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楚事无巨细，将修行一事，说的清清楚楚。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我能教你的，就只有这么多。至于你以后在修行一途，有何成就，又有何际遇，那是你的事。好了，我就讲到这里。”
“荀姑娘……不，应该叫你荀师才是。”
荀楚一言一句，金玉良言。
“我不是你的师父，你不必这么称呼我。你我因缘际会，我便多说一些。修行之人，讲究缘分。好了，我要安心休养。”
荀楚说完，任凭顾言如何呼唤，都不回应。
多了修行一事，顾言的生活，变化不大。
一连在院中待了几日，天气放晴，顾言这才出了院子，沿着道路，来到了村子里的族学。
族学，多为启蒙之用，族学之中，多是幼童。
顾氏族学中的老师，是顾家一长辈，顾言要尊称一声三爷爷。数算，三字经，千字文，再讲一些粗浅的经义，便是族学所有的课程。
“三爷爷。”
顾言迈步进入族学，正值休息时间，孩子们在院子里玩闹，灰衣老者，满头白发，坐在堂前，正在认真批注孩子们的课业。
“是四郎啊，来坐。”
顾言在老人身旁坐下。
“还有几日就放榜了，这一次可有把握？”
最关心的，还是顾言的前程。
顾言郡试中举，在余杭一地，又能为顾家增添几分影响力。而到了衢塘，这份影响力就更大。
举人可在州郡担任官职，虽不是主官，却也能为家族提供助力。
“并无十足把握，但已尽力。”
顾言今年刚好及冠，也就是十八岁。今年不中，还有机会。老人听了，也说了些鼓励的话。
“既然你来了，就替我教一教他们，年龄大了，精力就有些不济。”
顾言没推辞，站起身，拿起一个小锤，走到门口挂着的钟旁，轻轻敲击。孩子们听到钟声，纷纷停止玩闹，回到课堂里，安静坐下。
“今天我代三爷爷，来给你们上一节课。”
说罢，顾言转身，在身后的木板上，用碳条写下了八个字。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这是千字文开篇的八个字。
“四叔，三太爷讲过了。”
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站了起来，指着木板上的字，朗声说道。
“顾盛，既然你说三爷爷已经讲过了，那你就来说一说，这八个字什么意思？”
“天就是天上，地就是地上，宇是空间，宙是时间！”
顾言笑了笑，挥手让顾盛坐下。
“看来是个认真听课的。不过圣人言，温故而知新……”
顾言的声音温温和和的，引经据典，将这八个字拓展开来。台下的孩子们不太能听得懂，却也津津有味。
给孩子们讲这些，不免有些产出他们的理解范围。
治学一事，顾言不如年长者有经验。
时间一长，下面的孩子就有些不耐烦。
老人笑着点点头，对顾言的课业很是满意。他走了过来，顾言行了一礼，然后退到一旁，并未离开。正如顾言所说，温故而知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