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辰的脸已经沉下。
黑眸里，是无尽的黑暗。
他拿出手机。
把江南大学四个字，打入。
江南大学，是这座城的老大学。
原本相对于全国的名牌大学并不起眼。
后江南发展起来后。
江南的有钱人的孩子大多进了江南大学。
为了让江南大学提升，让这张文凭有含金量。
这些有钱人开始赞助江南大学。
一旦大学拿到了赞助，可以进行更多的课题研究。
大学的地位也随之提升。
现在的江南大学已经挤入全国名牌大学。
更有许多分学院。
每个分院，自然也就有了自己的分院长。
季素素看着各分院院长和院长之间复杂的关系。
季素素就明白。
江南大学和三院一样。
她将要面对的，将会是江南的教育局和卫生局。
对付这些人渣，光靠黑道，是不行的。
正好，左沙又来约她了。
她觉得黑白两道合作的时机，到了。
凌霄和哥舒煌也知道了宋志鹏的事。
凌霄对贫困生补助这些事并不清楚。
没有冒犯的意思。
但他也认为，这种补助应该留给需要的人。
“贫困生申请补助没有人审核吗？”他忍不住问。
季素素看着手里的资料：“当然有，就因为是人，审核的。”
季素素将“人”这个字念出了一种鄙夷。
凌霄立刻品出了味道。
国家很多事情的出发点，都是好的。
中间环节出问题的，全是人。
正因为是人审核的。
所以通过也是人。
不通过也是人。
说你需要的是人。
说你不需要的，还是人。
凭证算什么。
只要章是人盖的，都能给你弄出来。
哥舒煌从季素素脚边探出头：“我们班以前有个拿补助金的贫困生，比我过得还滋润，他还买了苹果手机，我都买不起……”
哥舒煌家庭不算穷，但也不算富。
和大多数普通人一样。
哥舒煌靠在季素素椅子边拿着手提电脑长吁短叹：“还有我们村子里，上面是会发房屋修缮金的，都被村长吞了，后来村长被抓了，我们才知道还有这种补助……”
“……”凌霄一时无语。
陆司辰将泡好的咖啡放到凌霄手边。
自己拿一杯靠在凌霄的电脑桌边：“这种事，不该我们来管。”
凌霄想不通了，扭头看季素素：“不能举报吗？”
“哼。”季素素轻笑一声，“校长的亲戚是教育局的，举报也是自查，呵，比如我杀了人，你凌霄举报了，然后上面说，你们季氏自查吧，能查出来吗？”
季素素摊开手，嚣张的笑容在告诉你。
他们季氏，在江南就是可以无法无天。
季素素却没看到陆司辰的神情忽然阴沉下来。
他捏紧手里的咖啡杯，暗沉的眸子里透出了恨。
“但宋志鹏之后的几年在学校里，会被排挤，会被边缘，如果没有老师做他的导师，他毕业也会变得困难，宋志鹏的妥协不是软弱，而是因为他孤立无援。”
一时间，房间里的氛围变得有些沉闷。
正好，左沙来了。
“我去开门。”陆司辰放落咖啡杯。
凌霄看看陆司辰，转椅挪到季素素身边：“司辰好像有点不对。”
季素素也发觉了，陆司辰刚才突然阴沉起来。
陆司辰打开门，一下子被门口的左沙给吓到了。
只见左沙居然拖了个拖车！
拖车上是好几个整理箱。
左沙还从一个整理箱里取出了一双拖鞋。
陆司辰目光立刻阴沉：“你是打算睡这儿了吗。”
左沙把拖鞋随手一丢：“方便点，我感觉以后我会常来。”
左沙换上拖鞋就不客气地拉着拖车进入。
他的拖车把季素素和凌霄也给惊到了。
“左沙，我们这儿可没多余的房间了。”凌霄立刻表示拒绝。
左沙毫不在意房内几个男人对他的嫌弃。
他打开了整理箱，取出一叠复印件。
“砰！”一声，放在了季素素的办公桌上。
季素素随手翻开，入眼就是一截断肢！
这什么情况！
“季小姐，我们警方呢，想跟你合作一下。”左沙拖过一把椅子，不客气地坐下，脸上已是痞痞的笑。
陆司辰直接沉脸：“素素没有这个义务！”
凌霄随手也拿起一份：“卧槽！九十年代的案子！”
“给我也一份——”左沙脚下忽然伸出一只手。
把左沙吓一跳。
终于看见这房里的第三个男人了。
左沙递给那只手一份。
他拿了就迅速收回。
左沙挑着眉，这货在季素素办公桌下面？
季素素看了一会儿，已经明白了一切。
这里，全是悬案。
左沙应该是想借用她通灵的能力。
“正好，我也有点资料要给你。”季素素看向陆司辰。
陆司辰随手拿起一叠资料交给左沙。
左沙笑了：“这又是哪个大少爷犯事了？”
他带着笑意翻开，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
季素素沉沉盯着左沙的神情：“能查不？”
左沙却是沉默了。
忽然，他随手将资料丢回办公桌：“你找错人了，这事儿归纪检。”
“所以你也跟我踢皮球？”
“这怎么算踢皮球？我是刑警，查刑事案件，这案子我查不了。”左沙忽然心烦起来。
他又摸出了烟，想抽时看见季素素，还是将烟盒捏紧：“五年前，陈局就在纪检委，当时，接到举报，三院贪腐，然后陈局查了，最后怎样？三院什么事都没有！他却被踢到了江北！”
左沙“棒棒棒”愤怒地敲着桌子。
他深吸一口气，摸了一把下巴：“你叫季素素，不是纪检委，你有这颗心，我很感动，但这件事，你管不了。”
“我怎么管不了！”季素素也拍桌，“你就做好你白道的事，其它的，我会搞定！”
“你怎么搞定！”左沙一下子拔高了嗓门。
季素素的目光顿时阴狠：“栽赃陷害，威逼胁迫，哪怕他们的孩子在国外，我也让人绑了让他们交出证据！你看怎么样！行不行啊！当初他们是怎么弄好人的！我现在就怎么弄他们！”
左沙瞬间呆滞在了座位上。
季素素背后的阳台倏然失去了光。
可见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
宛若恶魔降临！
陆司辰，凌霄的目光也都阴沉，一起朝向左沙。
左沙在三人的盯视中，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