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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0 章(1 / 1)

几个小的一走,这座院子里就剩下了两个大人,空荡荡的。

宋慧娟晚间回来,一推开门也没人巴巴跑过来喊她一声娘了,做饭时连水也舀多了一瓢,好像做了这么年的饭白做了,这会儿连个准儿也拿不准了。

饭还是做多了些,宋慧娟把饭做好,自己一个人坐在案桌前等人回来。

等天都黑透了,才听见门被人咯吱一声推开,她下意识的起身去看,从黑暗里走出来的只有他一个。

陈庚望注意到那妇人满怀期待的看过来,短短一瞬间那股精气神儿就散了,转身进了灶屋,那有气无力的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洗洗手,吃饭罢。”

陈庚望三两下洗了手,坐到案桌前等那妇人端来了饭,干了一天的活儿,肚子早饿了。

他大口吃着,那妇人却是无精打采,窝头碰都没碰,端在手里的粥也只喝了两口又放下。

“饭吃了,”陈庚望把她失魂落魄的模样都看进了眼里,也庆幸今天那几个小的没出事,不然就依着眼下这妇人的样子,日子还如何能过下去?

闻言,宋慧娟眨了眨眼,心神被唤回来,她重新拿起筷子,端起面前的碗,又喝了两口。

陈庚望看不下去,从馍筐筐里拿了个窝头,往里夹了几筷子菜,就塞了过去。

宋慧娟被塞了个窝头,怔了怔,眼睛从从远处收回来,落到面前的案桌上,笑着说,“吃不下。”

她那笑落到陈庚望眼里只觉着苦得很,他强硬起来,“明儿还干活哩。”

说罢,自己也就吃了起来。

宋慧娟看了看手里的窝头,终于放到了嘴边,半晌才吃完。

她饭量小,吃的本不算快,但和一顿要吃三个窝头的陈庚望相比,还是快着的。

碗放到锅里,等着陈庚望吃完,随意坐在灶下一根一根的收拾着柴火,动作迟缓。

陈庚望看在眼里,等他吃完,又开口说,“烧锅水,身上痒得慌,得洗洗。”

这样说,那妇人也还是缓了缓才反应过来,抬起眼皮看他一眼,起了身刷锅。

不用她应一声,陈庚望就去井里打水去了,好得把水缸填满,烧上一大锅,够洗了。

等那水缸填满,锅也刷干净了,听着水砸在锅里的声音,由脆到闷,就知道那水少说也添了大半锅。

陈庚望脱了单褂子,拿着斧头劈柴,那汗珠儿从头上滚落,一使劲那胳膊上的腱子肉就露了出来。

锅一直烧着,外头劈柴的声音就一直响着,直到宋慧娟在里头喊了声,“烧好了。”

外头的人才终于放下了手中的斧子,柴火一堆,拿起搭在脖子上的布巾抹掉头上的汗,去井边打了小半桶凉水拎着就钻进了灶屋。

宋慧娟把暖瓶起好,又一瓢一瓢往桶里添,添了大半桶热水,男人走过来手往里一伸,温度正好。

拎到里屋,倒进大木盆里,这么来回拎了三桶,才是作罢。

宋慧娟刚坐在院子里凉快会儿,里头的人就出来了,走过她身边时,说,“进去。”

“等过几天地里的活儿忙完了我再洗,”宋慧娟没有起身,拿着蒲扇轻轻摇着。

“你去洗去,”陈庚望脖子上还搭着那块布巾,“我去南河。”

话说完,也不等宋慧娟应声,人就关了门了。

水已经烧好了,就是不用柴也已经烧成灰了,宋慧娟起身进了里屋。

散了头发,解了衣裳,温热的水很是解乏,疲累的身子得到舒缓,宋慧娟靠着盆就打起了盹。

等陈庚望踏着月色重新推门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那盆里闭着眼的妇人,满盆的黑□□在水上,围着她那被月亮照的太过白净的身子。

这一刻,他发觉她身上突然多了点从前没有的,或者是他从前没发现而已。

陈庚望缓步走上前,弯下身子,手上一用劲儿,人就被他抱了出来。

“回来了?”惊醒的妇人睁开眼看到是他,这么淡淡问了一句 ,低头看了看地面,视线触及到那双粗壮的胳膊,她没再动。

这时浑身湿热的男人哪儿还顾得上回答,把人一下子放在床上就扑了上去,湿淋淋的长发散落在床上,随着人的动作起伏波动。

日落而息的地方,夜里格外静谧,青蛙□□的声音不绝,蝈蝈蝉鸣更是不停,间隔重复,从天黑到天亮。

公鸡打鸣,天就亮了。

陈庚望醒得早,手一动才发现胳膊上揽着的细腰,腿上的那股子麻劲儿提醒他身上猛然多出的重量,他弯了弯胳膊,把人带的更近。

孩子都生了三个了,她还是那么瘦,那腰上好像从来没长过肉,腿上也瘦,他一把就能掐的过来。

陈庚望感受着从那身子上传递而来的热量,重新闭上了眼,慢慢感受着格外不一样的早晨这样安静的日子他们没过过几天。

太阳大块大块的照到屋里,把宋慧娟刺醒了,手下意识的去挡光,可人一动身上就难受了,腿上的酸痛让她清醒了不少。

昨夜的事儿她虽然记不清楚,但印象还是有的,偏过头,摸到被子下放在腰上的大手,轻轻拨下,继而又撑着身子去解救被男人挽在手里乱作一团的头发。

骤然贴近,温热的鼻息,一呼一吸之间,打在他的喉结上,陈庚望终于睁开了眼,打开了手,“醒了?”

“嗯,”宋慧娟这就直起了身子,忍着酸痛利落的套上汗衫,开始收拾自己。

陈庚望把她的动作都收进了眼里,也跟着起了床,男人的动作总是快,衣裳一套,蹬上鞋子就出了屋。

宋慧娟最后理好头发,编成辫子,一手按着头发,一手压着簪子,往里一插就固定好了。

床上的被子得晒晒了,宋慧娟擦了绳子,一床一床抱出去,搭在外头。

“做饭去,”从茅房出来的男人见她还要继续,两步走过去就要伸手。

“洗洗手,”宋慧娟没递给他,手上一扑,被子就搭了上去。

男人打了水,洗了手,擦净,转而进了西屋,一趟把被褥连带着一起就扛了出来。

宋慧娟也进了灶屋,开始忙活两人的早饭。

这样两个人的日子连过了三天,陈庚望是食饱餍足,宋慧娟却捱不住了,白天天一亮就得去干活,夜里头又折腾的厉害,教她实在累得喘不过气儿。

这天夜里刚熄了灯,人就又扑了上来。

宋慧娟不想再折腾了,自觉把双手挂在男人脖子上,轻轻开了口,“疼的慌。”

这话一说出来,男人立刻就不动弹了,抬起了贴在她脖颈处的头,挪到她面上,停了片刻,才问,“还疼?”

宋慧娟由着他看,自闭了眼,劲儿一松,头彻底倒在了枕头上,“教我缓缓罢。”

男人见她难以承受,想起崔大娘说的话,还是停下了,把被子拉了上来,给两人盖住了身子。

打最小的这个孩子来了以后,这档子事陈庚望就少了多了,没想到一年多了稍微重点还是受不住。

陈庚望把人揽进怀里,听着她轻轻缓缓的呼吸,一下一下摩挲着她的肩,俩脑袋就凑在了一起。

自打宋慧娟夜里说了一回,陈庚望就又安定下来了,她也就好过多了。

又过了两天,地里的活儿终于忙完了,粮食该交的交,该分的分,今年这一茬麦子收成不错,家家都欢喜,连小孩子的脸上也都添了笑。

终于,宋慧娟见着了她日思夜想的仨孩子,没陈庚望在身边,三个小的在大宋庄真是撒了欢儿了。

麦假没几天了,又赶着谷正芬有了身子,宋慧娟不叫他们再留下来添麻烦,这边一堆事还忙不完,当天就把人带了回去。

等到了伏假,去了几天,宋慧娟给未出世的小侄子做了一整套的衣裳鞋子带去,全家都盼着这个孩子给添添喜。

更喜得是九月里宋浦华得了先生举荐,说是让他准备着参加十月底的高考,满打满算一个月的时间,宋浦为专门借了辆洋车子,每天晚上下学去接他。

家里的大事不少,陈庚兴九月底成了家,还是曹台村的那个。

这一次没等新媳妇过门,张氏就张罗着把新房子盖好了,专门迎这个新媳妇,孟春燕来说了两次,见宋慧娟不掺和也就作了罢。

宋慧娟对他们弟兄三个的事不多问,也不管,陈庚望自有他自己的主意,何况连分家这样的大事她也是一句话都没有,更遑论如今家都分了十来年了。

陈庚兴分的宅子就在老宅后头,属这个离得最近,没俩月,那边就传出了好消息。这是后话不提。

宋慧娟的心不在那儿,也不关心这些,倒是孟春燕一提起来那偏心的婆婆就嘟囔个不停,宋慧娟只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忙着带这仨孩子,还有地里的活儿,都是忙不完的事,哪还有空操心那些?何况她自己还有更要紧的事哩。

等到了十月,宋慧娟明显做事小心了不少,一岁半的小捣蛋鬼扒着她的腿要抱,她也不敢抱,只弯着腰牵着那双小手。

没有被抱,那脾气极大的坏小子头开始也不气馁,只当是两人玩儿,又扒着腿往上缠,手脚并用。

可来来回回折腾几次都没成功,坏小子就真不乐意了。

看见那主动伸过来的手也不给牵了,自己扶着门,一脚跨过门槛就走了。

宋慧娟看得想笑,跟上去就瞧见那小儿对着蹲在地上写字的小明安又开始了。

小明安不明所以,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堪堪把圆滚滚的小人儿抱起来,勉强着抱进了屋。

“娘,坏小子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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