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鬼师都隐藏到学校了吗?以后更得多加小心了。
自身的鬼气都用符封住了,这位老师应该看不出来。
他会出现应该是巧合吧。
刚听到下课铃响,清芽觉得终于可以缓口气了,结果肖安煜朝她开口道:
“这位同学,你出来一下。”
清芽愣愣地看着他,一颗心又重新提了上来。
都过去一晚上了,他不会还想着找自己麻烦吧?
两人进到走廊,肖安煜拿着课本站在面前,而清芽头一直低着,不敢看他。
他眉头微挑,昨天怼人的气势去哪儿了?怎么今天见了自己就焉了?
“头抬起来,低着做甚?我有这么可怕吗?”
清芽慢慢抬起头,小心地望着他,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眨着,透着不明所以的疑惑,看上去楚楚可怜。
肖安煜带着一副金丝眼镜,比披斗篷时多了几分秀气,就是白净俊朗的脸上表情严肃,身上再普通的衬衣也拦不住他周身的威慑力。
他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清芽,清芽也看着他,完全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肖安煜眉头慢慢扬起,“真有这么可怕吗?吓得脸都白了。”
昨天她的脸也是这么白,应该还是吓到了。
“没有。”清芽眼神躲闪,小声道。
“没有就好,看你上课一直在走神,你第一次上我的课,这次就不追究了,但下不为例。”
“另外,把那块附着鬼魂的黑色石头交给我,别让我说第二次。”
肖安煜双眼紧盯着她,言语中尽透着威胁。
果然还是冲纪老爷子来的。
清芽固执地瞪回去,“就不交。”
一般只要她碰上个有冤屈,善良不害人的鬼,自己能帮则帮。
尽管个人能力有限,自己也绝不会道德沦丧到把他们交给像驱鬼师这么危险的人。
清芽这么犟也在他意料之中,肖安煜只当她是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孩子。
想到那只老鬼弱的连原本的大小都支撑不了,应该暂时没法害人,肖安煜仅瞥了她一眼,就转身走了。
“那你好自为之。”
反正来日方长,总有一日他能当场抓个现行,让清芽无话可说。
其实上次赶过去时,他就觉得奇怪,明明巷子里鬼气浓郁,现场一片血腥,简直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说明刚刚有很多只厉害的鬼来过这儿,可他最后只见到弱弱的鬼老头。
这就很不对劲。
他担心有大批鬼即将出没,可能会产生变故,十几年前就出现过一例,很多鬼突然动乱,当年驱鬼堂几乎动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才将其镇压下来。
唯一不幸的是,他的师父长孙彧死在了这场动乱中。
现在接手驱鬼堂的是他的师兄,也是师父唯一的儿子——长孙耀南。
他已经传信给驱鬼堂了,长孙耀南说会提醒堂里的驱鬼师近日需多加警惕,一有异动立即来报。
所以他最近任务有些重,两头忙得不可开交,懒得与清芽继续争执。
清芽愣住了,就这么走了?
她还以为他们会争辩一番。
她返回座位,前面的同学马上来八卦了,“肖老师跟你说什么了?他没罚你吧?”
“没有啊。”清芽摇了摇头。
前桌同学直起身抚着胸口,“呼,那就好,说明他没盯上你,否则你就有大麻烦了。”
“那真是万幸。”清芽干笑着。
心里却想:没盯上才怪。
清芽放学后,打算带纪老爷子去见纪阳。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问过护士台,刚靠近纪阳的病房,就听见里面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起来!一天到晚净惹祸,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我可没钱给你看病!”
“让我走?”这声音是纪阳的,“你哪来的底气说这句话,花你钱了?凭什么让我走?”
“就凭你现在吃我家住我家的,真以为让你白吃吗?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
“包括让我死吗?”纪阳坐在床上望着她,“我昏迷期间医生联系过你,可你怎么说的?说让我死这儿最好,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总是不待见我了,你早就巴不得我死了是吧!”
女人被看得有些心慌,连忙道:“你这什么意思?觉得我想害你?你别忘了,要不是我家给你吃给你喝,你能活到现在?简直是狼心狗肺,居然会觉得我想害你。”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话极不自然,“我要是想害你早就干了,就知道你这个惹祸精根本养不熟,要不是家里老爷子碍于面子,我当初就应该把你轰走!白眼狼!”
是一个声音比较尖锐的女性,在病房里肆无忌惮地大吼大叫,大多在解释自己没想害他,显然是被逼急了。
不过越急越容易露出破绽,她应该有想害纪阳的想法,可这么做于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另外,还有股令她感到不舒服的气息正从门里散发出来。
感觉到头上的骷髅手发卡在乱动,清芽伸手安抚它,“小白不要乱动,会被人看见的。”
这只骷髅发卡并不是普通的发卡,而是她的宠物,有自己的意识,平时就乖乖地待在她头上。
看来这门后面确实有东西令它不安了。
记得上一次小白不安的时候,还是因为碰到了比自己还强大的恶鬼,吓得身体都抖成筛子了。
这时对面走来一个面色憔悴的女人,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貌似忙得已经很久没睡好了。
一副某个公司白领的打扮,应该是匆忙下班,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她手里拿着热水瓶和晚饭,直到停在纪阳的病房面前,清芽猜她是纪阳的某个亲人。
她没走进去,同自己一样也被房门后的争吵声震住了。
门后的纪阳冷笑了声,“给吃给喝?你确定?从我进到你家,你哪次把我当人看过?对我说话永远尖酸刻薄,你从没想真心待我。”
现在想想,估计是看自己家就剩他一个了,即使自己受欺负了,他也没个依靠,所以才敢肆无忌惮地苛待自己。
“一天下来,能吃一顿饱餐就该谢谢你的大慈大悲了是吗?”
女人声音陡然增大,骂道,“难道不是吗?我家那么多张嘴,能挤出一口饭给你吃就不错了,别不识好歹!”
“竟然你有这么多怨言,那行,你现在离开我家,老娘还不愿意养了呢,谁爱养谁养你去?!”
“走就走,谁还怕你不成?!”
刚说出这句话时,纪阳脸上出现了一丝停顿,他抿着唇不作声了。
刚刚说出去的话已经收不回来了。
“走就走,真当我们夏家没人了吗?!”
病房门猛地被人拉开,纪阳才发现门外不知站了多久的夏玉瑶和清芽。
夏玉瑶把手上的东西一放,气势汹汹地一巴掌甩了过去,“我真想不到我的亲外甥在你家过的是这种受人欺凌,寄人篱下的日子!”