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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歌(1 / 1)

月离他们四人躲到了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周围也总算是安静了下来。她放开那位少女,难得一本正经地歉声道:“刚才是在下唐突了,只因姑娘长得与我的……与我的一位故人十分相似,所以才一时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那位少女闻言,抬头看向眼前这位长相俊美的少年。不知为何,虽是与这位少年初次相遇,但他给自己的感觉却似曾相识。只不过在她听到对方似乎只是将自己错认成他人时,胸口像是被堵住了似的,闷得她有些难受。

她深吸一口气,平缓了片刻,问道:“想必公子说的那位故人,对公子而言,是十分重要之人吧?”

月离垂眸,唇角弯起一抹柔色,笑道:“对,她对我来说十分重要。所以看到姑娘,我以为是见到了我的那位故人,情难自禁。”

少女见月离面上露出的那似水柔情般的笑意,心中又是一阵酸涩。她抚上自己的脸问道:“真的如此相似?”

月离仔细地端详着那张脸,有些激动地向那位少女靠近一步,说道:“一模一样!”

少女被月离突如其来的靠近惊到,抬眸看着眼前的人,脸不自觉地有些微微发烫。但转念一想,他只是认错了人,心中竟有些失落,道:“……可惜我并不是公子的那位故人。”

她瞧着月离盯着自己出神,心中那股怅然若失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但还是对月离坦然道:“待公子找到你的那位故人,可否介绍我们认识?此生能见一见与自己容貌相同的人,也算是一桩幸事。”

月离见她说得真诚,似乎不是在说谎。但仍然有些不死心地问道:“姑娘,不知,你可曾认识一位叫做……“余晚”的故人?”月离抱着一丝希望说出自己曾经的名字。

那位少女蹙着眉似乎在努力地回想着,片刻后摇了摇头,回答道:“未曾。”

月离难掩脸上失落的神情,紧了紧握着的拳。半天才挤出一丝牵强的笑,说道:“无妨,或许……真的是我认错了……”

那位少女微微低身行了个礼,说道:“今日感谢二位公子,小女沈沉鱼。不知二位公子可否告知姓名,来日好报答二位公子今日的搭救之恩。”

月离张了张嘴,没有说话,反而是青禾。他冲着还被抱在怀里的小丫鬟咧开嘴,露出两颗可爱的虎牙,他笑道:“我叫青禾,那位长得好看的人,是我的师父。”

小丫鬟听到青禾开口说话,总算是从刚才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她脸上泛起了红晕,挣扎着从青禾怀里跳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在了沈沉鱼的身后,眼角却时不时地瞥向傻笑的青禾,完全没了刚才张牙舞爪的护主模样。

青禾见她如此,顽皮之心大起,逗弄着小丫鬟道:“你躲什么,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小丫鬟拽着沈沉鱼的衣角,娇嗔道:“……我叫什么关你何事,就不告诉你。”

沈沉鱼笑看着二人,无奈地摇了摇头,温声说道:“锦儿,不得无礼。”

青禾听到沈沉鱼叫小丫鬟的名字,开心地跑到另一边,对着小丫鬟笑道:“原来你叫锦儿啊。”

小丫鬟看见自己就这么被自家小姐“出卖”了,也只能皱着眉羞赧地跺了跺脚。

沈沉鱼看向月离,黑白分明的眼眸似是有一丝期待,她问道:“请问公子可否能告知你的姓名?”

月离注视着那张同余歌长得一模一样的脸,又是一阵恍惚。但她清楚眼前这个人或许真的不是余歌,月离有些敷衍地道:“若是有缘,下次再见之时,在下便会告知沈姑娘。”

沈沉鱼唇边的笑意随即淡了下去,但还是对月离说道:“既是如此,那沉鱼便期待与公子的下次相见。”她似乎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低下头去掩饰,脸上浮起一丝羞涩。她不敢看向月离,生怕此时的心思会被对面的人看穿。

青禾见月离如此神态,想起在刚才的混乱之中听到了他叫那位沈姑娘为“余歌”,恍惚间回忆起月离与沐未央刚收自己为徒的那段日子。

他记得清楚,那次他们恰巧赶上了商都的庙会。因为那里的庙会在当地也算是素负盛名,所以专门为此而来的外地人也有很多,就连客栈都人满为患,他们当时也只能随意找了一座破落的寺庙来凑合。

可到了半夜,月离就开始像梦魇似的在睡梦中哭喊着,当时喊的便是一个名唤“余歌”的人。次日他出于好奇,偷偷地询问过二师父“余歌”是谁,而沐未央当时也只是眉头紧锁,良久之后才说出,他也从未有过此人,或许只是月离的梦中人罢了。

思及此处,青禾表情怪异地又偷偷地打量了一番沈沉鱼。确实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貌,难怪师父在梦中见过后,便对人家念念不忘的。可是梦中相见,醒来却不相识这种事,怎么说也有些不可思议,况且人家沈姑娘似乎也并不认识他。

月离察觉到青禾一直神情古怪地在她和沈沉鱼之前打量,扭头瞪了他一眼后,对他说道:“你去将这两位姑娘安全地护送至她们家中,然后去刚才说好的那个地方等我。”

青禾讪讪地笑了笑,跑到那个小丫鬟身边,道:“锦儿,走吧,我送你和你家小姐回去。”

沈沉鱼有些欲言又止地看了看月离,但发现对方低头沉思,并没有看向自己。她自嘲地笑了笑,不知为何,她会被这个初次相遇的人如此地牵动心扉。

她在临走之前还是不死心地对月离说道:“再次谢过公子,希望下次相见之时,可以知道公子的名讳。”

月离没有看向她,只是侧着身子点了下头。但在他们走后,月离望着沈沉鱼离去的背影,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站在原地久久都未挪动。

直到半晌后,月离似乎是觉察到了什么,闪身隐进了巷子的深处。

只见来人是从月离他们自进入邺京起,便一直尾随着他们的二人。那两个人有些急切地四处张望着,神态慌乱。虽是如此,但二人脚下却仍是极有章法,一看便是轻功高超之人。若是换作其他人,恐怕都难以察觉到他们的气息,但他们遇上的偏偏是月离这样的绝顶高手。

两个人在周围找寻了一圈,没有发现月离几人的踪迹,急得在原地不停地打转。片刻后便听他们互相抱怨道:“你说你不好好盯着他们,非要去看什么热闹,现在好了,人都看丢了!”

“你还怪我,难道刚才的热闹你没有去看!有时间在这里抱怨,还是想想怎么向主人交代吧!”

两人互相推诿完,陷入了沉默,接着其中一个人说道:“反正那位北辰王世子这次回邺京,终归是要回到北辰王府的,先去跟主人报告,接下来去北辰王府守着就行。”说完两人向着来时的方向跑远了。

而月离听到那两个人的称呼,心下了然,看来很快就能知道幕后真凶的身份了。因为他们也将她认作沐未央,就和当初袭击她的那群承天卫一样。

月离悄无声息地尾随在那两人身后,跟着他们穿街过巷,直到他们进入了一座气派的府邸。

那府邸朱红色的大门顶端之上,悬着一块儿黑底绣金的匾额,赫然写着“丞相府”。

月离盯着那扇大门,眉头紧锁。本以为可以顺藤摸瓜,查到苍穹派那帮承天卫的幕后主使,可没想到跟踪他们的人会是当朝丞相派去的。

而月离也从云晏行那里听到过,这丞相便是那个三皇子沐昂的亲舅舅。只是云晏行与沐昂都说过,丞相与承天卫之间势如水火。云晏行虽说张嘴便是谎话,并不可信。但那晚沐昂在她的威逼恐吓下,也说过同样的话,莫非沐昂也骗了她?!还是说刚才那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承天卫?

月离本以为可以找出真凶,给沐未央报仇,可如今事情越发混乱,她此时就像深陷迷雾当中,看不清方向。

月离环顾四周,见府外守卫森严。虽然以她的武功,闯入府去抓一两个人带出来,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今局势不明,若贸然前去,万一打草惊蛇,耽误了她为沐未央报仇,那就得不偿失了。如今看来,她只能先忍一忍了。

只是当朝丞相为何要派人跟踪她,又有什么目的呢?

月离觉得自从他们这次拜师会回到苍穹派开始,一切事情发生得都有些始料未及,似乎是被一双无形的手向前推着一般。

月离离开丞相府后,在路上默默地走着,不知不觉天已经暗了下来,她找到一处名为“远来客”的客栈,走了进去了。

她中午在酒楼就与青禾约定好了,他们借着当时街上的混乱,摆脱跟踪他们的人后,便来这家客栈碰头。

月离来到柜台,报了青禾的名字。在店小二的引领下,来到了一间屋门外。而青禾早就已经在屋内等着了,他此时在屋内焦急地走来走去,但神情似乎并不是担心,反而有一些听到了“八卦”,想要迫不及待地和人分享的样子。

因此月离刚推门进来,青禾就一个箭步地冲到了月离的面前。他一脸神秘兮兮地对月离说道:“师父,你知道刚刚咱们救的那位沈姑娘是什么身份吗?!”

月离被他忽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嫌弃地用骨扇将他推远了一些后,才随口道:“并不想知道。”不管她是谁,但她始终不是余歌。所以对月离来说,那位沈姑娘是什么身份都无所谓了。

青禾见到月离这冷淡的反应,反而愣了一下。他想不通,中午的时候,师父还拉着人家姑娘看得出神,如今倒是这般平静。

不过他还是有些兴奋的向月离说道:“那位沈小姐居然是二师父的表妹!我今日亲自把那两位姑娘送回的北辰王府,出于好奇就去打听了一番。”

“这位沈小姐听说是王妃的胞弟,在外生的私生女,所以一直不被沈家大夫人所喜,王妃见她可怜,两年前便将她从沈家接到王府,养在自己身边。虽说这沈小姐不被沈家大夫人所喜,但沈老将军和沈老夫人一直也将她当做心头肉的宠着。”青禾一口气将他打探来的消息说完。

月离闻言,不由得神情微怔,原本以为沈沉鱼不是余歌,月离便不会再与她有任何牵扯。可现在月离心中又有了一丝期待,说不定沈沉鱼和余歌之间有什么联系,不然怎么会在她重生的大泱,让她遇到与余歌长相相同的沈沉鱼,而且还是沐未央的表妹。

青禾见月离对这个巧合似乎没有反应,而是兀自出神地想着什么,悻悻然地揉了揉鼻尖坐到了一旁。

而月离盘算好了这些,嘴角总算有了些笑意。心中打定了主意,她多日来的郁结也算是消下去了一半。她抬眸看向青禾,说道:“明日,我们便去北辰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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