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年级共有二十四个班级，从A到X，成绩是按从高到低排的，考场也是。
A班的基本大部分都留在了本班考试，只有少部分像秦羡这种差的轮去了后面的考场，而原本X班有些本来成绩差的，反而惊诧自己考场安排轮上去了几个。
X班在二楼，A班在五楼。
秦羡连自己的考场安排都没看，就直接去了X班。
然后当着全考场人的目光，在靠窗最后一个座位悠然坐下。
没错，上次月考，秦羡不仅是A班的倒数第一，同时也是全年级的倒一。
这一切全都要怪上次考试前一天晚上打游戏打的太晚了，第二天考试直接睡过去了，全部都交的白卷，期间也没人叫醒她。
卷子从白茫茫一片发下盖在她手边，到白茫茫一片被收走，她全然不知。等醒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考场空无一人。
不然的话，其实平时考试，她都还会象征性的做些题，也不至于沦落到X班去考试。
“哟！这不嫂子吗？”前桌的人回身突然惊喜道。
秦羡抬眼看了看，想了想好像是司景寒身边那个经常爱吃薯片的，脑中思绪一转嘴角笑容便已挂上，“还挺巧。”
陈野渡嘿嘿一笑，冲秦羡挤眉弄眼一番，“待会能不能借我抄抄？”
秦羡挑眉，手中水性笔敲了敲桌子，“你也不看看我坐的哪个位置？”
“呃……”陈野渡陷入沉思，这才想起来考场座位是按成绩排的。
他是倒二的话，那秦羡……岂不就是倒一？！
陈野渡暗暗倒吸一口凉气。
不是吧？虽然他知道秦羡成绩不好，是班上的倒一，但是没想到她竟然还是年级倒数第一！
“怎么样？你还抄吗？”秦羡笑着又问了两句。
陈野渡面色略带尴尬的微咳一声。
本来前两天他爸说了，要是下次还考这么差，就把他每个月的零花钱缩减到一万块，然后还要拿皮带抽他几百下。
不过话都已经问出口了，他也不好意思说出算了的话，拂秦羡的脸。要是说算了，不就相当于在说自己看不起秦羡成绩差吗？要是那样不等他爸把自己屁股抽开花，司景寒就得把他活吞了。
当即一咬牙，面上绽笑尽量爽朗道：“当然抄啊！反正我又都不会写，等会考试就靠嫂子你了。”
其实他还是会写一些的……
上次月考是前一天晚上出去玩到太晚，结果当天考试的时候，每门考试都写了没多少就给困睡着了。
不过没办法了，现在只能这样说。
秦羡见他表情颇有些舍身就义的感觉，不禁暗自觉得有些好笑，忍着笑意嗯了一声。
陈野渡笑着点头，僵硬着身子转了回去。
月考一般都会直接压缩时间，六门一天考完。
除了语数外，每个人选择的别的科目都不一样，因此除了语数外，剩下那门综合考试是监考老师一张一张发的。
明明按所选科目不同分开设置考场更好，但学校偏偏就喜欢按照成绩来划分考场安排，即便是发卷子要麻烦一些也不在意。
彷佛这样赤裸的靠成绩排座位和考场，能够激起一些学生的羞辱心和自尊心，让他们努力往前爬。在前面的同学除了享受到这一份优越感之外，也会担心被后面的人追上所以一直努力。
怎么说呢，差不多就类似于全年级都是卷王这样子。
而每个班里面大家学的科目都有些不一样，但是由于是实行的走班制，所以也没什么不方便的，这倒有点类似大学。
第一门考的是语文，秦羡平素更加喜欢刷理科类题目一些，对于语文没什么感觉，就正常发挥写完了。
而且语文要写的字多，也没什么好抄的，所以陈野渡也就没问。而是专注努力做着，寄希望于自己语文分数能够高点，到时候屁股少挨一点打。
但是到后面考的数学英语这些科目，陈野渡就不好意思不问了，毕竟他可是说了自己都不会写啊！再不抄就说不过去了。
数学考试最后半个小时，陈野渡心情沉重的反手敲了一下后边桌子下方。
秦羡这才幽幽转醒，揉了揉眼睛，把早就写好的小抄从下边递给了陈野渡。
这些数学题太简单了，她早就写完都睡了半个小时了。
陈野渡视死如归的打开小抄的纸条，惊讶的发现写的居然还真像那么回事，不过想必这可能只是秦羡为了不空卷子随便写的，好些题目都跟他自己写的答案完全不一样。
不过到底还是生无可恋的直接抄了上去，抄的时候还注意改错几道题，把答题细节改了改。
后面的英语还有综合考试也是如此。
陈野渡跟秦羡选的科目都一样，物生化，算是纯纯的理科生。
等到终于全部考完了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陈野渡有些神情恍惚的走出了考场，周围有几个人在议论着对答案，但大部分人都还是已经背着书包走了。
毕竟这个考试是可以提前交卷的。
“你咋了！”
旁边突然有人拍了拍，陈野渡扭头看去见是云黎，不禁扯着嘴角动了动，“没咋。”
“那你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云黎一脸狐疑，旁边还站着司景寒跟赵空城。
陈野渡呵呵一笑。
秦羡刚好从门口出来，一抬头就看见了这四个人，不等跟司景寒打招呼就注意到了陈野渡那一脸表情，伸出手拍了拍感慨道：“你放心好了，应该不会错很多的。”
陈野渡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很放心，我相信嫂子你的实力。”
秦羡心里忍不住憋笑，但面色还是如常。
司景寒唇瓣动了动，面色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上前搭话。
还是赵空城直接背后推了一把笑道：“嫂子，寒哥说要送你回家！”
司景寒被推的上前两步站在秦羡跟前，身子有些僵硬，最后直接偏开头尽量平稳淡声道：“天黑了，不安全。”
陈野渡此刻一扫阴霾，跟云黎勾肩搭背笑眯眯看着这一幕。
秦羡看着司景寒耳垂上那抹不自然的红，不禁轻声一笑，神采明艳。
“忘了？我现在是寄宿，住学校里的。”
司景寒默了默，微敛着眸，表情依旧略微冷淡。
但是秦羡却是从这表情里莫名看出来了几分失落，轻笑两声，直接伸手牵住某人的手就往前走。
手上骤然温暖，司景寒惊诧抬眸看去。
少女温柔的话语响在耳畔。
“不过，你可以送我回宿舍。”
司景寒嘴角微微勾起，忍不住轻声说了一句好，就顺从的被牵着走了。
“啧啧啧，司景寒这算不算见色忘友啊？有了老婆就忘了爹娘，呜呜呜！”云黎见着二人一片美好离去的背影，不禁顿时掩面覆在陈野渡肩上装作哭泣。
陈野渡面色沉重的一手夹起不存在的烟，放在嘴边狠狠抽了一口吐气遗憾道：“儿子大了，留不住了。”
“呜呜呜！”云黎哭的更加矫揉造作了。
一旁赵空城不禁嘴角微抽，他现在说自己不认识这两个家伙还来得及吗？！
……
回宿舍一路上都没有什么人。
现在这个点，高一高二的早就下晚自习回寝了，至于高三的更是大多提前交卷走人了。虽然青禾是根据成绩来分班，也有所谓的差班一说，但实际上，青禾的差班要是放在别的普通高中可能都算的上是重点班了。
秦羡牵着司景寒的手默默走在路灯下面。
她微微垂着眸，看着路面由光到暗再到光。
两个人什么也没说，只默默感受着手上彼此传来的温暖。
等终于到了楼下，秦羡才松开手，回身看向他笑道：“好了，你快回去吧。”
司景寒轻轻嗯了一声，心里还在失落于手上温暖的消失。
“到家记得发消息。”秦羡又道。
“嗯。”
“我上楼了。”
“嗯。”
“……”
秦羡看着他，忍不住要被气笑了。
“除了嗯，你就不会再说点别的了吗？”
司景寒这才抬眸看向她，眸光中满是闪耀，像是装着星辰大海。
他浅浅一笑。
“记得想我。”
……
月考是在星期五，第二天就是星期六了，学校依旧要上课。
但其实这并不是正常的上课，而是瞒着教育局的补课罢了。但高三嘛，本就理应如此，从早到晚都应该要上课，已经成了大众潜意识的想法了。
不过这个补课也并不是强制性的，不想上的人大可不来。如果是在别的高中，真有人周末不来参加补课的话，免不了周一回到班上要被班主任冷嘲热讽一阵。
但这是在青禾，面对那些不来参加补课的有钱人家孩子，学校老师一般也不会说什么。
毕竟人家家里有钱，就算高考没考好，那也有一大把的出路，而且还能动用钞能力，说不定就能够进入那些一流名牌大学。
不过大部分都还是普通人家的孩子，需要过来补课。因为只有高考，才能算是对于目前的他们唯一的出路。
秦羡本来也打算去上上课的，不过在想到可能又会看见阳橙那个家伙后，顿时打消了念头。
前几天把他拉黑，第二天在教室里就被缠着问了许久。最后迫不得已才把他从黑名单里拉出来，并且约定好一天最多只能给她发三条消息，这件事才算解决。
那家伙，上课完全不当老师存在，只顾着跟自己说话。也不知道他一天说那么多话，嘴巴会不会累，平时也没见他喝过多少水。
秦羡摇摇头不再想，从衣柜里随便拿出一件纯白松垮的绒毛衣套上，下边就穿了条偏紧身的牛仔裤配马丁靴，最后还戴了一顶棕色鸭舌帽。
现在是十一月了，天气已经降温到只有十几度了。
或许，冬天就快要来了。
秦羡这样想道。
临出门前，又顺手拿了个口罩戴上。
目前还是低调一点的好，走在路上这张脸要是被太多人注意到就不好了。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上面今天的微博头条热搜。
【爆！当红顶流明星齐言迷奸未成年粉丝！】
秦羡眸光深了深，嘴角隐隐带上笑意。
……
嘉兴娱乐总部大楼。
此刻公关部办公区域内，人来人往，每个人走路都带风，面上满是焦灼之色。
一个体型略胖的中年男人顶着梳得泛着一丝油光的大背头，站在公关部旁，满面怒色大吼着：
“混账！公司给你们开这么高的工资就是让你们这么办事的吗？！”
“我告诉你们，齐言这件事要是公关搞不定，你们所有人都给我卷铺盖走人！”
声音大的离这最远隔了几扇玻璃门的策划部都能听见。
玻璃都被震得一晃一晃的，足以显示出来此刻声音的主人有多愤怒。
“陈总啊，这件事情我们已经在极力往下压了，洗白的通稿也写了，水军也买了，但这个热度就是一直不降，我们也没办法了啊！”
公关总监一脸苦色的上前劝说，“而且齐言这件事都已经板上钉钉了，我们再怎么洗白也没用了啊！”
陈总偏头怒瞪过来，“公司给你开几百万的年薪就是让你来跟我说一句没用吗？！！”
公关总监无奈叹气，“陈总，我觉得我们还是尽快想好怎么处理后续，把对公司的影响消除到最小比较好，再这样下去会把公司其他艺人也拉下水的。”
也不是他们公关部的人不愿意处理这件事，而是这个事情现在已经被爆的太广太火了，无数网友点击增热度，网上更有齐言和未成年少女在酒店同睡一床的照片流出，还有人家未成年的父母也在网上发声了，更是好多网友纷纷跑去支持。
而现在齐言的微博下面，已经是一片骂声了，无数粉丝粉转黑。
这件事情爆的太快了，他们根本来不及处理，即便把起初一开始的那个热搜压下去删掉，但因为齐言本身就是顶流，关注他的人并不少，很快就又有人发新的帖子，顶上热搜。
有时候，资本或许确实可以操控一些东西，但面对像这种引起全网公愤的事情，他们也没有办法啊！
陈总听了公关总监的话，身子不禁颤了几下，咬牙一拳锤在桌面上，“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齐言不仅仅是一个顶流明星，同时也是公司的摇钱树，公司近一半的收入都是来自于齐言，要是齐言塌房了，那么嘉兴一定会一落千丈的！到时候，董事会那边肯定也会把自己撤职！
那群老狐狸，只想着要钱，根本不会考虑底下人的难处！
嘉兴如今能够做到全国三大娱乐龙头公司，全都是靠的自己，可以说嘉兴就是他的心血，如果嘉兴垮了，那么离他自己倒下也不远了。
公关总监面色无奈摇头。
陈总一脸死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