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少霆目光冷意盎然，死死盯着查理医生。
即便有些颓废，可上位者的气息依旧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你的确活该。”
说着，拳头再次不由自主攥紧。
手术时发生了什么，他并不知道。
清醒过后才从黑鹰那里，得知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没想到手术进行了一整天，最后却宣告失败！
糖糖虽然没死，但性命垂危，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
而唐诗也因为急火攻心，吐血晕倒，
他们心目中设想的完美结局并未出现，反倒都朝着更加糟糕的方向发展。
这让他如何忍得了？
他明明说过，他会保护好唐诗母女三人，可到头来他还是食言了。
查理医生也是。
一次又一次，信誓旦旦地表示，自己一定会治好糖糖。
可到头来，却害得糖糖死了。
盛怒之下，厉少霆抓来了查理医生，不由分说狠狠打了他两拳。
查理医生是国际上首屈一指的专家，厉少霆为了找他来给糖糖治病，开出了一笔令人咂舌的天价雇佣费。
何况这些日子的相处，让他和唐诗早已对查理医生无比信任。
结果到头来，他却辜负了他们二人的信任。
无论是哪一点，别说是打他两拳，就算是废掉了查理医生的双腿，他都必须受着。
查理自知理亏，没有尽到最大努力，否则也不会不还手，硬生生挨了两拳。
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样，一副狼狈又可笑的模样。
低头瞥见厉少霆的手被纱布包裹，隐约有暗红色的血迹浸透。
唐诗这才确信，他们说的是真的。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查理医生就先一步开了口。
“唐小姐，厉先生，我找你们过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们商量。”
他正了正神色，虽然脸上有伤，却格外严肃郑重。
只见他站起身，对着厉少霆唐诗，小唐朝，甚至是黑鹰。
无比诚恳，谦卑地鞠了个躬。
“我代表我，和我手下的那些医生向各位道歉。对不起，辜负了你们的期望！”
“我没能让手术成功，没能治好糖糖，这是我们的错，我们无从抵赖……”
“与其说这些没用的，倒不如说说你准备怎么弥补，糖糖还能不能好起来？如果他好不起来，你应该知道后果！”
厉少霆目光阴沉，语气冰冷刺骨。
受唐诗影响，他也学着对身边的人态度缓和了些，却没想到会迎来这样的后果。
以后，他会尽量维持唐诗和两个孩子的善良。
那些见不得人，肮脏甚至于恶毒的事，通通交给他来做就好。
小唐朝也冷哼一声，气鼓鼓的小脸上满是担忧。
“为什么只有你道歉？其他医生呢？你们一起让手术失败了，就应该一起道歉！”
除了昨天的失控，如今冷静下来后，唐诗脸色沉稳了几分。
可心头，依旧萦绕着浓浓的，散不开的担忧。
“比起道歉，我更想知道手术失败的原因是什么？还有就是……糖糖还能不能好起来，这对我很重要！”
“是我们的错，我们高估了糖糖的身体状况，哪怕经过了几次评估，但实际手术时，她比我们想象中要虚弱得多，这才导致了手术失败。”
查理医生垂手，双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却让他混沌的大脑一次又一次，变得无比清晰。
“至于糖糖还有没有救……”
他说话说一半，众人的心像被他捏在手掌心里，顿时紧张不已。
“实话告诉各位，糖糖的状况比你们想象中更危险。如果再不做手术，她可能只有一个半月的生命了，而且我可能做不了这场手术……”
这话犹如平地惊雷，瞬间在几人心中炸开。
他们瞪大眼睛，纷纷难以置信。
糖糖只能再活一个半月，而查理医生无法继续完成接下来的手术？
这怎么可能啊！
他可是国际上首屈一指的顶级专家，如果连他都做不成这场手术，那到底还有谁能够成功？
“查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厉少霆危险眯起眼眸，目光中寒意闪烁。
“当初是你信誓旦旦，一定会治好糖糖，可现在你却说她不仅活不久，你还救不了她？那你让她怎么办？等死吗！”
“如果我妹妹出事了的话，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小唐朝眼中蓄满泪水，心口痛得难以呼吸。
第一次，他如此直观感受到，妹妹将要离开自己……
可他不甘心，他好害怕这一天真的到来！
为什么妹妹不能好好活着，为什么生病的那个人不能是自己呢？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替妹妹承受这一切！
唐诗则紧咬着下唇，泪水源源不断涌出眼眶。
双手用力掐住大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哭，此刻绝不是哭的时候。
糖糖还性命垂危，作为母亲，她必须要想办法救她！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一定还有办法能够救糖糖。”
唐诗急切打手势，小唐朝强忍难过，带着哭腔，翻译给查理医生听。
“的确有！这也是为什么，我没让其他医生来和我一起道歉的原因。”
查理医生果断点头，紧张地攥住衣摆。
“原本这件事，我不该告诉任何人的，可是我耽误了糖糖，导致她情况更加危险，所以我必须赎罪。”
“不过……我能告诉各位的，只有这个消息，至于到时候情况如何，还要看你们自己。”
黑鹰是个局外人，虽然心疼糖糖，可也无法多说什么。
可听到这话，却实在忍不住了。
他这是想干嘛？
给一个消息，然后自己就撇开所有责任吗？
哪有这么简单的事！
“查理医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打算负责了？”
“当然不是，是我没法负责！”
查理摇摇头，语气里带着无奈，着急辩驳。
“这件事，除了唐小姐和厉先生，谁也做不到。或许连你们也做不到，但我们必须试一试，否则糖糖就真没救了！”
目光凝视二人，他轻声询问：“不知道二位认不认识第五权书？”
唐诗闻言，猛地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