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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1 / 1)

第 81 章 ˇ 首发晋江文学城

“ 冕下 , 已经到了 “

悬浮车在一栋武装严密的建筑前停下 , 验证完车内虫的身份后 , 又打了层层的报告 , 才终于一路畅通无阻 。

典狱长已经早早等候在门前 , 一见到冕下的车停靠下来 , 就连忙殷勤地迎了上去 , 然后被一路贴身守卫的军雌别开 。

「 一切都准备好了 , 您这边请 。“

耶尔下了车 , 在眼前虫的指引下进入眼前的建筑中 。

从阳光明亮的外界 , 进入到这所监狱内部 , 周身的温度明显下降 , 仿佛步入了阴冷的寒窟里 , 鼻尖隐约还能嗲闻到一丝血腥味 。

“..... 抓捕进来的这些天 , 那个雌虫一直在负隅顽抗 , 这种手段都轮番用上了也不肯吐露消息 , 距离陛下给出的时限越来越近了 …...“

典狱长絮絮叨叨地说着监狱的难处 , 耶尔一边左耳进右耳出 , 一边暗自梳理他来到这里的各种目的 。

按理来说 , 他本应该拒绝私下接触危险源头 , 但兰斯已经被捕入狱 , 不会再有伤害到他的可能 。

而且他有愚要弄清楚的猜想 , 单靠搜寻资料容易一叶障目 , 最好还是亲自来接触一下 , 说不定能问出点什么来 。

「 前面就是那个雌虫的审讯室了 , 冕下是现在进去还是 7“

耶尔眸底划过一丝冷意 , 几乎呼吸间就调整好了表情 。

“ 进去吧 “

而在他进入其中不久 , 另一辆悬浮车也在门外停下 , 匆忙收到消息的副典狱长快步赶到 , 下一秒顿时目瞳口呆 。

“ 元元元 、 元帅 ? ! 您怎么 …...“

他今天早晨才听了一耳朵新闻 , 知道了追捕安托的最新进度 , 结果才过了几个小时 , 新闻中驾驶着机甲大杀四方的虫就瞬移到了眼前 。

午后阳光刺眼 , 西泽微眯了下眼睛 , 看向不远处的大门 , 直接越过副典狱长快步走了进去 。

白朗朝呆滞的虫啄了一声 , 挥了挥手 ,“ 轻点声 , 不用通报冕下也不用准备其他的 , 我们进去看一会就走 。“

“ 那 、 那 …...

审讯室以透明屏障分隔两边 , 一边坐着被审讯的对象 , 另一边就是负责审讯的地方 , 同时也可以接受探视 , 但全程都要开启监控 。

耶尔进去的时候 , 里面灯光大亮 , 显然为他的到来作了一番布置 。

他神情平淡地拙起眼 , 看到了坐在屏障后的雌虫一一

「“ 下午好 , 耶尔冕下 “

兰斯正一错不错地看着他 , 脸上笑意温栋 ,“ 没想到 , 冕下居然真的来了 , 真是受宠若惊 。“

监狱里没有条件 , 雌虫只能披散着一头白色长发 , 穿着不太合身的囚犯服 , 但却并不显得脏污凌乱 。

他的脖子和四肢都佩戴着镣铐 , 却姿态优雅地端坐着 , 仿佛不是在接受审讯 ,

而是正坐在公爵府奢华的沙发上 , 正在从容地接待宾客 。

这边的台面上放着干净毛巾 、 滚烫的咖啡 , 甚至还有一枝玫瑰 , 耶尔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 , 重新将视线放回眼前的雌虫身上 。

“ 皇宠下面的炸药 , 是你埋的吗 ?“

他问得直接 , 连兰斯都愣了一下 , 随即他惊讶地笑开 , 脸上惊讶的神情无懈可击 。

“ 怎么可能是我呢 ? 我一天到晚都在忙家族业务 , 很偶尔才会进入皇宫一超 , 完全没有机会在守备森严的皇宫下面埋什么炸药一一 “

“ 是你逼二皇子引爆炸药的吗 ?“

耶尔直接打断他 , 视线没有从雌虫脸上离开过 , 伸手离开椅子坐下 , 双手交叉放在台面上 。

兰斯却恍然大悟般 , 柔和的神情有些埋怨 , 眼尾泛起微红 , 不了解内情的虫说不定真的会被这姿态给欺骗过去 , 从而心软 。

“ 冕下既然查到了 , 又何必来这里诈我 ?“

他微微笑了笑 , 毫不留情地吐出冰冷的话语 。

“ 确实是菲利克斯那个蠢货引爆炸药的 , 那炸药也是他埋下去的 , 虽然草包得很 , 但没想到他居然真有同归于尽的魄力 …... 挺好笑的 。“

被娇养长大的皇子 , 因为利益被无数恭维和宠爱包围 , 早已经养成了一派天真的性格 , 难听点说 , 就是个容易操控的蠢货 。

这种性格 , 在高压下很容易精神崩溃 , 从而做出极端的事来 。

他查到的资料显示 , 和迦诺结婚后不久 , 菲利克斯就已经被玩进医院很多次了 , 但因为已经成为迦诺的雌君 , 就连皇室也无法对此多说什么 。

被残虐的雄主欺负 , 又有城府深沉的公爵暗中施压 , 菲利克斯很快就出现精神问题 , 却又异常依赖迦诺 , 甚至到了病态的地步 。

当时的爆炸现场 , 是猝不及防的西泽和奥格斯格站在内圈 , 而迦诺等虫都已经不动声色地远离了 , 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 。

…... 偏偏只有合理猜测 , 没有可以一锥定音的证据 , 便无法给兰斯定下这个最大的罪名 。

耶尔眸光沉沉看了他一眼 , 却没有再追问那些问题 ,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台面 。

“ 冕下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

咔嚓 。

而此时 , 一墙之隔的监控室 。

「 在这里可以听见他们的谈话 , 您看 …...7“

副典狱长搓了搓手 , 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领会错元帅的意思 , 求助地看向白朗 。

「 不用 , 我去侧房间 。“

侧房间是审讯室旁边一个很小的房间 , 和监控室相比看不到画面 , 但能身临其境地听见声音 , 审讯时会有出乎意料的用处 。

西泽朝白朗点点头 , 将门从里面反锁 , 在唯一一张凳子上坐下 , 隔壁的声音顿时清晰起来 , 甚至因为空间狭小而有些回音 。

“ 是你申请要见我的 , 不说点什么吗 “

耶尔将问题抛回给兰斯 。

“ 其实没什么 , 只是想着冕下来主星这么久 , 结果连一面都没见过 , 就觉得很可惜 , 再怎么说一一我都是希尔泽的雌父 , 不是吗 7“

兰斯的身体放松了些 , 往面前的台面上趴了趴 , 仿佛这个话题能让他感到愉悦似的 , 脸上的笑意都浓郁了些 。

“ 他长相随我 , 当年我就挺嫌弃的 , 一般来说如果长得像雄父 , 幼崽是会得到雄父更多喜爱的 , 连带着也会更喜欢它的雌父 …... 可惜 。“

耶尔眼睫微垂 , 看着笑吟吟的雌虫 , 没注意到自己的语气冷了些 。

“ 你一直都是这么对他说的 ? 因为眼睛和头发的颜色而害你不受宠 ?“

“ 是啊 , 他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喜欢自己的眼睛和头发 , 两岁的时候还试图拿墨水来染色呢 , 真是傻得可爱 。“

那双金色的眼眸里全是嘲弄的笑意 , 带着莫名其妙的恶意 。

明明是差不多的形状 , 几乎一模一样的颜色 , 和西泽相比却显得格外黯淡无光 , 甚至让虫心生厌恶 。

「 当时我还有耐心表演雌父情深 , 会经常安慰他这不关你的事 , 然后买通一个雌侍在背后大声嚼舌根 , 几次下来他就恨死自己了 “

耶尔突然有些明白了 。

为什么西泽会被他一次次欺骗 , 受到伤害和制约都无法割舍 , 直到被陷害至死 , 才终于磨灭了一切幻想 。

因为那个残暴的雄虫 , 兰斯在西泽心中便是容易受到伤害 , 需要很多保护和爱的弱势者 , 而那些温柔美好的假面进一步加深了这种印象 。

他会装出雌父的为难和柔情 , 也会突然笑着吐出恶毒的话语 , 然后认真地道歉以获得原谅 , 一次次循环往复这个流程 。

那足够在一个幼崽心底留下深刻的伤痕 , 养成早熟 、 敏感 、 痛苦和容易应激的性格 , 然后成为身不由已的傀儡 , 被那份撕扯不清的爱恨操控 。

难怪西泽有时候那么拧巴 , 原来源头在这里 。

耶尔神情渐冷 , 一错不错地盯着对面的雌虫 , 点漆似的眼限深深 。

“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 我有说错吗 7“

似乎是看着他的表情很有趣 , 兰斯撑着手肘起身 , 紧盯着雄虫的表情 , 变本加厉地道 。

“ 后来我想着算了 , 长得不合心意没办法改变 , 但只要够乖够听话也不错了 …...

耶尔詹了一眼那仍然滚烘的只啡 , 脸上神情意味不明 。

“ 想泼我咖啡 ? 这是最新科技制造出来的屏障 , 就连星舰上的冲击炮也打不穿 ,

暖下还是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吧 。“

兰斯敏锐捕捉到了他的视线 , 那柔和笑意中泄出了一丝得意 , 不是因为屏障的保护 , 而是自认为击破了耶尔的防线 。

“ 后来吧 。“

耶尔突然开口道 。

“ 后来 ? 我本想把他养得乖一点的 , 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 变成那种糟糕的性格我也很烦啊 , 没办法 , 只能丢掉了 。“

其实当时的希尔泽很听他的话 , 很小的年纪就已经知道了很多事 , 那双眼陵时常被愤怒和仇恨点燃 , 有着野兽一般的利落和狠庚 。

但在面对他时 , 幼惧脸上又满是担忧 、 自责和强烈的保护欲 , 小心翼翼的 , 生怕他伤口又痛了或者是受其他雌侍欺负了 ,

那个时候他本该庆并 , 成功炼就了一把只听自已命令的刀 , 趁手又方便 , 可以随意使用来获取利益 , 损耗也能自行恢复 。

但不知道为什么 , 一对上那双熔金的眼普 , 他就忍不住满心厌恶 , 甚至有种莫名的灼伤感

一一那双眼睛里爱与恨都坦荡而赤忱 , 实在不像是能做地下交易的样子 , 指不

定以后会在什么地方反挪一刀 。

当时他很快找到了合适的借口 , 顺理成章地决定要丢了这个幼愚 。

「 什么意思 ?“

耶尔脸上的神情终于微变 , 没有掩饰声音中的冰冷 。

“ 你对西泽做了什么 7“

原本正打算讲述的兰斯愣住 , 好像很难以置信似的 , 甚至都静止了一瞬 , 好半晋才笑了一下 , 重复了一遍 。

「 西泽 ? 你叫他 …... 西泽 ?“

他振住了脸 , 几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 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道 。

“ 冕下 , 您不知道吗 ? 这是一个象征着抛弃和耻辱的名字 , 拿这个当昵称 , 您怎么想的啊 7“

「 那家伙真的不会心生怨悦吗 7“

一墙之隔的房间 。

西泽神情平静 , 一双眼眸眨也不眨 , 放在膝盖上的手却颤抖了一瞬 , 而后瞬间攘紧 , 修长的骨节泛起一丝苍白 。

耳边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 让他恍惚了一瞬 , 好像周身都泛起雪地里的刺骨冰凉 , 让身体下意识紧绥起来 。

在那些笑声中 , 却不再能听见雄虫的声音 , 好似唯一一缈暖意散去 , 连心脏都开始一寸寸冰封 。

“ 帝国虐待幼崽的罪名还是很严重的 , 也很难制造出意外死亡 , 所以我以旅游的名义将他带到了一颗边缘星 。“

兰斯终于止住笑 , 将那段从未宣之于口的过往徐徐道出 。

那颗星球非常落后 , 终年下着漫天大雪 , 气候非常恶劣 , 唯一漂亮的只有寥落的雪原和高耸的山崔 , 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赵 , 总是强装成熟的幼愚开心到一晚没睡 , 连寒冷都顾不上 , 在又厚又松软的雪地里扑腾打滚 , 来回奔跑 。

那里的雪山脚下 , 生存着一个神秘的部族 , 供奉雪山的神灵 , 定时举办着大型祭祀活动 , 吸引了不少游客去参观 。

但他不是真的来游玩的 , 径直找上了部族的族长 , 进入熟练地交易流程 。

那群披着斗篷的家伙给了希尔泽一个星币 , 这就是买他的价钱 , 然后兰斯在交易的合同上随便填了一个名字 。

“ 你以后就叫做西泽 , 不再有蒙特这个姓了 , 这里的 ** 都是这样的 , 意味着 …...

祭祀品 。

他含糊了那个词 , 只告诉希尔泽这只是一个扮演游戏 , 他需要扮演那个可爱的小羊 , 玩完游戏后就能和雌父一起回家了 。

那片黑色的森林在雪地中突兀存在 , 被划分开一条泾渭分明的线 , 他们站在洁白的雪地中 , 而咫尺就是无边黑暗 。

兰斯拿眼 , 看见了一双双鲜红的眼 , 亮着垂涎的光 。

然后他一步步后退 , 把满脸茫然的幼崽留在了原地 , 上了停靠在不远处的小型机甲 , 迅速启动能源起飞 。

只要他一回过头 , 就能看见越来越远的雪地里 , 一个拼尽全力跑向他又被绊倒 , 连滚带爬地想要追上他的小身影 。

声嘶力竭 , 哭声悲凉 。

但也许是不愚见到野兽分食的血腥场面 , 又或者是有其他原因 …... 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

“ 我其实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 毕竟从来没有过这个先例 。“

兰斯紧盯着雄虫的神情 , 真情实感地困惑了一瞬 。

这是贵族之间心照不宣处理 「 废品 “ 的手法 , 和那边已经达成双嬗交易很多年 ,

没有突然网开一面放过希尔泽的道理 。

不过这并不重要 , 最重要的是一一

“ 您生气啦 2“

他从眼前的雄虫脸上 , 看到了被点燃的愤怒和恨意 , 让那双漆黑的眼睛变得极亮 , 像是出鞘刀锋上的寒芒 。

兰斯脸上的笑也淡下去 , “ 冕下不是雄虫吗 ? 也会感同身受雌虫的痛苦合 7“

耶尔和他对视许久 , 把台面上的手放了下去 , 隐藏住了那不断颤抖的手 。

他突然明白 , 在就西泽这件事上 , 他很难取得上风或者胜利 。

因为兰斯并不在乎甚至极其厌恶 , 所以能毫不留情地进行拮苦 、 诉毁 , 侮辱和攻讯 , 将自己曾经的幼崽当成武器和盾牌 。

而他满心爱意和在乎 , 单是刚开始就已经感到心疼 , 愤怒烧灼每一寸敏感的神经和血肉 , 让他连理智都很难保持住 。

「 可是就算是这样 , 他回到主星之后还是忘不了我 。“

兰斯紧盯着他 , 脸上的表情变得座幻了些 , 又轻又快地道 ,“ 他自己掰扯不清 ,

割舍不断 , 关我什么事呢 7“

“ 这个爵位和家族 , 也是他冒着生命危险去干掉了那个雄虫 , 为我抢过来的 , 甚至因为这个差点没命 , 他没告诉你实情吧 ?“

他像是要彻底激怒雄虫 , 语气越来越急促 , 话语中的内容也越来越过分 。

“ 真的很缺爱啊 , 只要展现出一点点雌父的温柔和悔恨 , 就会忍不住心软 , 然后巴巴地凑上来 , 被咬下一块肉后又知道痛 , 开始远离 。“

耶尔眸光狠虚地盯着他 , 两个字像是磨碎了从齿间挤出来 , 带着逐淀升腾的恨

那白皙手背上青筋鼓起 , 像是已经隐忍到极致 , 椅子上的扶手被攘得咔一声响 。

“ 一次又一次 , 和记吃不记打的狗一样 。“

兰斯脸上微微扭曲起来 , 撕破了那始终温栖的表象 , 无数的恶意混合着兴奋 ,

从面具的破口流泻出来 。

他看向雄虫骤缩的瞳孔 , 看见里面的爱意像被打破的玻璃瓶子 , 片片碎片锋锐 , 切割得心脏血肉模糊 , 随着泵出的血波流窜 。

“ 不 、 还是不一样的 , 他比狗还要贱 。“

兰斯很轻地叹息一声 , 终于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微笑来 。

“ 你刚才说 , 这个屏障能抵抗住冲击炮 ?“

耶尔突然出声 , 还没等兰斯回过神来 , 椅子膈摩擦地面的声音响起 , 响亮刺耳 。

而在他豁然起身的瞬间 , 堪称恐怖的精神威压猛地爆发一一

咔 、 咔咔咔咔咔 …...!

蜘蛛网般的裂纹在瞬息之间蔓延 , 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 甚至来不及一眨眼 ,

那坚固的屏障就轰然炸开 ! !

万干尖锐碎片朝四面八方迸湾 , 瞬间切割开柔软的皮肤 , 带出片片鲜红的血 。

兰斯瞳孔骤缩 , 潜意识尖叫着预警和逃离 , 但在浑身肌肉紧绪起来前 , 头发就被猛地攘住 , 剧痛和压力劈头揭下一一

噗喃 !

血肉撕裂的声音响起 , 尖锐的碎片猛地穿透眼球 , 带着血的尖端从耳后刺出 ,

将兰斯直接钉死在那张桌子上 。

“ 啊啊啊啊啊 !“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 “

嘶哑的尖叫从睽间挤出 , 不复假装出来的柔和 , 痛极恨极 , 像是刀尖划过玻璎发出的刺耳噪音 , 听见就忍不住心生厌恶 。

“ 我说了 , 闭 、 嘴 ! “

耶尔眸光冷虔 , 另一只手拿起那杯滚烫的咖啡 , 直接浇到了兰斯头上 , 浓郁的液体从半空中滑落 , 喀里啉啦地溃到桌面上 。

黑色的咖啡液混着鲜红的血 , 污染了那片凌乱的白发 , 让他仿佛浸在一片烂泥里 , 永远也抬不起头来 。

「 谁说这咖啡泼不到你头上 7“

这突然的爆发惊呆了一众监察虫 , 一片混乱的骚动蔓延开了 , 砧砬地础门声在身后响起 。

耶尔恍若未闻 , 不断地施加精神威压 , 将手心下的兰斯直接挤压到赫赫痒李 ,

连尖叫都叫不出一声 。

他弯下腰 , 声音很轻 , 却一字一顿无比清晰 。

“ 我告诉你 , 我会永远偏爱他 , 我们还有上百年的时间一起度过 , 去慢慢治疗曾经留下的伤口 , 他迟早会忘记你这个垃圾 。“

“ 而你 , 明天就要变成一滩烂肉 , 被虫道处理做成花肥 , 而不久后 , 迦诺也会来

陪着你 。“

他短促地笑了一下 。

“ 你们就在那里 , 被过路的虫吐口水被动物撒尿 , 永远发烂发臭吧 “

身后的门终于被开启 , 典狱长和审讯官带着大批警卫间了进来 , 却甚至连雄虫冕下的身边都不敢靠得太近 , 生怕被波及 。

‘BT

“ 冕下 ! 他他他还有用 ! 我们还要审讯出一些信息 …...1“

“ 您别 …... 哎呀这个 …... 您小心烫到手 ! “

那些精神力仍然尖锐如刀 , 凝固在半空中 , 发出让虫胆寒的簌簌声 , 说出的劝告都忍不住弱了下去 。

耶尔起身 , 却没有放松钳制兰斯的手 。

那股恐怖的精神力从空中瞬间回收 , 直接刺入他的精神图景中 , 毫不留情地在里面搜刮着什么 。

雌虫的身体猛地抽搐起来 , 似乎正在忍受剧痛 , 却又被那精神力压得一动不能动 , 只能从喉间发出嘶哑的气音 。

“ 在入狱之前 , 公爵府的小半财产已经用不正当手段洗白 , 分批转移给了 …...

“ 他在科勒 a-077 星球上藏了一批军火 , 专门供给安托和星盗使用 , 那个荒星已经变成一个固定驻扎点 , 前一周才停靠过一个大星盗团 。“

“ 备用的宫殿下方也埋藏着大量炸药 …... 立刻通知陛下离开那里 ! “

耶尔一边翻找着精神图景中的记忆储存 , 在里面拮出有用的东西 , 一边快速将那些信息说出 , 示意记录员赶紧记下来 。

每一条都足够石破天惊 , 冲进来的审讯官已经目瞳口呆 , 听到最后一条时猛地

打了个寒战 。

“ 快去通知陛下 ! !1“

典狱长怒吼道 , 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办公室 , 去拨通只有最紧急情况才能一线直达陛下的加密通道 。

惊天的危机被瞧间解除 , 剩下的那些信息每一条都被好好记录了下来 , 如果得到验证 , 足够连根带泥拉出一大批罪证 。

终于没什么东西好翻了 , 耶尔有些厌倦地垂眸 , 放开手后接过审讯张递过来的热毛巾 , 擦了擦被染上脏污的手背 。

“ 没死 , 也没疯 , 不要相信他任何一句卖惨的话 , 有问题随时联系我 , 免费售后精神治疗 。“

他将毛巾扔在台面上 , 没有再看一眼扭曲趴着的兰斯 , 平静地打下一句警告的话 , 转身就要离开 。

典狱长连忙上前打开门 , “ 冕下慢走 , 您要不要去接待室休息一会 , 喝杯热茶放松一下 ?“

没等他说完 , 身后就传来异样的动静 。

雌虫被按在台面上制服 , 重新按上枷锁 , 每一下都毫不留情 , 将穿透血肉的伤口进一步撕裂 。

“ 赫 …... 我没有错 …... 你终有一天也会 、 弃他而去 …... 一死一疯 , 这才是最美妙的结局 …...“

兰斯用仅剩的眼普死死瞥着那个背影 , 在剧痛中断断续续地笑出了声 , 像是腐烂异花流下的最后一点毒汁 。

耶尔没有转过身 , 在雌虫嘶哑又诡异的惨笑声中离开 。

任凭那扇门将身后的混乱全部隔绝 。

他正要直接走出门外 , 拾起头却见到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 神色顿时从漠然变得惊愕 , 而后一点点柔和下来 。

“ 怎么回来了 , 也不告诉我一声 ?“

耶尔快走了两步 , 来到神色怔然的雌虫面前 , 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 。

一雒主 ,

西泽缓慢地眩了眨眼 , 回过神来 , 轻轻握住了那只挥动的手 。

他想要叫一声耶尔 , 却发现已经嘶哑失声 , 喉结滚动半星 , 才艰涩地道 ,“ 对不

雄虫是笑着的 , 可是眼里其实并无笑意 , 也许是因为他的隐瞒感到生气 。

又或者是知道了那些烂到泥里的过往 , 觉得有些微妙也说不定 , 毕竟伤痛会引起心疼 , 一次又一次的软弱妥协 、 拉扯不清只会引起反感 。

很早之前他就知道 , 耶尔远比他更坚决 , 能干净利落地斩断这些纠缠不清的东西 , 不会轻易心软 。

西泽眼睫微垂 , 很轻地按揉了一下雄虫的手腕 , 拂过那白皙手背上被咖啡湘到的一点红痕 , 神色有些心疼 。

耶尔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

他没问为什么说对不起 , 只是把手抽回来 , 然后抓住雌虫的小臂 , 拉着他一起走出了大门 。

刚来的时候还是阳光明媚的午后 , 不知道在审讯室待了多久 , 这会已经傍晚了 , 阳光不再毒辣 , 大片云霞绚烂而柔和 。

耶尔深吸了口气 , 被外面的寒风一吹 , 发热的头脑才彻底冷静下来 。

而后他转过头 , 神情专注地看向雌虫 , 看到了那双眼睦里几乎沸腾的忐忑 , 而在那更深处 , 有一个小小的倒影 。

像是被遗落在那片雪地中 , 茫然无措地插着手 , 不知道该怎么办 , 也不知道该何何处去的幼愚 。

永远被遗弃 , 所以永远长不大 。

耶尔却偏偏在那个幼崽身上 , 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

后来获得了再多喜爱 , 甚至获得了真正的幸福又如何 , 那一小块死去的灵魂已经永远死去 , 静静地呆在角落里 , 偶尔碰到 , 便明白自己的残缺 。

他眼睫微垂 , 在雌虫脸上的紧张达到顶点时 , 又突然拙起眼 , 露出一个很浅的笑来 。

B, T

耶尔用力地抱住了西泽 , 将脸埋在他怀里 , 闭上眼汲取雌虫身上熟悉的气息 。

好半晋 , 他又闷声重复了一遍 ,“...... 没见过你这么傻的 。“

怀里填满了温热 , 悄然抚平了那一丝应激的不安 。

西泽立刻紧紧地回抱住耶尔 , 被说傻也不反驳 , 急切地蹭着雄虫的头发和耳朵 , 一下下低声喊着 ,“ 雄主 …... 耶尔 …...“

“ 耶尔 。“

他的声音在颤抖 , 却还是止不住喃喃 。

只是将这个名字含在嘴里 , 源源不断的甜意就浸润了舌尖 , 将那些冰冷和苦痛全部瓦解 , 将温暖和光明重新带回他的世界 。

在漫天霞光灿烂中 , 那处角落静默而安稳 。

那个被遗忘在时光里的小孩 , 悄咪咪从这个身体跑到了紧贴着的另一个身体里 , 找到了熟悉的黑色小角落 , 牵住了另外一个幼崽的手 。

死去的永远死去 。

仍然活着的 , 走向一片光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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