则握着一把小扇子,边扇风边在人群中走着。有时为了腾出拿扇子的手,她们会把小扇子插在腰带的后侧,让她们因为浴衣的衣领显得平整的背部更加平整。浴衣腰带宽度上到胸部下到胯部,必须要紧紧束缚住女孩子们最柔软的腰间,才能用腰带打出腰后面美丽和平整的结。被束缚住行动的日本女孩们在紧束着自己的腰身的浴衣里扭动着向前走着的频率,和她们脚下的木屐敲击地面的嘟嘟声完美融合在了一起。走在她们身边的男朋友也会配合地穿上男生的浴衣,以不同频率却同样的速度慢慢地走在她们的身边。

而穿着甚平的小女孩们则没有这种忧虑,宽松的短袖短裤让她们活动自如,简单的双马尾或羊角辫让她们不用像身边的大姐姐们一样过分地担心自己的发型是否会散掉。

可米、可桐和杨浩三个穿着洋服的人格格不入地席地坐在人群之中。当花火在三人头顶炸开的时候,他们都躺在了地上。

“我怎么觉得有点伤心呢?”杨浩说。

“不瞒你说,我也……”可桐说。

“你是为什么?”杨浩问可桐。

“我来了太久了,可米知道的,我高中没毕业就来了日本,可米是我的高中同学。”可桐说。

“嗯。突然有一天你就不来上课了。”可米说。

“你不觉得伤心么?”杨浩问。

“我高中时候跟他又不熟,好像中午一起在学校后面的四季餐馆吃过一次饭。”可米一心地看着天上的花火。

“谁问你这个了,人家问你的是看到花火会不会伤心。”可桐说。

“我和你们两个这么帅的人在一起看花火,我有什么好伤心的。”可米说。

“你都不想家么?”可桐问。

“不想。”可米答。

“我在日本这么多年,经常想回家。”可桐说。

“我想起了我以前的女朋友。”杨浩突然说。“我每当看到美好的东西,我都会想,如果她也能看到就好了。”

“是因为你来了日本才分手的嘛?”可米问。

“嗯。大概是觉得等不到我了吧。”杨浩说。

“你们不是都是要读大学院的嘛?直接读大学院,两年就能回去了。”可桐说。

“嗯。但是我们都选择了语言学校。”可米无奈地说。

“读语言学校的时候也可以自己联系教授,考走就好了啊。”可桐说。

“我和可米一届进来的,到目前为止,已经一年了,学校还没有对要考大学院的学生进行过指导。”杨浩说。

“我知道你们学校,很有名。”可桐说,“但听到的都是八卦。”

“是校长和校长儿子吧。”杨浩笑着说。“我来到日本第一天听到的也是这个。”不过是我在冈山的舅舅告诉我的。

“可米和那个校长的儿子关系好像还不错呢。是不是?”

“没有哈,别乱说,我可不想变成你们八卦的对象。”可米说。

“这次他没要跟你来嘛?”可桐问。

“没有。应该是和女朋友一起来了吧。”可米说。

“和那个跟校长共用的女朋友嘛?”杨浩问。

“不要说别人的八卦啦!”可米说。

花火大会只持续了四十分钟,但在最后八尺玉漫天的时候,可米悄悄地流下了眼泪。为什么自己的心里觉得如此孤单呢,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种没有安全感的生活呢?可米想着。

花火结束,躺在地上的三个各怀心事的人才想起来忘记补拍镜头。

“我竟然可悲到要和你们两个单身的人一起看花火。”回去的地铁上,可桐笑着说。

“你和苏绮萌在一起就不可悲了。”可米说。

“可拉倒吧。”可桐说完,便下了车。

“你不要难过了,你难过的我都快要难过了。”可米看着那晚和天台上一样被忧伤环绕的杨浩说,“如果可以,我们可以握握手宣誓我们的友情。我也可以向你保证,我真的只是喜欢你的脸,除此之外,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对你毫无非分之想!”可米认真地说着,但逗笑了杨浩。

可米和杨浩握住了手,孤单感在两人之间传递完毕之后,他们便有礼貌地放开了彼此的手。

“所以,特别特别帅的杨浩,你愿意成为我的朋友了嘛?”可米问。

“嗯,愿意。”杨浩说。

在地铁慢慢启动的时候,央看到了在站台上牵着手的可米和杨浩,但地铁很快加速驶入了地铁通道中。

“那个男学生长得真帅啊。”Penny说。

“嗯。真的很帅。”央说。

“应该是可米的男朋友吧。”

“嘛……谁知道呢。”

“他们很般配。”

“有嘛?我觉得杨桑可能配不上可米桑哦。”

“那不然你要自己去配配看么?”

“你在说什么傻话?”央看着Penny。

Penny不再说话,而央陷入了沉思。

可米那么纯粹的善良,是我能配得上的嘛?还有那个牵手,还好不是安藤。

几小时前刚刚决定放弃纠缠的可米的央觉得自己暂时还不能放弃可米。

“拍到要拍的镜头了嘛?”央问。

“完全忘了……”

“我刚刚在站台看到你和杨浩了。”

“嗯。我哥他先下车了。”

“我看到你们牵手了。”

“你和Penny桑看得还好么?”可米没有接央的话,而是第一次对央说出了Penny的名字。

“嗯。晚安。”央说。

可米终于还是说出来了Penny的名字。如果是在以前,在那次拥抱之后,也许央会觉得为难。

而现在,当可米随随便便地讲出来的时候,央却觉得如窒息般难过,Penny不再是两人之间的禁区,而可米的疏远和今日的牵手只能说明,自己和可米并没有在禁区中握手言和,而是可米单方面地选择了离场。

有时候,在假象中,央觉得自己可以没有可米,毕竟在过去28年的人生里,可米从未出现过。

但大部分时间里,在现实中,央没有办法接受可米的离开。因为可米的出现,让他的心在漫长的28年的人生后终于有了归属感。每当想起这种令人安心的归属感时,央又开始觉得自己不能没有可米。

明明几小时前,刚刚决定放开可米,现在自己怎么又要把她拉回自己的身边呢?有时候,央也不能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

当可米问起安藤的电话,当可米牵着杨浩的手,当可米靠在可桐的肩膀上,当可米对别人灿烂的微笑,当可米披上了别人的外套时……每当央觉得可米即将离开自己时,他都会因为嫉妒和恐惧忘记自己可能会对可米造成的伤害,想办法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然后,再把她推到安全距离里,然后,在她离开时,再把她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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