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嘉一穿着他的T恤站在窗边，看着夜空。此刻，她的另一半，在厨房做饭。
极致动情的时刻，她的右手无名指，多了枚钻戒。
很小颗的钻，素圈的环。
失散又重新聚焦的视线里，听到一句，“你就是我的方向。”
他们确认彼此后，一直像老夫老妻一样的生活。没有像热恋中的男女那样，纠缠厮磨。
这也是她第一次听唐玚说，这般煽情肉麻的话。
希望以后的日子，都能涣散出这样美好的月光。
唐玚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怎么不躺着？”
她回头看看，“赖在床上，岂不辜负这皎皎月光。”
他俯身在她耳边落下一吻，“走吧，吃宵夜。”
“难为你，这么点时间准备这么多。”
唐玚给她盛了碗汤，“再不能满足饱腹之欲，我这个未婚夫真的该靠边站。”
“哎呀呀，那我先吃着？”
“吃吃吃。”
“这房子，你准备多久？”
“没多久，一年吧。至于装修，我偷偷问过舅妈，她之前帮你装修过一套小房子，清楚你的喜好。又跟你住了这么久，这份自信还是有的。”
原来被人用心爱着，是这种感觉。
她突然想到郭安，想起恋爱那几年，她竟然一点也记不起来他们曾经发生过什么。
郭安为她做过什么吗？做过很多。
早八上课占位置，帮她接水买饭，操场一起散步，还有什么？
她努力回想着，又觉得很讽刺。除了吃喝玩，再无其他。
当然不包括，分手前的大礼包。
让她终身难受的分手大礼包。想到这个，她抬头问着唐玚，“郭安，最近怎么样？”
“怎么想起问他？”
“当然是比较他那个前任和你这个现任未婚夫，看看谁更好。”
唐玚语塞，虽自信爆棚，但是郭安毕竟是初恋。
“他快疯了，在里面的生活并不好过。不断有人告诉他，现在的这样的惨状是因为惹错了人。等他适应惨状，就会有新的面孔出现，提醒他一些过往。”
“恶有恶报，他活该。”
秦力和唐玚，孟北邺，这些人都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有些手段，也不会让她知道。
夜宵吃完，他俩坐在阳台上，欣赏着市区少见的夜色。
“唐玚，我答应你，等林恒的事搞定，一定收起自己的任性，踏踏实实地生活。”
淅淅沥沥的秋雨加快着城市的寒凉，一起悲凉的，还有钟林志。
千防万防，也没想到吴小优会以近乎自杀的方式跟林恒竞争。
钟嘉一听着林静从别处汇总的消息，第四个季度刚开始，市场价格混乱。
除了超出寻常的低价，还有毫无底线的延缓账期。
林静说这些的时候，贺兮也在，“吴小优这样做，跟自杀没区别。她背后的资方，就这么看着真金白银被糟蹋吗？”
“她已经疯了。”钟嘉一沉声说。
林静不懂，这么做有何意义。
意义？这么做毫无意义，可她恨。之前恨钟嘉一，现在恨钟林志。
身世就是那根刺。
内线电话响起，林静接的。“您好，我是林静。”
挂断后，林静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两人，“钟总让你去办公室，唐总也在。”
他也来了。
“你俩回财务去，事情还有转机，放心吧，天塌不下来。”
工牌拿着，推门就行。
各个部门的经理主管都在，“怎么不去会议室？”她问。
“就在这说吧，都是公司的老员工。”她听的出来，钟林志很累。
活该，自己养的好闺女。
唐玚侧身，给她腾出个位置来。她看都没看，把凌浩挤过去，自己坐在原本凌浩的椅子上。
钟林志清清嗓子，“大家应该都听到些消息，是真的。市场部的压力是最大的，可事情再急，最要紧的还是安抚客户的情绪，原本定在11月底的招商会，提前到10月底。
困难是暂时的，长年跟咱们合作的客户，我也会出面沟通的。”
除了安抚客户，需要吃定心丸的，还有员工。
钟嘉一听着各部门的顾虑，全程没有说话。她也是第一次，见识到钟林志管理公司的样子。
更让她意外的，还有唐玚。
他跟她一样，一言未发，玩着手机，显然没把这些当回事。
等把所有人的疑惑解答完，这间办公室才彻底安静下来。
成向阳离职后，行政面试的几个秘书，都跟钟林志不对脾气。没办法，只能从公司内调一个年轻的男孩过来。
刚毕业的大学生，经验少些，反而单纯。
她站起来往外走，“钟主管留一下，有点事。”
唐玚终于开口说出她进门后的第一句话，凌浩识趣的站起来，指指身边的位置，笑着打哈哈。
办公室里就他们四个，钟林志还坐在办公桌前。
“嘉嘉，吴小优母女搬走了。”
这倒让钟嘉一有些意外。“父女情深，她怎么没给你留些颜面。偏偏要在这个节骨眼上，跟你打擂台。”
“你知道？”
钟嘉一今天不想吵架，虽然语气冰冷，至少没有夹枪带棒的讽刺。
“托你的福，我知道。说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唐玚轻捏她的手，有安抚的成分在。
“算了，家庭内部矛盾，你自己解决。说正事吧。”
唐玚握着她的手，“不用担心，价格战不是长久之计，吴小优想你死我活，背后投资人可没那么傻。”
钟林志捧着水杯走过来，坐到他俩对面的沙发上。
“嘉嘉，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查不到她背后的人是谁。”
钟嘉一看看唐玚，第一次从他脸上看到无奈。“就连你，也查不到？”
这句话，成功地羞辱了钟林志和唐玚。
凌浩心里在憋笑，钟林志是废物查不到，你唐玚不是厉害么，怎么也查不到？
这就是钟嘉一言外之意。
唐玚坐直些，“不是我查不到，是背后的人太。。”
“查不到就查不到，我来找人查吧。”
她能找谁，除了孟北邺，还能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