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大哥和陆司辰听见哨声，一起往上看。
看到季素素在挥手。
陆司辰暗暗惊讶。
这种口哨，他也吹不出。
季素素朝保镖大哥示意来两个人。
两个保镖大哥立刻上楼。
季素素让凌霄帮哥舒煌搬家。
尤其小心他那些心爱的汽车木头模型。
她要下楼看看那些卖家表格填的怎样了。
楼下，小朋友们贡献出自己的卡纸做成了号码牌。
有些还是不到岁数上幼儿园的小朋友。
话还说不利索，小屁股还包着尿不湿。
但其中一个做事分外认真。
他坐在自己的宝宝椅上。
会将号码牌和表格认认真真用浆糊粘在一起。
有时候自己口水掉在表格上。
他也会用衣服擦干净。
然后，将整理好的表格规整地放到一起。
认真的神情，真有点银行柜台的模样。
季素素走过他。
看着他整理表格的样子惊奇。
这个比季子墨还小的小屁孩子。
动手能力却很强。
这是谁家的孩子？
应该不是他们大院的。
他们大院的她都认识。
或许是周围大院来看热闹的。
那孩子也朝他看来。
嘴角还留着口水。
却将一叠表格递给季素素，直愣愣地看着季素素。
像是要努力记住她的脸。
“吧嗒。”
口水掉在第一张表格上。
表格上的字糊了一个。
季素素立马笑了。
她接过表格，给个大拇指：“真棒！”
孩子也不笑。
继续转回脸专注地做自己的事。
季素素忍不住笑看就坐在这孩子边上的陆司辰：“你连孩子都不放过啊。”
小宝宝的宝宝椅和陆司辰齐高。
看着像是陆司辰在带宝宝。
陆司辰也在整理表格，没工夫看季素素：“恩，这孩子很聪明，看一眼就会，智商应该不低。”
季素素不由惊叹，神啊！
“可惜，如果他在这里，可能会限制他未来的高度。”陆司辰随口跟了一句。
季素素一怔。
愣了一会儿，她脑中忽然一个点子炸亮。
既然季子墨没有适合的学习环境和学习伙伴。
她为什么不给季子墨去创造一个合适他。
合适所有像他那样的天才儿童的学习环境。
那时，他们就自然而然会成为伙伴。
季子墨是幸运的。
能生在季家。
但很多原本极有天赋的天才儿童。
没有像季子墨那么会投胎。
他们原本拥有的。
或许能成为下一个爱因斯坦的天赋。
可能会毁在短志短视的父母手里。
毁在一个不断批评你的老师手里。
毁在极度追求升学率的学校手里。
想到此，季素素莫名心疼。
没有条件，就去创造条件！
以前。
季素素没有资格，也没有资本去说这句话。
但现在，她，可以了！
陆司辰收拾完表格站起，面无表情看向前方：“表格已经填完的请离开，我们会核实一些情况，请大家耐心等待我们的通知。”
“核实？核实什么！我们都是有房产证的，我们不会骗你们的。”
听到“核实”两个字，有人情绪激动。
似是有什么挑动了他们敏感的神经。
“对啊，你们有什么资格核实。”
“我们都便宜卖了，你们倒反而摆起架子来了。”
“你们买我们房子，我们都没要求核实你们什么。”
又是排队，又是填表格。
让这些在租客面前高高在上惯了的房东。
忽然被人高高在上，让他们非常不满。
这，就是陆司辰不想面对他们的原因。
这场交易还没开始。
这些房东心底已经觉得是他们亏了。
他们自认为手中的房子便宜。
季素素能买到才是赚了。
是他们在给季素素施与恩惠。
他们已经确定季素素会贪这个便宜。
一定会买他们房子。
因为，他们是贪便宜的人。
从他们眼中看出来的世界里的每个人。
不贪便宜才是傻子。
面对这些人，陆司辰连话都不想多说。
正想带着季素素离开。
季素素却站到了他桌子的前方。
陆司辰神经立时紧绷。
这女人又想逞什么能？
季素素站住了桌前。
替陆司辰挡住气势汹汹的人群。
这些人，她知道他们的软肋。
“哼。”季素素一声冷笑。“你几号？”
季素素直接问那个说他们没有资格核实的大伯。
大伯捏着手里的号：“14号！就算是警察，也无权核实！这是我们的隐私！”
大伯理直气壮。
立刻获得大家的响应。
“没错！我们的隐私！”
“卖你房子你还嘚瑟了，我们还不卖了呢！”
这句话，没人响应。
季素素轻笑。
眼前的这些人里的许多人。
也曾是江南的底层。
只是，财神爷看中了江南。
他们在一夜暴富之后。
却反过来欺凌原本和他们一样是底层的人。
曾经以我穷我有理为信条的人富了后。
变成我富我更有理。
不慌，季素素了解这群人。
他们，欺善怕恶，欺穷怕富。
季素素翻出十四号的表格。
当着他和众人的面直接撕碎：“你找别人买吧。”
“唰！”
撕碎的纸片甩入空中。
一阵秋风而来。
带着那些纸片吹散。
像是谁都别想再让这张表格破镜重圆。
登时，14号大伯呆立在了原地。
原本闹的房主们，都不说话了。
在季素素环视他们时。
他们一个个都避开了季素素的目光。
他们又不傻。
来之前就都打听清楚了。
虽然买曹金凤房子的有钱人很神秘。
但她出的价格他们打听到了。
当时真把他们给羡慕坏了。
“刚才说不想卖的几号？买卖不强求。”季素素保持微笑。
整个大院，鸦雀无声。
只有口水小朋友口水掉落的声音。
陆司辰呆呆地看着季素素的背影。
他缓缓回神。
眼底浮出轻蔑，嘴角也扬起一抹冷笑。
他坐回原位。
第一次觉得，这个季素素还算靠谱。
季素素再次看向面前的人。
说实话，她心底是失望的。
她更希望那个敢说不卖的人，坚持到底。
那么，她觉得那个人是有血性的。
他或许是这些黑心房东里为数不多的好人。
她会买，而且，会出高价买！
可惜，他还是怂在了人群里。
干啥啥不行，挑事儿第一名。
说的，就是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