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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1 / 1)

月离带着青禾穿过一片密林,在密林出口不到百米的地方,惊现一处断崖,悬崖的断面仿佛是被一剑劈开似的齐整。

断崖下云雾迷绕,崖下一丈便已不能视物。而断崖对面相距大约百丈远的位置,有一座独自屹立的孤山。虽在苍穹山中,但四周却与山体完全分裂。孤山之上有一座殿宇,灰白的高墙与石门赫然耸立,看起来神圣不可侵犯。

在紧闭的石门上方有一块石匾,从月离他们的距离虽然看不清上面的字,但月离知道石匾上的两个字便是“启月”二字,而那两个字很明显是被人用剑刺上去的。

她虽不知道刺字的是谁,但看那两个字的笔画行云流水,收放自如,想必那刺字之人应该也是一个随性洒脱的性子。

当年那人或许也是想在这里过闲云野鹤的日子,可如今的启月殿却犹如一所牢笼,大门紧闭,四周荒凉凄清,寸草不生,就那样死气沉沉,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

月离站在密林边缘,挑着眉望向对面的启月殿,一脸厌弃的道:“不管过了多少年,这里的景色依然是这么让人不舒服……”

月离话还没说完,余光瞥见青禾正欲抬脚迈出密林,原本脸上厌恶的神情霎时间转为慌张。她急切地想要伸手去拉青禾,却还是晚了一步。

只见一支利箭从对面大门紧闭的殿宇中,带着破空之音急射而来,直直地射向青禾。月离见状,赶忙打开手中的骨扇,一股劲风随之扫出,将近到眼前的箭矢扇飞了出去。而后她迅速地拉起青禾的后脖领退回了密林,怒吼道:“你是嫌命不够长吗?!”

“这……我……”青禾惊魂未定地抬眸看向那支被甩飞后插进树干里的箭矢,现在只剩箭羽还露在外面,可想而知对面射箭之人的功力有多深厚。他吞了吞口水看向月离,磕磕巴巴的话都说不完整。

月离瞧着青禾也被吓得不轻,缓了缓语气说道:“也不全怪你,我也忘记嘱咐你了。”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对视一下眼,便同时蹲在了地上,松了一口气地异口同声地说道:“哈——吓死我了。”

二人平缓了片刻心绪后,青禾才开口问道:“师父,这是什么情况?”他对刚才发生的事仍然心有余悸,差一点儿他就享年仅有十五岁了。

月离蹲在地上死死地盯着对面的启月殿,片刻后方才开口说道:“你不是也说了嘛,启月殿里养了一群“阴兵”,其实那只是启月殿的守殿奴。只要踏出这片林子,无论是谁,他们都会要了对方的命。”

青禾不解地追问:“可师父你不是这启月殿的殿主吗?”

月离解释道:“我说了无论是谁,只要是试图去往对面的人,他们都会像刚才那样放箭。所以作为殿主首先要做到的,就是能轻而易举地进到殿里。”

“师父,这启月殿为何这般戒备森严,莫非里边真有宝藏?”

月离瞥了他一眼,随口问道:“谁知道呢,怎么,你这么感兴趣?”

青禾却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道:“当然感兴趣了,这启月殿被传得那么神秘,我师父又是启月殿殿主,我肯定会好奇呀。”

月离神色怪异地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后,道:“既然你这么感兴趣,不如我就同你说一说这启月殿的由来。”

他们二人席地而坐,月离盘着腿,手支着下巴娓娓道来:“根据苍穹派的派史纪要上边提到的,这启月殿在苍穹山还是一座仙山时,不过是这山上的一座毫不起眼的偏殿,和你师祖在后山的居所差不多。但当时苍穹派出了一个千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这位奇才出生时天生异象,仙鸟齐鸣,各路灵兽围绕在产房外齐齐祝贺,而他口中竟衔着一颗琉璃珠。珠子里散发出的百色光芒,耀眼夺目,一看就绝非凡物,可他们不知这琉璃珠中封印的是一位堕神的神力。而这位奇才长大后与一位公主相恋,可这公主便是困在冥界的堕神放入人间的化身。堕神试图取回被封印的神力,报复神界。可当堕神解除封印时,神界早已应了天劫,不复存在。堕神将满心的怨恨发泄在了人间界。后来天下的修仙之人拼尽仙力,将堕神再次封印在了启月殿。”

月离见青禾听得入迷,冲他眨眨眼笑道:“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启月殿虽不像苍穹派有专门的派史留下,但殿里的壁画上画的,却是与苍穹传下来的派史纪要上的正好相反。堕神虽被封印神力,但为保护人间界与仙界落得神形俱散,灰飞烟灭的下场。”

青禾皱着眉低声嘀咕道:“那苍穹派岂不是冒领了这位堕神的功劳,这样做岂不是很卑鄙。难道就没有人出来谴责他们吗?”

月离嗤笑道:“谴责?一方是曾霍乱神界被流放冥界的堕神。一方是乐善好施,造福人间的仙山名派。若是你,你会相信是谁拯救了这苍生?”

随后她双手向后伸展撑在地上,神色有些惘然的继续说道:“大多数人只会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一方,至于真正的事实,只要不符合他们的预期,就算那是真相,他们也会捂上耳朵,闭上眼睛,不听,不看,最后选择不相信。这,就是利益见人心。”

说完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不屑地笑了笑:“而这人心嘛,都有欲望,一旦欲望在心中落了根,他们便会想方设法地去滋养它,最后为了瓜熟蒂落,大多也会去做一些颠倒是非,众叛亲离的蠢事。”她又扫了一眼远处孤立着的启月殿,而后拉上青禾开始往回走。

走了一段距离后,月离突然止住脚步叫住了前面的青禾。青禾回过头便看到月离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眼神冰冷。

一阵狂风吹过,搅动起她束在头顶的长发。本来几步的距离此时却如同隔了百丈远,青禾抿紧了双唇等着月离先开口。

月离神情冷然地道:“青禾,刚才我同你说的这些,你可都听进去了?”

青禾牵强地扯动着嘴角回道:“嗯,师父,我都听进去了。”

月离听到他的回答后,再次开口,可这次的语气中却带了些警告,她道:“记住我同你说的这些,虽说天下的人本不该惦记着这份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但是,你,青禾。身为我的徒弟,更不能去惦记。如若有一天让我知晓你有什么不轨之心,我定会亲手了结了你!懂了吗。”

青禾勉强地维持着脸上的笑意,不让月离察觉出任何不妥,他信誓旦旦地向月离保证道:“师父你放心,今天我真的只是出于好奇才向您问了这些,我对殿里的那些宝藏什么的没有丝毫兴趣。”

月离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但似乎从他的神情上看不出丝毫破绽。而后眉梢轻挑,又恢复了往常的慵懒面容。那阵不知从何处刮来的怪风也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一般。

她笑着走到青禾身边,握着的骨扇在他胸前点了点说道:“嗯,我信你。”说完径自向前走去。

青禾沉默地跟在月离身后,两人一路无话。在刚才的对话后,气氛莫名地有些怪异,两人虽面上和平时一般无二,可心里都在各自盘算着什么。而打破这份怪异气氛的竟是几枚迎面而来的飞刃。

其中一枚飞刃带着凌厉的杀气直直地射向月离的面门,紧接着从月离他们周围的密林中又闪出了几十道黑影。而月离则悠闲地站在原地,就在飞刃离她眉心只有一指处时便被轻易地接住了。

月离将飞刃绕在指尖把玩着,抬头冲着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的一群蒙面的黑衣人笑道:“哟,看来今日这比武不只是我们师徒二人觉得无聊啊~诸位也是对比武没兴趣,出来打发时间吗?还是说找不到回去的路,想向我们打探一下啊?”

青禾看到将他们围起来的黑衣人,粗略地数了一下,少说也有三十几个。他内心惊觉事情不妙,紧张地贴在月离身后。

而月离却神态自若,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音量说道:“一会儿我给你开路,找到机会你便离开这里。”

青禾蹙着眉担忧地问道:“那我走了,师父你怎么办?”

月离不以为然地道:“就这几个人,还不能奈我何。况且你若留下,也帮不到我,还会让我分心照顾你。”

青禾知道月离说的是事实,便没再假模假样地说些空话,他只是向月离征询道:“那我去比武场找二师父和师祖过来帮忙?”

月离却道:“不要惊动他们,你去让人偷偷告诉你初尘师伯,让他多派些弟子过来。”

青禾没理解月离话中的意思,道:“那我去跟师伯说,请他多派些武功深厚的弟子来。”

月离不屑地笑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让你多找些人来,是想让他们搭把手将这些人抬回去的。解决这几个杂碎,对你师父我来说还是绰绰有余的。”

青禾无奈地叹了口气,他虽还没见过大师父的真本事,但他知道大师父的功力深厚,根本用不着他担心。

而包围住他们的黑衣人,似乎对月离能轻而易举便接住了他们射来的暗器这件事,表现得并不惊讶与慌张。

他们快速地摆好阵型,将月离与青禾层层包围住,为首的那名黑衣人客气地开口询问道:“敢问阁下可是月容师尊门下弟子,沐未央沐世子吗?”

月离听到黑衣人的问话,眉毛轻轻挑起。心想,莫非这些黑衣人当时也在天乾殿的人群当中,不然怎会将她和沐未央认错。昨日她在天乾殿前,当着那些人的面冒充了沐未央的身份,能把她认成沐未央的也就只有当时在场的人了。

月离虽然心中疑惑,却没在面上表露出来,她像是默认般地反问道:“不知见不得光的诸位,找在下有何事呀?”

黑衣人听到月离如此揶揄他们,倒也没恼,依旧平静地开口说出了他们的来意,道:“我等想请沐世子和你身边的这位小兄弟,随我等走一趟。待世子的师兄月离公子将启月殿的钥匙交于我等后,我等自会放世子你们离去。”

月离听完他说的话后,“唰”的一声摇开手中的骨扇,一边扇着一边笑道:“原来是想抓我们去做人质啊,你直接去找月离不就好了,费这么大劲儿作甚。”随即月离收起笑意,眼神冰冷地道:“你们这些鼠辈,天生就喜欢这些七拐八拐的弯弯绕,想要用人质去威胁恐吓,还真是,下、作!”

黑衣人深吸一口气,稳住心中的怒火,道:“我们想如何做,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月离收起骨扇敲着肩膀,下巴微抬,另一只空着的手手心向上缓缓抬起,勾着食指,神态轻蔑地道:“那就来试试看吧,看你们能不能,“请”得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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