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姚广孝摆手让镇守在外的亲兵不必做声，自己走去。
只是靠近营帐，便听到里头一阵阵气喘如牛。
脸色有些难看。
在那头刚觉得李君言不过一个欲望冲天的小子，心中好生鄙夷了一番。
没想到，到了自家主帅这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也只能低声道：“安将军。”
“何人？”
里头，安陆还正与齐妃挥汗如雨，冷不防听到有人呼喊自己，一时间险些没吓回去。
连忙应声道。
“是属下，姚广孝。”
姚广孝叹了口气。
“等等。”
随后便是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
大约半炷香之后，这才看到衣物还有些凌乱的安陆还掀开帐门，缓步走出。
看着这人脸上的涨红还未褪去，姚广孝不由得摇了摇头。
反倒是安陆还似是不曾觉得有何不对，笑道：“原来是姚都尉，何事能让你这般着急来找我？”
闻言，姚广孝也暂时将心头情绪压下，沉声道。
“将军，确实是有些事情，关于李君言的，不知方不方便，让属下进去一叙？”
“这个……在外头说也是一样的。”
安陆还毫不犹豫的拒绝。
一塌糊涂的齐妃此时可还在里头，如何能让他进去？
既然安陆还态度这般强硬，姚广孝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说道。
“那李君言夜中
难耐，与他那侍卫……让在下来与将军借些鱼鳔……”
“鱼鳔？”
话音落下，安陆还也是肉眼可见的一愣。
随后不由得大笑出来。
果然，与他对李君言的判断一模一样。
年少无知，全然只是李玄武推出来的一枚棋子罢了。
如今稍稍试探，便能试出来水准如何，还封号什么天策上将？实在是可笑。
“呵……”
安陆还冷笑道：“竖子罢了。”
闻言，姚广孝不由说道：“将军，那李君言如此行事，显然无知纨绔，这样的人，实在是个二愣子，天不怕地不怕，有一出是一出，如此之人，属下担心他会在进城之时为难我等，不如……”
说着，比了个抹喉的动作。
却不料被安陆还摆手拒绝。
“不可。”
“军师实在多虑，此人眼看着便是酒囊饭袋一个，如何有这般本事？倒不如说，如今李玄武将这么个废物，放在如此重要的位置，倒是给我等留下一个破绽。”
“眼下最好的办法，反而是拉拢他，从他那里得到些李玄武的消息为上。”
“再不济，好歹也有个天策上将的虚名，只要他还在我们的控制下，皇城便不敢轻举妄动。”
安陆还说的极为自信。
好似已经将李君言彻底握在手中一般。
姚广孝虽然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眼下看来，这个法子
也不算大错。
索性也就应了下来。
“既然如此，属下便回去给他？”
“自然，几个鱼鳔而已，不值甚钱，给就给了，对了，我后营之中，还有几个女子，稍后你也将她们送到李君言营帐内。”
“男人嘛，那侍卫美则美矣，李君言得手如此之久，早晚会腻，家花到底没有野花香。”
说到此处，不由得笑出声来。
便随意挥手让他先走，自己则回帐再战。
反倒是姚广孝一脸无奈，微微摇了摇头。
跟了这么个主上，当真是对的么？
但既然已经说到这般程度，他也不能再劝阻下去，只得微微颔首：“属下明白，告辞。”
随后也不想再过多停留，便是前往后营而去。
迎面正与一支巡兵擦肩而过。
“好好看着，今夜营中莫要出事。”
临走，姚广孝还不忘与他们叮嘱一句。
“是。”
群兵应和道。
却不曾想，在经过安陆还营帐不远处后，队后两人，不着痕迹的悄然脱离而出。
藏在了角落之中。
“怎样？”
其中一人揉了揉被战盔压得发疼的脖子，问道。
赫然便是李君言。
在一旁的顾引桥脑中回荡出先前经过之地的兵力分配。
“东北方有三十亲卫，帐外六人把守，此处深居大营后方，与前营大军还有些距离。”
“按计划行动
，最多一炷香。”
李君言沉吟片刻，而后说道。
若是他的猜测没有错的话，安陆还此时应当将自己当做一个寻常的纨绔子弟看待。
这般情况下，拉拢是最好的办法，除了鱼鳔之外，姚广孝定然还会找些什么东西送给自己。
算来算去，一炷香应当是姚广孝抵达自己营帐外最快的时间。
若是超过了这个期限，还未找到什么东西，便算是输了。
“晓得。”
顾引桥微微颔首：“你自己小心。”
随后便戴上战盔，从阴影之中悄然离开。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尽量将自己藏在营帐的阴影之中，避免被发现。
心中默然倒数，直到第十个数，就悄然顺着潜入到了安陆还的营帐附近。
正如先前所计划的一般，守在外头的六名亲卫，此时皆是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一眼便是顾引桥的手笔。
李君言绕了一圈，从后头往营帐之下小心掀开些许空隙。
按照猜测，此时安陆还应当已经睡去才是。
只是这般猜想意外太多，李君言不能冒这个险，索性还是先行查看一下为好。
但这一查不打紧，反倒是自己被吓愣住。
空隙之中光影错乱，两道人影纠缠在一起，白花花的看着眼疼。
嘶吼，鸣吟不绝于耳。
只是一瞬间，他便有些想要呕出秽物来。
他不过是来
窃取机密的，不是来自虐的！
谁能想到，居然还看到一出兄妹私情的大戏？
那安陆还体型足有三个齐妃大，后者本就娇小，此时缠在一出，倒似是大树压蚂蚁般怪异。
李君言一时间脸色古怪至极。
原来如此……
而后默默放下营帐一角，准备离开此处，告知顾引桥结束计划。
白日看来，文书都在安陆还营中，如今他既然还醒着，只怕是拿不到手了，打草惊蛇反倒不好。
只是正在准备离开之时，身前忽然出现几道重甲身影。
“帐下何人在此？”
为首之人突然看到李君言，猛然一愣，而后回过神来，逼问道。
重甲军？
李君言也是有些愣住。
白日里，自己经过大营之时，可从未见过这些人的影子。
按理来说，这般重甲基本都是骑军，数百成营，冲锋所用。
居然能在他和顾引桥的眼皮子底下隐藏生息？
不可能，唯一的解释，只能是在这五千人之外，还有别的人在。
李君言深吸一口气。
那人眼见李君言许久不曾回答，心中疑惑升腾，拔出腰间佩剑，便要上前逼问。
“莫非不是将军属下？！”
“何人！”
李君言叹了口气，看来是躲不了了。
“姚都尉校尉，特来与将军禀报情况，尔等又是何人？”
却只见他不退反进，逼问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