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温零便从床上爬了起来。
揉着乱糟糟的头发走进浴室洗头洗澡，收拾干净出来之后，才想起来她好像没有收到聂之川的电话了。
她连忙去包包里把那个手机拿了出来，才发现手机早就已经没电了。
温零把手机插上电源，然后坐在梳妆台前化妆，不一会儿，就听见那个手机疯狂的响了起来。
这个手机里面只有聂之川一个联系人，看来聂之川找她真的找的很急。
温零放下手中的眉笔，打开了手机屏幕，就看见了一连串的短信。
最近一条：我有一个关于顾灿朝的秘密，本来打算等事成之后就告诉你的，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你如果想要取消我们之间的交易，那就取消吧。
这一条的发送时间是五点零八分，也就是一小时之前。
温零连忙往前翻，就看到了更多的短信。
一开始聂之川质问她为什么关机，为什么不跟他联系，再后来聂之川愤怒了，说她不讲信用，说要将她是顾婉柠的事情抖落出去，再后来，就是五点零八的那一条，看上去像是放弃了，语气是所有短信中最平静的。
温零连忙给聂之川拨通了电话。
聂之川刚刚睡着，手机还在手心里，他被震动声惊醒，看见来电显示，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温零，你还联系我做什么？我不是说交易取消了吗？我不想逼你也不想胁迫你，就当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也没有任何瓜葛。”
温零解释道：“昨天我和陆思宸在一起，所以不方便接你电话，后来手机没电关机了，我并不知道。”
“是吗？”聂之川的声音听上去淡淡的，没有任何情绪。
温零迫不及待的问道：“关于灿朝，你有什么秘密想告诉我？”
“我有义务告诉你吗？”聂之川冷冷的说，“我现在对你已经没有信任度了，这个秘密你永远都别想知道。”
温零十分想知道关于顾灿朝的一切，便着急的问：“我这几天真的还有一直在给陆思宸下药，如果不是为了完成对你的承诺，我又何必放下孩子们跟着他来到d国？”
聂之川很满意她的反应，果然除了孩子们之外，她最大的死穴就是顾灿朝。
很好，只要她还有求于他，他就有信心可以控制得住她。
温零听不到聂之川的回答，又说：“你现在在哪？我今天抽时间回一趟m国，我当面跟你解释。”这足够代表她有诚意了吧。
“那倒不用。”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相信我？”
“不是。”聂之川的声音听上去柔软了一些，“我现在就在d国，想见我的话，今天下午来四季酒店找我。”聂之川上午还得去一下论坛的会场，得防着霍启明真的见到陆思宸。
“好，那么下午见。”
温零整个人都精神抖擞起来，她打算上午去医大附院看看林教授，还有之前的同事。
于是打包了很多甜品去了医院儿科，之前带她的儿科专家林教授却不在，助手告诉温零，林教授去参加在d国举办的一个ai发展论坛了。
温零觉得这论坛听上去很耳熟，好像陆思宸要去的也是这个论坛。
助手解释说：“最近医学界都在探讨如何将ai运用到检查以及手术上来，所以这次论坛邀请了不少世界各地的名医。”
温零点了点头，这种研究确实有意义。
她把带过来的慰问品分给了之前的同事们，然后和大家聊了一会儿天，便打算告辞，毕竟医护人员每个人都很忙，她不想浪费大家的时间。
温零走向电梯的时候，突然迎面撞过来一个小男孩，他速度极快，神色慌慌张张。
“小朋友，你小心一点。”温零扶住他的身子，蹲下身来，“你跑这么快做什么？你爸爸妈妈呢？”她以为这孩子是来医院看病的，所以想把她交给护士。
护士刚好路过，看见了便把温零拉到一边，“这孩子不是科里的病人，他爸爸在楼上的肿瘤科住院。”
“肿瘤科？”
“嗯，住了很久，肝癌晚期，恐怕时日无多。他每天放学就过来陪他爸爸，非常懂事。”
“那他来儿科做什么？”
“赚钱。”护士心疼又同情的看着那个孩子，“儿科有很多小朋友需要玩伴，但是家里又没人能抽出时间来陪他们，所以家长们便出钱请人陪他们玩，这孩子就是在赚这个钱。”
“这么小，也太辛苦了吧。”温零还记得她上次来儿科做护工的时候，那些熊孩子是如何刁难她，她还是个大人，这个小男孩，也就跟星辰差不多大，还不得被他们欺负死。
“那有什么办法呢，他爸爸现在还有一口气，如果他爸爸死了，他才是真可怜……”护士摇了摇头，拍了拍温零的肩膀，“我去工作了，拜拜。”
温零默默的走回了病房区，就看见刚刚差点撞到的那个小男孩正趴在地板上，任由一个小胖子骑在他身上，在病房里绕着圈儿，旁边看热闹的小朋友们哈哈大笑。
她看不下去，想进去阻止，可是想想还是算了。
她能帮的了他一时，但不能帮他一世，她现在如果冲动的替他出头，害得他没了工作，他的境况只会更惨。
温零无奈的叹了口气，慢慢的往电梯方向走，电梯门正要合上，突然被一只小手扒住了门，刚刚那个小男孩满脸是泪的冲了进来。
他摁了8楼，那里正是肿瘤科。
温零便缩回了要摁1楼的手。
她不自觉的跟着他从8楼下了电梯，跟着他到了肿瘤科的病房区，看着他冲进其中一个房间，看着他冲到一个已经盖了白布的病床旁边放声大哭：“爸爸，爸爸……你醒过来，醒过来啊……你不是答应过我，要陪我一起长大吗……”
温零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虽然在医院待过很长时间，早就见多了生离死别，可她始终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小星星不能没有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