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
宋璃书回答的很简洁。
除了这两个字，她也别无他言。
裴之珩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可话到嘴边又只能咽下去。
“你不用抱歉，是我唐突了。”
理智逐渐恢复了几分，裴之珩说完后起身，神色平淡，“我让人联系了附近的医院，先送你去医院吧。”
“好。”
宋璃书声音很小，说完后又添了一句，“谢谢。”
如此陌生的话语，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将两人拉扯着分开。
远处的沈白瞧着都忍不住叹气摇头。
宋小姐和裴爷走到了今天这一步，是谁都没想到的。
收拾好准备下山的时候，叶行舟才姗姗来迟，他收到了消息之后就第一时间赶过来了，路上得知山上被军队包围，立马明白是裴之珩的手笔。
只是当瞧着裴之珩真的出现在眼前时，叶行舟还是愣住了。
他来的匆忙，头发都有些乱了，明明是大冷天，额头上却渗出了西米的汗珠。
“你怎么来了?”
宋璃书瞧着叶行舟急匆过来，赶紧从担架上坐了起来。
叶行舟将目光短暂的扫过裴之珩，走到宋璃书身边说道：“对不起璃书，我来晚了，你没事儿吧？”
“
没什么大碍。”
“躺下吧，别乱动。”
“嗯。”
宋璃书点点头，心里莫名有些发虚，余光不自觉的去撇向旁边的裴之珩。
叶行舟和宋璃书说完后之后，这才朝着裴之珩走过去。
“什么时候回来的？”
“才回来，没多久。”
叶行舟抿唇，良久道：“回来怎么也没说一声。”
“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就没急着告诉太多人。”
“治疗的怎么样？”
“挺好。”
在旁人看来，这段对话一如往常，他们还是相识多年的兄弟。
可两人心知肚明，他们的关系，已经因为一个女人，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
医院。
尽管医生已经给宋璃书做过了检查，受伤情况并不严重，可裴之珩还是不放心，让医生为她安排了全身的检查。
检查项目繁重，裴之珩和叶行舟在门口等的也无聊，叶行舟突然开口：
“天气不错，去天台吹吹风？”
彼时外面早已没了太阳，天空阴沉沉的，吹过来的北风就像是刀子一样往脸上招呼。
这天气，还真跟好没有半点儿关系。
裴之珩倒也顺着他的话往下应。
“嗯，走吧。”
顶楼的温度更低了
几分，裴之珩穿着大衣只觉得寒风直往脖子里灌。
不过扭头瞧着叶行舟也没穿多少，他便挺直了腰背。
叶行舟走到天台边，掏出一个金属烟盒，打开后递给裴之珩。
“能抽烟吗？”
这话问的裴之珩很不爽。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是身体多不好，连抽烟都需要顾虑。
他没说话，只是冷着脸拿起一根放在嘴里。
叶行舟大概是看出他的心思，勾起嘴角笑了笑，点了烟后将火机递给裴之珩。
“你还记得吗，当初抽烟，是我们一起学会的。”
裴之珩点了烟将火机还给他，吐了一口烟雾冷声道：“我先会的。”
那时裴之珩学业工作压力大，染上了抽烟的坏习惯，原本一直是偷偷进行没人发觉，谁料会被叶行舟发现。
后来两人便经常凑在一起抽烟，将这秘密掩藏了下来。
再后来，两人都慢慢戒了烟……
叶行舟没料到裴之珩居然会这么较真，愣住了一下才笑出来。
“你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什么变化。”
“你也和小时候一样。”裴之珩微眯起眸子，透过烟雾看叶行舟，“一样喜欢和我抢。”
笑容慢慢消失不见，叶行舟凝望着面前的
裴之珩，明白他话语里的意思。
他吸了一大口烟，烟雾半晌没出来，这样有些粗暴的动作和平日里叶行舟展露给别人的形象有着非常大的割裂感。
“你说的是璃书？不，我不是在和你抢。”
叶行舟说着，眼底露出几分笑意，“她不是物品，没有隶属于谁。”
“你明知道我和她……”
“你们已经分开了，不是吗？”
裴之珩微蹙眉头。
叶行舟声音低了几分，“你们之间夹杂着两代人的恩怨，不会有好结果，既然如此……不如早点做个了断。”
闻言，裴之珩的眸子颤了几分。
“是她告诉你的？”
两代人的恩怨……璃书原来已经这么信任叶行舟了，将她母亲的事情都告诉了叶行舟吗？
叶行舟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的在抽烟。
裴之珩站立了许久，平稳了情绪后说道：“这是我和璃书之间的事，用不着你来插手。”
“怎么用不着，我现在和璃书的关系，可不只是普通朋友。”
“叶行舟！”
裴之珩提高了音量。
叶行舟这话，分明是在和他挑衅。
既然叫了裴之珩过来聊天，叶行舟就料到了会说到这一步，他索性将话说开。
“我喜欢璃书，想和她在一起，我是在用自己的方式追求他，裴之珩，你没有理由阻止我。”
说完，叶行舟抬起手指扶了一下镜框，眼神冰凉。
“就算是兄弟，也不行。”
裴之珩眼眸里闪过惊讶，他凝望着面前的叶行舟，许久不知说什么。
有一阵寒风吹过，加快了裴之珩手里烟的燃烧速度，烟已经烧到了头了，手指上灼汤的感觉唤回裴之珩的思绪。
他将烟掐灭，语速缓慢着说：“璃书已经在查洛玲的身份了，你居然的，如果她知道你养了一个长得像她的替身在身边，她会是什么滋味儿？”
唰的一下，叶行舟的脸色好像白了几分。
听见洛玲二字的时候，他承认自己开始乱了。
璃书会怎么想？
会觉得他恶心吗？
肯定会吧，她那样美好善良的人……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爱他入骨。
叶行舟咬着牙，锤头没有吱声。
裴之珩转身离开，声音随着北风一起刮向远处——
“叶行舟，我劝你做事之前想清楚后果，璃书不是别人，更不是你之前同我争抢的那些东西，她不会选择你的。”
叶行舟像是被冻住了，立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