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
吴邪蹬着一个蜈蚣尸的肩膀，拼命地往祭台上爬。脚下无数双腐烂的手去抓他，都被他胡乱地蹬开，整个人看起来既着急又狼狈。
他的两只手都被粗糙的石台磨破了一层血肉，血就顺着手腕往下流，滴到下方的蜈蚣尸身上，刺激得它们更加发狂。
“吼吼——”
越来越多的蜈蚣尸朝他围过去，狰狞地去抓他的脚，黑长的尖指甲抓破裤子，直接挖下几条血淋淋的肉。
“吴邪！”
见状，一旁的解雨臣也顾不得围在自己身边的蜈蚣尸群。
他咬着牙，一边用狼眼手电照着身边的蜈蚣尸，一边将手里的棍子伸出去，打开抓住吴邪的几只爪子，让他顺利爬了上去。
随着白光散去，祭台中央赫然躺着三道身影。
一个是螳螂人假扮的张起灵，它的状况最糟糕，浑身都好像被雷电劈过一般。半只胳膊像是被烤过的红薯一样，表面是黑漆漆的炭，些许皮肤裂开，露出猩红色的血肉。
它的双腿成了焦炭，似乎隐隐还能看到电流闪过，一碰估计就会变成黑渣子散开。
还有两个是江月和小哑巴，她们两个倒在螳螂人的不远处，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红线。红线已经变成了焦黑色，盖在她们身上，好似刚从火场里爬出来一样。
看样子，应该是在白光落下的时候，螳螂人醒来反把她推开，再用红线为她挡住了白光的大部分力量。
但由于距离太近，竟然又从原先的一个人分.裂成了两个人？
和之前西王母宫那次不同。
这一次分.身就相当于用外力，让她从一个人生生地被砍成两半，切骨之痛，让人不敢想象。
“咚——”
张起灵似乎也受到了白光的影响，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倒了下去。
“小哥!”
“小哥！”
王胖子挤在祭台下的蜈蚣尸群中，看见突然倒下的张起灵，急得不行。
然而，白光似乎并不满意现在的结果。
古楼上空，巨大的苍鹰再次酝酿起可怕的“雷电”，随着一声响彻古楼的“轰隆”声，两道白光再次狠狠地劈了下来。
这一次，两道白光直直对准了中央的小哑巴和江月！
吴邪惊恐地瞪大眼睛，想也不想，连滚带爬地就往前冲！
“伊伊——”
与此同时，黑瞎子踹开一个浑身腐烂的蜈蚣尸。
看见疾速降下的白光，墨镜下的半张脸透出难得的紧张，也不管抓着自己的蜈蚣尸，迅速转身朝人跑去。
“江月！”
而他这一转身，原本抓着他手的一只尖爪就直接刮烂了他胳膊上的皮衣，连皮带肉被抓下来几道血淋淋的肉条。
黑瞎子拼命跑向中央，终于赶在白光落下前，抱住昏迷的江月，就地往旁边一滚。
“咚！！！”
白光堪堪在他的手旁落下，震得胳膊发麻，好比一颗威力巨大的炸.弹直接在他的边上引爆，炸得两人从空中飞起，再狠狠地砸到祭台边缘。
黑瞎子护着江月的脑袋，后背着地，骨头“咔嚓”一声脆响，该是哪一根骨头直接断了。
“咚——”
吴邪离得远，跑到中央时，白光已经在头顶上了。
来不及躲，他便用自己的身体盖住小哑巴，双手抱护着她的脑袋，将自己的后背暴露在白光下。
那一瞬间，他的脑子一片空白。
见识过白光的恐怖后，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便咬紧牙关，死死地闭住眼睛。
“.......”
而在白光落下的瞬间，吴邪忽然感觉有一道力量吃力地把他和小哑巴往旁边一推。
紧接着.......
“咚！！！”
蕴含天地之威的白光落下，整个祭台开始剧烈地震动。
没感受到想象中的疼痛，吴邪有些不可思议地睁开眼睛，往后一看，白光直接在祭台中央砸出了一个大坑。
坑的边缘，散落着几段焦黑的红线。
他抬起眼帘，发现趴在地上的螳螂人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脸色发青又发白，正虚弱地看着这边。
它伸着一只手，朝着他们的方向，指间还有着数根断掉的红线。
“.......”
看来，刚刚是它操控红线把他们推开的。
在那张和张起灵一模一样的脸上，尽是血迹和焦黑的颜色。它的半张脸已经变成了一块黑炭，眼珠子掉在外面，烂开的半张嘴，能清楚地看见牙齿和红肉。
看见吴邪，它极其痛苦地朝他张了张嘴。
“.......”
那是一种绝对听不懂的语言。
但在那时，吴邪却明白它的意思了。
它让他们快走。
“轰隆——”
头顶的苍鹰再次蓄势，一道更恐怖的“雷电”在上面翻滚着。
与此同时，古楼上面的蜈蚣尸和黄皮子发出进攻的信号，竟然全部从天花板的窟窿往下跳！
“吼——”
随着它们疯狂的跳楼举动，加上之前的剧烈打斗，整幢古楼开始摇摇欲坠，大块大块的天花板，栏杆，跟着黄皮子和蜈蚣尸一起往下砸。
“咔咔咔——咔咔——”
“咚——”
来不及多想，吴邪迅速爬起身，背起小哑巴，朝其他人大喊道。
“快走！”
王胖子爬上祭台，背起昏迷的张起灵，跟着背起江月的黑瞎子一起跑。
“快走，楼要塌了！”
可是祭台四周早已围满了蜈蚣尸群，他们连一条出路都没有。
“不行，强光对它们已经不起作用了。”
解雨臣翻身爬上祭台，看着脚下越发凶猛的尸群，眉头紧锁。
“现在怎么办？”
吴邪背着小哑巴后一步跑过来，看见密密麻麻的蜈蚣尸，心中顿生出一股绝望。
“这么多，我们根本冲不出去。”
古楼的大门离祭台还有好几百米，而这几百米的空间里，挤满了数以千计的蜈蚣尸，更不说天花板上的窟窿还在源源不断地掉蜈蚣尸和黄皮子下来。
简直前有狼，后有虎，让人进退不得。
“快。”
黑瞎子跑过来，脚一勾，将自己的装备甩到解雨臣脚下。
“之前我从裘德考那里弄了两颗爆破开路的炸.药，炸出一个缺口。”
“只能硬闯出去了。”
没办法了，只能硬冲。
解雨臣迅速从包里摸出他说的两颗炸.药，点燃，朝祭台下的蜈蚣尸群一扔。
“砰！！”
“砰！！！”
两声巨响后，数量庞大的蜈蚣尸群被炸开一道通往大门的缺口。
眼见其余的蜈蚣尸又有要补上去的架势，解雨臣立即道。
“走！”
说着，他率先一步跳下祭台，挥出甩棍开路。
“咚——”
“吼——”
“轰隆——”
“咔咔——咔咔——咔——”
“雷声”，蜈蚣尸的嘶吼声，黄皮子的叫声，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
加上现在的场面，简直无比混乱。
等几个人好不容易从蜈蚣尸群里杀出一条血路，冲到大门时，一开门，却发现是一面青灰色的石壁。
门被堵死了！
“靠，c*！”王胖子直接骂了一句脏话，“什么情况，愚公在外面搬家吗？”
吴邪迅速反应过来。
“是那些石头在移动！”
“进来的路变了，出去的路也变了！”
他们之前进来时，发现那些石头会根据一定的规律缓慢地移动，路每时每刻都在改变。
而现在，这些移动的石头直接把他们出去的路堵死了！
他们根本无法原路返回了！
黑瞎子看着被堵死的大门，沉声道。
“一定还有出去的路。”
说着，他背着江月转过身，墨镜的视线锐利地在底楼每一处扫视着。
解雨臣作为唯一没背着伤员的人，挡在几人面前，看见有冲上来的蜈蚣尸就一棍子打开。
但是，越来越多的蜈蚣尸们开始往大门这边涌来，一行人马上就要被困死在这里了！
他分神催促道。
“快找路。”
“不然咱们全都得留下来陪这些东西了。”
吴邪也着急地在古楼里到处搜寻着。
忽然，他看见底楼的一根麒麟柱子前，地板上原本站着十几个蜈蚣尸突然没了？
或许是承受不住重量，地板出现了一个洞，那十多个蜈蚣尸就掉下去了。
掉下去？
地板下是空的！
而同时，黑瞎子也发现了那个地方，当即道。
“两点钟方向的柱子，走！”
来不及讨论太多，一行人又赶紧往那个方向跑。
这短短一段路上，涌过来无数的蜈蚣尸，灵活的黄皮子甚至直接从尸群的头上跳过来，稍一不慎就会被抓上几道口子。
他们也不敢大口呼吸，生怕再中幻觉。
终于跑到那根柱子前，果然，地板塌出了一个大洞。
下面黑漆漆地，也看不清是个什么情况。
但是几人也别无选择。
黑瞎子当即道：“跳！”
说完，他背着江月率先跳了下去，王胖子背着张起灵紧跟其后。
解雨臣忙着挡冲过来的蜈蚣尸和黄皮子，朝吴邪喊道。
“吴邪，你先走！”
吴邪背着小哑巴刚到大洞边缘，却突然被几只在地上爬的蜈蚣尸抓住了脚，一时间，根本动弹不得。
“放开，放开！”
他急得用另一只脚去踹，但它们就像根本不怕痛一样，骨头断了都不松手。
解雨臣分身不及，没办法帮他。
关键时刻，忽然有数根红色的丝线从空中飞越而来，缠住抓住那几只腐烂的手，狠狠一勒，手直接和胳膊分离了。
脚腕蓦地一松，吴邪抬起头，发现是红线来自于祭台上的螳螂人。
它没了一双腿，只能趴在祭台上，艰难地用仅剩的一只手操控红线。
“.....”
紧接着，它又操控红线将那个大洞围成一个圆圈，将解雨臣和吴邪也围在红圈里。
数根红线化做一道防护网，死死地拦住圈外的蜈蚣尸群。
解雨臣退到大洞边缘，看了眼祭台上的螳螂人，对吴邪道。
“它在帮我们拖时间，快走吧。”
说着，他便拉着吴邪一起跳进了黑漆漆的洞里。
在最后的视线里，吴邪看见祭台上的螳螂人似乎笑了一下。而它的头上，有一道白光正在急速落下。
那一刹那，他的心情无比复杂。
“......”
看见吴邪他们跳下去后，螳螂人凭着最后一点力气，猛地握紧左手。被操控的红线圈就形成一股力量，把想跟着跳下去的蜈蚣尸用力地往回压。
与此同时，那道白光重重落在了它的身上。
“砰！！！”
在最后的意识里，它恍惚回到了很多年前，看着吴邪他们离开的方向，嘴角露出释然的笑容。
快跑吧，别被这痛苦的命运追上......
..........
“咚——”
跳下大坑后，吴邪感觉自己整个人在黑暗中疾速坠落，大概有四五秒的时间，他才摔倒在地上，居然是软的？
偏头一看，发现自己身下是一个脸部重度腐烂的蜈蚣尸，裂开狰狞的大嘴，一条黑红色的蜈蚣直接蹿了出来！
“啊——”
吴邪吓得翻身一滚，看见昏迷的小哑巴掉在旁边，身下也压着一只蜈蚣尸，赶紧连拉带拽地把人弄过来。
那条巨型蜈蚣和在“张起灵”墓室看见得差不多，足有一米长。密密麻麻的长脚，脑袋上有两根触须，口器生着锋利的牙齿。
现在，它长长的身子几十只脚同时划动，掉过头，又朝吴邪扑来！
“哧——”
“我去，不是吧，你就盯上我了是吗？”
吴邪抱着人直躲。
这时，一道白色的身影突然蹿出来。
他高高跃起，手中的棍子一转，露出一根尖刺，对准巨型蜈蚣脑袋和身体的结节处，狠狠插进去。
“哧——”
一招直击弱点，巨型蜈蚣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就没再动弹了。
“小花。”
杀蜈蚣的人自然是解雨臣，看见他后，吴邪总算松了一口气。
而吴邪也看清了自己刚刚躺在什么地方，那完全是一堆蜈蚣尸垒起来的小山。
之前掉下来的十几个蜈蚣尸堆在一起，有干瘪的，有骷髅的。还有一个才死不久的霍家伙计，血腥腐烂的胳膊，大腿呈一种诡异的姿势扭曲。
而他刚刚就躺在上面，吴邪想想都是一阵恶寒。
思及，他抱着小哑巴不禁又后退了几步。
“怎么，”解雨臣笑着调侃了句，“别人用身体接住了你，你就这么嫌弃？”
闻言，吴邪正想回答，却见解雨臣突然变了脸色。
“小心！”
说着，他迅速上前，一把拉开吴邪。
一个没了半张脸的蜈蚣尸从黑暗里冲出来，举起被啃得都能看见白骨的双手，猛地朝解雨臣抓去！
“吼——”
解雨臣闪身一躲。
那蜈蚣尸扑空，又一下子转过身来，却露出一张熟悉的脸。
“霍婆婆？！”
“霍老太太？”
那个蜈蚣尸正是早已死去的霍仙姑。她的半张脸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了，发白的眼珠，红色的血肉，隐约的白骨，看起来很吓人。
看见是霍仙姑，解雨臣一时愣住了，没有动手，差点被她抓下一块肉。
很快，霍仙姑变成的蜈蚣尸又再次朝解雨臣发起攻击。
解雨臣一时不知道怎么对付她，只能不停躲闪。
“.......”
和吴邪不同，他和霍仙姑接触更多些。她是霍家的当家，是霍秀秀的奶奶，也是他的长辈......
吴邪看他左躲右闪，几次差点被伤到，心里不禁跟着着急。
“小花.....”
他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最后，解雨臣用绳索把变成蜈蚣尸的霍仙姑绑了起来。
看着在角落不停吼叫的霍仙姑，吴邪皱起眉，走到解雨臣身边，宽慰道。
“小花，霍婆婆现在已经没有意识了，你......”
说到一半，吴邪也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了。
半晌，还是解雨臣自己开口。
“我在想该怎么和霍家，和秀秀交代。”
现在霍家一团混乱，霍仙姑生必须见人，死也必须见尸。但是，以他们现在的状况，绝对无法再带一具尸体出去。
那这就代表着，他们必须选择把霍仙姑尸体的一部分带出去。带哪一部分才能证明她的身份呢，答案显而易见。
但是，谁去动手呢，怎么动手呢？
而且，霍仙姑的半边脸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啃没了，这样带回去，霍家人会是什么反应，霍秀秀会是什么反应？
吴邪想，解雨臣比他更清楚。
过了好一会儿，吴邪才试探着建议道。
“要不，找胖子和黑眼镜来？”
解雨臣的表情很凝重，随后，摇了摇头。
“......”
吴邪知道他这时候需要一点思考的时间。
转头，看见角落里有扇石头做的小门，吴邪猜想王胖子他们在里面，便带着昏迷的小哑巴先过去了。
让他静一静吧，吴邪想。
毕竟，在如何应对九门这方面，小花远比他更早学会，也做得更好。
钻过那扇小石门，来到一个完全由石头垒成的房间。
吴邪进去时，听到王胖子正在说。
“看样子，这才是张家古楼的原始形态。最老的张家群葬墓，可能不是楼状，而是一个普通的古墓。后来修了上面木结构的古楼后，这里被后代保留了下来，作为古楼里的地宫。”
说完，他又感慨道。
“真正的张家老前辈估计全在这儿吧。”
黑瞎子坐在地上，身旁靠着昏迷的江月。
看见吴邪，招呼了他一声，扯出个调侃的笑。
“怎么着小三爷，刚才的极速降落好玩吧？”
闻言，吴邪正想开口，忽然发现靠在黑瞎子肩膀上的江月...手上戴着电子镣铐？
他迅速低头，看了眼自己抱着的小哑巴，手上空空如也。
默了半晌，他抬眼，看向黑瞎子，幽幽道。
“你身边的是谁啊？”
黑瞎子被问得莫名其妙。
“江月啊。”
吴邪又抬了抬自己抱着的小姑娘，问道。
“那我抱着的是谁？”
“江伊啊。”
黑瞎子一脸不明所以，说完，又扯出一个欠兮兮的笑。
“怎么，小三爷想用你的小哑巴和我换啊？”
“可不是瞎子我不乐意啊，但是这小野猫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救出来的。我总得等她醒了，讨点好处再说吧。”
王胖子坐在两人中间，左瞧右瞧，倒是看出了名堂。
随即咧嘴一笑，指着靠在黑瞎子肩膀上的小姑娘，说道。
“瞎子，你再好好看看，你旁边到底是谁哈哈哈哈——”
听话，黑瞎子又仔细看了看身边的小姑娘，再看了看吴邪手里的，再看下自己的，又看下吴邪的.....
最后，两个人默默地交换了彼此手里的“人质。”
“......”
黑瞎子接过昏迷的江月，像是谈论今天的天气一样，故作平淡道。
“唉——”
“瞎子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了。”
“可千万不敢让江月知道啊，不然她能干出来殴打老人的事啊。”
说着，他自己也赶紧再次确认了一遍。
这个脖子上有伤，没错。
看起来更凶，还会咬人，对的。
吴邪抱起他旁边的小哑巴，同时，心里不放心地也赶紧再确认了一下。
手上有镣铐，没错。
脸上受伤了，对的。
听见黑瞎子说的话，他也干笑着跟了一句。
“是啊，她们俩长得太像了。刚刚情况紧急，不小心就认错了呵呵.....”
心里却想着，一定不能让小哑巴知道自己把她和江月认错了。
不然肯定要生气，说不定还得哭。
吴邪脑子里都想像出画面了。
小哑巴瘪着嘴巴，大大的杏眸包着眼泪，要掉不掉的。
“吴邪....你居然把我认错了哇啊啊啊啊啊——”
“除非，除非你给我重新买个会飞的娃娃，还有带我去楼外楼吃西湖醋鱼和龙井虾仁，还有给我买知味观的桃花酥，还有街边的糖人，还有......”
“不然，我就会一直生气的哇啊啊啊啊——”
看见两人的模样，王胖子像个碎嘴子大妈一样，凑到昏迷的张起灵耳边，一点也不小声地吐槽道。
“小哥，你看看他们，就是不靠谱。”
“孩子都能抱错了，以后说不定自己老婆都能认错。啧啧啧，没救了没救了。”
黑瞎子：“.....”
吴邪:“.......”
就你能，就你能，就你眼神好。
现在几人待得这个墓室，是一个全由石头垒造的房间，不算大，什么也没有。
但是，王胖子在一面石墙上，找到了一扇隐藏式的石门，估计门后是墓道。
见他跃跃越试的想推开来瞧一瞧，吴邪打住了他的想法。
“您老人家先歇一歇吧，打开后，万一里面再蹦出来个什么东西，我们这就是送货上门了。”
王胖子一想也是，便转身坐下了。
“行吧，那胖爷就暂时发挥一下美好品德，给老张家留点家底。”
“再说了，”他看了眼吴邪，“天真，有你在。”
“开棺，绝对没好事。”
吴邪立即回怼，“闭上你的乌鸦嘴！”
几人才尸群里杀出来，受了多少伤暂且不说，早就精疲力尽了。
现在的情况还算安全，蜈蚣尸和黄皮子没追上来。脑子也无暇去思考什么了，干脆就地坐下休整一会儿。
小哑巴和江月是同时醒的。
两个小姑娘醒过来，第一时间就是去看张起灵。
感觉到张起灵的状态非常虚弱后，两人都是忧心忡忡地。
看完张起灵，后知后觉地，小哑巴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疼痛。
抬起自己被割了数道口子的左手，血迹已经干涸了，表面凝起薄薄的一层血痂。还有脸上的伤口，身上的伤口，全身没有一处不痛的。
“嘶——”
她倒抽一口凉气，痛得龇牙咧嘴，眼眶一瞬间就泛红了。
吴邪听到动静，偏头看过去时，小哑巴正举着自己好似被划了花刀的胳膊，饱含热泪，无限苦痛。
“伊伊，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哑巴转过头来，大大的眼睛里包着眼泪，脸皱成一个苦瓜，想哭又有几分坚强地说。
“好痛.....”
吴邪看她胳膊上的伤口又有要裂开的迹象，忙打住她的下一步动作。抓住她的手，接过王胖子递过来的纱布。
一边帮她包扎，一边说。
“现在知道痛啦，之前站在祭台上割自己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会这么痛？”
小哑巴敏锐地察觉到他好像是生气了。
伸着脖子，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吴邪，你是不是生气了？”
吴邪分神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
“你说呢？”
见状，小哑巴忙扯出一张讨好的笑容，露出白白的贝齿，水润的杏眸透出一股子机灵。
“对不起，我下次不这样了，我知道错了....”
“还有下次？”吴邪眉一挑。
小哑巴连忙道：“没有没有，没有下次。”
见吴邪给自己包扎好了伤口，还是不说话。
她又默默凑过去，睁着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有点担心，又有点紧张，小声地问。
“你还生气吗？”
“吴邪，你别生气了。我把之前拿到的红包都给你好不好？”
她说的是，之前王胖子带着她在潘家园各个铺子老板那儿得来的红包。当时，还被王胖子当中间商赚了差价。
剩下的那点红包她自己拿着，宝贝得跟什么似的，任凭王胖子怎么忽悠也不肯拿出来。
这下听了，王胖子一时比吴邪反应还大。
“嘿～”
“小哑巴，当初我说了那么多次你都不给我，怎么现在主动给天真了？”
“你这是区别对待啊，这种风气非常不好。”
吴邪倒是笑了，清俊的眉眼舒展开来，笑着问道。
“你不是要存钱给小哥娶媳妇吗？”
“现在把钱给我，不心疼啊？”
眼见有戏，小哑巴立即卖乖一笑。
“张起灵娶媳妇的钱，我以后再给他赚。”
“现在我的红包都给吴邪。”
“啧啧啧。”
王胖子又在旁边吃味了，扯着嗓子故意矫揉造作道。
“红包都给吴邪～”
说着，又愤愤地一指笑得开心的吴邪。
“你看你那个嘚瑟的样子。”
吴邪拍开他的手，看着小哑巴，轻笑道。
“那好吧，既然你都把红包给我了，我就不生气了。”
“但是以后再这么弄伤自己的话，我就没这么容易消气了。”
说到最后，他故意夸张语气，吓唬了小哑巴一下。
听话，小哑巴当即点头如捣蒜，满口应道。
“我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见吴邪心情好点了。她又慢慢靠过去，小声商量道。
“那你可以用红包的钱，重新给我买个会飞的娃娃吗，之前那个被弄坏了.....”
吴邪：“........”
他转头看向一脸可怜样的小哑巴，硬绷着脸，面无表情道。
“不行。”
必须得让她记住这次问题的严重性。
闻言，小哑巴嘴一瘪，眨巴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呜.....”
吴邪依旧面无表情。
“不行。”
小哑巴嘴瘪得更下去了。
“呜.....”
吴邪：“.....”
“好吧好吧，就这一次啊。”
小哑巴立马变脸。
“吴邪你最好了，那我要一个绿色的娃娃。”
吴邪：“......”
“好。”
小哑巴小眼神瞟着他，小心翼翼的得寸进尺。
“还有知味观的桃花酥....”
吴邪：“再说的话，娃娃也没有了。”
小哑巴瞬间捂住嘴巴：“......”
还是要娃娃吧。
过了会儿，她注意到自己左手手心蹭了不少灰，混着血，黏嗒嗒的不舒服。于是，瞟了眼身边和王胖子说话的吴邪，伸出一只罪恶的爪子。
捏住吴邪的一点衣服角，拽回来，开始擦自己的手心，在心里为自己叹气。
娃娃没了，红包也没了，我好惨，呜——
“行了，天真你先别操心那么多，咱们现在人也接到了，出去最重要。”
“你.....”
说话间，王胖子忽然顿了一下，接着下巴一扬，朝吴邪使了个眼色。
“喏，你背后有个灰姑娘做苦工呢。”
吴邪纳闷回头，小哑巴正把他的衣裳当抹布在用，表情苦大仇深的。见被自己发现了，她又赶紧装乖一笑，嘿嘿。
等吴邪转过头去，小哑巴又瞄上了一旁昏迷的张起灵，无比自然地牵起他的衣袖，开始给自己擦手。
擦到一半，又想起张起灵好像有点洁癖，于是一停，接着给他拍了拍衣袖，小声道。
“我给你擦干净了哟.......”
昏迷的张起灵，面无表情，没有任何反应。
“.........”
还是吴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侧过身，拉过她的手，一边用自己的衣裳给她擦手，一边和王胖子说话，中间还得分神对她叮嘱一句。
“行了，别折腾小哥了。”
“诶，胖子，你刚刚看没看见.......”
这边，黑瞎子走到江月面前，蹲下，递给她一罐炒饭。
“吃点东西吧。”
江月瞟了一眼，抿了下苍白的唇。
“没胃口。”
黑瞎子又把炒饭递了递，嘴角扯出个神秘的笑。
“吃一口嘛，绝对符合你的口味。”
闻言，江月不禁想起北京出发前他塞给自己的一大袋奇怪包装的炒饭。可惜，没吃几次，进古楼后就丢了。
这次又是什么炒饭？
她不由有些好奇，接过，打开一看，青红辣椒丝炒得蘑菇，没有一点肉丝，不由唇角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
黑瞎子没错过她的表情变化，得意道。
“怎么样，是不是完全符合你的口味。”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只小野猫一点肉都不喜欢吃。
见江月拿起勺子，小口小口地吃起了炒饭，他看了眼对面的小哑巴和吴邪，问。
“江伊痛了都会说，你怎么一点都不说呢，又成小哑巴了？”
江月抬眼看他，清凌的杏眸非常干净，能清晰地倒映出黑瞎子问这话时的样子。
“说了就有用吗？”
小蠢货说痛，会有吴邪帮她包扎，安慰她。
她说痛，谁会帮她呢？
闻言，黑瞎子倏尔一愣。
“.......”
见状，江月便低下头，右手握着勺子，看着炒饭，有点心不在焉。
祭祀失败了，但却没有结束。
岑真已经死了，“天授”力量不会放过她们的。
只是，为什么它迟迟没有动手？
“当然有了。”
耳畔，突然响起黑瞎子低醇的嗓音，带着他独有的慵懒调子。
江月骤然一愣，不解地抬起头看他。
黑瞎子墨镜的视线垂下来，深邃分明的脸庞少了几分不正经，多了一分认真。
“以后你要是受了伤，可以告诉我。”
“我会.....”
“嘲笑你。”
闻言，江月面无表情，左手已经开始去摸地上的剑。
“......”
见状，黑瞎子立马打住她。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片刻，见江月偏过头去不再看他，黑瞎子又蓦地笑了一下。
“以后你要是遇到什么事....”
“黑爷我有空的话，倒是可以来帮帮你。”
说着，看江月转过头来，又立即勾出一抹“狡黠奸诈”的笑。
“价钱给你打八折。”
江月看着他，片刻，也跟着笑了一下。
笑容很浅，恰如刚绽开的茉莉花，透着清冷的芬芳。
在那一瞬间，黑瞎子恍然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微蹙着眉，疑惑道。
“除去塔木陀那次，我们是不是以前在哪里见过？”
江月没否认。
“见过。”
黑瞎子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
他有一种预感，他在很久以前就见过江月，但绝不是江月认为的那个时间。
江月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转而问道。
“那枚金币你还放着吗？”
闻言，黑瞎子从衣服内兜里摸出来那枚金币，捏在手里，嘴角扯出抹痞笑。
“话说，这个卦象是什么意思？”
“真给瞎子留宝藏了？”
江月撑着墙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表情有些傲娇。
“你出去后，就会知道。”
话落，她转身想去张起灵身边，被黑瞎子拉住了，疑惑地回头。
黑瞎子从背包里摸出一双黑色鞋子，放到她脚下。
“光着脚到处跑，你是赤脚大仙啊？”
闻言，江月低头看了眼自己光着的双脚，遍布着细小的血痕，血迹斑斑。她也忘了，鞋子是什么时候掉的了。
当下听黑瞎子调侃，不由红了耳尖，有点不好意思。
黑瞎子一笑。
“上次捡到你的时候就丢了一只鞋，这次两只都丢了，还真是学灰姑娘呢？等王子拿着水晶鞋上门来找你？”
上次宁夏也是，她就丢了一只鞋，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么费鞋。
见她站着没动，黑瞎子眉一挑，笑谑道。
“干什么？又等我这个黑王子给你穿啊？”
说完，见她还是低着脑袋，他叹了口气，当真作势要低身。
江月连忙上前一步，将两只脚塞进那双鞋子里，透露着一股子慌忙。
黑瞎子不由好笑，起身，看着她不知何时红了的脸，大手盖住她的脑袋胡乱揉了揉。
“别再丢了啊，穿好鞋，才能平安走出去。”
江月瞟了他一眼，声音有些小地问。
“你怎么随身带着鞋？”
黑瞎子双手插腰，作势想了想。
“嗯.....谁叫我能掐会算呢，早就算到你会丢鞋，所以提前带着。”
说到此处，他又露出一副财迷心窍的模样，摊出手。
“谢谢，八十块，加上上次那双，打个折，就算你二百块好了。”
江月拍开他的手。
“那枚金币，抵了。”
话落，她朝对面的张起灵走去，转身后，看着脚下的鞋，唇角悄悄露出点笑。
原地，黑瞎子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走远的背影，骤然失笑。
随后，默默把手里的金币塞回了衣服内兜，接着，从衣服外面拍了拍靠近心口的位置，确认把金币放好了。
“.......”
江月走到张起灵身边，隔着几步远，就看见小哑巴两眼放光地盯着她手里的炒饭，都快把“我想吃”三个字写脸上了。
她有些无语，坐下后，将炒饭递给她。
小哑巴立即灿烂一笑，“谢谢！”
见她伸手来拿，江月又将炒饭收回来，故意道。
“不给。”
小哑巴脸上的笑立即由晴转多云，转阴，转小雨，接着开始为吃撒娇。
“你给我吃一口嘛，我好饿。”
从进古楼后，她就一直没吃东西。
她扯着自己的头发，委屈巴巴道。
“你看，我头发都变黄了。”
江月白了她一眼。
“你是因为脑子有病，头发枯了。”
不管小哑巴怎么撒娇耍赖，江月就是不给她吃一口，最后惹得小哑巴气鼓鼓地双手抱怀，背过身去，嘀咕道：“骗子，小气鬼。”
江月不理她，反正她过会儿就好了。
回神后，她忽然发现自己越靠近张起灵，越有一种身体在快速恢复的感觉，但这感觉不对劲。
由于她们和张起灵之间的特殊联系，靠近张起灵，伤口会更快修复的情况确实存在。
但是，那种感觉和现在不一样。
江月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觉得很奇怪。
按理来说，她和小哑巴都在这里，如果她身体恢复速度会变快的话，张起灵也会跟着好转。
就好比张起灵，江伊，江月三个人各是三团火。两两相遇，火就会烧得更大，状况也会更快好转。三个人能互相温暖彼此，相互支撑。
这种说不清的连接是相互的。
但是现在，这种连接好像变成了一种单向。
她的情况逐渐好转，但是张起灵却没有丝毫改变?
“江月，你发现什么了吗？”
闻声，江月抬起头，发现小哑巴在看着自己。
她们彼此心意互通，小哑巴能感受到她现在的困惑。
“是有哪里不对劲吗？”
话落，一旁的王胖子，吴邪，还有黑瞎子都转过来看着她。
江月回过神。
“我只是在想祭祀的事，现在，我们应该尽快出去。”
吴邪也刚好想到这件事，问道。
“江月，你知道祭祀失败了会发生什么事吗？”
江月摇摇头。
“其实，准确来说，祭祀现在是中止状态。”
王胖子疑惑道。
“怎么说，不是已经结束了吗？”
江月解释道：“这场祭祀原本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它败，一个是我们死。”
“本来，她是准备和蛊身一起死去的，祭祀也会就此结束。”
“但是现在，”她顿了一下，“我和江伊还活着。”
“所以，祭祀现在其实是中止的状态，不能算是结束。”
吴邪想起之前小哑巴发现的那个记号，“祭祀一旦开始，不能中止，”心生出几分不安，忙问道。
“那要怎么做才能结束祭祀？”
江月眉眼镇静。
“除非它败，要不就是我和江伊死。”
“只有这样，祭祀才会结束。”
闻言，众人陷入一阵沉默。
现在无论哪一种情况，他们都无法做到。
这时，黑瞎子走过来，插了一句。
“那个本来准备和蛊身？就是祭台上的那只蛊，本来准备和那只蛊一起死的她是？”
那不是小哑巴和江月的结合体，也就是她们从前的样子吗？
但是听江月的语气，好像不是如此。
江月摇了摇头。
“我们不能算是她。”
按照当时的情况来看，“天授”力量把她们打成了一个人的形态，估计是一种力量的混乱造成的。所以才让她出现了，并且带着那份被抹去的记忆。
而当她消失了，再次变成江月和小哑巴时，那份被抹去的记忆也跟着她消失了。
所以，当这种情况发生的时候。
那个她，已然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
她有着江月和小哑巴不曾见过的朋友，经历过江月和小哑巴不知道的事情，甚至可能拥有着与江月和小哑巴不同的性格.....
她，已经从江月和小哑巴的记忆中，甚至于各个方面中独立出来了。
但同样，她也再不可能出现了。
“她，已经彻底消失了。”
随着阿奇，岑真的死亡，那份记忆跟着她一起彻底被“天授”抹杀了。
现在，江月和小哑巴关于记号画里的阿奇，岑真的记忆，甚至于刚才祭台上发生过的一切，已经开始变得模糊了。
小哑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禁觉得十分低落。
“之后，我们会彻底忘掉他们的存在。”
阿奇，岑真，她，会彻底消失在她们的记忆中。
虽然不能体会到记忆慢慢消失的感觉，但是吴邪能想象到那种无助。
就是你无论再怎么拼命地想要记住一个人，但是他依然会在你的记忆里消失，你会忘记他的名字，他的样貌，忘记你们一切经历过的事情....
世界上，或许还有着他曾存在过的痕迹。但他，已经从你的生命里消失了。
那最宝贵的，你们共同经历的一切，不复存在。
“他们叫什么名字？”吴邪忽然问。
小哑巴看向他，有点没明白他的意思。
吴邪就笑道：“如果他们终将从你们的记忆里消失，那么趁现在还记得，告诉我们，我们帮你们记住。”
“现在我们这里还有三个人，你告诉我们，就增加了三份能被记住的记忆。”
“以后你们忘了，我们还记得，我们告诉你。”
闻言，小哑巴看了眼隔壁的江月，又看着面前的吴邪几人，说出了他们的名字。
“那具古尸叫阿奇，他是张家人，擅长阵法布置。”
“被你们称作为蛊的，叫岑真，我们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把自己变成了蛊，这和计划不一样。”
听到此处，王胖子又问道。
“那那个呢，就是你们变成一个人之后，很久以前的那个小哑巴叫什么名字？”
至于这个，小哑巴不知道。
自从刚才被分.身后，祭台上的记忆也被分做了两半，她不记得这一部分。
闻言，只能看向江月。
江月也有点拿不准，露出些许疑惑的神色。
“.....”
她也不知道从前的那个小哑巴叫什么名字。
吴邪想起张起灵昏倒前喊得那个名字。
“我好像听小哥叫她....白荧？”
“她是叫白荧吗？”
江月和小哑巴无法给出肯定的答案。
倒是觉得意外，张起灵记得很久之前的那个小哑巴吗？不应该啊。
黑瞎子就道：“看来哑巴张有事瞒着你们啊。”
“诶，你说你们爹是不是瞒着你们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江月和小哑巴默默转过头，看着他。
“............”
“你们在说什么？”
这时，解雨臣穿过石门走了进来。
吴邪注意到他的背包比之前鼓，便知道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注意到吴邪的眼神，解雨臣朝他点了下头，彼此心知肚明。
见状，王胖子跳起来说道。
“行了，咱们聚齐了，赶紧想办法出去吧。”
“不然一会儿，那个大坑说不定就得掉东西下来了。”
话音刚落，众人就感觉头顶猛地传来一道剧烈的轰响，好像有什么庞然大物倒下来了一样。
“是古楼，”黑瞎子沉声道，“古楼塌了。”
之前那么激烈的战况，加上后来那么多的蜈蚣尸和黄皮子集体跳楼，张家古楼能抗到现在也不容易了。
王胖子看着昏迷的张起灵，感叹了一句。
“完了，小哥，你们家祖坟塌了。”
“希望你们老张家的祖宗们，不要骂你这个孙子。”
吴邪锤了他一把。
“那你之前还打了那么多老张家的尸体呢，你怎么不说？”
王胖子举起双手无辜道。
“诶，我不是老张家的人呐。”
“要我说啊，幸好古楼顶上的那只鹰不会飞，不然追着我们劈谁受得了啊？”
说到这里，解雨臣面色若有所思。
“鹰是不会飞，但是尸体里的蜈蚣，还有黄皮子会动啊。”
吴邪同样想到了这点，随即露出个苦笑，看向解雨臣背后的小石门。
“不至于这么背吧？”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在他看向石门的一瞬间，就传来很多道重物砸下来的声音。
危急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
“我靠，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